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动物福利与水产健康养殖

冯东岳，尤 华

（1.全国水产技术推广总站，北京 100125；2.中国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北京 100125）

浅析动物福利与水产健康养殖

冯东岳1，尤 华2

（1.全国水产技术推广总站，北京 100125；2.中国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北京 100125）

本文介绍了水生动物福利的主要内容及发展现状，阐述了水生动物福利观念对水产健康养殖的意义，提出了推进水产动物福利制度建设所应采取推动立法、制订标准、推广养殖健康养殖技术、增强公众意识等四项措施。

水生动物；福利；健康养殖；质量安全

我国是世界第一水产养殖大国，水产养殖业的发展为世界粮食安全做出了重要贡献。相对于我国水产养殖大国的地位，我国的水生动物卫生保护水平与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却不相适应，动物福利理念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无论是认知程度和立法实践等方面都存在较大差距。

目前，发达国家已将动物福利理念引入国际贸易领域，把动物福利要求和标准，与国际贸易紧密挂钩，广泛建立了涉外贸易中有关动物福利法律制度。相关国际组织对践行动物福利理念也提出具体要求，OIE制订了陆生和水生动物福利指南，WTO制订的SPS（实施动植物卫生检疫措施的协议）与TBT（世界贸易组织贸易技术壁垒协议）等相关协定中都有对动物福利的要求内容。由此可见，推进水生动物福利制度建设是我国由水产养殖大国走向水产养殖强国的必由之路。

1 水生动物福利主要内容和发展现状

1.1 水生动物福利主要内容

动物福利（animal welfare）是1976年由美国动物学家休斯提出的，西方国家对动物福利理念的倡导已有近200年的历史。20世纪50年代以来，已有100多个国家陆续颁布了动物福利法案，如英国的《动物保护法》《善待动物法》，美国和德国的《动物福利法》等，美国还专门增设了动物福利部门。此外，一些保护动物的组织和公约也相继出现，如反虐待动物协会、动物关怀与利用委员会等，都开展动物福利工作。

水生动物福利就是让水生动物在康乐的状态下生存，包括无行为异常、无任何疾病、无心理紧张压抑和痛苦等。其核心内容是五项自由：不受饥渴的自由；生活舒适的自由；不受痛苦伤害的自由；生活无恐惧感和悲伤感的自由；表达天性的自由。水生动物福利贯穿于水生动物的饲养、运输和屠宰的全过程之中。改善水生动物福利可保证水生动物在人的管理下得以享受基本的生存待遇，减少因应激反应发生各种疾病或因生存环境恶劣引发的各种疾病，提高水生动物的健康质量，从而为人类提供健康食品。

1.2 水生动物福利发展现状

英国是最早开展动物福利专门立法的国家，于1911年颁布的《动物保护法案》汇集了19世纪以来涉及反对虐待动物的相关法律要求。其中规定，若因野蛮不合理的行为，或因未采取任何行动而造成动物不必要的痛苦是违法行为。该法案适用于所有饲养或捕获的动物，包括观赏和养殖鱼类。欧盟下属的欧洲动物保护公约常设委员会于1998年起草了养殖鱼类的福利规范，2005年正式通过，2006年6月实施。

OIE的动物福利工作组从2006年开始关注水生动物福利要求，对水生动物福利标准的修订工作提出要求，开始为鲶鱼类、鲤科鱼类和鲑鱼类制定特殊的陆运指南，对观赏鱼类制定空运制订指南，针对甲壳类动物宰杀和以疾病控制为目的的扑杀指南草案，2007年对水生动物福利标准进行了全方位的修订和完善。OIE起草的水生动物福利标准分为1个总则和船运、陆运、宰杀和以疾病控制为目的的人道扑杀等4项指南，适用范围主要是鲑科鱼类、鲤科鱼类等。

目前，由于水生动物福利方面与发达国家的差距，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国水产品的国际贸易。

