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生伴随命运之花绽放

2016-01-21 04:40
当代小说 2015年11期
关键词:爱情文学

和平年代的文学与爱情

关建华 张丽军

文学里的爱情从不是完美的,那些无法被预知的变故被集中在一个故事里上演,才能在方寸之间展现人性的诡谲,尘世的悲欢。当代文学里的爱情从革命宏大叙事的附庸发展到浪漫主义爱情想象,当现实主义回归,爱情又淹没在物质生活的蝇营狗苟之中,成了生活的鸡毛蒜皮,依旧是物质生活的傀儡,直到如今,爱情在文学作品中依然不断上演。回顾这个季节的文学期刊,作品中依旧充满了荒诞的爱情故事,它变成了男女之间的博弈游戏,永恒性被消解,人性的丑陋、心灵的孤独、欲望与道德的挣扎,在这场和平年代的“战争”中暴露无遗。

都市白领这一群体如今正越来越多地成为了文学作品的主人公,他们强势、干练,在某些方面成为令人羡慕的精英。只是,在光鲜之后,这一群体也越来越多地被披露出精神的荒芜,心灵的孤独,急需爱和温暖。葛迎春在《毛豆小姐》(《江南》2015年第4期)中所写:“我左顾右盼,期待有陌生人的慰问。”毛豆小姐是都市白领,当男朋友小鱼莫名消失后,她陷入疯狂的思想报复之中,想找个人迅速结婚,“让他看看我是怎么出嫁的”。但同时她又说:“结婚以后各过各的,他(婚姻对象)死掉了最好,我就自由了。”都市爱情在如今的文学作品中不相信甚至不愿意天长地久,心灵的空虚导致都市男女急需爱的抚慰,但彼此的不信任却又让爱情成为易碎的水晶球,只有表面的光鲜和脆弱的质地。毛豆小姐的朋友们只能以喝酒、唱K来安慰她,但同时也发泄着自我的孤独与苦闷。“时间久了觉得自己都成了这戏剧里的一部分。在她(毛豆小姐)漫长而崎岖的情路上,我们也像配角一样悄悄而真切地演过了自己的悲喜起伏。”他们每个人都是都市的孤独个体,或者成为爱情的猎手,或者成为猎物,在这场庞大的狩猎竞争中,孤独自闭,冷漠自私。但生活还在继续,毛豆小姐的结婚计划也在继续,可作为朋友的“我们”竟然“一点都不期待毛豆小姐的婚礼,甚至希望年底会是虚惊一场。”因为那一场场婚姻闹剧,就像只为发泄仇恨的战争,在和平年代里,我们看到安逸已久之后的焦躁,却看不到相濡以沫的爱情。体现都市男女精神荒芜的还有祁媛的《美丽的高楼》(《当代》2015年第4期),于一爽《带零层的公寓》(《十月》2015年第4期),曹军庆的《代价》(《清明》2015年第4期)等,写尽了都市男女在灯红酒绿生活中的内心的彷徨与无力、对爱情的渴望与怀疑。

在现代都市社会中,性观念已经越来越开放,传统伦理道德被欲望冲击,已千疮百孔。过士行的短篇小说《说吧》(《花城》2015年第4期)讲述了一个哑巴弟弟发现嫂子的性交易的故事。嫂子为了哥哥早日从工厂革委会办的“学习班”中放出来,与工厂领导进行了一场性交易,哑巴弟弟是一个非常好的隐喻,明明会说话,也都将事情看在眼里,却只能装做哑巴,以自己的方式发泄愤怒,实施报复。在那个动乱的年代里,性是一种交易筹码。而如今,都市男女情感更加复杂多变,原本在胁迫、升迁或经济的诱惑下进行的性交易如今已逐渐没有了目的性,淡化了单纯的物欲追求,心灵的空虚、无目的的发泄成为出轨的催化剂。

鲁敏的《坠落美学》(《花城》2015年第4期)讲述了一个有关老夫少妻、婚内出轨的故事。柳云是一位空姐,年轻貌美的她与其他同事一样成为了有钱有势的男人们的猎物,最终柳云现实地选择了与大她20岁的牛先生结了婚。婚后多年,柳云虽富贵荣华,却也陷入了精神的颓败、内心的荒芜之中。于是她引诱儿子的教练小田,贪图小田年轻的肉体。当小田在牛先生故意制造的一场车祸中毙命后,柳云与牛先生谈论谋杀就像是在谈论一笔生意,冷静分析这样的做法值不值。“要是他对我有感情,也算个理由;或者你对我有感情,也说得过去。实际上都没有——你这不值得嘛。”柳云直言:“我也就是睡一下,这个道理你应当懂得,就像你睡女人一样,哪里需要‘爱上嘛……”用一条与之无关的生命作为排遣孤独、装点心灵荒原的代价,实在让人感到心寒。柳云的出轨是因为心灵的荒芜,因为内心的孤独。“抚爱是孤独的,性交是孤独的,高潮更是翻倍的孤独。”在都市“铁笼”之中,每个人都孤独地游荡着,婚姻不可信,爱情不可信,我们都成了“爱无能”的虚弱病患者。最终,柳云用剧毒夹竹桃汁液烤制的蛋糕自杀,逃离了现实中爱情的荒漠。另有青年作家于一爽的《三人食》(《十月》2015年第4期),写“我”因为嫉妒杨天而与她的丈夫有了性关系。杨天本与丈夫离婚,却依然保持着不合理的性关系。在他们之间,性也仅仅是排遣寂寞的手段,与爱情无关。

