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第二支柱”职业养老金改革及其效果分析——以《2008年养老金法案》为例

张笑丽

(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北京，100872)

英国“第二支柱”职业养老金改革及其效果分析
——以《2008年养老金法案》为例

张笑丽

(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北京，100872)

20世纪70年代以来，随着人口老龄化的加剧和财政压力的加重，英国由国家养老金、职业养老金和个人养老金组成的三支柱养老保险体系的改革呈现出私有化的特点，尤其鼓励大力发展职业养老金和个人养老金计划。《2008年养老金法案》中关于英国职业养老金计划的改革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其中“国家职业储蓄信托”提升了职业养老金计划的整体投资绩效；“自动加入”机制作为职业养老金计划由自愿性转向强制性的标志，极大地提高了职业养老金计划的参与率和覆盖面、增加了职业养老金计划的储蓄额。可以说，《2008年养老金法案》对英国职业养老金计划的发展起到了非常大的推动作用。

《2008年养老金法案》；职业养老金；自动加入；国家职业储蓄信托

我国企业年金制度自2004年建立以来已走过了12个年头，12年来制度从无到有、逐步扩大，在参保企业和职工数、基金规模、投资效益等方面取得了可喜的成就，但发展仍显迟缓。2014年度参加企业年金职工人数为2293万，比上年增长11.5%；*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2014年度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事业发展统计公报》，2015-05-28。2015年度参与企业年金职工人数2316万，仅比上年增长1.0%，*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2015年度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事业发展统计公报》，2016-05-30。增幅比2014年降低了10.5个百分点，企业年金扩面工作渐显乏力，亟须注入新的生命力加快企业年金的改革步伐。

而近年来，英国、美国等发达国家对“第二支柱”养老金计划的改革风生水起、成效显著。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研究国外“第二支柱”养老金计划的改革发展对为我国企业年金计划寻找新的改革生命力具有一定的启示性和借鉴意义。然而，国内学者对发达国家养老金计划“第二支柱”的研究大多集中于美国的401(k)计划，尽管英国“第二支柱”养老金计划经过不断改革也较为成熟，但国内对此的关注度不够，研究成果较少。

20世纪70年代以来，随着人口老龄化的加剧，英国“第一支柱”国家养老金计划给政府造成了严重的财政压力，英国养老金体系开始进行私有化改革，鼓励并大力推动“第二支柱”职业养老金计划和“第三支柱”个人养老金计划的发展。英国《1975年社会保障养老金法案》《1986年社会保障法》《2004年养老金法案》和《2008年养老金法案》中都提出了明确的职业养老金计划改革措施，其中《2008年养老金法案》可以说对职业养老金计划的改革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2008年养老金法案》不仅通过引入“自动加入”机制标志着职业养老金计划由自愿性转向强制性实施，而且直接推动了“国家职业储蓄信托”这一低成本、信托型、DC模式职业养老金计划的建立，在参与率、覆盖面、储蓄额和投资绩效等方面对职业养老金计划的发展发挥了极大的推动作用。本文首先详细阐述《2008年养老金法案》中关于职业养老金计划的改革措施，然后介绍“国家职业储蓄信托”的管理、投资产品分配和投资绩效，最后从职业养老金计划的参与率、覆盖面和储蓄额三个方面分析引入“自动加入”机制对职业养老金计划发展的推动作用，争取全面、细致地考察英国2008年职业养老金计划的改革，丰富关于发达国家“第二支柱”养老金计划的研究成果。

一、《2008年养老金法案》关于职业养老金计划的改革

为了提高职业养老金计划的覆盖率，实现所有雇员都能够参加职业养老金计划的目标，英国议会在《2004年养老金法案》的基础上，于2008年11月通过了《2008年养老金法案》确立了私人养老金体系(主要是职业养老金计划)的具体改革措施(胡继晔，2011)。

(一)“自动加入”

自2012年10月起，所有年收入超过一定标准(每年都有所调整：2012-2013税收年度为7475英镑；2013-2014年度为8105英镑；2014-2015年度为9440英镑；2015-2016年度为10000英镑；*Annual Survey of Hours and Earnings,Office for National Statistics.2016-2017年度仍为10000英镑*Review of the Automatic Enrolment Earnings Trigger and Qualifying Earnings Band for 2016/17：Supporting Report,December 2015.)、年龄在22岁到法定养老金领取年龄之间、未参加任何职业养老金计划的雇员都将“自动加入”(强制性的一种委婉说法)职业养老金计划。