2 动物福利对水产健康养殖的意义

2.1 对水产养殖业可持续发展的影响

从20世纪80年代末开始，我国水产品养殖产量连续居于世界首位，从1993年开始，养殖产量首次超过捕捞产量，成为全世界唯一水产品养殖产量超过捕捞产量的国家，水产养殖业在维护国家粮食安全和食品安全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随着我国人口的增加，人们对水产品的需求将进一步增加，为了维持目前的水产品消费水平，养殖将是唯一能够弥补这一缺口的途径。因此，发展既健康又安全的水产养殖业是重中之重。当前在我国开展的高密度，集约化水产养殖方式的负面影响已逐步呈现出来，违背自然规律，盲目追求最大利润的做法已经影响到了我国水产养殖的可持续发展。当务之急是改变传统的水产养殖生产方式，推进水生动物福利工作，开展水产健康养殖，在水产品质量与效益之间寻找平衡点，保障水产养殖业健康、可持续发展。从一定意义上讲，关注水生动物福利就是保障人类福利。

2009—2013年全国水产养殖产量（单位：万吨）

2.2 对水产品质量安全的影响

对于水生动物，如果生存环境得不到基本保障，如养殖密度过高、活动范围受限、养殖水质恶化等，则会造成动物机体免疫力下降，产生环境胁迫而出现经常性的应激反应，导致饲料转化率降低，鱼体健康状况下降，为疫病的流行和传播创造条件，近年来我国流行的锦鲤疱疹病毒病、鲑鳟鱼传染性造血器官坏死病等就是不重视动物福利所造成的恶果。加之水产养殖从业者素质不高，发生病害滥用抗生素、激素等药物防治疫病；捕捞前不执行渔药

的休药、停药制度，药物残留在鱼体内积累；违规使用饲料、水质改良剂、消毒剂等投入品，从而使养殖水产品质量和食用安全受到严重影响，氯霉素、孔雀石绿、硝基呋喃类代谢物等不当使用，致使残留超标，屡屡引发水产品质安全事件的发生，在国内外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此外，水生动物特别是鱼类，对外界的胁迫因子都会产生生理、生化反应，如引起鱼体血液中多种激素水平的变化，较常见的激素有皮质醇、肾上腺素、生长激素、性腺激素等，致使其产品品质受到影响，甚至可能产生毒素，并在水生动物体内积累，直接危及人类生命安全。因此，推行水生动物福利理念是保障水产品质量安全的需要。

2.3 对水产品国际贸易的影响

当今，在全球范围内，把动物福利作为一种新的贸易措施对国际贸易的影响正在逐渐显露出来，各国以及相关国际组织对动物福利问题认识日趋协调一致，有关动物福利政策和措施对全球贸易影响的重要性将进一步凸显。我国是水产品出口大国，鲑鳟鱼、大黄鱼、鳗鱼、对虾等是主要出口水产品。短期内，我国水生动物及其产品所涉及的动物福利保护水平还难以达到进口国家的要求，在养殖、运输、屠宰方面的动物福利上都与发达国家相差甚远。不符合国际通行动物福利标准，将给我国水生动物及其产品的国际贸易带来不利影响。很多欧美国家要求供货方必须提供水产品在饲养、运输、屠宰过程中没有受虐的证明才准许进口。对于我国的水产品国际贸易，如果在养殖、运输和屠宰过程中不重视动物福利问题，将会影响我国水产品的正常出口。

3 推进水生动物福利制度建设的有关措施

3.1 推动水生动物福利立法工作

国际上对水生动物福利立法的发展进程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个阶段：一是从早期动物福利对水生动物福利的忽视，发展到后来明确要求保障和提升水生动物福利；二是水生动物福利要求逐步提高，从初期的反对虐待到后来的避免不必要的痛苦，发展到要求主动改善提升水生动物福利；三是水生动物福利要求逐步具体，从早期的一般性原则性要求，到目前制定了针对养殖、运输、宰杀等不同环节的具体要求。可以说，水生动物福利的立法将越来越细，要求越来越高。

针对我国水生动物福利关注程度低、起步晚的特点，应借鉴国际上有关国家的动物福利法律法规，争取尽快出台我国的动物福利法规，其中涵盖水生动物福利，并提出具体要求。水生动物福利的立法由社会关注转变成企业实施，虽需经过漫长的时间，但从长远发展来看，这却是提高水产品质量以及水产品进入国际市场的必然趋势。

