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英语专业四级口语考试中的话轮转换分析

张慧颖

（浙江工商大学 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全国英语专业四级口语考试中的话轮转换分析

张慧颖

（浙江工商大学 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本文采取会话分析的理论和方法，对全国英语专业四级考试的交谈环节中的话语进行话轮转换策略研究。研究发现，在全国性测试这一特定环境下，两名会话者在交谈环节中能够使用一些言语策略进行话轮转换，但总体来看在获得、保持和放弃话轮过程中，考生使用的方法策略仍然存在不足。这一研究能够丰富话轮转换的相关研究，同时对于启发教师改良口语教学也有一定的积极作用。

话轮转换；话轮转换策略；全国英语专业四级口语考试

一、引言

话轮转换是会话参与者进行会话的一种基本组织形式，而掌握话轮转换策略能够帮助会话参与者推进会话顺利展开。通过文献阅读发现，之前关于话轮转换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完善话轮转换理论、探究话轮转换在日常会话、教师课堂话语及机构话语中的应用等方面，而对于考试话语的话轮转换研究相对较少。有的也只是对大学生在口语考试中的研究，特别是有关英语专业学生在口语考试中应用话轮转换策略的研究少之又少。因此，本文着重探究英语专业学生在全国性测试这一特定环境下，会话者之间如何应用话轮转换策略进行交谈。

二、话轮与话轮转换

（一）话轮

会话是人类最常见也是最基本的一项交际活动，是一种人类社会交往行为，也是一种双边性的活动。日常会话的基本结构单位是话轮，而会话的基本特征是话轮转换。话轮这一概念最早是由美国社会学家Harvey Sacks，Emanuel Schegloff和Gail Jefferson提出来的［1］。之后国外也有很多学者开始对话轮进行研究和解释，如Edmondson，Crooke等［2］［3］。中国学者李悦娥和范宏雅认为，话轮是指会话过程中，说话者在任意时间内连续说的话，其结尾以说话者或听话者的角色互换或各方的沉默等放弃话轮信号［4］。因此，只有发话者（Speaker）和受话者（Listener）在会话过程中不断地进行角色交换，轮流发话，共同进行话轮的替换，才能保证交流顺畅。

（二）话轮转换

美国社会学家H.Sacks指出谈话从根本上讲是一项话轮转换活动（Turn-taking Activity）。他指出谈话有两个明显的规则。规则一是在一个话轮里至少而且只能有一个人说话；规则二是发话者不断轮流变化。在日常英语口头交际中，会话参与者一般都知道什么时候该转换发话者与受话者的角色，这就是所谓的进行话轮转换。如果在会话过程中出现重叠现象，那么有一方马上退出；如果出现暂时沉默现象也会有人出来发话。关于话轮转换，目前国内学界比较接受的解释是由黄国文教授提出的“话轮转换是指发话者与受话者不断交换所扮演的角色，即发话者变为受话者，受话者变为发话者”［5］。他认为话轮转换是一种交际能力，它要求一个人在观察话轮进行的同时，要判断获取发言权的机会，而且还要考虑一旦获得发言权后应该怎么说。

针对话轮转换的过程和转换策略，关于如何有效地掌握、控制和运作话轮转换，本文主要依据的是Stenstrom提出的话语转换大致可以分为三个过程［6］，即：获得话轮、保持话轮和放弃话轮。本文拟从这三方面做进一步的探讨，但需要注意的是本文所讨论的TEM-4口语考试因具有明显的交际测试特征，因此在话轮转换方面可能会呈现与一般日常会话不同之处。

三、话轮转换策略分析

（一）文本来源

本研究采用全国英语专业四级口语考试音频，以音频转写成的文字材料为样本语料，根据Gail Jefferson提出的转写体系进行口语转写，采用会话分析的理论和方法，探讨英语专业学生在全国英语专业四级口语考试第三个环节——交谈（Role Play⁃ing）中话轮转换策略获得、保持和放弃话轮的情况。本研究随机选取了2004年全国英语专业考试的28份音频，共56位考生的语料。笔者聆听了所有声音文件进行转写并用于研究，其中该年口语考试第三个环节交谈的主题是关于父母是否应该继续为子女高昂的高等教育费用买单。文本内容是考生根据这一主题进行交谈的内容对话，其中规定的角色A认为家长有责任负担学费，角色B则持有相反观点，认为学生应该自己支付学费。