文学是现实的镜子,也是虚幻的战场,那些掩藏在平静之下的暗流在文字间澎湃涌动,最终演变成另一场战争。文学里的爱情成了检验人性的舞台,早已坐拥安逸生活的都市白领坦然玩弄着发霉的爱情,而那些刚刚走入城市的农村青年还没有足够的资本,或者在爱情里受挫,或者将爱情当成上进的筹码,依旧活在物质的追求之中,这也变相地暗示了文学里的城乡青年差距。老作家刘庆邦的《梅花三弄》(《十月》2015年第4期)用巧妙的结构写了一个打工青年求爱不成反被公司辞退,最终心灰意冷,走上犯罪歧途的故事。故事嵌套故事的方式,让真实变为虚幻的故事,悲哀的寓意便更深了一层。朴实的农村打工青年对爱情抱着纯真的态度,但现实的压力让他的爱情不断受挫。农民工在城市被人鄙视,内心的苦闷又无处诉说,“北京很大,但我认识的人很少,满大街都是陌生的面孔”,慢慢地,这种压抑转化成了暴力,以暴制暴,他们将一同毁灭。

东西的长篇小说《篡改的命》(《花城》2015年第4期)描写了一个进城打工青年因领不到薪水替人蹲监,出来后继续讨薪,被捅两刀……他一边坚守一边堕落,一边堕落还一边坚守。道德在现实面前节节溃败,底层人企图改变命运,却不知自己的命早被别人篡改,感情又如何才能坚守?与爱情受挫的故事不同的一条路,是让爱情向现实妥协。

王方晨的《元宝的耳语》(《江南》2015年第4期)描写了福勇的初恋女友秋红因为没有考上大学而早已与别人结婚生子,而福勇大学毕业却一事无成,甚至找不到一份正经工作,无颜见家乡父老的尴尬处境。福勇具有坚韧的品质,但对于刚踏进社会的青年来说,这可怜的品质换不来应有的回报。面对诱惑,福勇在善良与邪恶中挣扎,面对现实,他尽弃肉体的纯洁,抛弃相濡以沫的“蝙蝠”,寄希望于与老板娘的结合能给其带来明亮的未来。爱情是奢侈的,进城的农村青年们,他们纯洁、质朴、坚韧,却只能像涂自强一样奔波在生存的边缘,现实的压力让他们在升华与堕落、善良与邪恶之间游移不定。王方晨在创作谈《当代青年的出路》(《江南》,2015年第4期)中说:“惟有放弃了人生的抗拒,才能称其为个人的悲伤。”

陈继明的《芳邻》(《十月》2015年第4期)写了灰宝在妻子因为贫穷出走之后自我堕落变为懒汉的故事,虽然作者给予这新世纪乡土社会“懒汉”以充分的尊重与理解,但在和平年代的如此遭遇,却让个人的悲伤变为了时代的悲伤。幸亏还有文学,还能于无声处听见枪声,它关注着城乡人员变动的时代洪流,更关注洪流涌动中的个体内心,关注个体身上“微小的,却是珍贵如甘霖的声音”。

在爱情都已失效的现状下,亲情、友情、乡情等其它情感更是难以维持本真的状态。坚妮的《墓园》(《十月》2015年第4期)写原本清贫的父亲忽然被告知其收藏的古董价值百万,于是几位子女便因为钱而各怀心事,亲情在金钱的面前一文不值,血缘被欲望冲淡。尹学芸的《士别十年》(《收获》2015年第4期)无情揭露了一个人十年前后的改变,十年前和蔼正直的苏主任是郭缨子的心灵导师与依靠,但十年后苏却早已被官场同化,变得阴险狡诈,城府极深,令人失望,这段如亲情般的上下级关系恐怕断绝至此了。

另外格尼的《和羊在一起》(《花城》2015年第4期)写了一场在预谋中夭折的医闹,折射了现代乡村乡情的悲凉。叶弥的《公民的兵法》(《江南》2015年第4期)诉说了与新邻居的矛盾相处,批判了冰冷的邻里关系。王祥夫的《登东记》(《江南》2015年第4期)通过描写不同年代的如厕一事的变化,展现了逐渐冷漠的人际关系。袁小平的《肉娃》(《清明》2015年第4期)写了被病魔拖垮了的血缘亲情。爱情、亲情、友情、乡情……每一种情感的堕落似乎都在指向这个和平却又荒诞的社会。难道我们正在向着人性的荒漠前进吗?文学还会不会给我们带来真善美?

