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晓东
(新疆师范大学文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54)
边塞诗是唐代诗歌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唐诗当中思想性最深刻,想象力最丰富,艺术性最强的部分,它属于优秀文化遗产的范围,在诗歌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从其产生伊始就有品评出现,从古至今绵延不绝,其中不乏关于风格的论述。如杜甫评论说:“高岑殊缓步,沈鲍得同行。意惬关飞动,篇中接浑茫。”[1](p2429)宋代严羽称:“高岑之诗悲壮,读之使人感慨。”[2](p181)刘大杰认为岑高诗派“作风奔放雄伟,以气象见长,绝无恬静淡远之趣”[3](p239)游国恩亦云“以高适、岑参为主,并有王昌龄、李颀等人共同形成了边塞诗派,这是浪漫主义中一个重要流派。他们的诗表达了将士们从军报国的英雄气概,不畏边塞艰苦的乐观精神,描绘了雄奇壮丽的边塞风光,也反映了战士们怀土思家的情绪,揭露了将士之间苦乐悬殊的不合理现象,使唐诗增加了无限新鲜壮丽的光彩。”[4](p12)由评论可见,一般认为以高岑为代表的唐代边塞诗的主要风格特点是:雄浑豪放、慷慨悲凉、雄奇壮美。然而这些结论的得出,主要依靠的是评论者的感悟体验,带有较强的主观色彩,是否正确,需要由诗歌本身来验证。“文学的复杂性决定了研究文学需要语言学的配合。”[5](p213)诗歌是语言的艺术,我们可以从诗歌语言入手,去证明诗歌风格的存在,使风格成为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语言风格“是语言表达上特有的格调和气氛。”[6](p547)它由语言风格手段构成。语言风格手段是指“语言结构内语音、语汇、语法和修辞中一切具有风格功能的语言要素。它们是形成语言风格的物质基础。”[6](p547)借助语言风格学的研究方法,我们可以找出风格所赖以存在的、有形可见的语言材料,便可将感诸心、诉诸神的精神产品表之于文。正如程祥徽所言:“从构成言语作品的风格要素和风格手段上捕捉言语作品的风格,就不会感到飘忽不定或捉摸不到了。”[7](p29)如将高适的《塞上听吹笛》与李益的名作《听晓角》对读,我们可以看见由于使用了不同的语言手段而导致风格上的差异。
高诗云:雪净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戍楼间。
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
李诗云:边霜昨夜堕关榆,吹角当城汉月孤。
无限塞鸿飞不度,秋风卷入《小单于》。二诗同写在边塞城楼听乐曲而产生的思乡情绪,时间、景物亦相似,但表达的情绪、风格明显不同。从语音手段看:高诗所用的韵脚为“还、间、山”,属平水韵中元音开口度大的“删部”,属于洪亮级的韵脚,常用于表现强壮、雄健的情感;李诗所用的韵脚为“榆、孤、于”,属元音开口度小的“虞部”,属于细微级的韵脚,常用于暗示忧伤、深沉和肃穆的情感。从词语手段上看,李诗以“霜堕”写出凄冷,高诗以“雪净”写出明朗;李诗以“秋风”渲染肃杀,高诗以“风吹”显出雄阔;李诗以“月孤”衬托寂寞,高诗以“月明”呈现高爽。语言手段选用的不同,表现出李诗情绪低沉暗淡,格调哀怨伤感,以悲凉为主;高诗情绪高昂激扬,格调明快豪健,以雄迈为主。