（二）话轮转换策略

H.Sacks等人认为话轮转换大多时候出现在转换关联位置（TRP：Transition Relevance Place）。转换关联位置主要包括语法完整点（Grammatical Completion Points），语义完整点（Semantic Comple⁃tion Points）和语调完整点（Intonational Completion Points）等。语法完整点指的是发话者完成了一个完整的语法结构。语义完整点指的是发话者完成了一个意义表述，而语调完整指的是发话者完成了一个完整的升调或降调等。因此在分析话轮转换策略时，主要关注点是在转换关联位置上的获得、保持或是放弃话轮。

1.获得话轮的策略

获得话轮不仅指发话人开始发话，而且指听话人通过使用某些会话策略取得发话机会并且开始说话。获得话轮的策略主要包括开口发话、接话和插话三种情况。在大多情况下，开口发话以问候语作为开始，有时会是称呼语，或者以当时情景想谈论的话题开始。

在笔者研究的28份语料中，有24组考生高达85.7%以问候语作为开始，所以以问候语开口发话是大多数的考生在考试语境下的选择，如下面例1中的第二组考生。

例1：Group 2

B2:Hi，Allen.

而下面例2中的第一组考生则没有明显的问候语，而是用含有称呼语的短语、句子、句子组合等。这里的称呼语包括“姓名”，如例2的“Cristo”等。另外再委婉地提出想交谈的意愿和请求开始发话。

例2：Group 1

B1:Er（0.2）yes.

而接话通常是由话头引起，话头一般是指“oh，ah，ok，well，yes，yeah”等某些呼唤性词语充当，再由发话者言语中某个诱导语接过这个话题，得到说话机会。在以下的例句中，“oh和yeah”充当话头。

例3：Group 3

B3:Mm，yes，that’s a good way，

but in my opinion mm（0.3）

our main major duty is to study and you can mm

you can make use of your time in mm reading books or er（0.2）

reading books or see a lot of excellent movies？

the cost is getting more and more.

And I think I want to er reduce my parents’BUR⁃DEN.

有的时候发话人也会用诱导语如“you know”等诱导听话者进行发话，它的构成是多种多样的，词、短语或分句都可以充当诱导语。一般会话情况下，交际双方通过诱导语和话头来进行接话。在口语考试交谈语境下，以话头形式呈现的多于诱导语形式。

而插话指的是说话一方为了争取说话的机会而去打断别人正在进行的会话。一般情况下，如果听话人想发话而又难以找到适合的机会，那么听话人会采取插入或打断的这种策略。其中，一方可以直接通过使用某些言语如“May I have a word”等进行插话。在笔者研究的口语考试语料中，没有发现明显的言语形式来进行插话，这个可能是由于样本大小的原因。

2.保持话轮的策略

保持话轮指发话人采用一些发话技巧来延续自己的发话。由于发话人事先可能准备不足，在发话以后出现了一些停顿或者是难以继续自己话题的现象。这类现象有时会造成误解，使听话者以为这些是发话人放弃发话需进行话轮转换的信号。为了保持话轮，发话人需要主动采取一些会话策略。

例4：Group 4

For many-for a number of families，

it has become a big financial burden.

But I think，in my opinion，our our parents should pay tuition for our for us

because our we college students do not yet have ANY regular INCOME.

B4:But，we are we are adults myself ourselves and as you know，my mother’s health is NOT very well and she had a big（）a much.So I can’t so I can’t do that.

在上面的例句中，A4通过使用连词“but和be⁃ cause”来充当会话未完成的标志。从这个意义上来说，but及because等起到了保持话轮的作用。其中在例句中A4在对上一句中B4的观点进行重复和同意之后，用but来引出自己的观点，这是典型的“同意+but”来表示异议的言语行为。A4用异议言语行为策略顺利保持话轮。

当然除了以上发话者通过使用连词或者其他一些分句引导词来充当会话未完成标志外，会话的另一方也可发出er，mm，yeah，yes，no，right，sure等反馈语来表明自己在聆听并支持对方继续发话，通过语料分析发现，这在口语考试中也是常见的情况。

例5：Group 1

B1:No，I don’t think they have the–

the obligation to do so.

