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解析与多维构建

熊 文

(华东师范大学体育与健康学院，上海200241)

国内关于体育科学学科体系(包括各具体学科的体系)的研究始于20世纪80年代，其早期以自发性研究为主，后期则被纳入科研管理部门的规划和组织之下，如2001年《国家体育总局体育社会科学研究“十五”规划要点》提出“构建我国体育社会科学学科体系的研究”。此后多年，国家体育总局体育社会科学研究项目指南及立项中均含“学科体系”的内容。2004年后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课题指南及立项中几乎每年也都包括“学科体系”的相关主题。可见，体育科学学科体系多年来一直作为体育科学(尤其是体育社会科学)发展和研究的重要议题而被重视及关注(包括体育自然—人体科学学科体系的研究也因其“科学哲学”意蕴而通常被纳入体育社会科学范畴)。

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自我意识”，即有关其自身的元研究还较为缺乏。本文基于以下问题而展开:一是在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现有界定和应用中，所规定的范围过于狭窄，无法包容诸多学科理论、现象和活动等内容;二是现有研究未在对学科全面考察的基础上提出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多维要素及构成。这实则为学科与学科体系不兼容，使得体育科学学科体系无法涵盖学科的诸多内容。这又可具体归结为将体育科学的学科体系理解为知识体系，并在此意义上探讨其构成、分类和结构(含层次)，而缺乏更为广泛的关注。

本文主要基于学科的多维构成，全方位地理解和构建体育科学学科体系，并达成其与知识—理论、学科建制、学科主体、学科文化及实践的沟通，包括将学科的相关实践活动(如学科建设等)纳入体育科学学科体系。对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解析主要包括概念内涵、内容和分类等方面。

笔者基于我国背景在体育科学的视域下提出其学科体系——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现有文献对此内涵的表述并不统一，相关概念包括体育学科体系、体育科学体系、体育学学科体系、体育学(的)科学体系、体育科学(或体育学科)分类(体系)等。本文对这些概念予以整合后提出体育科学学科体系。另外，体育学科体系可视为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简称。

1 对学科的考察:体育科学学科体系解析及构建的基点

当前对于体育科学学科体系还没有较为全面、明确的认识，对其理解多局限于某个维度，甚至有失偏颇。与这种局面形成鲜明反差的是，体育科学及其各学科理论问题的探讨以及实践活动大多依托于学科体系或纳入学科体系而展开。如从学科实践看，研究活动开展、管理、评价，以及所谓的学科建设均被纳入“学科”的视域，而从现状看，关于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有关规定还未能很好地与理论和实践对接。这包括学科体系(及构建)只体现在知识、理论及其指向下的学科分类等方面，其社会构成和属性等未被纳入该体系(或在“体系”中模糊地将学科的属性、活动、过程等与学科的物质、社会构成混为同一类别或层次)，这使得学科建设与学科体系建设缺乏关联。在这种情况下，体育科学学科体系无法包容与学科相关的内容。由此造成“学科体系”不是“学科的体系”，这显然是不合理的。其重要症结即为学科的内容与学科体系的内容缺乏对接和兼容，因此，对学科定义及学科确立标准等的考察就成为重新确立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应有之义。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界定及结构确立的逻辑起点即在于对学科概念及其范畴、边界的理解。

从概念界定的意义而言，目前学界对学科的理解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1)科学的理论分类，或是知识分类的成熟和相对稳定化。包括2种含义。一是指教学科目(subject)，即根据教学目的划分教学内容的各门科目，但有时也与狭义的课程混用，是学校教学内容分类的基本单位［1］。

二是指知识体系或学术分类。主要指一定科学领域的总称(如人文学科、社会学科)或一门科学的分支(体育学、体育社会学)。如“自然科学中的物理学、生物学;社会科学中的史学”［1］。此方面含义相当于英文的 discipline，意为“一个专门的研究领域”——A scientific discipline。W·R·Borg等将其定义为:“用自己的理论、结构和研究方法解释以现象为主要特征的有组织的研究领域，如人类学、心理学、经济学以及化学就是我们所说的科学学科。”［2］换言之，学科是以探索的对象或领域划分的［2］。此外，《学科分类与代码》(GB/T 13745-92/2009)将学科定义为“学科是相对独立的知识体系”。