汉语的风格研究,自魏晋陆机、曹丕、钟嵘、刘勰等建体立品后至今,所提出的风格范畴,已有百余。丁金国在《语体风格分析纲要》中,依据先贤所论,将语言风格合并后分为阳刚、阴柔、飘逸三类。阳刚类的下位以雄浑、豪放、壮丽、悲慨为代表;阴柔类的下位以柔婉、绮丽、繁缛、纤秾、隽秀为代表;而飘逸类则以典雅、旷达、清新、平实、简约为代表。每类风格的形成各有其独特的语言风格手段。我们将其作为分析唐代边塞诗风格的理论依据。
任何优秀的文学作品,都是精辟的思想内容和完美的语言形式相统一的结果。没有思想内容,就不能生成语言风格。正如秦牧所说:“写各种各样的事物,应该有各种各样的笔墨,写‘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一类的事物,和写‘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一类的事物,文字风格怎能一个样呢?我们的笔墨,有时应该像怒潮奔马那样的豪放,有时又要像吹箫踏月那样的幽清,有时应该像冬冬雷鸣的战鼓,有时又应该像寒光闪闪的解剖刀。”[8](p240)对语言手段进行分析前,我们首先需要根据表达内容对诗歌进行分类。
我们选取了颇具权威性、有着广泛影响力的四部教材、著作——刘大杰《中国文学发展史》、游国恩《中国文学史》、袁行霈《中国文学史》、胡大浚《唐代边塞诗选注》,通过反复比对,但凡其中至少两部都选介的唐代边塞诗,都穷尽式地提取出来,作为我们的研究对象,从而得到杨炯、王翰、岑参、高适、王昌龄、崔颢、李益等24位诗人的61首边塞诗。这61首诗歌可以说是唐代边塞诗在各个时期的代表作。
我们根据表达内容将所选诗歌分为三类,见下表。
表1 唐代边塞诗主题分类
表1显示,唐代边塞诗表达的主题以“从军报国的壮志豪情”(下简称“豪情”)“战争带来的忧愤思怨”(下简称“思怨”)这两类为主,表达“绝异中原的边塞风情”(下简称“风情”)主题的边塞诗数目较少。不同主题的表达,在语言风格手段的选用上往往有所差异。
语音风格手段就是有助于生成某些语言风格的语音手段。汉语的语音风格手段主要有同韵呼应、平仄调配、音节配合、叠音自然等。由于唐代边塞诗多为格律诗,在平仄安排、音节配合上都有严格的规定,与同时代其他题材的格律诗没有显著的区别,而叠音在唐代边塞诗中的数量也极其有限,因此最能体现唐代边塞诗风格特征的语音手段当属同韵呼应。
同韵呼应又叫押韵,就是韵文中上下语句或隔句的末尾用同韵的字,这些韵字就是韵脚。“语音中的风格要素是多方面的。拿诗歌的用韵来说,在诗歌中选用不同的韵就可以表现出不同的思想感情,而使作品具有不同的气氛和格调。”[9](p505)“元音开口度大小能表达雄壮、激越或沉郁凄婉的不同格调”[6](p547)依据韵母元音开口度的大小,语言学家把十三辙作三级划分:江阳、言前、中东、人辰、发花诸韵响度相对高,属洪亮级;一七、灰堆、姑苏、乜斜响度低弱,属细微级;遥条、油求、怀来、坡梭,响度较前者低,较后者高,居二者之间,属柔和级。不同的韵有不同的风格色彩,是生成不同表现风格的手段。一般说来,洪亮级的韵,通常用于表达豪放、赞美、兴奋、慷慨激昂的感情,有助于构成阳刚类的风格;细微级的韵通常用来表现缠绵、忧郁、哀悼、悲愤的感情,有助于构成阴柔类的风格;柔和级的韵通常用来表达柔美、细腻、平和的感情,有助于构成飘逸类的风格。所选61首诗,韵脚总数共计549个,我们对其进行归类。由于十三辙是明清以后广泛运用的理论,不能完全解释唐代边塞诗所有的用韵情况,因此我们的研究是在找出十三辙与平水韵之间对应关系的基础上进行的。
