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文化群体中笔顺出现率的调查统计研究

李双双， 韩丹岩， 戈春杰

(1.中国刑警学院文件检验技术系, 辽宁沈阳 110854； 2.宿迁市经济开发区公安分局, 江苏宿迁 223800)

高中文化群体中笔顺出现率的调查统计研究

李双双1， 韩丹岩1， 戈春杰2

(1.中国刑警学院文件检验技术系, 辽宁沈阳 110854； 2.宿迁市经济开发区公安分局, 江苏宿迁 223800)

目的 客观认识笔顺特征的价值，准确运用笔顺特征。方法 以500名各年龄段来自多种行业的高中人群(包括300名高中社会人群和200名高中在校人群)为调查对象，调查统计124个常用汉字(包括124个单字及21个部件)笔顺的种类及出现率，研究整个高中人群及高中社会人群、高中在校人群中笔顺的相关规律。结果 在500人书写的145个单字及部件中，某一单字及部件的笔顺出现1～10种不等，其中2～4种居多；多数字的规范笔顺出现率较高，少部分字则不高甚至偏低；高中社会人群与高中在校人群在笔顺种类及出现率上存在差别。

高中文化； 常用汉字； 笔顺特征； 出现率； 调查统计

0 引言

笔顺特征是笔迹检验中常用并最具有特殊作用的特征之一，因其具有较强的稳定性和特定性，深受鉴定者的重视。笔顺特征的价值和该笔顺在人群中的出现率呈反比，因此要想更有效地利用好笔顺特征，就要掌握汉字笔顺特征在该人群中的出现率，定量研究笔顺的价值及相关规律，从而实现对笔顺特征价值的客观评判，为正确检验提供可靠依据。

高中文化属于中等文化程度，由于该人群是笔迹鉴定案件的涉案高发人群，所以对于高中文化人群的笔顺问题进行深入系统研究具有较大的现实意义。为此，笔者在国内89个城市收集了500多人的笔顺调查材料，并从笔顺的种类及出现率等方面进行实际统计，分析笔顺出现率不同的影响因素。这将有助于鉴定人客观认识笔顺价值，合理解释检验鉴定中检材与样本之间的差异。

1 材料与方法

1.1 调查材料的设计

结合鉴定实践经验，最大程度地概括常用的、可能发生笔顺分歧的独体字和偏旁部首，筛选出145个研究部件，经有机结合，共确定124个常用汉字作为笔顺研究对象，它们是“区、臣、片、卡、上、芳(艹、方)、花(艹、化)、满(艹、满)、带、步、路、此(止、匕)、比、山、出、缺、害(宀、丰)、安(宀、女)、好、西、两、我、成、社、被(衤、皮)、本、秀(禾、乃)、及、母、丹、瓦、义、风、凶、父、校、采、粮(良、米)、衣、长、门、们、男、田、心、必、怀、书、解(角、牛)、用、再、周、地、都(土)、走(土)、去、在(土、)、有、坐、重、生、黑、牛、牡、水、少、赤、亚、非、谷、可、登(豆、)、立、页、首、着、美、春、共、其、报、投、振(扌、辰)、病(丙、疒)、底、火、灭、五、丑、曲、开、世、斗、局、扁、肆(聿、镸)、陆(击、阝)、伟、辉(车、光)、学、应(广、)、当、九、虎(几、虍)、取、年、为、作、收、将、与、鸟、鬼、铁、难、佳、青、随(随、阝)、万、毁、色、犯、班(、王)、印”等字，将124个汉字依次排列在调查表上，在表中设计快写、慢写、记录三栏以及书写人的自然情况栏，制成《汉字笔顺调查表》。罗列145个单字及部件可能出现的每种笔顺并进行编码，制成《笔顺编码表》，编码为5位自然数，前两位代表组次，第3位代表本组中的第几个字，后两位表示这个汉字的第几种笔顺，如“01101”代表第1组的第1个字(“区”)的第1种笔顺，图1是该编码表的局部示意图，展示了“区”字的笔顺编码。

