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文明战略下我国工业化道路研究——基于资源环境问题的反思

■ 王 然/袁一仁/张 丽

（1.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经济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2.中国地质大学（武汉）资源环境经济研究中心，湖北 武汉 430074）

生态文明战略下我国工业化道路研究
——基于资源环境问题的反思

■ 王 然/袁一仁/张 丽

（1.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经济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2.中国地质大学（武汉）资源环境经济研究中心，湖北 武汉 430074）

受限于资源环境与工业化矛盾不断加剧，我国必须在建设生态文明目标指引下走新型工业化道路。生态文明战略对新型工业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求提高资源环境产出水平，提升资源环境承载能力，促进资源环境协调发展。中国应借鉴与学习后工业化国家和地区资源环境管理经验与技术；大力推进科技进步，提高经济效率；降低工业化的资源环境负面影响；大力发展绿色经济、循环经济、低碳经济。

生态文明；工业化进程；资源环境问题；新型工业化道路

0 引言

工业化是大多数国家和地区实现繁荣富强的基本路径，其本质是对资源能源的大规模快速需求和对生态环境影响渐大的过程。工业化过程也是一个技术进步与生态效率提升的过程，如何走好工业化与人民生活水平进步、与资源环境的友好发展相协调的道路是绝大多数国家在工业化过程中的政策与战略选择。本文将首先论述工业化进程中的资源环境问题，以阐明工业化进程中的资源环境现状及其作用机理，在此基础上，总结归纳走新型工业化生态文明战略的要点。

1 工业化进程中的我国资源环境问题

我国持续了30多年的工业化道路，年均经济增长10%左右，在探索保障资源环境与工业化协调发展中，已采取一系列措施，但仍存在资源环境问题，主要包括资源安全、生态环境健康、资源产出等问题。

1.1 资源安全对经济安全和国防安全的风险加剧

资源安全是人类生存和可持续发展的物质基础，是我国经济安全、国防安全的基础。我国正处于工业化、城镇化加速推进的时期，耕地保障程度不高、水资源短缺、能源等矿产资源对外依存度高等资源安全问题十分突出。

我国耕地保障程度不高，工业化用地规模增加较快（如图1、图2）。我国正处于快速工业化阶段，建设用地规模的不断扩大，对耕地、林地安全造成了威胁；随着人们对粮食、生态的需求，国家对耕地红线、环境质量等愈加重视，减缓了建设用地对耕地、林业用地的占用，但耕地保护压力依然很大。我国较多省份存在水资源短缺问题（表1）。水资源短缺不仅是资源禀赋因素产生的，也是工业化对水资源的需求不断加大以及人们生活水平提升使生活用水需求量加大等原因造成的。

我国能源、铁矿、锰矿、铜矿等多种矿产资源需求规模已超过国内供给，对外依存度高。能源作为支撑我国经济发展的关键因素，其短缺已成为威胁我国经济安全、国防安全的主要来源之一。在已探明的45种主要矿产资源中，2020年能保障国内需求的仅有5种[1]，2030年除煤炭资源外，铁矿石、铜、铝、油气等其他矿产资源和能源保障能力将面临较大考验[2]。快速工业化促进了经济的快速发展，加大了能源、铁矿、锰矿、铜矿等多种矿产资源的供需缺口，我国石油、铁矿、锰矿、铜矿等矿产资源探明储量严重不足，供需形势十分严峻；同时，相比于西方国家，我国工业技术的原创性弱并且转移性强，工业技术与我国资源禀赋结构不相适应，加剧了工业发展的能源和资源的供应约束[3]。

图1 我国耕地面积变化趋势图（2009-2013年）

图2 我国建设用地变化趋势图（2005-2013年）

表1 2013年各省缺水程度分类

1.2 生态环境恶化对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产生巨大压力

生态环境健康对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产生了巨大压力，具体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生态环境恶化导致动植物变异甚至灭绝。目前，因为气候变化、环境污染、人为的滥捕滥杀以及过度砍伐等造成动植物变异或者灭绝，如青蛙三条腿、鱼被化工废物毒死、动物误食塑料袋噎死、动物性别发生变异等现象。二是生态环境恶化对人们的身体健康造成威胁。呼吸新鲜空气、喝放心水、吃安全食品、不被病毒感染等是人们身体健康的基本条件。生态环境破坏所导致的恶劣环境不利于人们的生存。生态环境健康水平受引资能力、技术水平、后端治理等因素的影响[4]，而核心技术、高附加值产业链环节基本都在美欧日等工业强国手中，使我国工业化的发展对生态环境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对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产生了压力[5]。

1.3 能源利用对生态环境的负面影响加剧

高碳能源的利用带来了十分严峻的环境问题，2006年中国CO2排放总量已经超过美国，跃居世界第一位，占全球排放总量的22%，这与长期以来中国粗放型经济增长模式以及以煤为主的能源消费结构密切相关，同时能源利用的倒U形曲线与我国能源政策相关[6]。这也造成能源利用的环境不良影响持续放大。

