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生林
静静地守候在时间的岸边,默默地等你,等你一百年,等你一千年,等你一万年,地老天荒,不见不散。
天是那么旷远,地是那么辽邈,只有歌吟的风,从耳边轻轻掠过,像你的长发,抚过我的心湖,每一缕,都是痒酥酥的温柔。
你还会来吗?我问枝头欢悦的小鸟。小鸟长鸣一声,剪剪长尾,飞走了,回答高深莫测。
我静静地守候在时间的岸边,默默地等你,等走了嫣红的太阳,等走了桔黄的月亮,等来满天的繁星,冲我调皮地眨眼,嘲笑我的多情。
就那么一眼,你就走进了我的心坎。从此,天不再瓦蓝,地不再葱绿,花朵不再娇艳,阳光不再明媚,图腾不再庄严,生命不再宝贵,只有你端坐在我的灵台,神圣如佛陀。
希冀从指缝间流走,期盼在眼眸里燃烧,心海一片湛蓝,我的思念,纯净得纤尘不染。
我用生命作碗,血泪作油,制作成一盏心灯,挂在岁月的深处,期待你。思念的捻子,燃烧的很旺,也很红,照亮了我的生命,你不来的日子,我用相思取暖。
石头风化在时间里,坚硬变成了柔软。流星消逝在宇宙中,永恒变成了短暂。眼眸穿行在岁月中,鲜活变成了沧老。我等待的你,为什么还不来?
别人的爱情,都挂了果。我种在心里的红豆,为什么还不发芽?难道,我的心地太肥沃,反倒沤烂了爱的胚芽。
一个“缘”字,写起来只有简简单单的十二笔,等起来,却比天地更没有尽头。
但我依然无怨无悔,只为这一生:没有什么,比等待更重要;没有什么,比思念更葱茏;没有什么,比希冀更诱人;没有什么,比信念更无敌。
岁月像流逝的河,带走了一切,唯有我的等待,仿佛一只没有拧紧的水龙头,永远滴答着思念。
缘来缘去缘如水,缘聚缘散缘磨人。前生的亿万次回眸,修来今生的一次深情对视,可为什么,结局偏偏是令人扼腕长叹的擦肩而过。
你忘情地游弋在人海里,如一尾活泼泼的鱼。我寂寞地等待在时间里,似一株孤零零的树。
风里,我坚守;雨里,我坚守;霜里,我坚守;雪里,我坚守。我知道,岁月已忘记了我,但我更知道,缘分会等待着我。
容颜在等待中憔悴,形体在等待中枯萎,骨骼在等待中佝偻,眼眸在等待中缩瘪,青丝在等待中斑白,声音在等待中苍凉。但心,在等待中变得越来越坚韧,与日月同春,与天地同寿。
蹲守在甜蜜的等待里,我的思念生长得特别葱茏。等待中,我听见了思念萌芽的声音;等待中,我听见了思念破土的声音;等待中,我听见了思念分蘖的声音;等待中,我听见了思念拔节的声音;等待中,我听见了思念开花的声音;等待中,我听见了思念灌浆的声音,在等待中,我听见了思念挂果的声音。
我的思念已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每一片叶子,都招展着蚀骨的爱恋。
没有缘分,才是最美丽的缘分;没有拥有,才是最彻底的拥有;没有结果,才是最圆满的结果。
是谁在耳边歌吟:“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深情里写满了无奈,坚韧里浸透着决绝。
梁山伯与祝英台的蝴蝶,就飞舞在我的枝头;牛郎与织女的鹊桥,就搭在我的脚下;太虚幻境灵河岸畔的神瑛侍者,就在我的身边浇灌着绛株仙草。他们告诉我,只有等待,才是真正的幸福。
风吹走了我的思念,只留下等待。三千丈白发,一根根,一缕缕,都佐证着我的虔诚。
一个行体的“缘”字,骨丰肉匀,端端正正地开放在石头上,那是人间的真情,感动了天,感动了地,才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问苍天,缘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待。
有缘是缘,无缘亦是缘。今生缘是前生缘,恶娴缘是好娴缘,人生在世处处缘,生生死死总是缘,人的一生,谁能少得了缘,离开了缘,抛得下缘。
缘是人生的桥梁和纽带,千里人缘一线牵,是缘,把我们连在了一齐,才有了你我他,才有了国和家。
静静地守候在时间的岸边,默默地等你,等你一百年,等你一千年,等你一万年,地老天荒,不见不散,就为了那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