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琳
(重庆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重庆 400047)
图像叙事及其性别意义
——温特森小说《给樱桃以性别》的身份主题读解
骆文琳
(重庆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重庆 400047)
摘要:《给樱桃以性别》是一部典型运用多种后现代主义叙事手法将历史、现实、未来合为一体,对爱情、欲望、性别身份、历史、时空等现代主题进行了哲理性探讨的文本。从图像叙事的角度分析小说中呈现的图像符号及其意义,能够揭示它们对传统性别身份的解构以及温特森通过视觉形象对身份主题的艺术性表达,从而取得图像叙事与文字叙事的互文效果。
关键词:《给樱桃以性别》;叙事结构;图像叙事;身份
珍妮特·温特森是英国当代著名后现代女同性恋作家,她的《给樱桃以性别》(1989年)是一部行文优美、富于哲理、充分体现温特森非线性叙事技巧的作品。小说采用嵌套叙事的方式打破了传统的线性叙事,构建出一个层层交织的迷宫文本。在探讨这部小说时,国外学者主要从后现代主义视角,将其作为历史元小说和魔幻现实主义文本,或运用酷儿理论揭示其性别政治思想;国内学界对这部小说的研究不多,仅有几篇论文,或从小说中的时空叙事话语和叙事结构进行分析,或从女性主义的视角探讨小说如何解构女性传统形象。本文拟从图像叙事视角探讨图文符号对小说身份主题叙事的作用。
1图与文的叙事结构
随着后现代社会的空间转向,无论是在日常生活还是学术研究中,图像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罗兰· 巴特认为:“似乎任何材料都适宜于叙事。叙事承载物可以是书面的,口头的有声语言,是固定的或活动的画面;叙事遍布于神话、传说、寓言、民间故事、小说、悲喜剧、哑剧、绘画、彩绘玻璃窗、连环画。[1]《给樱桃以性别》是一部由神话、历史、幻想、戏仿及插图等构成的多模态叙事文本,与小说的中心意象“嫁接的樱桃树”一样,“它成功地将历史编撰元小说、历史叙事以及魔幻现实主义结合出一种怪异的杂合体”[2]。
小说结构分为三大部分:在没有标题的第一部分,17世纪的狗妇和养子约旦交替叙事;在以“1649”为标题的第二部分,母子交替叙事,并画有剑、木桩和斧头;第三部分 “多年以后”,画有天空、海浪和在大浪中行进的帆船,由狗妇和约旦以及二十世纪的当代狗妇和约旦交替讲述。
温特森在小说中不遗余力地打破传统的结构,打破类别界限,颠覆所有的文学形式和叙事方式,力求在破碎的、非线性的以及不确定的叙事之上建立一个流动的、开放的文本。因此,她常常采用故事中套故事的手法。在小说的第一部分中,他嵌套了“十二位跳舞公主的故事”为标题的故事,由十一位公主分别讲述,每位公主所讲故事的那一页的左上角都画了一位公主的微小的飞升像。第二部分的嵌套故事虽然没有标题,但却采用了斜体的文字标记,由第十二位公主福尔图纳达讲述自己的故事。第三部分是以“福尔图纳达的故事”为标题,但她讲述的是关于女神阿尔特弥斯的故事。
在叙事结构比较复杂的第二部分,作者以元叙事技巧将标题为“‘地球是平的’理论” “心智的幻觉与疾病” “时间的本质”的三小节插入约旦的叙事中,并将文字描述的三幅画标为“画作一” “画作二”插入其中,而“画作三”放在了第三部分的开篇第一段。
本文中有一段约旦对自己生活的描写:
“两种生活,理想的外在生活和私密的内在想象的生活。奇怪的是,我航行得越远,这两者之间的距离就越宽广。但启程后,我发现,即便是最简单的心灵之旅也没有尽头。我一开始,便有一百条不同的路线呈现出来,我选择其中的一条,但开始没多久,便又出现一百多条路线。每次都在试图缩小我扩大的目的,但那些海峡与运河仍然会将我引领向开阔的大海,这是我会意识到心灵世界是多么宏大啊。我惊奇于这闪耀的水,这世界的尺度。”[3]132
文本中的这段描述其实体现了作者对叙事结构艺术化处理的形象化描述。温特森努力地挑战传统的束缚和限制,她的文本叙事形式呈现出多模态化,其文本意义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无穷的魅力。她为这部小说插入的各种视觉符号给读者提供了多元世界和多样人生的认知方式。
2香蕉、菠萝和樱桃:图像符号的性别书写
词语和图像不仅是表情达意的工具,也是最基本的叙事媒介。图像、声音、颜色、文字排版等和语言一样,对社会现实和心理现实既具有复制作用,又具有重新建构的作用。图像叙事已经成为一种等同于视觉文化的现代表征,它是当前文化的一种基本语言和表述方式。“小说插图在本质上是属于文学的图像叙事,是对小说情节的模仿与再现。”[4]在小说中,作者将在男女主人公各自开始叙事话语的文本页上方画出的两种水果形象作为标记,菠萝代表男性人物约旦,香蕉代表女性人物狗妇。温特森用她惯用的水果意象来达到对两性性别气质传统定位的颠覆——菠萝/男性(约旦),香蕉/女性(狗妇)。
