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之心—— 核动力潜艇陆上模拟堆在三线建造实录

2015-11-26 07:12袁和平
中国军转民 2015年3期
关键词:核动力核潜艇潜艇

■ 袁和平

澎湃之心—— 核动力潜艇陆上模拟堆在三线建造实录

■ 袁和平

核动力装置是核潜艇的“心脏”,鉴于安全原因和对国际环境的研判,核动力陆上模拟反应堆建设地点选择了大三线——祖国西南的偏远山沟。

罗布泊上空第一颗原子弹爆出的壮丽蘑菇云让世界震撼于中国人民的非凡创造。

中央专委随后决定,核潜艇重新上马。“水下长征”的步伐再度迈开,即使前有无尽雄关漫道,科研人员也将直面困难、无惧无畏,敢于冲锋陷阵,善于攻坚克难。

核动力装置是核潜艇的“心脏”,鉴于安全原因和对国际环境的研判,核动力陆上模拟反应堆建设地点选择了大三线——祖国西南的偏远山沟,而新中国第一度核电也诞生于那里。

陆上模拟核反应堆建设正值“文革”动荡时期,其中的千险万难,超乎常规和常人想象,成功距离我们似乎很遥远。

坐镇北京的周恩来尽管病魔缠身,但他依然高度关注着大西南山沟里的核动力陆上模拟堆“满功率”试验,彭士禄和他的团队向总理报捷。庆功会上彭士禄举杯必干!

中央专委决定:核潜艇重新上马

1964年底,随着国民经济状况的逐步好转,尤其是首颗原子弹爆炸成功带来的“精神原子弹”的巨大威力,再次激扬起国人旺盛的斗志,高涨的政治热情,促使国内工农业部门处处都是捷报频传。《人民日报》1964年10月16日“号外”:

在这“莺歌燕舞”的大好形势下,必须依托于工业现代化建设物质基础的核潜艇事业,历经了卧薪尝胆、秣马厉兵的十年积聚之后,终于重新上马了!

作出核潜艇工程重新上马的决定,在毛泽东、周恩来的心中,汲取了“大跃进”以来的深刻教训,也总结了研制“两弹(导弹、原子弹)”的成功经验。新兴工业部门发展迅速,项项任务提前完成

2012年初夏,为摄制《军工记忆•水下长征》,笔者采访了中国第一艘核潜艇总设计师彭士禄等30余位亲历者,听他们讲述了当年在西南三线地区建造核动力潜艇陆上模拟堆的艰辛历程。为什么要到西南三线地区去建造核动力潜艇陆上模拟堆呢?“离不开当年的国际大背景和严峻的国家安全环境,离不开中央领导集体作出的三线建设重大战略决策,也离不开原子弹爆炸成功后、核潜艇重新上马的工程要求。”彭士禄对此介绍说。

处于20世纪60年代“大动荡、大分化、大改组”的国际环境中,作为善于纵横捭阖、把握战略机遇期的博弈高手,作为善于高屋建瓴、审时度势的战略大家——毛泽东是对核武器——核潜艇战略威慑作用看得最为透彻的伟人。在“风景这边独好”的情况下,中国领导人开始认真考虑研制核潜艇的问题,正是势在必然、顺理成章之事。

据《周恩来年谱》记载:1965年3月20日,周恩来主持召开中央专门委员会第十一次会议。他在会上指出:我们的核试验要从军事、科学、技术的需要出发,凡是通过试验应该得到的科学知识,我们都要得到,要做到一次试验全面收效。会议同时议定,依照上述精神,有关方面要尽快拿出方案,经批准后让核潜艇重新上马,展开全面研制。1965年8月9日、10日,周恩来主持召开中央专门委员会第十三次会议,正式批准六机部党组上报的研究制造核动力潜艇报告(内部代号:“09工程”)。

刘华清在回忆录里写到:核潜艇于1963年调整后,中央专委于1965年批准核潜艇工程重新上马。后来毛泽东主席重申,国防尖端科学技术“要有,要快,要超”。这之后,核潜艇便一路绿灯,重新上马。我调到国防科委的时候,恰逢核潜艇工程重新“上马”。1965年3月,周恩来总理指示,核潜艇的研制工作重新上马。当时我任六机部副部长,分管科研工作。于是由我起草,以六机部党组的名义向中央专委会提出研究制造核潜艇的报告。8月,中央专委正式批准了这个报告。核潜艇工程终于再度上马。我喜出望外。

核潜艇工程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它兼有“两弹”和“两核”的尖端技术(作者注:指核潜艇是具有“两弹”潜射导弹、搭载原子弹和“两核”潜艇核动力和战略核武器的尖端技术产品),又有水下操作的重大技术难关,研制生产单位涉及几百个研究所和工厂,组织管理涉及国务院各部委、各省市二十几个部门。

为此,我们提出分两步走:第一步先攻克核动力难关,造出攻击型核潜艇;第二步再突破导弹应用于潜艇水下发射的难关,造出导弹核潜艇。两个技术关键,分开攻关。为抓任务分工和组织协调,我们前前后后召开了十几次会,签发二十几份文电,工作才逐步展开。