文学的功能并不是只让人怀疑,而是在揭露荒诞故事的同时展现人性。于荒诞中寻求忠诚,从绝望中看到希望,这才是文学的价值所在。王海霞的《梅丽的寻找》(《清明》,2015年第4期)写了一对青梅竹马的人若干年后的再相见,男孩已婚,女孩失恋,但纯真的感情依然存在于两人之间。不经意间谈到的往事,似有似无的眷恋,彼此错过的伤感交织在一起,营造了桃源般的少年爱情往事,淳朴得没有一丝杂念。最后梅丽离开时“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温暖。有些东西是永恒存在的,就像这列永远奔驰的列车”。杨遥的《弟弟带刀出门》(《十月》2015年第4期)中,弟弟明知白牡丹是妓女,却依然不改初心,将店里所有地方都刷成白色,等待着她的归来,这一份爱情的坚守让人看到一丝希望。同样坚守爱情的还有王祥夫的《户外活动者》(《人民文学》2015年第7期),喜爱户外运动的乔志在儿子生日时刻返回家乡,给妻子与孩子的惊喜让人动容;林白的《西北偏北之二三》(《收获》2015年第4期),赖最锋远赴额济纳寻找失踪的女友春河;于怀岸的《下场大雪,好不好》(《长城》2015年第4期)中,周汉通对初恋女友闫雪梅的执着寻找;姜燕鸣的《天水》(《长城》2015年第4期)中,历经变故后,从背后抱住“我”的一双温热的小手,让人重新感受到爱情的温暖。

当然,正值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暨中国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这个季节的文学刊物中也在不断回顾那段革命岁月,描写了战火中的爱情、亲情、友情……《人民文学》以专号发表相关作品,向抗击外侮、浴血奋战的伟大先辈、民族英雄庄重致敬,其中就有徐贵祥的《三尺布》(《人民文学》2015年第8期)、温燕霞的《磷火》(《人民文学》2015年第8期)、黄国荣的《极地天使》(《人民文学》2015年第8期)、刘跃利的《将军的一次别离》(《人民文学》2015年第8期)以及黑明的非虚构小说《我们的抗日》(《人民文学》2015年第8期)等。《当代》(2015年第4期)发表了王树增的长篇小说《抗日战争》,《江南》“第一见证”栏目发表了朱亚泉、孙昌建的《抗战老兵:我所知道的杭州飞机制造厂》(《江南》2015年第4期),《收获》发表了李辉的《十月风云》(《收获》2015年第4期),等等。在和平年代回顾那段历史,在文学里找到不同年代的侧重,只有不忘记,才能更好地过好当下。

和平年代的文学里,爱情故事不再是革命的附庸,更注重在经济社会的变动下个体精神的荒芜,心灵的孤独。文学曾赋予爱情神圣的光环,如今也在慢慢消解它的永恒性。展现在情欲里的善恶挣扎,更深刻地揭露了当下社会所出现的问题。战争已经远去,但文学还在,我们抱怨当下生活的麻木无趣,抱怨社会的尔虞我诈,渴望生活在可以成为英雄的时代。但其实外在的战争流的是血,内在的战争耗的是精神。我们正生活在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文学就是推翻铁屋子的号角,听,它早已吹响。

让人生伴随命运之花绽放

孙亚儒 张丽军

对生活在北方的人们来说,夏,带给他们更多的是炎热与嘈杂。在宁静的夏夜或凉爽的雨天透过书本观看人生百态,感悟大千世界里的风起云涌,应该是最为幸福的了。同时,每每读到别人的故事,总会让人从心底感慨:短短几十年的光景,人生却是多姿多彩,忧喜百味。神仙般自由生活便成了他们的无限憧憬,但这种美好的愿望却又掺杂了太多的欲望。如同《红楼梦》里跛足道人吟唱的那首《好了歌》,“古今多少仁人志士追求功名利禄,得到的也罢,没有得到的也罢,不过是过眼云烟。到现在谁还有人记得?”人生的旅途更需要我们珍重的应该是时间老人留给我们的那些无穷而又珍贵的回忆。而那些关于生命片段的种种回忆往往都充满了无限的意义。