传统女性形象的特征通常是温婉、苗条、被动、善于沟通、关注容貌、依赖男性等。而狗妇却拥有一个怪异的巨人身体:她不可抵御、变幻莫测、丑陋、暴力、肮脏、充沛,男人在她的身体面前总是变得畏惧和无能。狗妇鼻子扁平,眉毛浓稠,牙齿很少,仅存的几颗又黑又烂,不堪入目。她喜欢谈论政治,凭借巨大的、子弹都打不进的身躯单打独斗,对清教徒大开杀戒,一口气杀死了120个清教徒。温特森对她的男性气质的夸张显现旨在颠覆传统男性叙事话语,香蕉这一图像符号就是狗妇的男性性征的投射。温特森对狗妇这一“非女性化”形象的塑造无疑具有强烈的颠覆性,因为她认为“每个女性都应该有自己无限丰富的特质,包括男性气质”[5]。
温特森用菠萝隐喻男主人公约旦的女性气质。约旦是狗妇从伦敦泰晤士河里捞出来的孩子。他从小就渴望航海,后来跟随查理一世的园艺师特拉德斯坎特周游世界。然而,在想象的时空里,约旦的女性气质隐隐地显露了出来。在妓院里,他换过女装回到妓女中,“她们边抚摸我的脸颊边夸它光滑”[3]29。酷儿理论家巴特勒认为:“换装完全颠覆了内在与外在心理空间,有效地模仿了性别模式和真正的性别身份的观念。”[6]当他发现自己落在一所房子窗台上时,“一位年轻的姑娘走到窗前,问我是不是她祈求已久的姐妹,并殷勤地邀请我与她同床”[3]34。约旦来到一座词语之城,在那儿,他第一次看见“她”——后来的福尔图纳达。“他开始划桨,以她的身体作为路标。”[3]134福尔图纳达,其实是约旦内心追寻的那个本真自我。温特森在“时间的本质”中以作者的叙事声音告诉我们:“内在的生命告诉我们,我们是多重的而非单一的。我们的单一存在有着无数个存在。”[3]117约旦既认同男性生理性别,也认同他的女性气质,体现了两性性别气质的平衡。“我想也许将来我会变成另一个人,嫁接到更好更强大的事物上。”[3]103
樱桃是贯穿整部小说的中心意象,画有樱桃的图像出现在扉页的一段关于作家本人背景介绍的下方。温特森这样安排是为了暗示自己的性别身份和故事中的樱桃一样是不确定的,但人们却以一种看似合理的方式给樱桃以性别。温特森拒绝将人的社会性别分为男女的二元对立,嫁接的樱桃喻指性别的多元性,和第三性别存在的可能性,它可以是雌性的,也可以是雄性的,可以随时空的变化而变化。约旦在学得嫁接樱桃的技术后,试着将两种不同品种的樱桃结合在一起。约旦和狗妇对待嫁接的樱桃树态度是不同的。狗妇认为没有性别对怪物本身就是一种困惑,但在约旦看来,“嫁接,就是将一种可能柔嫩或不确定的植物,融合进同一科目的另一种更为坚硬的植物上,在不需要种子和父母的情况下制造出第三种植物”[3]100。当樱桃树长大了,他们共同给了樱桃以性别。温特森在小说中大胆穿越性别界限,她在一次采访中说:“性别并非固定存在,而是随需要改变的,有时是女性,有时又可以是男性。”[7]
此外,温特森用左右劈开的菠萝代表20世纪的尼古拉斯·约旦——约旦的当代自我,上下截断的香蕉代表当代女化学家——狗妇的当代自我,暗示处于不同时代的人物之间的角色认同。左右劈开的菠萝和上下截断的香蕉表明我们所看见的其实只是我们真实存在的一部分,自我不是单个的,而是多个的。狗妇具有拉伯雷式巨人的身躯,女化学家在幻觉中的重量消失后,发现了“体内的另一个我,一个强壮而高大的女人……她是眷顾我的圣人……”[3]161女化学家出生在社会底层,通过努力,原本可以成为“受尊敬的”上层人士,但她自愿边缘化。在行为模式上,像狗妇那样,女化学家想要成为一名战士。她因为河湖里的水银污染与政府和权势利益集团对抗。和约旦一样,尼古拉斯崇拜英雄,立志航海,他参加了海军。尼古拉斯和约旦具有相似的精神和信念。当代尼古拉斯·约旦的自我与代表他的理想自我即约旦结合,从而完成了他的认同之旅。
3公主飞升像:异性恋的解构
小说第一部分嵌套的是以“十二位跳舞公主的故事”为标题的故事,由十一位公主分别讲述,每位公主所讲故事的那一文本页的左上角都画了一位公主的微小的飞升像。这些绘制的插图,绝不是只起装饰或点缀作用,它们展现了作家的艺术想象力和一种由文字和视觉形象构成的叙事方式。温特森坚信性别是一种构建,一种表演,甚至是一种选择。因此她在作品中常常公然挑战性别二元对立系统和本质主义观念,大胆描述女性经历和激情,同时讴歌女同性恋之间的爱情。