表2显示:洪亮级韵脚246个,所占比例为44.8%;细微级韵脚186个,所占比例为33.9%;柔和级韵脚117个,所占比例为21.3%。这些数据说明,唐代边塞诗中表现阳刚类风格的语音手段略占优势,表现阴柔类风格的语音手段次之,表现飘逸类风格的语音手段第三。下面我们进一步考察语音手段在不同主题边塞诗中的分布情况。
表3显示,唐代豪情类边塞诗,韵脚总数为206个,其洪亮级韵脚为115个,所占比例为55.8%;细微级韵脚和柔和级分别为55个和36个,所占比例为26.7%和17.5%,语音手段的选用表明此类诗歌阳刚类风格特点占绝对优势,阴柔类与飘逸类各占的比例较小。思怨类边塞诗,韵脚总数为314个,其洪亮级韵脚为126个,所占比例为40.1%;细微级韵脚和柔和级韵脚分别为118个和70个,所占比例为37.6%和22.3%,语音手段的选用表明此类诗歌阳刚类风格特点与阴柔类风格特点均占有较大的比例,而飘逸类所占比例较小。风情类边塞诗,韵脚总数为29个,其洪亮级韵脚仅为5个,所占比例为17.2%;细微级和柔和级韵脚之和为13个,所占比例为44.8%和37.9%,语音手段的选用表明此类诗歌阴柔类和飘逸类的风格特点占绝对优势。
词语风格手段就是有助于生成某些语言风格的词汇及短语手段。一般人们在进行语言本体研究时,总是把词语固有的意义和语法意义分为两部分,前者归入语汇学范畴,后者归入语法学范畴。然而,当词语出现在作品中时,两部分意义实际上是有机的统一体,整体在发挥作用,不宜分割开来。因此我们在分析唐代边塞诗的词语手段时,其意义既包含有词语意义,也包含有语法意义。
表2 61首唐代边塞诗用韵情况统计(韵脚总数:549个)
表3 549个韵脚在唐代三类边塞诗中的分布情况
黎运汉认为“豪放的作品常常选用那些雄伟壮丽的名词、遒劲有力的动词以及富有铺张扬厉意味的形容词、范围阔大的数量词组合成句,构成一种宽广浩大的场面,表现某种豪放雄健的瑰丽图景。”[10](p224)这里黎先生已将词的词汇意义和语法意义统一起来研究风格了。然而具体到唐边塞诗中,我们却不能单纯地以词为单位研究风格。有些词本身可以作为表现某种风格的手段,如“沙漠、戈壁、鹰、兵”,或雄伟壮阔,或富有力量,适宜表现阳刚类的风格。而有些词,如“风”,本身难以作为构成某一风格的手段,但当它与修饰语、陈述语结合在一起时,表达风格的能力立现,如:“狂风”“惠风”“清风”分别表现了阳刚类、阴柔类、飘逸类三种不同的风格。当岑参笔下“如刀的风、折百草的风、夜吼的风、吹石乱走的风”出现在读者眼前时,阳刚豪迈之气扑面而来。因此,我们在探讨风格时,不能将名词、动词、形容词等分开研究,应将它们组合成短语后整体表现出的意象纳入我们的研究中。
丁金国对历代先贤的风格论进行研究时发现,从唐代司空图的《诗品》,到清代顾翰的《补诗品》等著作,历时千年,各类风格摹状所用的意象竟惊人一致。在此基础上,丁先生对表达各类风格的具有代表性的意象进行了提取,认为“阳刚系的典型意象是:狂风、激浪、高山、大河、奔马、大漠、鏖战、癫狂等。”[11](p234)其语义特征为:表达的时空范围大、动作性强,常用红、黄、橙等暖色系色彩词。“阴柔系的典型意象是:朱楼、绣幕、缓漪、柳荫、孤云、细雨、惠风、丽日、碧山、秀水、桃花、美人、粉蝶、飞燕、黄鹂、流莺等。”[11](p234)其语义特征为:表达的时空范围小、动作性弱或无动作性,常用紫、黑等色彩词。