图1 《笔顺编码表》局部示意图

1.2 调查材料的收集

从调查对象来说，本次调查随机抽取580名高中文化人群，年龄从15～55岁不等，地区涉及武汉、沈阳、上海、包头、保定等89个城市，职业包括农民、工人、学生、警察、律师等25种。经整理，筛选出500份笔迹清晰、真实可靠、可供分析的调查表，包括300份高中社会人群与200份高中在校人群的材料。从收集方法来说，调查表由中国刑警学院文检专业的本科生及研究生发放到调查对象手中，并亲自指导，要求以快慢两种书写速度书写调查材料一份，并如实填写个人情况，以确保材料的真实可靠性。

1.3 笔顺的判断及编码

在500份调查材料的基础上，笔者主要分析每份调查材料中145个单字及部件的笔顺情况。具体的笔顺识别方法有：根据起收笔动向、运笔趋势、笔画搭配距离的远近、偏旁间的搭配关系、笔画交叉部位特点以及笔画的位置高低、收笔远近等分析。笔者综合使用上述方法，绝大多数能准确识别，但不排除个别失误，实在判别不清楚的最后都归结到笔顺出现率最高的一项中。将笔顺代码记录在“记录”栏。

图2 手动数据维护界面

1.4 笔顺信息的录入

将笔顺代码逐一录入“汉字笔顺查询统计系统”，可在该系统中直接查询统计得出的相关数据，依据这些数据总结出高中文化群体书写常用汉字时在笔顺特征方面的一些规律。图2是笔者手动录入数据时的一个界面。

2 统计结果及分析

高中时期人的书写技能基本可以达到很熟练的程度，书写习惯进入定型阶段，笔顺是书写动力定型中惰性较强的部分，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变化不大，因此统计得出的数据可以在很长时期内使用。

需要强调的是，笔顺规则主要是针对楷体而设，因此本文只探讨慢写时笔顺的情况。

2.1 单字笔顺的种类及出现率

利用“汉字笔顺查询统计系统”的预设功能可直接查询统计每个单字及部件笔顺的种类及出现率，如图3，展示了高中文化人群中“区”字慢写时的笔顺种类及个数，以及每种笔顺的出现率。

图3 “区”字笔顺的种类及出现率

每份调查材料共计145个单字及部件，共500份调查材料，笔者将整个高中人群、高中社会人群、高中在校人群中笔顺种类的统计结果汇总得到数据，如表1所示。

小结：

(1)高中人群中单字及部件笔顺的种类出现1～10种不等，其中2～4种居多，说明多数字的笔顺具有多样性；

(2)个别单字及部件的笔顺单一，仅出现1种，说明500名高中人群书写该字是一致的笔顺，鉴定价值低；

表1 高中人群中单字及部件笔顺的种类及个数

(3)少数字的种类出现7～10种，说明笔顺的多样性总是在一定的范围内，极少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笔顺，实践中遇到此类字时，若检材与样本出现两种特殊笔顺，不可急于作为否定依据；

(4)较笔顺种类多的单字及部件而言，如笔顺为6种、8种的，高中社会人群中出现的个数比高中在校人群多，说明高中社会人群笔顺多样性的情况更为复杂，出现各种各样笔顺的字多，这是由于其脱离在校教育，平时写字较为随意。

汉字的笔顺不是一成不变的，笔顺规则虽然不多，但是对于笔顺规则的具体使用，字典里没有明确的规定，如在横与竖组合的字中，“美、青、难”字的横笔有多个，那么哪一个横笔写后再写竖笔，笔顺基本规则没有明确告诉我们，书写者就会按照自己对“先横后竖”的认识书写出不同种类的笔顺，因此这种容易产生对笔顺规则认识模糊的单字或部件可能会出现多种笔顺。但人们书写汉字受社会规范与规则的约束，书写习惯具有共同性，因此，多数人书写汉字的笔顺是规范的、通用的，特殊笔顺出现的并不多。

2.2 单字笔顺的出现率

按出现率查询笔顺的情况，如图4，在整个高中人群中，查询145个单字及部件中笔顺出现率在80%～90%的字(本文凡涉及的数据范围，都是只包括前者不包括后者。因查询系统中涉及的数据范围不包括前者和后者，故查询时输入“79.999”和“90”)。