温特森常常通过改写童话对女性的“纯洁”“顺从”和强制异性恋进行颠覆。如她的第一部小说《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通过对《圣经》、经典童话和传奇寓言的互文性指涉,作者批判了具有中心意义的、整体性的、单一性的西方主流意识形态。同样在《樱桃》中,作者对童话故事《十二位跳舞的公主》进行了改写。在安德鲁· 兰(Andrew Lang)创作的童话中,十二位公主被关在一个塔楼里,但她们的父亲每天早晨都发现她们的鞋子穿坏了,于是下令,谁能够发现其中的秘密就可以娶到一位公主。最后,一位花匠发现她们的秘密,他娶了大公主,并成为了国王的继承人。其他公主不得不嫁给王子们。在经典童话里,女性的自主权被男性掠夺,每个女人都像公主一样需要得到王子的拯救。温特森不甘于让女性沦落于命运,在改写的版本中,她赋予每个公主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力,让这些婚姻不幸的公主采取出逃或暴力的方式来解放自己。约旦来到一座奇特的城市,在指引下找到这些跳舞的公主们的住处,她们对他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公主们睡在同一个房间,每天晚上,她们都要从这个房间出发,飞到一座日夜不分的银色之城,一座没有重量的城市,城里的居民不吃也不喝,他们的消遣就是跳舞。公主们尽情跳舞,渡过了一个又一个快乐的夜晚,直到她们的父亲发觉可疑,并派人监视。最终公主们的行踪被一位狡猾的小王子发现,公主们不得不依从父亲的命令一一和王子们结婚。只有最小的公主直接从婚礼上飞走,她的姐姐们的婚姻却充满了各种悲剧。第一位公主和所爱的女人一起逃走,因为她爱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一位美人鱼。第二位公主杀死了丈夫,因为他试图阻止她的爱好。第三位公主发现自己的丈夫爱的是男孩,于是用箭刺穿了他们。第四位和第十位公主选择离开,因为她们发现自己的丈夫在和别的女人私通,并且享受着这种被禁止的刺激。第五位和第七位公主是女同性恋。第八位公主用鼠药毒死身形硕大的丈夫。第九位公主不堪家庭暴力,杀死了自己的丈夫。
温特森用公主们似曾相识的经历告诉我们:不管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爱可以带来痛苦,婚姻可能是一种压迫,幸福的关键是要学会独自跳舞。因此,十二位跳舞的公主的飞升像与文字叙事实现的是同一目标:摆脱束缚,逃离地心引力,在自由的天空中飞翔,寻找属于自己的栖所。当约旦找到第十二位公主福尔图纳达时,她告诉约旦,她已经学会了独自跳舞。两人决定不因爱而约束对方,各自继续探寻世界、追寻本我。
4绘画:现代主义的艺术感知
在很多后现代理论家正探讨话语与图像孰重孰轻时,德里达却敏锐地看到了两者之间的平衡。他认为,书写也是一种绘画。他相信用绘画式的书写可以造成某种图像-视觉效果。绘画也是一种书写。包括绘画在内的一切痕迹的刻画都可以被认为是书写。[1]对于那些深爱创新和突破的作家,他们总能在词语编织成的文本中构建某种图像效果。温特森在作品中时常强调绘画艺术对于人的认知能力的影响。如何感知生命,如何感知多重自我,如何以不同的方式体验时间,温特森认为通过艺术家的引导,我们可以在日常时间之外,在不存在与存在之间,去感知自我的无数个存在,能够体验更为宏大、更包罗万象的维度。在“时间的本质”一节,作者把艺术家比作时间的超导体,让真实艺术有能力将我们带到艺术家曾到达的地方,让我们摆脱重力的困扰,“当我们被这艺术所吸引,我们就从自我中脱离”[3]118。艺术让我们摆脱物质世界的羁绊,引领我们到达一个理想的境地,回到本真的状态:真空与光,这恰恰反映了现代主义对永恒性的追求。对于艺术魅力的强调,彰显了温特森这位后现代派作家的作品所蕴含的现代主义倾向。“绘画向我们显示光线是如何影响我们的,因为生活在光线中,就像生活在时间里而没有认识到它的存在。绘画便是光线”[3]118。
小说中出现了三幅画作,“画作一”出现在“时间的本质”一节,在约旦的叙事部分,这一节是作者对时空、语言的哲理性思考。“画作一”是意大利佛罗伦萨后哥特派画家保罗·乌切洛的《林中狩猎》:“夜的森林。一群穿着彩色宽松长袍的男人骑着烈马。狗在吠叫。距离越拉越远,骑马的人越来越小,最终消失。视角的降临”[3]118。乌切洛的这幅画流露着画家对透视画法的迷恋。画面上所有的人物、动物都向远处一只正跑出视野、几已消失的公鹿——“灭点”追踪而去。那些色彩明快的狩猎者、他们的马、猎狗和拍打树丛、惊起狩猎的人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在昏暗幽深的林中穿行。虽然激烈,但作者却画得有条有理、主旨明确。温特森通过这幅画的视角告诉读者:大部分的时候,我们看到的只是所有人生中最明显的细节,即我们的现在。但有时候,借助于光的戏法,我们能够看到更多,如同汇集在一起而又缓慢消隐在树林里的无数种人生。
