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女权主义与人的本质理论的内在关联
白顺清1孙玮璐2
辽宁石油化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辽宁抚顺 113001
[摘要]女权主义要争取妇女自身解放,对人的本质的批判以及对女性的本质的确立是其深层次的哲学基础。女权主义对不同的人的本质理论加以批判,主要包括对西方哲学中人的本质的批判,对马克思哲学中人的本质的批判以及与后现代主义相关联的对人的本质的批判,在哲学批判中来寻找女性解放和争取自身权益的哲学基础,同时在对不同的人的本质的批判中也呈现出不同的女权主义理论自身的特点。
[关键词]女权主义;人的本质;后现代主义
女权主义作为19世纪中叶在西方社会形成的社会思潮,在当代西方国家中有着较大的影响,这一思潮的初衷就是要反抗资本主义社会中存在的对妇女的剥削和压迫,同时也要反抗父权制,力图使妇女争取到同男子同样的权益。而要做到这些就要奠定一个哲学基础来说明妇女“生而平等”,为此,对人的本质的批判就是女权主义者解决问题的切入点。
从古希腊哲学到近代哲学,西方哲学中对人的本质的探讨的思想连绵不断,在这种对人的本质的探讨中,似乎认为女性的本质与人的本质有完全不同的东西,他们在高扬人的本质同时却对女性的本质加以否定。这些对女性本质加以否定的学说长久以来被载入书籍而成为了经典,女权主义者要想提升女性的价值,获得自身的解放,首先就得对这些充满性别偏见的学说加以批评。
在这诸多的学说中,亚里士多德的学说具有代表意义,他认为女人是“自然创造”的,“只具有一种功能”的工具[1],那就是繁衍时所起的生育功能。中世纪经院哲学家阿奎那也赞同亚里士多德的观点,并把“自然创造”改变成“上帝创造”。
近代哲学中也不乏对女性偏见的学说,黑格尔在其著作《法哲学原理》中,认为女性缺乏“普遍的东西”、不能按“普遍物的要求”行事。[2]黑格尔否认了女性的理性能力,也就剥夺了女性本应平等拥有的权力,因为理性一直被认为是人性中最基础的东西。所以早期的女权主义者不得不通过论证女性实际拥有理性能力来争取女性的平等权。它们认为女性理性能力的缺乏是因为她们被限制在家庭范围之内,被剥夺了受教育的权利,认为“女性本质的东西完全是人为的——某种强制性的压力在某些方向上的结果”[3]。女权主义者不但认为女性有理性能力,还对理性的属性加以批判。男性哲学家在提出“理性”概念时,认为理性是绝对独立而不需要依赖身体的,并进而否定了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照料。而女权主义者从女性照料他人的生存体验出发,强调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依赖,并进而强调女性自身的价值。
马克思对人的本质理论的探讨对女权主义产生了重大影响,以至于后来产生了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和社会主义女权主义,这些都彰显了马克思消除女性被压迫理论的重要影响。
马克思在手稿中指出“人对人的直接的、自然的、必然的关系是男人对妇女的关系。在这种自然的类关系中,人对自然的关系直接就是人对人的关系,正像人对人的关系直接就是人对自然的关系,就是他自己的自然的规定”[4]。在这里,马克思把男人对妇女的关系说成是人对人的关系,实际上马克思是对男女平等的提倡。并且马克思把男人对妇女的关系说成是人对自身的关系,实际上提倡在情感和意志上应该给予妇女更多的关爱。对于妇女受压迫的根源,马克思没有只是简单的把它归结为生理的、自然的本质,而是认为这种性别的压迫是与阶级压迫相一致的,要消灭性别压迫就要首先消灭阶级压迫,消灭资本主义制度。
对于人的本质问题,马克思指出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5]。做为社会关系是变动的,所以把女性看成是天然受压迫的这种观点具有不合理性,人的本质是什么以及妇女的地位怎样应该随着她们所处社会关系的变化而变化。不存在一层不变的社会关系,这也就否认了西方哲学中把妇女看成是永远受压迫的理论。
恩格斯沿袭了马克思的理论,也认为妇女的本质不是固定不变的,在他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恩格斯指出,私有制、阶级和阶级对立使妇女处于受压迫地位,她们的地位也会随着所有制、婚姻制度、家庭形式的变化而变化。
总之,马克思对性别平等和妇女解放的批判与现实的无产阶级运动结合起来,他的人的本质随着社会关系的变化而变化,妇女受压迫的根源是资本主义私有制,这些理论具有很强的革命性,以至于女权主义者以此为参照或理论来源,去引导现实的女权主义运动。
后现代主义对人的本质的探讨与女权主义有着更为密切的关系。后现代主义要批判启蒙以来的宏大叙事,而关于人的本质的理论是宏大叙事中影响最大、最基本的部分。与此同时,女权主义产生了许多具体的派别,如黑人女权主义、第三世界女权主义、跨国女权主义等,这些使女权主义呈现出具体化、本土化、差异化等特征。在对共同的批判对象宏大叙事加以批判过程中,女权主义哲学与后现代主义有逐渐走向融合的趋势。女权主义对人的本质的批判,被纳入了后现代主义对宏大叙事大一统知识系统的解构与颠覆。
后现代主义背景下的女权主义不同意西方哲学中对人之本质的规定,她们反对把“妇女”作为统一体,因为在现实中的妇女是有差异的。这些差异包括社会底层女性、劳动妇女、黑人和其他有色人种妇女、女同性恋群体,她们与欧美白人中产阶级女性在许多方面存在巨大差异。如果无视这种真实存在的差异,把“妇女”当作铁板一块的概念,不但不利于解放妇女,而且有可能形成以“欧洲中心”的抽象化的“妇女”模式,抹杀现实中妇女异质化、多样化的生存方式和人生体验。在“后”学语境下的女权主义从批判统一的“妇女”范畴开始,使种种对“妇女”本质、直至人之本质的探究都面临一个根本性挑战、甚而导致崩塌。
后现代视域下的女权主义和后现代哲学同样都发源于现代性,都要批判启蒙话语的宏大叙事。在对现代性中的人的本质、正义、真理、理性、等一系列“普遍主义”范畴的批判中,引发了女权主义在理论上、实践的争议和分歧。在告别宏大叙事和向后现代的转变中,女权主义者也更清晰自己理论的困境,因为她们是要在对根深蒂固的传统话语的攻击中来寻求平等。女权主义在后现代主义向现实的转向,可以看成是马克思哲学对传统哲学变革的一个延续。在这种延续中,我们也更清晰的看到了女权主义与人的本质理论的内在关联。
参考文献
[1]亚里士多德:《政治学》[M].颜一,秦典华译,中国人民人学出版社,2003:2
[2]黑格尔:《法哲学原理》[M].范扬,张企泰译,商务印书馆,1961:182
[3]阿莉森·贾格尔《女权主义政治与人的本质》[M].孟鑫译,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38
[4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于稿》[M].人民出版社,2000:80。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人民出版社,2002: 514
1白顺清(1978-),男,哲学博士,辽宁石油化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
2孙玮璐,女,辽宁石油化工大学材料专业2014级本科生
作者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