(2)学科建制和学科制度。这使得学科具有制度化、组织化意蕴，延伸到社会体制和设置方面。如学科一词被频频使用于学科建设、学科评估等活动中。

如美国学者伯顿·克拉克认为学科包括2种含义:一是作为一门知识的“学科”;二是围绕这些“学科”而建立起来的组织［3］。又如“现在，人们开始注意到学科也是划分和组合学术活动的基本方式。它将同一知识领域内的专家、学者汇集一起探索和发现知识。在此意义上，学科也是一种专门化组织”［4］。再如“学科是研究领域制度化与建制化的结果。”［5］与学科相关的制度还包括学科准入、学科划分、学科评价、学科奖惩、学科资助、专业人才培养制度等，它们成为“规范特定学科科学研究行为准则体系和支撑学科发展和完善的基础结构体系”［5］。

以上主要体现为对学科概念的界说，而对于学科的多维构成，则更多地体现于学科确立和成熟标准的讨论。从文献看，大多数学者认为学科是一个综合了多个维度和要素的构成。归纳起来，其主要内容包括以下方面:

一是学科知识、理论方面，既包括学科的一般性知识、理论及元理论，也包括基于知识体系的学科分类、结构。现有文献关于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探讨则主要体现在这些方面，尤其体现为后者。二是学科社会建制(和制度)方面，如机构(及学位点)、组织、学会、期刊(评审和发表制度)、课题制度等。三是学科主体及学科外化、标志等方面。学科主体体现为学科带头人、学科共同体等;学科外化、标志则包括大学的学科(课程)、出版物(专著、论文、教材)以及其他实践和应用性成果等。

除了基于以上关于学科的界定及其成立(确立)、成熟的标准外，学科的其他构件也是考察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重要维度。这提示体育科学学科体系构成及层次、结构的多维性，而现有文献中，体育科学学科体系与学科的内涵和外延并不一致，它不包括学科的社会性要素(如社会建制、具体制度)等方面。笔者认为，对于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理解应建立在学科的基础上，其应兼容学科的要素和属性等。如只有将学科体系扩大到社会构成，才能对体育科学学科建设的社会实践(如人员结构、组织设计、文化营造等)予以包容。

2 体育科学学科体系认识的问题、困境及再认识

2．1 体育科学学科体系认识的问题和困境

2．1．1 指向单一: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界定及应用所反映的问题 当前对于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研究多为对内容(或外延)、分类等的论述，主要如下:

(1)关于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界定。一是对体育管理学学科体系的探讨。研究者指出:学科体系是指一个学科的内部框架，它体现了一个学科内部各个组成部分的相互关系，以及凭借这些关系而构成区别于其他学科体系的总体标志。一个完整的学科体系不仅要体现其有关的构成内容，而且还要阐明构成部分的内在联系［6］。在此，该文献所提出的学科体系只限于“一个学科”，且从具体内容来看，其更多是作为教材或课程的“体系”。

二是认为体育学学科体系的结构是采用特定的科学分类原则与标准，将体育学学科包含的各分支体育学学科进行划分，并按照各分支体育学学科之间的关系加以归类，构成一个纵横层次分明、内涵联系紧密的体育学学科系统［7］。这虽是对学科体系结构的规定，但仍可近似地认为是对学科体系的界定。显然，这里的体系只由各分支学科所组成，这些分支学科实则为理论性构成。

(2)关于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分类、结构(含层次)等。一是将体育学科体系分为宏观(将体育的整体作为研究的客体)、中观(由部门体育学、体育活动与过程所涉及的学科和边缘体育学组成)和微观(应用体育学科)等层次，不同学科处于不同的层次［8］。这些不同层次学科群均由具体的分支学科，如体育社会学、学校体育学、体育管理学等组成。

二是提出体育学科体系分类的实践领域主要有体育学科专业设置中的学科分类、体育课程与教学实践中的学科分类、体育科学研究中的学科分类［9］。在此，专业设置中的学科分类未指向具体的学科，其他两方面学科分类分别体现为体育课程和《学科分类与代码》。

实际上，当前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分类，最终落实于对具体学科的划分。以上这些分支、具体学科(学科群或课程)主要指“知识、理论性”内容。

(3)提出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内容或要素。如认为体育学科体系包括体育存在、体育本质、体育观念及其二级范畴等内容［10］。或提出体育学科体系的范畴有体育概念、体育科学属性(性质)、学科基础理论、学科分类和结构等［9］。或指出体育学科体系等同于学科分类(划分)和结构，包括高校学科专业的设置类别［11-12］。