（0.4）

A1:Ah-ha.

because I want to er...I want to give my

want to light my family，my family burden.

B1:Er yes，er I think it is unfair to put this big burden on parents.

在上面的例5中，A1用“I think”来表示自己有话要说，接着A1又通过“want to”的重复来表示自己想继续发话的意图。而B1用“yeah”这一典型反馈语来表明自己在聆听并支持对方继续发话。需要注意的是话轮转换并不总是流畅的，话轮转换过程中会出现少量重叠或停顿是正常现象，这种情况有其特定的话轮转换机制本身的系统原因和语用功能。

3.放弃话轮的策略

放弃话轮指当前发话人认为自己现在说的话已经接近结束并且准备放弃发话。话轮的放弃一般有两种实现方式。第一种，当前发话人有意突出某一听话人的方式让其接住话轮。包括使用语言的方式，使用“ok，umm”等词语并使用降调，提醒听话人当前发话已趋于结束。或是直接向听话人提问，让听话人接过话题，从而放弃话轮。第二种是使用非语言手段，如使用点头示意、微笑或目光接触等一些体态语来传递转换话语的信号，从而诱导或激发受话人接过话题发话。其中第一种是当前发话者有意选择下一位发话人，而第二种是听话人的自我选择。比如在会话过程中，听话人“yeah，that’s right，I see”等回应往往不是听话人想要发话，而是听话人以此表示对发话人的赞许或支持，让其继续保有话轮。

例6：Group5

A5:You can apply for a load，loan.

A5:Oh.

B5:You know，...both of my parents are farm⁃ers，they work very very HARD and get a little money.

A5:Yes.I can understand，but I still I can’t see eye to eye with you.

B5:Since we are ADULTS，

we have our ability to，have help them（0.3）to relieve the burden.

A5:Yes，can I ask you a question?

B5:OK.

B5:Well，it depends.OK，when you study hard，no matter what you do，you can study very well.

在例6中，B5直接用了“OK”加降调提醒A5话轮即将结束，而下面的A5则直接向B5提问快速结束话轮。值得注意的是B5的放弃话轮的策略并没有成功，因为听话人A5说了“oh”自主选择结束话轮，而A5继续保持了话轮。这两处都是语言手段实现放弃话轮，另外笔者发现，考生大多用话轮末降调和直接提问两种方式来表明话轮的结束。由于本文语料来自音频，因此无从考察口试情况下使用非语言手段来实现放弃话轮的情况。

四、结语

本文采取会话分析的方法，对全国英语专业四级考试中交谈环节进行话轮转换策略研究。经过对语料的分析，笔者发现在全国性测试这一特定环境下，两名会话者在交谈环节中能够使用一些言语策略进行话轮转换，但总体来看在获得、保持和放弃话轮过程中，考生使用的策略较少。因此，考生的互动交际策略和语篇意识还需要提高。这对于丰富有关话轮转换的研究以及启发教师改良口语教学有一定的积极作用。同时笔者还发现在交际过程中考生会进行适当的自我修正，这也为笔者在之后的口试话语分析中提供了一个方向。另外由于所选语料来源、数量和转写能力的局限性，话轮转换策略中一些副语言特征无从考察，一些定量的分析也有待加强。

［1］Sacks，H.，E.A.Schegolff.&G.Jefferson.A simplest systematics for the organization of turn-tak⁃ing in conversation［J］.Language，1974（4）:696-735.

［2］Edmondson，W.Spoken discourse:A model for analysis［M］.London&New York:Longman，1981: 32-34.

［3］Crookes，G.The utterance and other basic units for second language discourse analysis［J］.Ap⁃plied linguistics，1990（11）:183-199.

［4］李悦娥，范宏雅.话语分析［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29.

［5］黄国文.语篇分析概要［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8：162.

［6］Stenstrom，A.B.An Introduction to Spoken Interaction［M］.Harlow&Essex:Longman，1994:68-71.

2016-11-01

张慧颖，女（汉族），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2015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语料库语言学、英语教育、语用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