具体来看，以2015-2016年度的标准为例，年龄在22岁到法定养老金领取年龄之间的雇员，如果年收入超过10000英镑则“自动加入”职业养老金计划且享受雇主缴费；如果年收入超过5824英镑、不足10000英镑，可以申请加入职业养老金计划且能享受雇主缴费；如果年收入不足5824英镑，可以申请加入职业养老金计划，但不享受雇主缴费。对于不足22岁或者超过法定养老金领取年龄的雇员，如果年收入超过5824英镑，则可以申请加入职业养老金计划且能享受雇主缴费；如果年收入不足5824英镑，可以申请加入职业养老金计划但无法享受雇主缴费。*Auto enrolment,http://www.nestpensions.org.uk/schemeweb/NestWeb/public/pensions/contents/auto-enrolment.html.

从“自动加入”职业养老金计划之日起，雇员有1个月的缓冲期可以“选择退出(opt-out)”职业养老金计划，如果退出后仍然符合资格，3年内他们可以再次自动加入(automatic re-enrolment)职业养老金计划；若1个月之内，雇员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他们就确定自动加入了职业养老金计划。*Pension Act 2008,Chapter 1,Section 5：Automatic re-enrolment.

“自动加入”采用分阶段实施的方式，从规模大的用人单位开始，逐渐推行到小规模用人单位。雇员在250人及以上的用人单位于2012年10月到2013年2月引入“自动加入”机制；雇员在50～249人之间的用人单位于2014年4月到2015年4月完成职业养老金计划的“自动加入”；雇员数在30～49人的用人单位于2015年8月到2015年10月使所有符合资格的雇员“自动加入”职业养老金计划；2016年1月到2017年4月，雇员不足30人的用人单位完成“自动加入”职业养老金计划的实施。*New Pension Rules,http://www.nestpensions.org.uk/schemeweb/NestWeb/public/pensions/contents/new-pension-rules.html.此外，2012年4月以后成立的用人单位，无论规模大小，统一于2017年5月到2018年2月使所有符合资格的雇员“自动加入”职业养老金计划；目前已提供DB型或混合型职业养老金计划的用人单位，到2017年9月30日之前也需要建立“自动加入”的职业养老金计划。预计到2018年，各种规模用人单位符合资格的雇员都将被“自动加入”职业养老金计划(王雯，2013)。

(二)最低缴费要求

职业养老金计划的缴费由雇主和雇员的强制性缴费、政府以税收减免形式的补助三部分组成，缴费基数是雇员工资的某个区间部分，政府每年会对该缴费工资区间进行评估并做出相应调整。2015-2016税收年度的缴费工资区间是5824-42385英镑，5824英镑即为较低收入线、42385英镑即为较高收入线。*Review of the automatic enrolment earnings trigger and qualifying earnings band for 2016/17:supporting analysis,DWP,15th December 2015.工资至少要达到较低收入线，才需要向职业养老金计划缴费；工资超过较高收入线的部分不用缴费。政府设定了最低缴费率，分阶段逐年提高，具体要求见表1：

表1 职业养老金计划最低缴费率法 单位：%

员工最低缴费(占收入比例)雇主最低缴费(占收入比例)税收减免(占收入比例)合计(占收入比例)2012年10月-2017年9月0.810.222017年10月-2018年9月2.420.652018年10月起4318

数据来源：Pensions short stories:Employees eligible for automatic enrolment:contributions to workplace pensions,2005 to 2014.16thJuly 2015,DWP

说明：后经议会批准，最低缴费率提高到5%和8%的时间节点分别调整为2018年4月和2019年4月。

(三)国家职业储蓄信托(NEST)

《2008年养老金法案》提出建立信托型养老金计划以保证雇主履行“自动加入”义务，并且规定成立受托人委员会从而受托管理这类养老金计划。基于此，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公司得以建立，取代提供个人账户(“自动加入”机制的关键要素)的个人账户交付管理局(Personal Accounts Delivery Authority,PADA)，在个人账户的基础上建立了国家职业储蓄信托(NEST)作为“自动加入”计划的一部分，而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公司成为负责运营NEST计划的受托人。