这一期的北方文学作品总能让人们在喧闹的尘世中看到绽放在自我记忆里的关于生命的花朵,恰如在炎热夏季的几场大雨中品读书卷中的生活一般。发表在《北京文学》(2015年第7期)的作品《弹弓少年》(石钟山),讲述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少年们的群体生活记忆。一提起弹弓,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希望有一把制作漂亮且精致的弹弓,而且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至少能想起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也许多少年后,很多东西早已被我们忘却。但惟独忘不掉的就是已经深深地印在我们心里的那些承载着故事的记忆。《弹弓少年》为我们讲述了一个有关弹弓的爱情故事。在作者家乡的军区大院,男孩子们都希望自己有一个弹弓。小三子因为有一把精致的弹弓而神气自足,常常到王然家的楼下喊他,其实真正的目的是想看王然天生丽质的姐姐。有一次,小三子带着一群孩子拿着弹弓朝着王然家发射,意外射瞎了王然姐姐王菊的眼睛。王菊命运因为眼睛的残疾而被改写,婚后并不幸福的生活让她最终选择了离婚。小三子的那场弹弓闹剧使他再也不敢乱玩弹弓了,他变得郁郁寡欢,对待家里安排的婚姻也异常排斥。直到有一天作者收到了他和王菊的结婚请柬,才发现昔日的弹弓少年埋藏于心底的那份爱情始终没有变化。在故事的结尾,作者写道:“我们真的很高兴,都觉得他们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昔日的弹弓少年,在婚礼上都喝醉了。”这是一个关于弹弓少年的很简单的故事,但是我们每个人读后都会感动,也许我们不仅是感动小三子对王菊的爱情,更感慨于关于自己的那些尘封在记忆中的属于自己的故事。同样,发表在《飞天》杂志上的第7期《那些年,我们喊杀震天》(杨逍)讲述了自己的人生经历:我九岁那年,哥哥十七岁,王文和李元平总是欺负我,说我是哥哥狗腿子。那个时候我才上三年级,后来我哥哥回来了,哥哥替我撑腰,打了他们一顿,他们再也不敢对我怎样了。但好景不长,哥哥由于不满于母亲给他过早的定了娃娃亲,加上家乡的果园没有丰收,家里的状况很差。终于过高的税收导致了村民们的集体反对,年轻气盛的哥哥捅伤了收租子的恶霸杨春后逃跑了。恰巧这个时候父亲又出事了。母亲对此很悲痛。我与母亲相依为命地生活着,二十年后,我考上了大学。在镇上教书,但是我仍旧是一无所有。我的女朋友是个公务员,但我没有房子就不跟我结婚,最后也离开了我。在我二十九岁的时候,我约了李元平和王文一起喝酒,之后我得知,王文和他的老婆在干盗墓的事情,本来说好着一起发大财的,可是还是被发现了,王文带着老婆杨雪逃跑了。二十年后,杨春仍然看不起我们家,到我家去侮辱我,我很愤怒刚想抓起杨春的衣领打他,却被李元平拿起砖块把我给砸傻了。从此以后我跟父亲成了两个傻子,母亲一个人独自照顾我们,母亲也老了,头发白了,我总是感觉哥哥要回来了。故事讲述了“我”家在偶然中遭遇了一次次的悲剧。命运总是无法提前预知,人生无常,在历史的大环境下,普通人总是这样的悲惨,也许作者并没有傻,而是不愿意醒来,他想回到小时候,那个时候不懂得人世的沧桑,可以快乐的生活。

爱情是永恒的生活主题。人没有了爱情就像是沙漠里没有水,天空中没有了太阳一样。也许你很少会想起,生活在戈壁荒漠深处的边防战士,他们不仅要经受恶劣环境的侵袭,更无法享有美妙爱情的滋润。发表在《北京文学》(第7期)中篇小说《镶嵌在大红山上的名字》(作者薛媛媛)就为我们讲述了关于边防战士真实而感人的故事:主人公薛子汉是一名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守卫祖国的边防战士,于是在毕业之后来到了戈壁滩。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戈壁滩的边防生活是比想象之中要艰苦得多。由于没有充足的水源,战士们喝的都是一些浑浊的水,更别提洗澡了。作者刚一来就遇上了严重的沙尘暴天气,真切地见识了边防战士的艰苦。但受到了自己战友们乐观的生活态度的影响,尤其是吴所长的那种舍己为人的奉献精神,作者逐渐地适应了戈壁滩的环境,并从中领会到了生命的价值与意义。作者自己钟爱着梦想做一名记者的胡琴,他们用短信在相隔千里的地方传达着各自的爱意。后来,胡琴以记者的身份来到了戈壁滩对战士们做采访。刚到戈壁滩的胡琴被边防生活的艰苦震动,同时在她心底也燃起了无限的钦佩和敬仰之情。他们的爱情也因此而更加热烈。然而,当地的女孩,或都因为戈壁的生活的凄苦而希望走出荒漠,离开这个荒芜人烟环境艰苦的地方。木格花蕊便因为环境的艰苦舍弃了与边防战士曾柯的恋情而选择了离开荒漠嫁给了教育局的一个干部。爱情失意的曾柯最终也离开了荒漠。而作为坚定地驻扎在戈壁滩的吴伟明所长最终也因为疾病累死在了他奉献一生的戈壁滩。离开了一直无法照顾的妻子和女儿。作者向我们讲述了一个特殊的群体在面临人生的抉择时的艰难与无奈。如果守护戈壁滩必然失去亲人与爱人,如果想要美好的爱情就必须离开自己亲爱的人,原本是可以融为一体的人生却又被现实的无奈无情地分离。也许,不完满才是真正的人生,而不管战士们最后选择如何,他们都曾经在祖国的边疆奉献过自己的青春,他们的生命是闪耀着明亮的光芒的。而当战士们走后,又会有新的一批热血青年再次踏上这片凝聚着一代又一代希望的戈壁滩。

发表在《莽原》(2015年第4期)《当爱已成别离》(董兆林)讲述了主人公于嘉与麦琪之间的美好而纯净的爱情故事。于嘉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认识了麦琪,麦琪的那种单纯让于嘉感受到了爱情的美好。但是于嘉有自己的妻子王晓燕,而麦琪也得了不治之症。就这样,麦琪最终被疾病夺去了的生命,但是她与于嘉之间的美好的爱情却让于嘉铭记一辈子。整个故事很简单,但却道出了一个事实:面对着金钱与名利,人们该如何抉择,是选择理想还是选择接受着世俗的利益熏心,总之不能让人如意。但是一个始终追求着内心深处最美的桃花源的人,必然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也许只有保持着这份难得的追求,我们的社会才不会被污浊之气浸染。

