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飞 梁朝朝 周骏 邰胜 郝宗耀 樊松 江长琴
前列腺癌在欧美国家有较高的发生率,在美国男性恶性肿瘤中排名第一。而在我国,随着人们的生活方式、膳食结构及人口结构老龄化的改变,前列腺癌的发生率呈显著上升趋势[1]。前列腺穿刺活检是确诊前列腺癌的重要手段,是制定治疗方案的重要依据,但会给患者的躯体、心理带来一系列的影响。2014年4月至2015年4月,对我院行前列腺穿刺活检的69例疑似前列腺癌患者,采取Zung焦虑量表(SAS)、国际前列腺症状评分表(I-PSS)、生活质量评分表(QOL)、疼痛评分量表及自制的相关因素调查表等进行调查研究,报告如下。
患者年龄45~82岁,平均年龄(66.97±6.53)岁。按年龄对患者进行分组,低龄组:年龄≤60岁,7例,占10.14%;中龄组:61~70岁,42例,占60.87%;高龄组:>70岁,20例,占28.99%。69例患者中,22例为体检发现PSA升高或指检发现前列腺结节而就诊,47例因下尿路症状就诊时检查发现PSA升高。其中尿路感染8例,经抗感染治疗1个月后复查PSA仍较高。合并膀胱结石3例。临床有血尿症状11例。PSA>10ng/ml 34例,PSA 4~10ng/ml 26例,PSA<4ng/ml 9例,平均PSA(9.99±6.88)ng/ml。合并心脑血管疾病长期服用抗凝剂17例,合并糖尿病12例。所有患者穿刺前行MRI检查和同位素骨扫描检查,其中MRI提示前列腺癌19例,伴骨转移2例。所有患者予IPSS评分,分值在11~34分,平均(23.93±5.85)分;QOL评分2~6分,平均(4.29±0.86)分。疼痛评分量表分为两个部分,即灌肠相关疼痛评分量表以及穿刺相关疼痛评分量表,前列腺穿刺疼痛评分4~8分,平均(5.40±1.19)分,灌肠疼痛评分6~9分,平均(5.41±1.21)分。
穿刺前患者服用氧氟沙星0.2g 2次/d、甲硝唑0.4g 3次/d、庆大霉素2ml 3次/d,连用3d;穿刺当天中午禁食,清洁灌肠4次,最后0.5%稀碘伏灌肠1次,保留20min。在B超引导下经直肠穿刺,采用经典13(12+x)针。穿刺后给予常规静脉使用抗生素预防感染3d[2]。
慢性疼痛、其他系统恶性肿瘤及精神疾病史者。
调查人员先向患者介绍调查内容和意义,消除患者疑虑。患者知情同意,并于30min内独立完成问卷。填写过程中患者如有疑问,调查人员予以解释。对文化程度低者,由调查人员逐条念出,并根据患者回答填写。调查表内容包括:SAS、I-PSS、QOL、疼痛评分量表及自制的相关因素调查表,其中包括患者的一般情况[年龄、身高、体重、职业、文化程度、经济状况(家庭存款)]、存在症状的时间以及病程、影像学检查结果、穿刺活检病理结果等。问卷的普通部分及IPSS和QOL表在入院时即录入,对于自测表则在穿刺前24h内进行,疼痛评分表在穿刺后6h完成。评定结束后将SAS粗分换算成标准评分,SAS≥50分定为有焦虑情绪。
调查前先进行小样本的预调查,对问卷中一些项目进行修改以便患者理解。对SAS中的反向题特别标号以引起患者注意,避免导致系统误差。调查员为同一成员组,并使用统一规范化指导用语。
严格核对计算机录入的相关数据,采用SPSS 17.0软件对数据进行处理,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计数资料采用例数(率)表示,多组间均数比较采用方差分析,率之间的比较采用χ2检验。
69例患者穿刺病理结果确诊前列腺癌24例,阳性率34.78%,Gleason评分5~10分。SAS评分平均(44.41±12.59)分,检出有焦虑情绪患者15例,发生率为21.74%,其中重度焦虑4例,中度焦虑5例,轻度焦虑6例。低龄组SAS平均分值明显高于另外2个年龄组(P<0.05)。3个年龄组基本情况比较见表1。
不同年龄组焦虑情绪的发生率及程度也有所不同。低龄组(≤60岁)检出焦虑情绪6例,发生率为85.71%。另外2组的焦虑情绪分别为6例和3例,发生率分别为14.29%和15.00%。不同年龄组的焦虑情绪发病情况及焦虑程度见表2。
表1 不同年龄组的一般情况
表2 不同年龄组焦虑程度及发生率对比 (n,%)
低龄组有较高的焦虑情绪发生率,并且焦虑的 分值较高,中、重度比例也较高。与另外2组相比,低龄组前列腺体积显著低于高龄组;SAS评分及穿刺相关疼痛评分低龄组均显著高于中龄组和高龄组(P<0.05)。
前列腺癌早期通常没有典型的临床症状,其确诊依赖于病理,而系统性穿刺活检是诊断前列腺癌最可靠的检查[2]。对癌症的恐惧和对前列腺穿刺活检的认识不足,以及穿刺后的并发症状给患者带来的躯体上的痛苦,是导致患者精神心理障碍的重要因素[3-4]。在本组研究中,焦虑状态的发生率为21.74%,远远高于正常人群。Wade等[5]对1 147例前列腺活检患者进行的分析表明,穿刺活检本身会导致焦虑症的发生,而那些有显著的并发症,比如疼痛、寒颤、血尿、血便、血精等的患者,焦虑症的评分会显著增高。除疾病本身和穿刺活检产生的精神心理压力之外,还有一部分影响来自于患者的伴侣或家人,Oba等[6]对行前列腺穿刺的患者及其伴侣的一项研究表明,伴侣同样会产生焦虑情绪,甚至在穿刺确诊后伴侣的焦虑指数明显高于患者。
