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视野下:浅析《鬼夫》人物形象的艺术性塑造

2016-01-31 21:51杜晓文
中国民族博览 2016年3期
关键词:改编解构人物形象

杜晓文

(曲阜师范大学传媒学院,山东 曲阜 273100)



改编视野下:浅析《鬼夫》人物形象的艺术性塑造

杜晓文

(曲阜师范大学传媒学院,山东 曲阜 273100)

【摘要】由泰国“鬼妻娜娜”传说改编而成的《鬼夫》影片融喜剧、恐怖、青春题材于一体,人物形象塑造方面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性格温柔的鬼妻娜娜,执着追爱的鬼夫玛,德、博、钦以及艾四位男配角增添影片喜剧性同时也反映出人们对爱情的反思,本土文化与国际传播的有机结合为恐怖片的发展提供新思路。

【关键词】鬼夫;改编;人物形象;解构

“鬼妻娜娜”的传说讲述丈夫参军,娜娜难产而死,因对丈夫的爱与不舍变身“厉鬼”留于世间。怕丈夫知道真相而被迫杀人,最终知道真相的丈夫逃入寺庙,娜娜大闹寺庙灵魂却被得道高僧所封印。虽然传说已无法考证,但泰国人深信鬼妻娜娜的故事是真实的,如今,曼谷鬼妻庙中仍供奉着鬼妻娜娜的不朽尸身。

《鬼夫》又译《凄厉人妻》(Pee Mak Phra Khanong,泰国GTH电影公司出品,2013)根据泰国“鬼妻娜娜”传说改编。讲述丈夫玛因战事被迫抛下孕妻娜娜上战场,战后邀请德、博、钦以及艾四位战友前往家中游玩,难产而死的爱妻因割舍不下丈夫而留于世间,最后娜娜与玛的真情感化众人得以留在人间的故事。《鬼夫》上映伊始就打破多项票房纪录成为泰国电影史上最卖座的电影,结合喜剧、爱情、恐怖等元素于一身形成其独具特色的电影风格,人物形象的改编更是深入人心。

一、为爱执着,鬼妻不“恶”——娜娜形象的解构

《鬼夫》弱化娜娜形象的怨气,将其塑造成家庭捍卫者,颠覆以往“凄厉”的形象。演员Mai Davika姣好的面容亦“收敛”娜娜形象的戾气,凸显其为爱执着的一面,本性善良使其脱离轮回之苦为丈夫及周边人所接纳。战乱年代,因国家战事,男丁多被迫参战,只能靠老弱妇孺来维持。鬼妻娜娜即便死后变成“鬼”也要守护着这个家。对于丈夫玛来说,娜娜是他的妻子、孩子的母亲,也是他心灵的支柱。游乐园里,娜娜将代表自己的女糖人的胳膊拉长放到代表玛男糖人的肩膀上,体现出娜娜要毕生守护着玛,守护着他们的小家,娜娜不在是那个为了自己的爱情滥杀无辜的厉鬼,而成为家庭、孩子与丈夫的保护伞。

“恐怖片其心理功能则是通道情节故事和声画形象的造型,在观众心中唤起恐惧,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并使其情感得到宣泄。”[1]泰国恐怖片中,“鬼”多为面目惊悚的女性形象,多因生前被人所害而死后怨气横生无法自度且有能够置人于死地的能量。影片中娜娜并没有去伤害别人,她存在于世间无关“怨恨”而是因为“爱”,无心杀害村民,只是不想让丈夫知道真相。游乐园中,摘下面具露出真面目,只是希望能够满足玛坐摩天轮的愿望。鬼屋的存在更是人们情感得到宣泄与释放的载体,这种宣泄最终转化为生活乐趣,也使得鬼妻在影片与真实生活中都有存在的价值。娜娜不畏人言,为爱而生,利用“鬼”形象在鬼屋中“扮演”鬼来赚取生活费,去维修因战乱屋顶漏雨的寺庙,最终让四位战友及圣僧所接受。《鬼夫》中“娜娜”的形象相较于1999年上映版本形象塑造具有巨大差异,曼谷的“鬼妻庙”中香火不断,被无数信男信女所供奉,影片让鬼妻娜娜重归家庭及对其形象的颠覆也体现出人们反思与观念的转变。

二、人鬼厮守,爱情宣言——鬼夫玛人物改编

“这部融合恐怖、搞笑以及青春偶像元素的影片,无疑会在类型特质上引领今后相当一段时间内泰国商业电影的制作方向。”[2]《鬼夫》中玛被塑造成“完美男人”的形象是当之无愧的主角,对妻爱得奋不顾身,对兄弟仗义坦诚,标志着泰国恐怖片实现从感官心理性惊悚到喜闹式惊悚的变换。影片一改泰国恐怖片中被男性戕害之后的女性复仇叙事主题,将鬼夫玛塑造成为将妻子从地狱拉回人间的“好男人”。“迂腐”的战争导致娜与玛爱情的悲剧,心系家庭的玛躲过枪林弹雨从战场上回到家里,“肆无忌惮”地在娜娜怀里撒娇,抱着儿子蛋蛋享受着属于家庭给予的温暖。在确证妻子死去的消息后仍克服心中强烈的恐惧,接受娜娜成为鬼魂的事实并与之一起生活。玛与娜娜的爱情从表面上看有违佛教纲常,但依旧遵循着善恶因果的佛法伦理,两人的善因最终结了善果,玛的四位兄弟也被他们所感动,佛家也不在阻挠他俩而接受他们。