图4 笔顺出现率在80%～90%的单字及部件

就整个高中人群而言，在145个单字及部件中，慢写时笔顺出现率在70%以上的有108个，其中“立、页、应(广)”等3个字笔顺的出现率是100%，且均为规范笔顺；笔顺出现率在90%～100%的有66个，如“上、芳(艹)”等字，且均为规范笔顺；笔顺出现率在80%～90%的有20个，如“芳(方)、此(止)”等字，除“芳(方)、万”等2个字是通用笔顺，其他18个均为规范笔顺；笔顺出现率在70%～80%的有19个，如“卡、山”等字，除“丑”字是通用笔顺，其他18个均为规范笔顺；笔顺出现率在50%左右(45%～55%，下同)的有9个，除“此(匕)、比”等5个字为通用笔顺，“此(匕)、九”等4个字均为规范笔顺。

就高中社会人群而言，慢写时笔顺出现率在70%以上的有107个，其中“立、页、应(广)”等3个字笔顺的出现率是100%，且均为规范笔顺；笔顺出现率在90%～100%的有64个，如“上、芳(艹)”等字，且均为规范笔顺；笔顺出现率在80%～90%的有22个，如“芳(方)、社”等字，除“芳(方)、万”等2个字是通用笔顺，其他20个均为规范笔顺；笔顺出现率在70%～80%的有18个，如“卡、花(化)”等字，除“丹”字是通用笔顺，其他17个均为规范笔顺；笔顺出现率在50%左右的有7个，除“此(匕)、男”等2个字为通用笔顺，“此(止)、怀”等5个字均为规范笔顺。

就高中在校人群而言，慢写时笔顺出现率在70%以上的有112个，其中“用、谷、登(豆)”等7个字笔顺的出现率是100%，且均为规范笔顺；笔顺出现率在90%～100%的有66个，如“上、芳(艹)”等字，除“万”字为通用笔顺，其他65个均为规范笔顺；笔顺出现率在80%～90%的有20个，如“卡、芳(方)”等字，除“芳(方)、丑”等2个字是通用笔顺，其他18个均为规范笔顺；笔顺出现率在70%～80%的有19个，如“步、山”等字，且均为规范笔顺；笔顺出现率在50%左右的有11个，其中“辉(车)”字规范笔顺出现率是50%，除“区、比”等6个字为通用笔顺，“生、与”等5个字均为规范笔顺。

小结：

(1)多数单字及部件的笔顺出现率高达70%以上，且除个别单字及部件外，其余的多为规范笔顺，说明大部分字的规范笔顺出现率较高；

(2)“芳(方)、万、丑、丹”等字的通用笔顺出现率高于70%，此类字通用笔顺检验价值不高；

(3)笔顺出现率在50%左右的单字及部件较少，多为一些字的规范笔顺或通用笔顺；

(4)高中在校人群中笔顺出现率在70%以上的单字及部件比高中社会人群多，且出现单一笔顺(即笔顺出现率为100%)的较社会人群多，说明高中在校人群的笔顺较为规范、稳定。

汉字笔顺有“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先横后竖”、“先撇后捺”、“先外后里”、“先外后里再封口”、“先中间后两边”等基本规则，这是多数人写字时所遵循的，反映在笔顺上就是多数人书写的汉字笔顺是规范的，如“立、页”等字。

2.3 规范笔顺的出现率

由上述“笔顺出现率”可知整个高中人群、高中社会人群、高中在校人群规范笔顺的出现率情况，这里不再赘述。

按规范笔顺查询，出现率按“降序”排列，查询慢写，并导出表格。在整个高中人群中，慢写时规范笔顺出现率在40%～60%的有10个，如“怀、生”等字；在高中社会人群中，慢写时规范笔顺出现率在40%～60%的有10个，如“出、长”等字；在高中在校人群中，慢写时规范笔顺出现率在40%～60%的有14个，如“怀、可”等字。

小结：上节已对出现率较高的规范笔顺进行了总结，此处不再重复。规范笔顺出现率居中的单字及部件较少，这些字的规范笔顺具有一定的价值，既可以作为认定的辅助证据之一，也可以作为否定的辅助证据之一，在检验鉴定中需要慎重判别。