能源利用对大气环境的不良影响持续放大。未来的工业化和城市化仍将伴随大量的煤炭资源消耗，燃煤已成为中国温室气体及众多环境污染物（如二氧化硫和烟尘等）最重要的来源。以煤为主的能源结构，大大加剧了能源环境压力。能源陷阱给生态环境造成了巨大压力。为了追逐快且高的利润，部分学者或企业支持短期从低价能源中获得利润，这种行为很容易使我们陷入长期的能源陷阱，如山西省是我国因过度开采资源引致制造业衰退和制度弱化的典型区域，能源陷阱制约了经济增长[7]。生活能源污染形势加剧，工业化、城镇化的推进使人们生活水平发生了本质的变化，已从追求温饱到追求享受层面，更多的城镇居民甚至农民消费小汽车、搭乘的士等，生活能源污染物排放量增幅较大。

1.4 资源环境要素产出水平普遍低于发达国家

我国资源产出率与世界平均水平有一定差距，与发达国家相差甚远。就我国水资源产出率而言，2013年我国水资源生产率为54.45万元GDP/m3、，不到世界平均水平的五分之一，与发达国家平均水资源生产率比差距较大（图3）。我国每千克石油当量能产生4.9美元GDP，而丹麦该数据2012年达到14.3美元/千克石油当量，意大利为13.4美元/千克石油当量。把目标和注意力集中到提高资源环境产出率上来，有利于缩小我国与发达国家在单位能源、资源产出率方面的差距[8]。

2 生态文明战略下走新型工业化道路的思考

新型工业化是一条科学的道路，从2002年以来，我国围绕新型工业化、两型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在环境质量、人力资源利用等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按照以往粗放式的传统工业化道路，现有的资源环境已无法支撑我国工业化、城镇化的快速推进，必须走出一条新型工业化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的道路。以生态文明理念指导新型工业化道路的推进，以新型工业化来提升生态文明建设的水平和质量，是新常态下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当前，在生态文明战略下走新型工业化道路应该从以下五个方面展开。

2.1 借鉴与学习后工业化国家和地区资源环境管理经验与技术

第一，借鉴学习国外生态文明制度，加强制度创新。完善的资源环境管理制度有利于实施新型工业化战略[9]，我国可借鉴国外生态文明相关标准，加快修订能耗、水耗、环境质量等方面的标准，如建立递减的能耗、矿耗指标体系[10]，提高完善建筑物、道路交通等建设标准，以消费生态化促进生态文明制度建设[11]；制定新兴产业、制造业健康发展，禁止落后产能向中西部转移，提倡高污染、高消耗产业向国外转移等制度；建立环保督察工作机制，严格落实生态文明奖惩机制，对限制开发区、禁止开发区、生态脆弱区等主体功能区域实行差别化的考核制度，并对生态文明建设成绩突出的地区、单位和个人给予表彰奖励。

第二，学习国外先进技术，大力推进我国科技进步。结合深化科技体制改革，建立“政用产学研”等领域符合生态文明建设特点的管理制度和运行机制；加强新能源开发、生态环境修复等关键科学技术问题的研究及探讨，力争在基础研究和前沿技术研发等方面取得突破；将绿色建筑、绿色交通、天然气燃料等先进技术大规模推广使用，从而快速提升经济效率。

图3 2013年中国及部分发达国家水资源生产率对比

2.2 大力推进科技进步，提高经济效率，提升资源环境产出水平

第一，从国家层面，制定完善相关法律法规以限制资源能源的利用范围及技术，提升资源利用效率。在全国范围内，大力推广节能环保技术，强制高污染行业使用脱硫技术，并对企业采取一定的奖惩措施；通过限制资源能源的利用范围及技术，提升资源利用效率。

第二，从产业层面，淘汰落后产能建设，提升产业经济效率。加快淘汰落后产能，逐步提高淘汰标准，禁止电力、煤炭、钢铁、水泥、有色金属等行业的落后产能向中西部地区转移。在淘汰落后产能的同时，要做好相关企业职工的安置工作，重点关注企业的升级改造[12]。

第三，从企业层面，加强技术改造及管理创新。不断加强企业技术创新的主体地位，设置技术创新投入机制，建立具有国内外影响的国家重点实验室、国家工程研究中心等研发机构，不断推进新技术、新材料、新工艺等重大科技成果产业化，通过海外高层次人才引进计划、创新人才计划等加强企业创新人才队伍建设。

2.3 大力发展绿色经济、循环经济、低碳经济，推进能源等矿产资源的利用与生态环境保护协调发展[13]

第一，大力发展绿色产业，加快形成绿色经济。一方面，应改造提升传统产业，实现传统产业经济绿色化、生态化，如新型材料的运用、以低碳发展为特征的绿色交通等均是提升传统产业的表现，我国应大力推进；另一方面，我国应发展对环境影响小或有利于改善环境的产业，如生态旅游业、生态农业等。优化产业结构，发挥市场对绿色产业发展方向的决定性作用；加大节能环保、新兴信息产业、生物产业等七大新兴产业科技投入以及配套设施建设。