这些或为学科内具体的理论要素，或体现于“知识、理论性”学科及专业的层次。

(4)关于具体学科体系的内容。一是体育考古学体系。包括学科的名称(概念)、研究领域、研究对象、研究方法论［13］。

二是体育管理学体系。包括哲学基础、学科性质、学科位置和学科结构［14］。或其主要由管理理论、管理实践两部分组成。其中管理实践部分划分为学校体育管理、运动训练与竞赛管理、竞技体育管理和社会体育管理几个部分［6］。

三是体育信息学体系。包括学科概念、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研究内容，其分为基础理论研究和应用研究两大部分，每部分均由各分支领域构成［15］。

四是少数民族传统体育学科体系基本结构。包括基本概念系统、教学训练类、理论教育类、比较学类(该文所列的学科体系结构甚至包括体育项目)［16］。

可见，与前述学科的内涵和要素相比，以上对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认识和理解均只体现为学科的某些方面或维度，并主要为知识、理论要素或知识、理论性学科。此外，在对于体育科学体系界定和外延等的理解中，也可看到上述问题。

2．1．2 理论借用的困境:母体学科及其他学科理论对学科体系界定的局限 母体学科理论是指超越体育科学的一般性、基础性理论(主要包括社会科学元理论及教育学等较为成熟学科的相关理论)。从母体学科理论对学科体系的界定看，其同样具有较大的局限性，而不能直接为界定体育科学学科体系所借用。其主要问题在于对学科体系的理解较为片面，仅指向教学科目(课程)、学科建设、各学科基于“知识系统”的分类和关系等有限的范围，举例如下。

一是从单位学科建设的角度理解。“这里所说的学科体系，并不是指某个具体学科(如物理、化学)本身的体系，而是指一个单位的学科建设体系。从学科建设的角度看，一个学校的学科体系主要由基础学科、主干学科、支撑学科以及交叉学科4个部分构成”［17］。

二是学科体系有2个含义，既指某一学科的内在逻辑结构及其理论框架，又指某学科的范围和各个分支学科构成的一个有机联系的整体［18］。

三是学科体系就是学科分类体系问题。认为两者具有相同的含义，都是根据某个标准确定各门学科在整个知识系统中的地位，阐明各学科之间的相互关系［18］。

四是将学科体系视为教学科目。认为学科体系是指按照学习心理和教学要求，兼顾科学知识的内在联系组成的各门教学科目的系统。其含义有二:第一是教学科目的排列组合，要有一定的结构;第二是各门教学科目中的知识系统既要符合科学原理，又要按照学生认识规律排列［19］。

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其他非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认识和实践中。母体学科及其他学科相关理论的局限和问题，提示我们在认识和理解体育科学学科体系时，不能照搬其理论资源而应予以超越。

2．2 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阐明性认识由上可知，有关体育科学学科体系认识和应用的主要问题如下:

首先，从体系的构成看，以往文献对此缺少关注，未主动介入，对其探讨基本处于一种“自在”状态，只是在体育学科体系或体育科学体系等的主题下列举式地论及学科体系的某些要素、形式、活动和关系。

其次，以往对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考察只注重基于知识、理论的构成、学科分类及在此层次上的“结构”，实际上是学科体系的单个维度和层次，而未从包括物质、社会构成等的多维要素及层次、结构等方面予以认识。以往这种对学科体系的探讨不仅纠结于具体的知识—学科分类，还因分类的视角或不当而造成诸多的问题和争议。这也提示应构建更为普适、兼容性更强的体育科学学科体系。

科学学的创始人贝尔纳指出:“科学作为一个历史性的范畴，本来就不能用定义来诠释，……故而必须用一种阐明性的叙述来表达。”［20］体育科学学科体系概念无疑也具有历史性及语境性，且作为一个广泛关注而具有争议的研究领域。结合学科及体系的解读，笔者认为对于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理解和界定也可采用“阐明性的叙述”，即可从多维构成、层次(知识—学科分类属于其中的一个层次)及其关系、属性的角度加以阐明。

在此我们提出学科要素构成、层次及其关系、属性应作为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必要内容，并从这些方面对体育科学学科体系进行构建。

3 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多维构建:多维要素及构成的提出

对于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相关考察应建立在学科概念、学科确立的理论界说及其现实认定和合理成分的基础上。学科内涵和外延的推衍应作为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结构确立的必要因素。