国家职业储蓄信托是政府资助的、低成本的DC型职业养老金计划，主要面向个体工商业者、自雇人员以及非正规就业者居多的中小企业，目的是确保每一个雇主都有能力实施高质量的职业养老金计划以满足“自动加入”要求。第二支柱和第三支柱养老金计划的缴费者均可以自2012年起加入NEST，通过该信托的投资获取回报。

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对于雇主来说完全免费，在日常管理过程中也不产生相关费用。对所有参与的雇员来说，国家职业储蓄信托的费用由超低的年管理费和缴费佣金组成：每年的管理费率仅为基金价值的0.3%，远低于现有的个人养老金计划和寿险养老金产品；缴费佣金为缴费额的1.8%。以每月缴费25英镑、退休储蓄总额5000英镑为例，每月的缴费佣金是45便士(25×1.8%，1英镑等于100便士)，每年则为5.4英镑；每年的管理费用仅为15英镑(5000×0.3%)。*Costs and Contributions,http://www.nestpensions.org.uk/schemeweb/NestWeb/public/members/contents/costs-and-contributions.html

为了确保NEST专注于中小账户市场，NEST在成立之初对资金规模和账户转移做了限制，设置了年度缴费上限，每年会进行调整，2016-2017年税收年度最新的年度缴费上限是4900英镑，*Cost and Contributions.http://www.nestpensions.org.uk/schemeweb/NestWeb/public/members/contents/costs-and-contributions.html.是雇员缴费、雇主缴费以及政府税收减免之和；如果每年的缴费超过这一上限，NEST会退还超出部分或者把超额计入下一个税收年度。后来根据各方反映和利弊权衡，英国政府决定自2017年4月起取消账户转移和缴费方面的限制。

(四)对雇主行为的限制

为了切实保证“自动加入”的顺利引入、保障雇员的权益，该法案对雇主的行为做了限制性规定，内容包括：第一，雇主不得鼓励雇员“选择退出”职业养老金计划；第二，雇主不得在招聘期间就鼓动雇员入职后“选择退出”职业养老金计划或者暗示只有“选择退出”职业养老金计划才能被雇佣；第三，雇主不得因为雇员未“选择退出”职业养老金计划而不公平地将其解雇。

二、国家职业储蓄信托的管理与基金投资

(一)国家职业储蓄信托的管理

2010年7月5日，英国政府成立了非营利的独立受托人委员会——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公司(NEST Corporation)。该公司是非政府部门的公共组织(Non-Departmental Public Body，NDPB)，受就业与养老金部的资助，专门受托管理NEST，主要职责是运营NEST并研究养老金投资计划。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公司的首要任务是提供稳定、有效的职业养老金计划，并且以参与者的利益最大化为原则运营职业养老金计划，核心是秉持其公共服务性质，为雇主提供优质的服务，使所有雇主都可以选择NEST来帮助其履行建立“自动加入”职业养老金计划的义务。

(二)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公司的组织结构

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公司的董事会由1名董事长、1名副董事长和另外9名董事共11人组成，主要负责制定公司的战略方向和发展目标。董事会成员由就业和养老金部秘书处任命，任命应符合《公职人员任命管理条例》和内阁办公室相关手册。

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公司下设投资委员会、薪酬委员会、审计委员会、风险委员会、提名和治理委员会以及决策委员会，董事会及各委员会对应有承担不同职能的执行董事，各执行董事负责对NEST和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公司进行日常管理和运作；此外，还设有专门的雇员代表小组和雇主代表小组，主要是为了帮助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公司，提供职业养老金计划运营、发展和修订方面的建议。审计委员会负责监督、评估和指导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公司并为其提供所有审计方面的建议；投资委员会代表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公司制定和实施投资决策；薪酬委员会负责监督、评估和指导公司的职能实现方式、组织文化以及执行董事和普通职员的薪酬管理；风险委员会监督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公司的风险管理机制，为公司的风险管控提供建议；决策委员会在内部争议处理程序(IDRP)中处理接到的NEST的相关诉讼、监督内部争议诉讼处理程序以考察其是否符合NEST诉讼处理程序的原则；提名和治理委员会主要负责建立和监督公司治理结构、为公司相关人员的任命提供建议。雇主代表小组和雇员代表小组是根据《2008年养老金法案》建立的，分别代表参加NEST的用人单位和雇员的利益，为职业养老金计划的运营、发展和改革出谋划策。

资料来源：National Employment Savings Trust Corporation annual report and accounts (2014-2015).图1 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公司组织结构

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公司董事会每年召开11次会议，其中2次专门讨论公司发展的战略、策略问题；各委员会在必要时也会专门召开会议，并就其工作情况向董事会会议作报告。

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公司有“三条防御线”用以应对核心风险：第一条防御线由管控风险的运营团队组成，直接应对风险；第二条防御线是监督机制，通过日常监督或开展特定担保活动发挥作用；第三条防御线是内部和外部审计，独立于第一条和第二条防御线。*National Employment Savings Trust Corporation annual report and accounts(2014-2015),NEST Corporation.