“飘逸系的典型意象是:清风、朗月、碧水、蓝天、舒云、烟岚、海波、清流、白雪、梅鹿、丹鹤、峰峦、古刹、松涛、鸣涧、游侠、逸仙等。”[11](p234)其语义特征为:表达的时空范围可大可小,但动作性中等,常用白、绿、蓝、青等色彩词。我们尝试考察表达上述典型意象的词语在唐代边塞诗中的分布情况。由于同一意象出现在不同作家笔下,甚至是同一作家笔下时,表达意象的中心名词虽是固定不变的,然而附加在其之上的修饰语、陈述语却不可能完全相同,如上例中阳刚类的典型意象“狂风”仅在岑参一人笔下,就呈现出多种姿态。因此,我们的研究分三步走:1.提取上述意象中的中心名词;2.在所选诗中进行检索,看出现了哪些中心名词;3.结合诗中这些中心名词的修饰语、陈述语对其进行风格手段归类。如可将岑参笔下“如刀的风、折百草的风、夜吼的风、吹石乱走的风”均归入“狂风类”,属阳刚类词语风格手段。
从上述典型意象中,我们提取出39个中心名词,检索后发现其中“风、浪、山、河、马、漠、战、楼、幕、柳、云、雨、日、水、花、人、燕、月、天、烟、海、波、流、雪、峰、侠”等26个都在边塞诗中出现,出现次数有多有少。其出现形态及分布如下表:
表4显示:①典型意象所用词语总数为339个,阳刚类意象词语186个,所占比例为54.9%;阴柔类意象词语91个,所占比例为26.8%;飘逸类意象词语62个,所占比例为18.3%。这些数据说明,唐代边塞诗中表现阳刚类风格的词语手段占绝对优势,表现阴柔类风格的词语手段次之,表现飘逸类风格的词语手段第三。词语手段的分布情况与语音手段分布情况基本一致。②豪情类边塞诗,典型意象所用词语总数为134个,阳刚类意象词语为89个,所占比例为66.4%;阴柔类和飘逸类意象词语分别为25个和20个,所占比例为18.7%和14.9%,词语手段的选用表明此类诗歌阳刚类风格特点占绝对优势,阴柔类与飘逸类各占的比例较小。思怨类边塞诗,典型意象所用词语总数为168个,阳刚类、阴柔类和飘逸类意象词语数依次为72个、58个和38个,所占比例分别为42.9%、34.5%和22.6%,词语手段的选用表明此类诗歌阳刚类风格特点与阴柔类风格特点均占有较大的比例,而飘逸类所占比例较小。风情类边塞诗,典型意象所用词语总数为37个,阳刚类、阴柔类和飘逸类意象词语数依次为25个、8个和4个,所占比例分别为67.6%、21.6%和10.8%,词语手段的选用表明此类诗歌阳刚类风格特点占绝对优势。
表4 词语风格手段在唐代边塞诗中的分布情况
修辞格风格手段就是有助于生成某些语言风格的修辞格手段。修辞格在语言风格的构成中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每一种修辞格都有美学功能,都可作风格表达手段,有些修辞格有多种风格功能。张德明说:“我们所讲的常用修辞格的修辞效果都有一种主要的风格色彩或语体特征。如:运用比兴、双关。反语、婉曲、象征等能明显地形成委婉含蓄的风格,运用借代、夸张、仿拟、谐音、降用(大词小用)等能明显地形成幽默讽刺的风格等”。[12](p105)郑颐寿认为“比喻、比拟、借代、摹状、移就,易成藻丽;夸张、排比、反复、层递,有助于劲健。柔婉者好用婉曲、讳饰、折绕、析字、比拟;诙谐者多见双关、仿拟、歇后、比喻。”[13](p305)黎运汉指出“豪放是气势浩瀚,夸张、排比、反复、反诘和连珠等都有这种风格功用”[10](p177)同时指出柔婉、含蓄、明快、朴实、藻丽、简约、繁丰等风格常用的修辞格。按照丁金国的理论,劲健、豪放可归入阳刚类风格,柔婉、含蓄、藻丽、繁丰可归入阴柔类风格;平实、简约、明快可归入飘逸类风格。通过对上述理论的比较、分析和提取,结合各类辞格在唐边塞诗中的表现,我们认为,唐代边塞诗中,阳刚类风格常用的修辞格手段为:夸张、反复、顶真、反问;阴柔类风格常用的修辞格手段为:借代、借喻、暗喻、摹拟、用典、映衬、双关;飘逸类风格常用的修辞格手段为明喻、比拟、对比、对偶。其分布情况如下表。