同样发表在《作家》(2015年第8期)的《黄金时代》(孟小书)讲述了作者“我”和李赞的令人惋惜的爱情故事。当年轻的他们因为爱不顾一切的在一起的时候,因为梦想与现实的差距,面临了各种各样的束缚与压力,最终,两个人分开。但是直到李赞的电影上映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当初因为年轻与人性所犯下的无法挽回的错误。两个人终究不能在一起,无疑是让人感到惋惜的。但是曾经在一起互相了解,相知相爱,也许编织成了他们一生中最美的回忆。

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现代化的城市生活也吸引了一大批外来打工者。发表在《北京文学》(2015年第7期)的中篇小说《绿灯笼》(作者程青)就为我们讲述了一位城市女性打工者艰难而不为人知的故事:我(故事的主人公)认识他很偶然,当时我正忙着找工作,可总是不顺利。直到遇到对我有好感的他,我才觉得可以借此能够找到好工作。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是一位已经有妻子和孩子的高管。尽管这样,我还是愿意与他发生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故事。我本来打算在他所在的公司找一份工作,但是在面试之后被他回绝了。我很伤心,因为我发现我爱上了他,爱上了这种飞蛾扑火的关系。直到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向他发泄出了内心的痛苦。他也很难过,后来,他帮我找了一份工作,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但是我的命运却奇迹般地好转了,我后来很快离开了那家公司,在电视台做了编导,结了婚有了自己的新的生活和朋友圈。有一次,我偶然间进了一家店看到那里面有一个名字叫“绿灯笼”的饮品,酸酸的味道,那是他第一次带我去喝的饮料。我以为那个人就是他,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所措。但仔细一看发现那个人不是他。望着那个人与另一个女孩远去的身影,我流下了眼泪,心想要是自己当年与他也能光明地在大街上该多好。这是一个“小三”讲述她的爱情的故事。固然她的这种行为不值得去宣扬,但是我们同时也发现,这位在大城市中无助的女孩子,将自己的情感与生存掺杂在了一起,最终导致她必然会心痛而失去自己的美好的爱情。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又有多少人在生存与灰暗的现实下失去了做人的底线,最终让自己伤痕累累。只是文中的“我”还是幸运的,最后有了一个好的结局,但是自己的青春与纯洁却将永远的失去了。

同样发表在《青年文学》(2015年第7期)的《断归途》(包倬),讲述了一位山里出来的做了妓女的姑娘,一次偶然的机会与自己家乡前任村支书有了一次身体接触。后来这件事让全村里的人知道了。父亲以母亲病重为借口把她骗了回来,打了她一顿,父亲觉得她让家族丢尽了脸,最终把她赶出了家门。临走之前,她给了妹妹三张银行卡让妹妹应急用。但是很多年后,她的母亲真的得了胃癌直到去世,父亲也坚决不用她的卡里的钱。她带着与情人生的儿子来参加母亲的葬礼。在她临走的时候,父亲将她留下的两万元和银行卡给她。父亲的坚决和母亲的去世以及妹妹的陌生让她内心翻腾起巨浪来。也许她不去做妓女,她的家庭就不会有这样的变故,但是如果没有金钱,她也不会拥有这些村里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奢华的轻松的生活。她获得了钱,却失去了亲情,也从未获得过爱情。她正在长大的儿子小新如果有一天也知道他的母亲是妓女,又会不会同样像父亲抛弃她一样再次抛弃她?无尽的悲伤笼罩着整个故事,让作为读者的我们不禁反思,父亲的那种对自我本性与纯洁的坚守是否正确?作为妓女的她为了得到自己的所谓“梦想中的生活”所采取的方式是否值得同情?如果青春是美丽的,为何又要去奋斗?人的价值与意义到底在哪里?

人的一生,其实是很短暂的。匆匆几十年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罢了。人老了,往往对一些往事念念不忘。发表在《长城》(2015年第4期)《桃花大街》(阿成)讲了一位梦游患者的故事。“我”是一位梦游患者,但是我自己并不知道。我老了,但是很多年前的那次桃花笔会的事情让我至今难忘。于是我常常在夜里的梦中走进我在桃花笔会的那个房间里。但是当年的桃花笔会的地方早已不存在,成为了一个中型变电站。由于我的梦游,在那里工作的人们都认为是闹鬼,所以四楼都不敢进去。恰巧我成功地应聘上了这个看门的工作。我在看门的时候总是想起原来的一个笔友吴蔚。他是一个文学爱好者,由于现实的原因,他一次次地做出妥协,最终还是与文学背道而驰。郁郁寡欢的他最后不幸得了癌症死去。我为这样一位热爱文学却被现实打垮的人感到悲伤。关于变电站的鬼我一直以为是吴蔚的鬼魂,直到我到了医院检查,才恍然大悟:原来闹鬼的那个人就是我自己。整个故事看起来有些荒诞不经。但是如果我们仔细分析便会体会到作者的深意。有多少的文学爱好者,因为现实的无情打压最终落得个悲惨的命运,故事中的吴蔚也好,年老的我也好,都因为现实的原因饥寒交迫。我的儿子车祸死去了,妻子也得病去世了。只留下了孤苦伶仃的我,孤孤单单,惟一的爱好文学却也是渐渐地没有了往日的兴盛,转而被现代化的媒体所取代。昔日热闹的文学界变得冷清起来,这难道不是我们所思考的吗?文学曾经带给我们的精神的慰藉与灵魂的净化,但现在都消失殆尽,无影无踪。这是作者所慨叹的,也是我们当代每一位文学的爱好者所应该引起警惕的。