在完善的管理体制和有效的治理结构基础上，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公司运营管理NEST的成效显著。2014年4月，在短短的2年时间里NEST成员由几百人猛增至100万人；2014-2015年度，参加NEST的用人单位数量和雇员数量都翻了一番，截至2015年3月31日分别达到14000万英镑以上和200万英镑。2015年3月底，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公司管理的资产达42000万英镑，比2014年3月31日(10400万英镑)增加了31600万英镑。*National Employment Savings Trust Corporation annual report and accounts(2014-2015),NEST Corporation.

表2 国家职业储蓄信托成员数 单位：人

注册类型2015年3月31日2014年3月31日2013年3月31日由雇主注册的成员2006580101044281120主动注册的自雇人员1774486135成员总数2007754101092881255

数据来源：NEST Pension Scheme Annual Report and Accounts,For the Year Ended 31 March 2015.

(三)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基金投资

NEST目前共有9家基金管理人，分别是东方汇理资产管理公司(Amundi)、贝莱德集团(BlackRock)、BMO全球资产管理公司、汇丰银行(HSBC)全球资产管理公司、英国法通保险公司(Legal & General)、北美信托银行有限公司(Northern Trust)、皇家伦敦资产管理公司(Royal London)、道富银行(State Street)以及瑞士联合银行集团(UBS)，*NEST quarterly investment report (December 2015 to end of March 2016),NEST Corporation.不同的基金管理人对投资产品选择的侧重有所不同，但大致包括生命周期基金和备选基金两大类。

1.默认投资选择——生命周期基金

国家职业储蓄信托提供生命周期基金(又称目标日期基金，如NEST2021、NEST2040、NSET2055等)作为参与者的默认投资选择，比如当参与者注册NEST账号时，系统根据参与者达到法定养老金领取年龄的时间为其推荐适合的生命周期基金(假若参与者到2036年达到法定养老金领取年龄，那么系统会推荐NEST2036基金)，如果雇员没有主动选择其他基金，将默认其同意将养老储蓄投入生命周期基金。参与者刚加入到NEST时，其个人账户中的资产就纳入到这类基金投资中，直到达到法定养老金领取年龄。

根据成员距离退休时间的长短，生命周期基金具有3个不同的投资阶段，分别是初期、成长期和成熟期，初期大约5年、成长期大约30年、成熟期大约10年，每个阶段都设置了明确的目标。投资初期的阶段性目标是在保存资本的同时与通货膨胀率持平、长期波动幅度稳定在7%左右、最大程度上降低发生极端投资波动的可能性；成长期的阶段性目标是使投资产品最大限度地实现多样化、基准投资收益超过通货膨胀率与3%之和并能负担NEST的所有费用、长期波动幅度大约在10%～12%之间、通过合理的投资使退休收入最大化；成熟期的阶段性目标是将基金逐渐抽离出高风险投资产品、逐渐降低波动率。*NEST Retirement Date Funds,http://www.nestpensions.org.uk/schemeweb/NestWeb/public/whatisnest/contents/nest-retirement-date-funds.html.

生命周期基金由NEST自行管理，采用基金中基金(FOF)的方式，投资范围包括大型跨国公司股票、新兴市场公司股票、英国和世界主要国家的政府债券、英国公司债券、英国房地产或跨国房地产公司等13项不同的金融资产，投资份额较高的是发达国家股票、不动产、英国公司债券和货币市场投资产品，投资份额最低的是新兴市场公司股票。生命周期基金在任一时点的资产配置取决于当期经济情况和参与者距离退休的时间长短(何伟，2016)。