《鬼夫》玛的改编为鬼妻娜娜的传说提供了被观众所认可的另一种结果。传说中玛的形象是一名“腐朽”的佛教徒。“南传上座部佛教在度化的对象上,只主张自我度化;在达到的目的上,一般主张修阿罗汉果,求得自己的解脱。”[3]“鬼”在于其本身难以自度,与佛法教条相违背,若佛为“善”则鬼为“恶”。玛虽然深爱着妻子,但是却无法违背自我信仰,当得知娜娜已死,便逃往寺庙以求自保。虽然寺庙保住肉身,却难以做到真正的自度。电影《鬼夫》为观众提供新视角,玛面对感情义无反顾,表面上违背信仰与鬼在一起,却是真正的自度且亦“超度”妻子。《鬼妻》与《鬼夫》同是改编自“鬼妻娜娜”传说却迥然不同,《鬼妻》中玛逃往佛寺,娜娜杀害僧侣寻找丈夫的踪影;在《鬼妻》中的玛选择与娜娜生活在一起,娜娜利用自己的超能力修补寺庙并且赚取生活费用。所以说《鬼夫》中对玛的改编为观众提供了另一种视角来解读传说中的“鬼泣娜娜”是合理的,为泰国恐怖片提供新的出路。

三、自我认知,自我反省——德、博、钦、艾为例的群体形象分析

“鬼妻娜娜”的传说至今已有百年,鬼妻庙里面供奉着娜娜的不朽尸身,娜娜形象已经不再是“厉鬼”形象,人们对其认知也在发生转变,影片《鬼夫》便体现出了人们观念的转变和自我的反省。德、博、钦以及艾四位与玛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性格各异代表着不同的人群,聪明睿智的阿德,好赌成性的阿艾,好色的阿博以及胆小怕事的阿钦。四人对娜娜由恐惧到反抗然后再接受,体现出人们的自我反省和对信仰的定义。四人以“旁观者”的身份带领观众去经历“鬼妻娜娜”,探讨娜娜的内心来反思自我。

影片中德、博、钦以及艾四人的加入为电影增添喜剧色彩,也突出电影主题。集体性,四人在战场上认识,相互鼓励相互搀扶,将彼此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因此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情感。如兄弟五人最常玩的游戏便是“猜字”游戏,通过“猜字”游戏能够体现出无人关系的精妙之处。在德、博、钦、艾得知娜娜的是鬼的真实身份之后,即便他们对娜娜极度恐惧,他们也要帮助玛捆绑逃离娜娜的身边。自私性,德、博、钦以及艾四人虽感情深厚,但是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态度,四人代表着不同的群体。阿德聪明睿智,但是思想略迂腐,无法脱离自身对“鬼”的恐惧;阿博较为好色,初次遇到娜娜时便产生了不轨之心,当误认为玛是鬼,娜娜还活着的时候,阿博急不可耐回去寻找娜娜;但是当在次确认娜娜是鬼时又迅速离开,阿博这类人也是娜娜所厌恶的。阿艾胆小自卑,能敏锐地嗅到“恐惧”的味道,阿钦好赌成性,即便是死人身上的财物也不会放过。四人虽与玛情同手足,但是却各怀心事,体现出娜娜悲剧的造成跟周边人也存在着必然的连续。信仰意识,南传佛教讲究自度,影片中的德、博、钦、艾四人为代表,虽是虔诚的佛教徒却只能意识到外界的危害而无法了解到自身的不足,过度依赖信仰的力量。影片中德、博、钦、艾四人因为对“鬼”的恐惧都会去寺庙寻求“佛”的庇佑,但是因为阿德、阿博、阿艾三人对信仰的过渡信任难以自救,即便圣僧用圣水、圣米和设结界的方法都无法解救他们。影片中德、博、钦以及艾四人性格各异,代表着不同的人群去经历鬼妻娜娜的故事。

根据“鬼妻娜娜”改编的影视作品不胜枚举,在影片《鬼夫》首次加入了四位男性德、博、钦以及艾,德、博、钦和艾四位属于“第三者”,因此看待鬼妻娜娜更加客观。首先在得知娜娜是鬼时,必然会对娜娜产生恐惧感,因为知道自己能力的弱小,并没有想过要除掉娜娜而是“敬而远之”,其次四人在得知因为飘姨酒后失言被娜娜溺死在池塘中,便希望将玛带走。再次他们了解到娜娜对玛的执念,便希望救玛于“水火之中”,希望借助佛陀的力量将其祛除。最后四人发现娜娜并不是“恶鬼”,娜娜只是希望能够与玛简单平静地生活在一起,德、博、钦、艾四人最终被娜娜与玛所感动,接受了鬼妻娜娜。在这个过程中能够人们对自身的认知与反省,反省对鬼妻娜娜是否存在偏执,玛是否对妻子过于刻薄,人们自身对于信仰的了解是否真正的过于片面。

《鬼夫》的改编是成功的。首先,在演员的选择上选择泰国当红演员马里奥·毛瑞尔和Mai Davika为影片增添青春气息。其次,影片并没有沿袭传说中的一贯思路,没有着重介绍“鬼妻”娜娜为爱癫狂,用杀害其他人来换取自己的幸福,而是用玛的真情来唤醒娜娜的人性,“爱情”成为之间燃料,推动他们奔向幸福的未来。影片弱化恐怖元素,强化喜剧元素,体现泰国恐怖片正在寻找吸收其他元素,实现多元化发展。最后,影片的改编也为中国的电影行业带来启示,对开掘亚洲电影的国际化传播与自身本土文化的融合和促进提供了成功范例。

参考文献:

[1]高鑫主编.影视艺术欣赏[M].北京: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1:185.

[2]赵轩.从《鬼妻》到《鬼夫》泰国恐怖片转型及其文化意义[J].东南亚研究,2014:4.

[3]章赟.论泰国电影的佛教文化特征[D].上海戏剧学院,2011:14.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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