“画作二”被安排在约旦找到福尔图纳达部分,画作的名字叫“圣尼古拉平息风暴”:“蓝黑的海上的一艘小船。风暴大作,使徒相拥在一起,十分惊恐。船的下方有条大鱼,船的上方,圣尼古拉穿着正装,带着发冠,从天而降。群星环绕着他”[3]129。温特森和同时代的作家以小说为载体,探讨种族、性爱、性取向等文化内涵的主题,渲染世纪末身份的焦虑。现实中人们就像那些使徒一样惶恐不安地活着,救赎自己的最佳方式就是在真空的世界里寻找那些光与点。
画作三“皇家园丁罗斯先生向国王呈现菠萝”被放在第三部分尼古拉斯·约旦的话语部分。这幅画是由一位不知名的荷兰艺术家所作,“带着假发的罗斯先生单膝跪地,戴着假发的国王正接过菠萝。水果和鲜花的色彩构成了这幅图”[3]145。这幅画既是对第二部分结尾时狗妇对第一颗菠萝到达英国这一历史插曲描述的观照,也推动了小说情节的发展。在看到这幅画后,尼古拉斯·约旦立即决定加入海军。想要探索世界,想要成为英雄的念头将十七世纪的约旦和二十世纪的尼古拉斯·约旦联系在一起,图画为两个不同时代的人物角色的自我认同架起了桥梁。
温特森的这部小说以魔幻现实主义与后现代主义相融合的写作风格著称,她在小说中运用多幅图画,将图画置于扉页、人物叙述之前或相关历史事件之中,目的在于告诉读者图画和小说文字一样具有叙事功能,并邀请读者积极参与小说意义的建构。在小说结尾处,尼古拉斯·约旦说他很喜欢梵高的一幅叫做《播种者》的画。“一个农民在晚上回家,身后是一轮巨大的黄月,地面强韧而确定,调色刀为其涂上了浓稠的色彩。那幅画总能安抚我,因为它让我觉得在一天结束后,在一段旅程结束后,世界仍然会在那里,强韧而确定。”[3]185约旦向内的精神之旅很清晰地诠释了温特森对个体存在价值的认识:在一个不确定的世界里,每一个角色都是对自我的认同,每一段旅程都是走向更加完整的自我。温特森以艺术为场域,为我们展现了多重人生的可能性图景。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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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sual Narratives and Gender Implication——The Theme of Identity in Winterson’s Sexing the Cherry
LUO Wenli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d Literature,Chongqing Normal University,Chongqing 400047,China)
Abstract:Sexing the Cherry is a typical novel which unites histories,realities and futures by using various postmodern writing styles to explore the major modern themes such as love,desire,gender,history,time and space.This paper analyzes the visual symbol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visual narratives,revealing the deconstruction of gender and Winterson’s artistic expression towards identity,achieving the intertexuality between visual narratives and word narration.
Key words:Sexing the Cherry; narrative structure; visual narratives; identity
文章编号:1673-1646(2016)04-0022-05
* 收稿日期:2016-03-24
基金项目:重庆师范大学校级基金项目:温特森小说的空间诗学研究(12XWQ23)
作者简介:骆文琳(1968-),女,副教授,硕士,从事专业:英国文学及文化。
中图分类号:H319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673-1646.2016.04.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