秦喻治
抚顺文坛的“不老松”
秦喻治
秦喻治
辽宁省散文学会常务理事,抚顺市作家协会会员,抚顺市传记文化研究会理事,抚顺市散文学会副秘书长。20世纪80年代开始写作。有散文、诗歌、文学评论、报告文学、人物传记、少儿寓言故事等作品散见于报刊、电台及网络,90年代后期搁笔。2013年再拾笔墨,2015年在省市征文中先后4次获奖。部分散文收录于抚顺大型文集 《新花满枝》《抚顺散文家》《不可忘记》及现代出版社出版的《2016当代作家文学精品》,任《抚顺散文家》《不可忘记》编委。
这是一位爱笑的老人。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努力向上翘着,甚至够到了眼角,白皙的团脸,道道皱纹,显得格外亲切和气。他喜欢热闹,又不失幽默,平日身边聚集了一群抚顺的文学爱好者,从“40后”到“90后”,有序地排列。每次聚会报料,他喜欢站起来自豪地宣称:“我是80后。”边说边用手把胸脯拍得咚咚响,然后脑袋一扭,嘴角上扬,眼睛不再看大家。圈里人都知道,老爷子是86岁的“80后”,有人拆穿时,他扭过头,瞪眼噘嘴,假装生气,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位被称作“80后”的老爷子,就是在抚顺德高望重的翘楚文人,抚顺散文学会会长汤士安先生。
有人赞他是不老松,有人称他是常青藤。从17岁写作投稿,发表第一篇处女作《老管》至今,他一直笔耕不辍,现已出版长篇小说7部,中短篇小说集5部,散文集9部,通讯及报告文学集5部,传记文学集2部,评论集1部,电视剧1部。目前还有为家乡撰写的26万字大作《昌五百年》即将付梓。把他的作品摞起来,把那些灵魂的文字一个个叠加,那是一座陡峭的山,一尊巍峨的碑。
完成这些,且先不说有多么厚实的文学积淀,如果没有充分的体力、精力、阅历和超长的毅力,也很难完成如此宏大的工程。文学创作是一条长长的望不到尽头的路,没有充分的自信和刻苦勤奋,就很难在艰辛跋涉中得到幸福的回报。汤士安从事文学创作近70年,矢志不渝地耕耘,直到进入耄耋之年,每天仍然坚持写作两千至五千字,文友们送他雅号:文学创作路上的“棒小伙”。
汤老的文稿一直是手写,去年他写《千载八里坊》,找我打字。第一天,我接到了八千字,过了两天,又接到一万三千字。我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写出来的?”他说:“就这几天,吃完晚饭就写。”翌日,他在电话里说又完成七千字,原来他是在熬夜写作。“这是家乡的重托,不能懈怠。”他的勤奋令我惊讶,也深深赞叹汤老对文学虔诚的寸草之心,字字报春晖。
岁月无情,汤老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没时间了,我老头子快90岁了,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还有好多东西要写,现在的社会多好啊,我要多创作,报答家乡和大伙对我的厚爱。”
苏格拉底曾说过:“当许多人在一条路上徘徊不前时,他们不得不让开一条大路,让那珍惜时间的人赶到他们的前面去。”汤士安就是赶到前面的那个人,他的执着和顽强让周围的人“不得不让开一条大路”。
去年大年初四,他宴请一些文友,席间每人收到他一份大礼包,即一摞作者的稿件,让编委们回家审稿,初六上交(当时我们学会正在编辑一部大型文集《新花满枝》)。大家打趣地说:“老爷子,你这不是给我们设鸿门宴吗?”他端起酒杯说:“为了扶植一些新人,你们多受累了。”有人提出交换条件:“稿件我们审,但你得唱歌。”大家鼓掌起哄,老人家大方地站起来,激情饱满地唱起了“革命人永远是年轻”,他唱着,大家随着,“年轻”的圈子里活力四射。