表5显示:①所选边塞诗所用主要辞格总数为370个,阳刚类修辞格68个,所占比例为18.4%;阴柔类修辞格166个,所占比例为44.9%;飘逸类修辞格136个,所占比例为36.7%。这些数据说明,唐边塞诗很少使用阳刚类修辞格手段,较多地使用阴柔类和飘逸类修辞格手段②豪情类边塞诗,修辞格总数为171个,阳刚类辞格为24个,所占比例仅为14%;阴柔类和飘逸类修辞格分别为84个和63个,所占比例为49%和37%。修辞格手段的选用表明此类诗歌阴柔类风格特点与飘逸类风格特点均占有较大的比例,而阳刚类所占比例很小。思怨类边塞诗,修辞格总数为173个,阳刚类、阴柔类和飘逸类意象词语数依次为34个、77个和62个,所占比例分别为19.7%、44.5%和35.8%。修辞格手段的选用表明此类诗歌阴柔类风格特点与飘逸类风格特点均占有较大的比例,而阳刚类所占比例很小。风情类边塞诗,修辞格总数为26个,阳刚类、阴柔类和飘逸类意象词语数依次为10个、5个和11个,所占比例分别为38.5%、19.2%和42.3%,修辞格的选用表明此类诗歌阳刚类风格特点和飘逸类风格特点占优势,阴柔类风格特点所占比例很小。
表5 唐代各类边塞诗主要辞格分布情况
语言风格虽然由语言风格手段来表现,但个别的、零散的、单一的语言手段不能构成语言风格。一系列语言风格手段相融合后,综合呈现出的整体气氛格调才是语言风格。我们将语音手段、词语手段、修辞格手段综合起来进行考察,发现唐代边塞诗风格并非单一地表现为雄健豪放的阳刚类,而是呈现出复杂多样性。
以“从军报国的壮志豪情”为主题的边塞诗,阳刚类、阴柔类、飘逸类语言手段综合平均后,所占的比例分别为:45.4%、31.5%和23.1%。表明此类诗歌,表现出的飘逸类风格较少,阳刚类的风格占优势,阴柔类风格次之,整体体现出“刚中带柔”的特点。
以“战争带来的忧愤思怨”为主题的边塞诗,阳刚类、阴柔类、飘逸类语言手段综合平均后,所占的比例分别为:34.2%、38.9%和26.9%。表明此类诗歌,表现出的飘逸类风格较少,阳刚类风格与阴柔类风格相差不多,整体体现出“刚柔相济”的特点。
以“绝异中原的边塞风情”为主题的边塞诗,阳刚类、阴柔类、飘逸类语言手段综合平均后,所占的比例分别为:41.1%、28.5%、30.4%。表明此类诗歌,阳刚类风格占优势,飘逸类风格次之,阴柔类风格第三。整体也体现出“刚中带柔”的特点。
用此方法还可以分析出唐代不同时期边塞诗风格上的差异。虽然不是所有的语言现象都可以用语言风格的理论去解释,也不是所有语言手段的风格归类标准都明确单一。但我们可以在探讨过程中具体感知唐代边塞诗的“语言风格”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形态。此研究既可为语言风格理论提供例证,对文学研究亦有借鉴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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