3.2 制订水生动物福利相关标准

由于水生动物属于变温动物，免疫系统不发达，科学研究相对较少，导致水生动物福利的相关标准规程的制订远远落后于陆生动物。此外，水生动物所呈现出的生物多样性和我们对其福利要求的研究有限，使得制订相关标准具有一定难度，国际上关于这方面的标准也处于空白阶段。目前，全国范围内实施的无公害食品行动计划，制定了相关行业标准，分别涉及海水、淡水水质标准，各种养殖品种的技术规范，渔用药物使用准则，水产品中有毒有害物质限量，渔用配合饲料安全限等，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水生动物福利水平，但这只是满足了基本要求。今后应结合FAO水产养殖认证指南、 欧盟良好养殖规范、最佳养殖规范和我国的良好农业规范（GAP）标准中对水产养殖过程中维护动物福利的要求，总结提出水生动物福利应关注的环节和采取的相应措施，转变为可操作的标准。同时，大力支持科研机构从事水生动物福利基础研究，鼓励制订出符合水生动物福利实际需求的标准。

3.3 推广水产健康养殖模式

水产健康养殖，是指根据不同养殖生物间的共生互补原理，利用自然界物质循环系统，在一定的养殖空间和区域内，通过采取投放无疫病苗种、投喂全价饲料及人为控制养殖环境条件等技术措施，使养殖生物保持最适宜生长和发育的状态，并使不同生物在同一环境中共同生长，实现保持生态平衡、减少病害发生、提升产品质量、提高养殖效益的一种养殖方式。FAO的水产养殖认证指南提出，水

产养殖活动应在确保养殖对象健康福利的方式下进行，通过健康最优化、压力最小化、减小水产动物疫病风险，保持生产周期各阶段健康的养殖环境。如工厂化循环水养殖模式，即在整个产业链上集成了多种先进设施与技术，可根据各种鱼类的生理、生态需求，自动调控水温、水质，各种指标完全处于物联网智能化调控之中，养殖鱼类的福利能够得到基本保障。但目前由于生产成本较高，还没有在全国大范围推广应用。

3.4 增强公众水生动物福利意识

动物知觉被作为福利的道德界限，一直以来人们认为水生动物是没有知觉的，他们没有疼痛感，也正是人们对于水生动物是否属于有知觉生物的疑问，影响了对水生动物福利的关注。但是，随着各国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公众意识的提升，逐渐认识到实现水生动物福利是人类文明和经济发展的必然选择。如在欧洲，随着消费者日益增长的动物福利意识，促进了大型连锁超市更加关注其供应商对动物福利的保障，而良好的福利记录也会给经营者带来额外的商业回报。一些大型连锁超市将鱼类福利作为水产品准入的条件，定期检查他们的供应商，对不符合要求者采取处罚措施。德国对于水产品的屠宰，规定经销商不得把活鱼直接卖给顾客，必须由商户把鱼放进电箱里快速杀死才能销售，以防止虐杀情况的发生。大型超市和社会公众对福利状况良好的水产品的选择，是对水生动物福利的道义上的支持，必将反过来推动水生动物福利立法和实施进程。

4 结束语

当前，我国的水产养殖业还处于传统粗放的阶段，养殖场分布地域广阔、养殖规模小、养殖环境可控性差、从业人员素质良莠不齐。由于养殖者盲目追求养殖产量和经济效益，急功近利，致使水生动物福利尚无从谈起，严重制约了养殖产业的健康可持续发展。今后，随着人们对水产品质量安全意识的加强，水生动物福利理念将逐步受到业界的接受和认同，应用现代化的生产设施以及生产技术，最大化的满足水生动物生长条件，合理、人道地利用水生动物，保证这些服务于人类的动物享受最基本的权利，生产出优质水产品，既是发展水产健康养殖的需要，也是推动现代渔业建设的必然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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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n Animal Welfare and Aquaculture

Feng Dongyue1，You Hua2
（1.National Fisheries Technology Extension Station，Beijing 100125；2. Chinese Animal Diseas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Center，Beijing 100125）

The main contents and development status of aquatic animal welfare were described in the article，illustrating the significance of aquatic animal welfare concept on healthy aquaculture，four measures were proposed to promote the construction of aquatic animal welfare system，including promotion of legislation，development of standards，promotion of healthy breeding techniques and enhancement of public awareness.

Aquaculture；welfare；healthy breeding；quality and safety

S941

C

1005-944X（2015）06-005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