在此，体育科学学科体系主要指向体育科学的宏观意义，而与其具体学科的体系存在某些差异。

3．1 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要素从学科要素性构成(学科的物质及存在性要素)的意义看，现有文献对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探讨不能全方位包容体育科学学科的内容。这些问题即便在非体育学科体系界说中也相当程度地存在着。这提示在探讨体育科学学科体系构成时，应突破和超越体育学界而予以重新审视。

在认识体育科学学科体系要素构成时，以下几方面内容是应有之义:体育科学学科既是在宏观上超越各具体单位和组织的泛化性存在，也寓于特定的单位和组织，进而具有组织的特征;既包括物质形态，也包括非物质形态等等。在考察体育科学学科构成要素时，既应联系学科构成的一般性特征，也应结合组织性以及体育学科的特点。

结合前述对学科构成的论述，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要素包括以下方面:

(1)从不同方面看，既体现为知识、理论构成及学科分类、结构2个维度，也包括一般性知识、理论及元理论2个层次，涉及学科的概念、性质、特点、对象、方法、分类—结构(理论)等。

(2)学科的物质和硬件形态。主要包括各种场馆(教室、实验室、会场等)、设备、仪器等硬件设施，以及教学、科研等学科活动的物化形式或存在。如作为反映学科水平和成果的课题、专著、论文、专利、软件等物化存在(含质和量的体现)。这方面是体育科学学科存在的物质性基础。其中，某些内容通常被加以量化，并作为当前学科评价的功利性指标。

从当前文献的呈现看，物质和硬件形态的内容基本未被纳入体育科学学科体系，更未将教学、科研等学科活动的物化形式作为学科的物质性基础。

(3)学科建制—组织形式。它是学科成员赖以存在和活动的社会性存在，体育科学学科活动很大意义上在一定的学科组织下繁衍和发展。体育科学学科建制—组织主要包括学会、学位点、管理机构、课题组、实体单位和机构等。

从“实物”角度看，学术期刊可以作为物质和硬件形态，而从作为学科活动和过程的一个环节看，其包括评审、发表机制、人员、组织机构，故也可被视为建制—组织形式。

(4)学科主体。将学科成员即学科主体作为体育科学学科体系构成:一方面主要基于其参与体育科学学科的活动和过程，是体育科学学科的创造者和推动者，体育科学学科的生成与发展均离不开学科成员的学术活动;另一方面，其不同的身份和结构特征本身也构成体育科学学科内容，包括身份特征、结构特征(如职称、学历、年龄)等方面。在体育科学学科活动中，较为重要的学科主体为学科带头人和学科权威。体育科学学科主体的集合体又集中体现为科学共同体。

(5)学科文化。文化广义上包括物质、制度和思想、观念等层面，在此的体育学科文化主要就狭义方面而言，包括学科价值—精神体系、学科专业文化(学科范式等)及心理—情感和行为方式、习惯等方面。体育科学中有关学派的形成，以及学科的“自我意识”等均可在学科文化范畴中予以考察。

(6)其他方面。作为对不同视角、观点下以及学科未来发展中可能出现新的内容的兼容。

3．2 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构成体育科学学科体系可以基于不同的维度而建构。如按照实践领域，体育科学学科可体现于科学、教育和社会3个方面。本文从不同的层次，并结合其关系、属性对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结构进行考察。从构成层次看，体育科学学科体系主要包括以下3个部分:

(1)学科的知识—理论构成。既包括学科的一般性理论，也包括学科的元理论。后者如关于体育科学学科的概念、性质、研究对象、功能、方法、学科确立、发展史(阶段)、学科组织等理论。实际上，学科的有关操作—技术的理论也可纳入这个部分，如关于“方法”更多指向方法的理论—方法论。

(2)作为知识体系的学科分类—结构。这主要涉及各学科分类(静态)、分层及其相互关系。在某种程度上，其也是学科知识—理论的分类和结构。如上所述，在以往文献中，很大程度上将学科体系与作为知识体系的学科分类(“各学科在整个知识系统中的地位”和“各学科之间的相互关系”)等同起来。

从学科界定与分类的角度看，还可以将各学科的社会组成和属性等纳入而另成学科体系，但实际上，体育各学科在这些方面具有学科平台的共享性，各学科很难在此意义上予以界定与分类。