2.4 规范笔顺出现率低于30%的单字及部件

就整个高中人群而言，在145个单字及部件中，慢写时规范笔顺在30%以下的有6个，分别是“臣、火、丑、灭、比、母”。

就高中社会人群而言，慢写时规范笔顺在30%以下的有7个，分别是“火、区、丹、臣、灭、比、母”。

就高中在校人群而言，慢写时规范笔顺在30%以下的有4个，分别是“母、火、灭、丑”。

小结：

(1)在高中人群中，少数单字及部件规范笔顺的出现率低于30%，说明少数字的规范笔顺出现率偏低，具有较高的检验价值；

(2)高中社会人群中规范笔顺低于30%的单字及部件比高中在校人群多，说明高中社会人群离开学校，文字规则规范对其不再具有很强的影响，而高中在校人群仍然受语言文字规范的制约，笔顺比较单一。

针对规范笔顺低于30%以及规范笔顺居中的单字及部件，笔者分析了违反笔顺规则的原因。一方面，书写者为追求快捷方便，会用最近的距离和最合适的角度完成书写，45°是最美观最舒服的角度，角度过大过小都很别扭，如“母”字第三笔多数是横笔，而很少是点笔。另一方面，由于书写者对汉字结构的认识错误，在笔顺规则的影响下反而写出不是规范笔顺的字，如“区、臣、怀”等字认为是包围结构，按“先外后里”或者“先外后里再封口”的基本规则书写。此外，大多数书写过程都是横向的，尤其是快速书写时，为使前面字的末笔与后面字相呼应，原来应该先横后竖的就变为先竖后横，如“辉(车)”部。

3 结论与讨论

3.1 结论

(1)在高中人群中，145个单字及部件笔顺的种类出现1～10种不等，其中以2～4种居多，说明多数字的笔顺具有多样性；仅个别单字及部件出现1种笔顺，说明这些字的笔顺单一，检验价值不高；少数单字及部件出现7～10种笔顺，若该字至少出现1种特殊笔顺时，不可轻易作为否定依据。

(2)绝大多数单字及部件规范笔顺的出现率较高，“芳(方)、万、丑、丹”等个别单字及部件的通用笔顺出现率较高，这些字的笔顺检验鉴定价值不高，认定结论时不能把此类特征视为主要依据。

(3)“出、怀、辉(车)、与”等字规范笔顺的出现率居中，这类笔顺特征的价值居于中等，可以作为认定或否定结论的辅助依据。

(4)“母、丹、灭、火、区、臣、比”等字规范笔顺的出现率较低，具有很高的检验价值，在检验鉴定中要特别重视这些字的笔顺特征。

(5)与高中在校人群相比，高中社会人群中笔顺种类多的单字及部件的个数多，出现规范笔顺的字少，规范笔顺出现率偏低的多。说明高中社会人群离开学校，文字规则规范对其不再具有很强的影响，在平时写字会随意而为，从而出现某些笔顺的变化；而高中在校人群在校接受规范教育，书写活动一般会遵从语言文字的社会规范与规则，因此笔顺较为规范、单一。

3.2 讨论

本次调查主要依数据分析，得出124个常用汉字笔顺在高中文化群体中的种类及出现率，利用笔顺特征价值与出现率的反比关系，量化笔顺特征价值的高低，从而发挥笔顺特征在检验鉴定过程中的重要作用。

鉴于本研究是依据收集的500份材料进行的，发现的一般规律可供同行参考，若做更加细致的分析，还需更多的材料进行补充论证。

[1] 韩丹岩.汉字笔顺调查材料设计[C]∥王虹.国际文件检验理论与实践前沿问题研究.北京: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14:132-135.

[2] 贾玉文.笔迹检验[M].北京:警官教育出版社,1999:104-113.

[3] 费锦昌.新华写字字典(第2版)[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477.

[4] 华灿.从“里”字的写法谈汉字笔顺的几条规则[J].济宁师专学报，1994(2)：78-79.

(责任编辑 陈小明)

李双双(1991—)，女，山东济宁人，2014级刑事科学技术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刑事科学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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