2.备选基金

尽管生命周期基金能满足多数参与者的投资需求，但是NEST仍同时提供较高风险基金、较低增长基金、临近退休基金等不同风险程度的产品，以及道德基金、伊斯兰基金等在道德准则、宗教信仰上有特殊需求的产品作为备选基金，以满足参与者多样化的投资需求。NEST道德基金主要满足关心组织对环境和社会的影响的那些人的需求，会基于道德准则筛选出特定的公司或投资产品类型，通常投资于在人权、贸易政策、劳资关系以及环境等方面具有良好社会声誉、对整个社会或全世界具有正向积极影响的公司，而避开生产烟草产品、破坏环境、涉及武器制造、与腐败政府合作等类型的公司；而NEST伊斯兰基金只能投资于伊斯兰教教法认可的公司股票，不会投资涉及烟酒、金融服务、色情、武器、猪肉产品、赌博等领域的公司，也不会投资于像政府债券等较低风险的产品(因为这些产品并非伊斯兰教教法所认可的)。

按照各类基金的投资风险和收益从小到大排序，依次为较低增长基金、临近退休基金、道德基金、较高风险基金和伊斯兰基金。就年均相对波幅来看，较低增长基金为0%～0.5%，临近退休基金为2%～5%，道德基金是10%～15%，较高风险基金和伊斯兰基金是15%～25%。*NEST quarterly investment report (December 2015 to end of March 2016),NEST Corporation.

3.各类基金的投资状况

接下来通过NEST 2040、NEST 2022、NEST 2060这三种生命周期基金以及道德基金、伊斯兰基金、较高风险基金、较低增长基金、临近退休基金的投资产品分配及投资绩效比较对各类基金的投资状况作详细阐述：

(1)投资产品分配

截至2016年3月底，NEST基金总资产达到8.3亿英镑，*NEST quarterly investment report (December 2015 to end of March 2016),NEST Corporation.如此大规模的基金资产选择的投资产品非常多样化，主要包括货币市场投资产品、英国政府债券、英国公司债券、发达市场股票、房地产、新兴市场股票、新兴市场债券、短期国债、英国指数挂钩金边债券等，其中各类生命周期基金、道德基金、伊斯兰基金以及较高风险基金以发达市场股票投资为主，伊斯兰基金全部投入到发达市场股票；临近退休基金在英国政府债券、英国公司债券、货币市场投资产品这三类产品的投资分配相对平均；较低增长基金全部投入到货币市场投资产品中。

表3 NEST各类基金的投资产品分配(截至2016年3月底) 单位：%

货币市场投资产品英国政府债券英国公司债券发达市场股票房地产新兴市场股票新兴市场债券短期国债英国指数挂钩金边债券NEST2040/9.7/46.619.94.0/014.7NEST202216.510.119.132.516.65.2NEST206014.8/11.534.815.90/18.2/道德基金01.1%15.552.519.60010.21.1%伊斯兰基金00010000/00较高风险基金00067.522.38.32.000较低增长基金10000000000临近退休基金25.037.437.70

数据来源：NEST quarterly investment report (December 2015 to end of March 2016),NEST.

注：表中“/”的意思是投资了该类产品但具体投资份额未知。

(2)投资绩效

基金发起以来到2016年3月底，无论是从年化总收益率还是从基准收益率来看，伊斯兰基金都是投资绩效最好的一种，年化总收益率达11.3%、基准收益率为12.1%。根据基金发起以来到2016年3月底的收益率数据，年化总收益率从高到低的基金依次是伊斯兰基金(11.3%)、道德基金(9.9%)、较高风险基金(9.6%)、NEST 2040(8.6%)、NEST 2022(7.8%)、NEST 2060(6.0%)、较低增长基金(0.5%)。

表4 NEST各类基金的投资收益率(截至2016年3月底) 单位：%

基 准1年期3年期基金发起以来年化总收益率基准收益率年化总收益率基准收益率年化总收益率基准收益率NEST2040CPI+3%0.73.67.33.88.64.6NEST2022CPI0.40.66.40.77.81.6NEST2060CPI1.40.6//6.00.5道德基金CPI+3%1.23.68.43.89.94.6伊斯兰基金道琼斯伊斯兰市场100指数1.33.210.210.711.312.1较高风险基金-0.1/8.2/9.6/较低增长基金7日英国同业拆借利率0.50.40.40.40.50.4临近退休基金-0.8/3.6/5.4/

数据来源：NEST quarterly investment report (December 2015 to end of March 2016),NEST Corporation.