癌症相关性心理障碍是一种严重的精神心理应激反应,是癌症患者最常见的情绪障碍。Roth等[7]对121例进展期前列腺癌运用医院焦虑抑郁量表(the Hospital Anxiety and Depression Scale,HADS)进行研究发现32.6%的患者存在焦虑或抑郁症状,而Chipperfield等[8]应用 HADS进行测评发现前列腺癌患者焦虑的发生率为19.6%,抑郁的发生率约为13.0%。Zabora等[9]对167例前列腺癌进行评估发现30.5%存在心理障碍。Johanes等[10]对34例早期前列腺癌及34例终末期前列腺癌患者焦虑症的评分进行对比,发现早期前列腺癌患者焦虑症评分显著低于终末期患者,并且在终末期患者,焦虑症的评分与疼痛症状、PSA值以及骨转移的转移灶数目等有相关性。对于接受了根治手术治疗的患者,由于经历了性功能障碍、尿失禁等手术并发症,以及对远期预后的担忧,焦虑症的发生率较高。Taoka等[11]对接受了前列腺癌根治术的患者的一项调查发现竟然有高达47.6%的患者存在高焦虑状态。
我们还发现不同年龄段焦虑情绪的发生率也存在差异。低龄组(≤60岁)焦虑情绪的发生率为85.71%,该年龄段的患者对于穿刺的疼痛感也较为明显。可能该年龄段的患者较“年轻”,存在较大的家庭负担,以及来自工作的压力,对性功能丧失更为担忧,患癌的恐惧心理更为明显。该组患者中、重度焦虑的比例也较高。而在61~70岁组以及70岁以上组的发生率分别为14.29%和15.00%,明显低于低龄组。这一结果可能存在一定的偏差,与本组患者病例数较少有关。由于老年患者常常因为经济条件差以及合并有其他慢性疾病,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老年人躯体状况逐渐衰退,伴发疾病增多,体力活动逐渐受限,社交活动减少,容易导致情绪性孤独及社会性孤独并存,诱发心理疾病的发生。综上所述,进行前列腺穿刺活检的疑似前列腺癌患者有较高的焦虑情绪,其焦虑症的发生率高于正常人群,尤其是在较为低龄的患者。普及前列腺癌的相关知识以及做好穿刺前的临床宣教,加强与患者和家属的交流沟通,积极进行心理治疗,消除其心理障碍,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也是对新的医疗模式的完善。
[1] 韩苏军,张思维,陈万青,等.中国前列腺癌发病现状和流行趋势分析[J].临床肿瘤杂志,2013,18(4):330-334.
[2] 那彦群,叶章群,孙颖浩,等.中国泌尿外科疾病诊断治疗指南[M].2014版.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4:63-64.
[3] Wade J,Rosario DJ,Howson J,et al.Role of information in preparing men for transrectal ultrasound guided prostate biopsy:aqualitative study embedded in the ProtecT trial[J].BMC Health Serv Res,2015,15:80.
[4] Tarhan H,Cakmak O,Unal E,et al.The effect of video-based education on patient anxiety in men undergoing transrectal prostate biopsy[J].Can Urol Assoc J,2014,8(11-12):E89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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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oth AJ,Kornblith AB,Batel-Copel L,et al.Rapid screening for psychologic distress in men with prostate carcinoma:a pilot study[J].Cancer,1998,82(10):1904-1908.
[8] Chipperfield K,Fletcher J,Millar J,et al.Predictors of depression,anxiety and quality of life in patients with prostate cancer receiving androgen deprivation therapy[J].Psychooncology,2013,22(10):2169-2176.
[9] Zabora J,BrintzenhofeSzoc K,Curbow B,et al.The prevalence of psychological distress by cancer site[J].Psycho oncology,2001,10(1):19-28
[10] Johanes C,Monoarfa RA,Ismail RI,et al.Anxiety level of early-and late-stage prostate cancer patients[J].Prostate Int,2013,1(4):177-182.
[11] Taoka R,Matsunaga H,Kubo T,et al.Impact of trait anxiety on psychological well-being in men with prostate cancer[J].Int Braz J Urol,2014,40(5):620-6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