还有发表在《作家》杂志上的《如果下雨天你骑马去拜客》(东君,2015年第8期)讲述了山里人与城里人之间的那种无法直面的矛盾,山里的人想要接受外在文明,而城里人却向往着山里的慢生活,这种矛盾让整个社会也陷入了一种荒诞之中。留给人无尽的遗憾与无言的悲伤。

当然还有发表在《青年文学》(2015年第7期)的《骑马周游世界》(海勒根那),讲述了单纯的父亲与向往外面世界的我在面临重重阻碍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伟大的爱。父亲不知道起码根本不能周游世界,但是他还是满怀着无限的期望呵护着我的梦想。也许,每个人都有这样一个伟大的父亲。

发表在《青年文学》(2015年第7期)的《瞳孔》(宋小词)讲到齐飞翔与”她”相爱,但是齐飞翔要去边疆当兵,这样才会解决工作问题,而”她”打算在学校读书等着他。但是她却怀了齐飞翔的孩子,她想着把孩子生下来,勇敢地退学,但是齐飞翔的父母亲却担心她耽误了儿子的前程,打算让她打胎,她的父亲也因为这件事而生病去世。最终,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但是齐飞翔却得了怪病,吃泥土。因为齐飞翔曾经说过:粮食是大地的瞳孔,她就是粮食,泥土里有她的味道。两个人真心相爱,但却由于现实以及旧的观念导致了悲剧的发生。这部小说具有很强的人生哲理。它在暗示了社会的残酷的同时,也说明了人性的恶。也许当我们怀着一颗关爱他人的心去对待别人的时候,我们正是在关爱着自己。

还有发表在《莽原》(2015年第4期)的《驯风记》(郭昕)、《盛宴》(周如钢)、发表在《芒种》(2015年第8期)的小说《红棺材》(周建新)、《红橡树》(闵凡利)等都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新鲜又耐人寻味的故事。

挣扎在暮色中的灵魂

何泓阳 张丽军

一部文学史是一个民族的心灵史,生存在这个民族的芸芸众生都渴求内心的安宁,祈求挣脱命运的枷锁,逃离贫穷,逃离喧嚣,逃离自私,逃离罪恶,寻觅一处净土安放与抚慰颤栗挣扎的灵魂,他们渴求用阳光驱散暮色中的湿冷,重获一个清新干爽的未来。幸运的人儿寻到了命运的安魂曲,然而,生命的复杂性与神秘性或许更在于求之不得后的辗转反侧。

《上海文学》2015年第7期张炜的节选小说《兔子作家》以一个极度敏感、多愁善感的兔子作家为“主人公”,使其与海豹、青蛙共同绘制了一个寓言世界。兔子作家希望有很多的朋友,渴望有“知己”来倾听自己的忧伤,最终在青蛙的帮助下见到了马兰花开,心绪打开,实现了自我内心的超越。张炜的这篇节选的小说构建了一个富有深刻寓意的成人世界,其意义在于以寓言的方式关注当下,契合了当下人没有精神支点的现状,以寻求灵魂安宁的艰辛心路历程,这是一种无关乎物质的“向内转”的情绪表达。

《长江文艺》2015年7月上邱华栋的《禅修》写了在北京大机关里身处处长职位的谭朝阳,其妻子龚蓉蓉突然宣布离家禅修对其所带来的精神震动。妻子的离去打乱了原本平静的生活,更使谭朝阳不得不审视他与妻子之间的关系,最终踏上了寻找妻子的旅程。小说的重点在于谭朝阳在寻找妻子的途中逐渐发现自我,最终实现了自我内心的找寻与回归,传达了现代人普遍的精神困境。如何在物欲横流、喧嚣浮躁的世界里不随波逐流,保持一颗宁静的平常心态是现代人急需探讨的问题。《红豆》2015年第8期韦乔友《再婚的烟云》故事并不曲折复杂,主要写了“我”与准后妻的生活风波,最终以大团圆结局,小说关注当下社会现实,并给人与人之间如何相处以启迪。

当然,并非所有的生命都如兔子作家和谭朝阳那般能对“自我”有如此深刻的体悟,找回真实的自己。《红岩》2015年第4期残雪的《柳铮老师和米琳》文字轻盈,传达的感情细腻精微。小说写了为照顾患有精神疾病的米琳,柳铮老师不惜时间与经历陪伴她,鼓励她,但字里行间却给人一种压抑沉闷、缥缈虚无之感。小说中不乏一声声似乎真心的“宝贝,我爱你”,不乏柳铮老师猛然发现他离不开米琳以及“从前他对米琳的理解是多么的肤浅啊。”读者似乎被带进了柳铮老师对米琳的真情实意中,会被柳铮老师的耐心与不离不弃所感染。但在小说最后,为何“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样的噩运等待着他,也不知道他是否面临某个命运中的转折。”柳铮老师真实的内心深处对这份感情到底有多大成分的真心?到底承受着多大成分的无法言说的惶恐与纠结?我们无从得知。