汤老的身材并不魁梧,为人也很低调,可他却是文学圈里的硬汉,这源于他对文学的痴情。
汤士安先生1957年就加入了辽宁省作家协会,但他的文学之路却充满坎坷。他先是被打成走“白专”道路的典型,后又因一封诬告信,被下放到农村接受两年改造。“文革”中又有一张大字报,把他定位成抚顺的 “三家村”。不久,与他相濡以沫、在身后默默支持他的妻子也因病离开了他,那时的汤士安正值中年,遭遇人生之大不幸,可谓夜夜幽梦,无处话凄凉。
他委屈过,痛楚过,气愤过,唯独没有气馁。在下放的两年间,他利用收工后的夜晚和下雨天的空闲,滴水穿石般艰苦创作,终于完成了两部约50余万字的长篇小说 《松花江畔》和《矿山之春》。
他了解到抚顺是满族的发祥地与清王朝肇兴之地,蕴藏着丰厚的满族文化,作家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令他产生创作清前历史小说的冲动,便积极采风积累素材,广泛搜集民间传说,查找历史资料,创作出《努尔哈赤大战萨尔浒》等长篇历史小说。他点燃了一盏历史明灯,在清前历史的田野中拓荒,在通俗演义的麦田里守望,紧接着又创作了《后金名将武勋王扬古利》《安北大将军佟国刚》等十多部历史长篇小说和传记文学,丰富了清前文学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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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80岁那年,他回到家乡黑龙江省肇东市,市作协主席陈泰灸在赠给他的诗中写道:“你那支赞美过锦绣河山/描绘过城乡建设/用了一甲子的笔/竟不知如何提起,可八里城的公主仍在等待/没有你/她将如何走出史籍……”
汤士安10岁时随家搬到西八里村,那里有一个古城,流传着一位美丽公主镇守该城的故事。这首沉甸甸的诗,让他心潮澎湃,这是家乡的重托啊。但是传说简单,查找历史资料记载却困难重重。他已是耄耋之年,两省又距千里之外,要完成这个任务,该是多么艰难啊。他当时没敢应承,只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回到抚顺后,他潜心研究金史、元史,按照历史脉络构思,创作出《八里城演义》,没有辜负肇东百万乡亲的重托,于2011年6月出版发行。
前几天,他的血压和心脏有些不正常了,文友们劝他保重身体,可是此时,他正在主编《辽宁散文大系(抚顺卷)》和《昌五百年》,他要给编审们分配任务,要完成《昌五百年》的最后修改。
望着他弯腰审稿的背影,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出来,耳边响起他那首《革命人永远是年轻》:“他好比大松树冬夏长青,他不怕风吹雨打,他不怕天寒地冻,他不摇也不动,永远挺立在山顶。”这就是他坚强的表白。
与汤老接触多了,发现文学圈子里对他的赞誉多多,如行走文学的践行者、文坛的“永动机”、大家风范的领军人、满族文化的掌灯天使、修筑历史天路的人、通红的火炬树、不倒的旗帜,还有一些戏谑的:老树奇葩、文狐、老妖……我说,汤老是文学上的不老松,他站立,他坚守,他挺直,他用一种人格信仰和追求,告诉我们什么是年轻!
有人这样与汤老开玩笑,等你老去之后,不用给你立碑,就把你的作品摆在那里,人们就得给你磕头!