第二，加快建立循环型工业、农业、服务业体系，促进循环经济的发展。发挥节能与减排的协同作用，通过实施重点产业能效提升计划，推广节能与新能源交通运输装备等方式，深入推进全社会节能减排；分别在工业、农业、服务业等领域建立循环型经济体系，鼓励再生资源回收利用，促进生产、生活的有效衔接，实现生产、流通、消费各环节的循环经济。在工业领域，引导冶金、机械、石油等重点行业开展清洁生产审核、提升清洁生产技术水平，实行能源阶梯利用；在农业领域，减少对水质、土壤污染大的化肥使用量，实行生产过程清洁化，加大改善农村生态环境力度，提高农业综合效益；在服务业领域，在餐饮服务业实行光盘行动，在房地产领域避免鬼城现象等。

第三，实施重点产业能效提升计划，尽快实现低碳经济。解决碳排放问题的关键是处理好能源利用问题；严格限制化学原料制造业、非金属矿业制品业等高耗能产业的扩张，加快推进燃煤工业锅炉改造工程、建筑节能工程、绿色照明工程等十大重点节能工程，将低碳行动落地。

第四，加强资源环境利用的统计监测，并强化执法监督。利用卫星遥感等先进技术手段，加快推进资源环境统计监测核算能力建设；在执法过程中，对各类资源环境利用违法违规行为实行“零容忍”，对违法使用资源环境的行为，严惩不贷。

总之，新型工业化道路及生态文明建设均是我国在资源环境约束趋紧情况下谋求经济持续、健康、协调发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必然选择。生态文明战略对新型工业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求提高资源环境产出水平，提升资源环境承载能力，促进资源环境协调发展，因此，中国应借鉴与学习后工业化国家和地区资源环境管理经验与技术；大力推进科技进步，提高经济效率；降低工业化的资源环境负面影响；大力发展绿色经济、循环经济、低碳经济。

[1]成金华,汪小英.工业化与矿产资源消耗:国际经验与中国政策调整[J].中国地质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2):23-27.

[2]周维富.我国工业化进程中资源消耗的特征及未来的趋势展望[J].经济纵横,2014(3):26-33.

[3]金碚.资源与环境约束下的中国工业发展[J].中国工业经济,2005(4):5-14.

[4]刘源远,孙玉涛,刘凤朝.中国工业化条件下环境治理模式的实证研究[J].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08(4):195-200.

[5]金碚.稳中求进的中国工业经济[J].中国工业经济,2013 (8):5-17.

[6]Zhujun Jiang, Boqiang Lin.China’s energy demand and its characteristics in the industrialization and urbanization process[J].Energy Economics.2012(49):608 615.

[7]徐康宁,王剑.自然资源丰裕程度与经济发展水平关系的研究[J].经济研究,2006(1):78-89.

[8]季昆森.提高资源产出率是绿色转型突破口[N].人民日报,2013-04-20(10).

[9]成金华,邢相勤.新型工业化与资源环境保护[J].理论月刊,2003(12):74-76.

[10]袁国华,贾立斌.大力推进资源节约 促进生态文明建设[J].中国国土资源经济,2013(3):23-25.

[11]贾立斌,王旭.以消费生态化促进生态文明制度建设[J].中国国土资源经济,2014(4):32-35.

[12]唐浩.中国特色新型工业化的新认识[J].中国工业经济，2014(6):5-17.

[13]张彦英,樊笑英.矿产资源开发与生态保护协调发展问题研究[J].中国国土资源经济,2015(10):4-7.

[14]金碚,吕铁,邓洲.中国工业结构转型升级:进展、问题与趋势[J].中国工业经济,2011(2):5-15.

[15]金碚.工业的使命和价值——中国产业转型升级的理论逻辑[J].中国工业经济,2014(9):51-64.

[16]刘仲华.提高资源效率 促进全球绿色增长[N].人民日报,2013-10-24(22).

China’s Path of Industrialization Based on the Strategy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Refection on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Problems that We Face

WANG Ran, YUAN Yiren, ZHANG Li
(1.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of China University of Geosciences, Wuhan Hubei 430074; 2. Research Center for Natural Resource & Environmental Economics of China University of Geosciences, Wuhan Hubei 430074)

The advancement of industrialization has been conficting with environmental preservation, so we must follow a new path of industrialization under the guidance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The strategy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has called for higher requirements for new industrialization. This means we should devote our efforts to raise the level of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production, improve the carrying capacity of resources and the environment, and advance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coordinating development. On this basis, China should use the experience and technology of post-industrial countries and regions for reference; devote major efforts to promote scientifc and technological progress so as to enhance economic effciency on one hand. On the other hand, we should reduce the negative impact that industrialization produced on the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vigorously develop green economy and circular economy and low-carbon technologies.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industrialization process;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problems; a new road to industrialization

F062.2；F062.1

A

1672-6995（2016）01-0060-04

2015-11-21；

2015-12-15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我国资源环境问题的区域差异和生态文明指标体系研究”( 11＆ZD040)

王然（1989-），女，湖北省揭阳市人，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经济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资源环境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