《大家》2015年第4期鬼金的《鸟的礼物》是一部带有先锋主义色彩的短篇小说。小说写了“我”去沈阳开会,因时间尚早便在宾馆里看电视,由此思维开始发散,牵扯进了写小说的刁斗老师,由刁斗老师又联想到了之前去他家遇到的一只撞死在他家玻璃上的鸟,这鸟最终被“我”简单埋葬。之后在此基础上“我”又给同样前来参加会议的刁斗老师讲了一个关于鸟的故事,但最终“我”发现下午开会时刁斗老师并没来,“我”开始怀疑“是否真的给刁斗老师讲过那个关于鸟的故事”。小说纪实与虚构相结合,注重文字游戏的探索,作者试图通过这种文字游戏达到一种有深度的书写。

林喜乐的《布艺玩偶》主要讲述了集教学理论与实践于一身,渴求用知识改变人的命运的退休老教师齐老太的晚年生活。她退休之后惟一的生活乐趣便是做布艺玩偶,与结过三次婚、不学无术的老儿子生活在一起。老儿子的无理取闹,厚颜无耻地啃老以及同样是齐老太的学生且以卖豆腐为生的天旺的境遇使齐老太严重怀疑当初自己教书育人的价值与意义。以致最后在弥留之际她让天旺拉走自己收藏的陈旧的教育杂志和教学手稿时说道:“千万不能让人看,尤其是学生,这些东西只适合做垃圾”。当残酷的现实将人生理想撞击得粉碎时,既让人为主人公痛苦的灵魂叹息,又不得不反思当下教育体制所出现的弊端。

同样发表在2015年第4期《红岩》中晓苏的《自首》充满着悲凉与辛酸,母亲对于亲情的背叛与冷漠,患有中风且毫无自理能力的父亲,由贫穷带来的自卑与毫不值钱的自尊,让“我”在恋爱过程中备受打击,最终在母亲与狗肉火锅店老板张东培偷情中失去理智,杀死了张东培。故事的高潮并非在此,而是我惊恐万分地逃回工地后,最终被人劝去投案自首时发现有个“嘴巴有点歪,像是中过风”的人早已前来自首。看似半痴半傻的父亲在绝望中将生的机会主动让出,结局掺杂着心酸的暖意。

在这群沉默无声的生命中,有的或许还未尝试挣脱命运的束缚便将希望之火自行熄灭。他们没有勇气迎接依然布满着绝望忧愁的黎明与曙光,生命的沉重无需用过多的言语表达,有时一滴泪、一个眼神甚至一声叹息便足矣。《四川文学》2015年第7期文玉凤的《驼背三儿》讲述了驼背三儿苦难短暂、憧憬希望却又无法自救的一生。驼背三儿幼时去山里摘野果,不小心跌下崖摔伤了脊椎,由于没有及时医治而成了驼背。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驼背三儿外出打工,最终却发现自己得了癌症,面对死亡的威胁,驼背三儿走上了医院楼顶的天台,与生命告别。小说曲折动人,将小人物处在社会底层的无助与艰辛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缺陷在于故事缺乏新意。

周辉枝的《父亲的狗尾巴草》用设置悬念的手法陈述了父亲抗击日本兵,得救于狗尾巴草的生平事迹。狗尾巴草贯穿小说始终,最终也是因“我”为父亲用狗尾巴草铺设棺材,并承诺会替他种狗尾巴草后,父亲死不瞑目的眼才得以闭上。狗尾巴草带给父亲的不仅是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快乐与自我存在感,更是一种寄托与象征。

《花城》2015年第4期过士行的《说吧》将人性的贪婪与罪恶展现得淋漓尽致,被认为是聋哑人的秋生因无意看到嫂嫂与别人偷情而遭到了嫂嫂恶毒报复,小说的结局并没有展现血腥的场面,而是以秋生与嫂嫂的对话结束,不失为一种干净且给人以想象的结尾方式。同样发表在2015年第7期《上海文学》周嘉宁的《你是浪子,别泊岸》通过“我”的视角将小元的世界推向了众人面前。小说初始以一种陌生化的手法将小元的经历写得神乎其神,最终在与其相识的过程中,“我”将小元的性格与经历做了可以触摸的、充满质感的描述,表现了凡尘俗子所共有的哀伤与无奈。旧海棠的《稠雾》讲述了在一个稠雾之日“她”的一系列琐碎的日常生活与意识流。“稠雾”在此已不仅仅是一种自然现象,更代表了一种烦恼缠身的心绪。梁鸿的《一朵发光的云在吴镇上空移动》以一种超现实主义的手法写了少年阿清在看到一朵发光的云后爬到老槐树枝桠上不肯下来的失常反应。以一个孩子的眼光俯视吴镇众生,挖掘了吴镇人内心深处平日无法见光的幽暗,寓意深远。《长江文艺》2015年7月上毕亮的《地图上的城市》讲述了在珠宝加工厂工作的马鲁有一个无人知晓的爱好——收藏地图。网友唐米的到来使马鲁成为了一名忠实的倾听者,但随着唐米的离去这次接触似乎从未发生过。人与人敞开心扉与情感消散的速度是如此迅速,不得不值得深思。王保忠的《我的叔叔于禄》同样充斥着苦涩与辛酸之感,“我”为了追求文学梦想,只身来到张城,希望得到早已在此地扎根落户,“混得不错”的于禄叔叔的帮助,拜访作家王往以寻求指点。在历经一系列的波折之后,“我”竟然发现于禄叔叔仅仅是一位处在社会底层的、不时遭受欺辱的拉车人,故事真实又不乏戏剧性。俞妍的《逃离》讲述了主人公横河作为一名幼时住过福利院且接受资助的人,在成长过程中所经历的精神历程。他时刻被提醒着自己需要帮助,被要求参加一些不感兴趣的资助活动,被提醒要懂得感恩,长此以往他的内心被道德枷锁笼罩,使其心灵得不到充分的舒展与自由,由此形成了打不开的心结。这篇小说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如何在给予他人物质慰藉的同时减轻他们的精神负担,是特别值得思考的问题。