说明：表中“/”表示无相关数据。

三、“自动加入”对职业养老金计划发展的推动作用

英国《2008年养老金法案》为更有效地提高职业养老金计划的覆盖率、促进职业养老金计划大力发展而提出的改革措施是自2012年开始实施“自动加入”。经过一段时间的推行，“自动加入”确实对职业养老金计划的发展起到了关键性的推动作用，这主要体现在“自动加入”对职业养老金计划参与率、覆盖面以及储蓄额的影响。数据显示，实施“自动加入”以来，职业养老金计划的参与人数和储蓄额明显增加，覆盖面显著扩大。

表5 自动加入养老金计划类型 单位：个，人

计划类型计划数量及占比计划参与者数量及占比DB型计划26317%3100006%DC型计划(信托型)41327%277980053%DC型计划(契约型)23215%183220035%混合型计划32121%2458005%未知29419%326001%合计1523100%5200000100%

数据来源：Automatic Enrolment Commentary and Analysis:April 2014-March 2015,The Pension Regulator.

(一)职业养老金计划参与率两年提高了15个百分点

职业养老金计划参与率指的是符合资格的雇员中参加职业养老金计划的人数占符合资格的雇员总数的百分比，其中符合资格但未加入职业养老金计划的原因可能是尚未到所在单位实施“自动加入”的时间，因此还未被“自动加入”职业养老金计划，也可能是“自动加入”后主动“选择退出”了职业养老金计划。

整体来看，2004年到2012年，职业养老金计划参与率从63%下降到55%；2012年开始实施“自动加入”以来，职业养老金计划参与率从2012年的55%上升到2014年的70%，提高了15个百分点，这表明“自动加入”机制对职业养老金计划的发展具有积极影响。

公共部门职业养老金计划的参与率远高于私人部门，但2012年以来二者都有所提高，其中私人部门职业养老金计划参与率的增幅非常大。公共部门职业养老金计划参与率在2014年高达91%，比2012年提高了3个百分点；私人部门职业养老金计划参与率2004-2012年从53%下降到42%，但2012年以来提高了21个百分点，在2014年达到63%。

表6 不同部门职业养老金计划参与率(2004-2014年) 单位：%

数据来源：Official statistic on workplace pension participation and saving trends of eligible employees:2004-2014,DWP.

图2 不同部门职业养老金计划参与率(2004-2014年)

(二)“自动加入”雇主和雇员数大幅增加，覆盖率3年提高15个百分点

“自动加入”覆盖率指的是“自动加入”职业养老金计划的雇员数占总雇员数的比重，其中总雇员数包括“自动加入”的雇员数、开始实施“自动加入”时已经参加职业养老金计划的雇员数以及其他类型的雇员数。

“自动加入”自2012年10月正式从规模最大的用人单位开始实施，4个月后(2013年2月即雇员数在250人以上的用人单位完成“自动加入”的时间)，有72个雇主履行“自动加入”义务，“自动加入”职业养老金计划的雇员数为30.4万个，占总雇员数的14.6%。截至2013年12月，履行“自动加入”义务的雇主增加到5431个，“自动加入”的雇员有255.7万个，是1月份(12.8万)的近20倍，覆盖率比1月份(13.3%)增加了约6个百分点(达到19.2%)。

表7 2013年“自动加入”的雇主和雇员数变化趋势

数据来源：Automatic Enrolment Declaration of Compliance Report,TPR,May 2016.

图3 2013年实施自动加入的雇主数和自动加入的雇员数变化趋势

截至2016年4月，实施“自动加入”的雇主有124487个，“自动加入”职业养老金计划的雇员超过621万，“自动加入”覆盖率由2013年1月的13.3%提高到28.4%，提高了15个百分点。2015年4月即雇员数在50-249人的用人单位完成“自动加入”时，实施“自动加入”的雇主有46578个(是2013年1月的1400多倍)，“自动加入”的雇员有521.9万人，占比为26%(是2013年1月的两倍)。2015年10月即雇员数在30-49人的用人单位完成“自动加入”时，有67892个雇主履行“自动加入”义务，556.7万名雇员“自动加入”职业养老金计划，与4月相比增幅为6.7%，覆盖率达26.9%。

表8 2013年1月-2016年4月自动加入的雇主和雇员数变化趋势

说明：(1)2013年2月是雇员数在250人以上的雇主完成“自动加入”的时间；2015年4月是雇员数在50～249人的雇主完成“自动加入”的时间(2014年4月-2015年4月)；2015年10月是雇员数在30～49人的雇主完成“自动加入”的时间(2015年8月-10月)；2016年1月是雇员数在30人以下的雇主开始实施“自动加入”的时间(2016年1月-2017年4月)；2016年4月是能获取的最近数据的时间；(2)总雇员数包括“自动加入”职业养老金计划的雇员、已经是合格的职业养老金计划参与者的雇员以及其他类型的雇员。