此话其实一点不为过。改革开放后,他焕发了文学的青春,除创作许多历史与现代题材的小说外,还积极创作散文作品。从1989年出版第一部散文集《枫叶红》后,陆续出版了散文集 《锦绣关东》《悠悠岁月情》《向往多彩人生》《珍藏往事》《南中国漫步》《朝鲜散记》《新马泰见闻》《汤士安散文选》等多部,累计已达230余万字,被选入各种版本达30余种,许多散文获得省以上奖项……
周围的朋友都知道,汤老有一个 “老情人”,每天约会“情人”的时间,超过和妻子儿女在一起的时间,这个“情人”便是他的书桌。桌面有两块铮亮的地方,是他在长期写作中胳臂与桌面摩擦蹭亮的。他每年平均都要出版两到三部自己的专著——85岁高龄时,为故乡创作出版了 《千载八里坊》;86岁高龄时,又为家乡撰写了26万字的《昌五百年》,都是在“情人”的相伴下完成的。
他还有一个形影不离的伙伴,那便是他的提包,里面经常装满书籍和他新写的需要打字的稿子。每次见到文友,他都会赠送你书和杂志。文友们会经常接到他关心的询问电话:“你最近又在写什么呢?到哪去采风没?不要关在屋子里,作家要走出去。”接下来,他就会兴致勃勃地宣布他又在写什么,已经完成多少字了,这部即将完成,下部写作计划又制定出来。
汤老常说,作家要用作品说话,作品是作家的唯一标签。
一提到文学创作,他便充满活力,文学使他汲取营养,让他以坚韧不拔的毅力、百折不挠的精神,凝墨在战云骤雨中,聆听岁月歌声,品读人生画卷,把奋斗有为的生命融于文学事业的创作,“精神到处文章老,学问深时意气平”。
他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荣誉理事,同时还兼有多种文学职务。从事文学创作近70年,荣获中国通俗文学艺术终身成就奖、辽宁省通俗文艺创作特殊贡献奖、抚顺市文学艺术生产特别贡献奖,特别是去年年初,他荣获了“中国散文学会三十年突出贡献奖”,辽宁省只有二人获此殊荣。老朋友总结出他的特点:“嗜书为宝,写书为癖,出书为瘾”。
他曾与一位作家组织编辑《北斗散文丛书》,一共为16位作者出版了16卷个人散文集;创办《城市散文家》丛书,出版七辑,即《五女山远眺》《巩乃斯之夜》《松花江随想》《泉州湾帆影》《兴城的魅力》《东瀛纪事》《乌兰布统散记》。发表全国各地散文作家近200篇作品;他与抚顺满族联谊会联合,主编了《满乡散文选》,收入60多位作家、诗人的60多万字作品;为推介抚顺独特的旅游资源,他与抚顺市旅游局合作,组织作家创作以散文为主并配以摄影作品、图文并茂的《抚顺旅游诗文选》;为全面反映抚顺文坛欣欣向荣的景象,策划主编《抚顺文坛百家》;专门为抚顺文学新人编撰大型文选《新花满枝》,让35位初踏文坛的青年作者的作品印成了铅字;专发省散文学会抚顺籍会员新作的大型散文集《抚顺散文家》,收录50位会员180余篇作品;为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开展征文活动并编辑出版《不可忘记》;如今又和省散文学会联合,编辑出版《辽宁散文大系(抚顺卷)》……
他对待新人,细心耐心。在报纸杂志上,看到有哪个文笔优秀的作者或他认识的作者的文章,他都精心保留,一旦有机会见面,必定相送,给予几句鼓励与表扬。
如果有哪位作者新书问世,他必定是最忙碌的一个。组织筹划召开研讨会,亲自请领导和著名作家,为扶植新作者,甘为嫁衣,不图回报。
有一位叫张连文的残疾人,创作了很多作品苦于无力出版,他知道后,主动去联系作者,知道作者家在农村、孩子小、自己生活不能自理等具体困难后,便四处奔走求助,圆了他的文学梦。
在出版《抚顺散文家》时,他患了重感冒,戴着口罩审稿,不一会鼻涕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声音因咳而哑。几个编委心疼地劝他回家,他怕耽误时间而不肯走。大家劝他不要拼老命了,又没人给报酬,也没有领导让他做。他却说:“我们今天做的事,都是正能量,是给作者提供平台,是为繁荣抚顺文化事业,我们要把抚顺做成散文大市。”
尊敬的汤老,我赞誉你是抚顺文坛的不老松——“有松百尺大十围”,我们团聚在你的周围,有你在,我们抚顺的文坛将活力四射,一定会创造更多的成就,一定会培养出更多的新人。坚持数年,抚顺文坛必将有“沉沉海底生珊瑚,历历天上种白榆”那样的辉煌,我们努力着!
责任编辑 黄文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