《滇池》2015年第7期木祥的《腰奸》写了在怒江的江边上,由于朋友的怂恿,“我”摸了一个过路女子的乳房,结果被告到了民工连队,被定了“腰奸”的罪名。四十多年过后,为申请生活补贴,“我”又不得不拿出当年“我”“腰奸”的事实证明自己的身份,渗透出了生命的滑稽与无奈。许文舟的《在骨科》通过一次车祸导致了“我”命运的转变,在医院骨科痛苦的治疗过程中使“我”渐渐意识到了生命的可贵,并开始向生活忏悔。朗确的《优娘出走》写了优娘被一纸协议牢牢束缚,不得挣脱的故事。表现了下层百姓反抗的无力与没有价值的忍让。阮玉春的《意外》通过主人公马顺芳过年杀猪的经历,写出了农民的无知与侥幸心理。《作品》2015年7月(上)杨帆的《空房间》以碎片化的书写方式讲述了耐荷与所租住房间周围人的关系,特殊的写作方式导致了阅读接受的阻力,实现了陌生化的阅读效果。少一的《变脸》中“我”和丁锤子以及“快刀”组成了杀猪卖肉“三人组”,与经常吃“霸王肉”的税务所长胡威斗智斗勇,最终的结局是我们的恶作剧阴差阳错地满足了胡威的心愿。我后来因为会写几篇新闻无意间成为县里的一名文秘,告别了猪肉案,却与胡威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温文锦的《哪吒,恋人》由哪吒的死引发了一系列事端,哪吒的恋人是一个有夫之妇,她并没有因为哪吒的死产生过多的悲伤,死亡在此时没有了它本应有的忧伤、泪水与哀悼,一切似乎顺其自然,不禁令人神经打颤。李云的《晚上遇见莫小海》写的更多的是女主人公季红梅的单相思与对莫小海的幻想,直至最终幻想破灭,她才惊觉这不切实际的幻想所带来的物质和精神上的代价。徐威的《你说》可以说是一部厌世题材的小说,文字之中充满着狂躁不安与自虐暴力,展现了一种精神的病态与焦虑。同样发表在《红岩》2015年第4期赵志明的《雪地白菜》,通过一个腊月二十九的雪夜王荣林的个人境遇延伸出了家族人之间的纠葛,表现了农民生活的困顿与窘状,同时婶婶顾阿妹朴实的情感为寒冬输送了阵阵暖意。《四川文学》2015年第7期陈水章的《山上有盏灯》以犀利的笔调讲述了城镇化进程中老一辈农民的精神裂变而导致的悲剧。程多宝发表在《海燕》2015年第8期上的《稻堆山:1940》,是一部不俗的抗战题材小说,作家对人物在战争环境中的灵魂深度也有迥异同时代人的挖掘。《大家》2015年第4期邢周的《第一次排练》将贫穷与理想结合起来,将艺术交织在现实中,将“我”心灵的挣扎与呻吟展露无遗。冯伟的《三舅》讲述了三舅的死引发了家族的轩然大波,族人都不愿为三舅的棺材再出一丝力气,家人之间的温情荡然无存,最后受过三舅恩惠的孙寡妇和村民为三舅抬来了棺材,使小说产生了浓郁的讽刺意味。吴文君的《避难所》写了在我与史蒂夫婚姻的结束之际,我们一家三口在动物园的所见所闻,之后各自逃回了各自的避难所。乔迁的《诱杀》写了田老根为捉住在打谷场院偶然发现的沙半鸡儿所精心设置的一次又一次的“诱杀”计划,结果都以失败落空,讽刺农民骨子里的小农意识。

文学是包容的,在文字的世界里每个阶层的人都可以成为主人公,在其中舞蹈、徜徉。暮色意味着绝望、失落、漂泊,每个灵魂都不希望在其中挣扎,可命运女神偏偏会把所有的主人公都放置在暮色中,使其痛苦乃至绝望。这样,生命的珍贵与意义便更加凸显出来。

本栏责任编辑:王方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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