数据来源：Automatic Enrolment Declaration of Compliance Report,TPR,May 2016.图4 2013年1月-2016年4月自动加入的雇主和雇员数变化趋势

(三)增加了职业养老金计划储蓄额，两年增幅达9%

2012年以来，公共部门、私人部门以及所有部门职业养老金计划的年储蓄总额持续增加。2014年，所有部门的年储蓄总额达到803亿英镑，比2012年增加了66亿英镑；私人部门年储蓄额2014年为429亿英镑，比2012年增加了53亿英镑；公共部门的年储蓄总额2014年为374亿英镑，比2012年增加了13亿英镑，但比2013年减少了5亿英镑，可能是雇员数减少的原因。

表9 2005-2014年职业养老金计划储蓄额

数据来源：Official Statistic on workplace pension participation and saving trends of eligible employees:2004-2014,DWP.

说明：缴费信息是从2005年开始收集的，所以储蓄额的数据也是始于2005年。

四、结论

英国“三支柱”养老金体系由“第一支柱”国家养老金计划、“第二支柱”职业养老金计划和“第三支柱”个人养老金计划组成。20世纪70年代以来，随着人口老龄化进程的加快，以政府责任为主的国家养老金计划使英国面临沉重的财政负担，养老金体系的私有化改革促使英国政府减轻自身责任、大力推动职业养老金计划和个人养老金计划的发展。

英国职业养老金计划自《1975年社会保障养老金法案》以来，始终处于不断的改革、完善中。《2008年养老金法案》实施以前，英国职业养老金计划遵循自愿实施原则；《2008年养老金法案》规定雇主具有使符合资格的雇员“自动加入”职业养老金计划的新义务，从而使职业养老金计划具有了强制性特点。除引入“自动加入”机制以外，《2008年养老金法案》对职业养老金计划的改革创新还体现在以生命周期基金为默认投资选择、建立“国家职业储蓄信托”等方面。

“国家职业储蓄信托”在基金投资中通过设置生命周期基金这一默认投资选择、采取基金中基金(FOF)和多元投资产品组合的方式使职业养老金计划的整体投资绩效大幅提升；“自动加入”机制引入以来，英国职业养老金计划的参与率2年提高了15个百分点、覆盖面3年增加了15个百分点、储蓄额2年的增幅达9%。由此可见，英国《2008年养老金法案》对职业养老金计划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极大地促进了职业养老金计划的发展。

[1]何伟：《英国国家职业储蓄信托管理概况》，载《中国劳动保障报》，2016-01-29。

[2]胡继晔：《养老金体系在富裕国家的变化——以英国为例》，载《国际经济评论》，2011(6)。

[3]王雯：《2012年英国强制性第二支柱养老金改革及其对中国的启示》，载《社会保障研究》，2013(4)。

[4]National Employment Savings Trust Corporation annual report and accounts 2014-2015.NEST corporation,14 July 2015.

[5]NEST quarterly investment report (December 2015 to end of March 2016).NEST corporation,2016.

[6]Official Statistic on workplace pension participation and saving trends of eligible employees:2004-2014.Department for Work & Pensions,2015.

[7]Workplace Pension Reforms:Baseline Evaluation Report.Department for Work & Pensions,2012.

(责任编辑：H)

Analysis of the Reform and its Effect of British Occupational Pension Scheme—Taking "Pensions Act 2008" as an Example

ZHANG Xiaoli

Since the 1970s,with the aging of population and financial pressure increasing,the reform of the three-pillar pension system in the UK which consists of the state pension,occupational pension and individual pension showed the characteristic of privatization.Particularly,the occupational pension plan and personal pension plan were encouraged to achieve a rapid development."Pensions Act 2008" on the reform of the UK occupational pension scheme had an epoch-making significance."National Employment Savings Trust" enhanced the overall investment performance of the occupational pension plan; "automatic enrollment" mechanism which marked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occupational pension scheme from voluntary to mandatory greatly enhanced the participation rate,coverage and savings amount of the occupational pension scheme."Pensions Act 2008" played a very big role in driving the development of the UK occupational pension sche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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