(3)学科的社会—文化—实体构成。也可称为学科的社会性构成，指体育科学作为学科的研究体系和研究体制、学科建制、制度设置、学科文化等，包括机构、组织、主体(人员)、具体制度等方面。值得指出的是，这些具体构成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并列的，而是多线条、复杂的。基于不同的理解以及为学科社会构成发展留有空间，此层次的构成宜相对开放。

此外，广义的体育科学学科体系还包括学科属性—功能、学科活动和过程。其中，学科属性—功能指向学科性质、特点、功能等方面，当这些内容以理论和观念存在时，其成为“知识—理论构成”，而当其作为抽象的“性质”“特点”“功能”等本身时，其体现为“属性—功能”;学科活动和过程指学科的发展阶段及演变过程、分类(强调动态的划分)、学科及其理论评价、学术交流等方面。体育科学学科体系“建构”或“建设”活动本身在广义上也可纳入学科体系的活动和过程之下。

故笔者认为，体育科学学科体系包括学科的知识、理论构成，学科的知识—分类、结构，学科的社会—文化—实体构成，以及学科属性—功能、学科活动和过程等部分，其结构和关系如图1所示。其中，物质和硬件构成作为学科的载体、场域、设施、设备等。

图1 体育科学学科体系构成Figure 1．The Construction of Sports Science Discipline System

从作为知识体系的“学科分类—结构”看，其可在特定学科和科学类型下，如“二分”(将体育科学划分为体育社会科学和体育自然—人体科学)或“三分”(将体育科学划分为体育社会科学、体育人文科学和体育自然—人体科学)之下，与现有各具体分支学科兼容。

4 应思考的几个问题

(1)关于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多维要素及结构。现有研究中，体育科学学科体系(及至体育学科)多以理论构建为主。笔者认为，对学科的多维构成进行考察，并将它们引入体育科学学科体系是建构学科体系的应有之义。既然是学科体系，当然地包括学科的各种要素。只有从多维的体系观出发，包括从其社会性要素进行考量，才能超越建构体育科学体系时过多关注“概念—理论”体系的局限和不足，而从更为全面的角度强化体育科学的学科建设。

在实践中，关于学科的建设容易流于只注重人才的建设、学位点的设立、项目经费的获取、论文和专著的追求等，又多与“单位实体”学科建设联系在一起。而对体育科学学科体系进行扩展，提出其范畴包括学科语境下的知识理论构成、分类结构、社会—文化—实体构成等方面，这有利于从各个方面和维度整体推进体育科学的学科建设。

根据前文对学科体系的考察和设定，体育科学学科体系要更好地与理论及社会沟通，除了从物质—存在或要素存在方面予以关注和切入，还应对学科属性(性质、特征、功能等)和学科活动、过程进行建构。

(2)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不同向度。本文主要基于体育科学作为学科群且指向多个维度的意义，在特定语境下，其中某个维度和层次的“体系”仍不失存在的意义(尽管如前所述，其具有较大的局限和片面性)。一是单一学科的“体系”，其更多地体现为理论内容，如对体育哲学体系的探讨即可仅论说其中的某些理论“范畴”。二是作为“知识体系”的各分支学科的分类和结构，当前的问题是将其与“学科体系”等同而忽略学科的其他构成。如果我们将本文所提出的新的学科体系视为广义的学科体系，那么可以将该层次的学科体系视为狭义的学科体系。

(3)关于运动技术“学科”的纳入。对于体育运动技术“学科”来说，其外化的技术形态很难纳入现有一般意义上的科学学科及其体系范畴。对此，可作如下调适:一是扩大学科的内涵和外延，纳入技术形态(实际上这很难与超越体育科学之外的“科学”及“学科”的界定兼容);二是在现有学科界定下，忽略其技术形态，只纳入运动技术的知识、理论形态(技术原理、技术形成理论等)，没有必要将体育科学学科体系无限扩展而使之近似于“体育”的概念。由此可见，当前体育学科建设、学科评估等学科活动将运动技术等指标纳入其中，在某种意义上遭遇理论困境。为了更好地与相关实践活动相对接，可对其名称进行调适，如称之为“学科—专业”。相应地，既往的学科评估、学科建设等可称为学科—专业评估、学科—专业建设等。

此外，有关体育科学学科体系的现有认识还存在其他问题，如关于概念的规范性、体系的兼容性等问题。后者主要指现有某些体育科学学科体系不能与体育科学的分支学科兼容。如将体育科学划分为身体教育学、运动竞技学、健身休闲学，则无法与体育社会学、体育经济学等兼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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