时任核潜艇总体设计研究所技术负责人尤子平回忆:1965年2月1日,是大年三十。刘华清在六机部会议室召集七院几位主要领导开会,研究落实周总理在中央专委会议上的指示精神。欢度除夕的鞭炮声已经响彻京城,大家还在六机部会议室里继续讨论。刘华清最后说:“这个春节,你们就全力以赴,把09工程重新上马的请示报告拿出来,争取尽快呈部党组研究并与二机部会商后,上报中央。”他特别嘱咐副院长于笑虹主抓这事。1967年,国防科委依据中央军委批准的反潜鱼雷核潜艇的战术技术要求,组织审定了鱼雷核潜艇工程的总体方案。核潜艇工程技术复杂、协作面广。为了及时解决这项大型工程所需的设备器材,保证研制工作顺利进行,中央专委要求各有关部门,对核潜艇所需专用设备、仪器以及其他协作问题,要作为国家重点专项工程予以安排,一律按照中央专委为研制原子弹颁发的《有关原子能设备、仪器研制问题的若干规定》办理。

1967年5月,中央专委又进一步明确:核潜艇研制中急需的设备器材,应由国家计委、物资部及其他有关部委及时研究解决。这些部门都努力克服困难,做到有求必应,并经常采取“开小灶”的办法解决有关的配套协作问题。

国防科委还会同国防工办先后召开了多次大规模的协调会。1967年夏,刘华清主持召开了有几百名厂、所负责人和技术干部参加的大型协调会。聂荣臻到会讲话,并要求各级干部在困难中顾全国防建设的大局,抓紧鱼雷核潜艇的研制工作。随后,国家计委和国防工办又组织落实了配套设备和新材料的研制工作,将担负一次配套任务的1600多个厂、所组成协作网,有力地支援了攻击型鱼雷核潜艇的研制工作。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时代的脚步前行在核潜艇工程重新上马的岁月。经过几年的基础理论研究和科研探索,使得那群为研制核潜艇保留下来的骨干队伍,对承担这项工程的艰巨性有了较为清醒的认识;从上到下的注意力再度聚焦于“潜艇核动力装置的工程化研究与设计”上。

追溯历史,中国自行研制潜艇核动力装置始于1958年。当时,苏联援建的实验性重水反应堆已在原子能研究所建成投入运行,第一批从事反应堆研究的科技人员正在成长起来,初步具备了研制潜艇核动力装置的条件。

中国海军第一“核毒牙”:092型核潜艇

但是,应该承认,在核工业创业初期,许多科技人员对这门新兴科学及其实用技术知之甚少,加上美欧诸国的技术封锁,尤其是苏联撕毁合同、撤走专家、停止援助之后,形势更加严峻。对此,毛泽东主席发出了“核潜艇,一万年也要搞出来!”的铮铮誓言。还是时任中国科学院党组书记张劲夫说得好:“当时的艰难可想而知。但毛主席一声令下,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就是不管有多大困难,也必须千方百计地尽快把‘09工程’的核装料生产出来,把‘09工程’的理论设计搞出来。”

当年核潜艇工程下马时保留下来的那些同志,在当时的技术负责人彭士禄等人的带领下,苦练内功,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核动力装置的研制之中。他们笃信自己一定会有用武之地!

“这一批科技人员在国外对核潜艇技术守口如瓶的情况下,仅凭很少的文献资料,经过大约半年时间,即提出了拟选用的反应堆堆型,确定了方案的主参数,并于1960年上半年提交了《核潜艇动力方案设计(初稿)》。为了验证方案的可行性,他们在全国范围内与机械、冶金、电子、材料方面的有关院、所等建立了技术协作网,对反应堆压力容器、核燃料元件、蒸发器、主泵、汽轮机、有色金属等关键设备、部件、材料等进行研究和试制。”

彭士禄回忆,早在1962年10月,周恩来总理在出任中央专委主任前的一次重要会议上,就曾经指出,“要真正自行研制潜艇核动力装置还存在许多困难”,“必须继续大力开展科研试验工作”,并责成聂荣臻对相关工作作明确分工。

1967年,核动力研究所重新划归七院(又称:中国舰船研究院)后,核潜艇总体研究所和核动力研究所在该院统一领导下,加快了动力装置的工程化设计进度。在此期间,各工业部门有关核反应堆的主要设备和基础材料的试制工作也取得了进展。这些努力理所当然地为“09工程”全面展开创造了条件。

《当代中国的核工业》对“潜艇核动力装置”作了如下描绘:

潜艇核动力装置主要由核动力反应堆、一回路系统、二回路系统和船舶轴系等4个部分组成。较之陆上核反应堆,具有体积小、重量轻、耐冲击、耐振动、耐摇摆、灵活性和安全可靠性高等特点。因此,研制核动力装置是研制核潜艇的关键,是一项技术十分复杂、难度很大的系统工程。

“较之陆上核反应堆,具有体积小、重量轻、耐冲击、耐振动、耐摇摆、灵活性和安全可靠性高等特点。”这就是彭士禄及其团队在这次“战役”中必须冲击和夺取的制高点。可别小看这些特点,就简单地归纳为那么二十几个字,可它在彭士禄及其团队的心中那真是重重关隘。换言之,核潜艇狭窄空间必须容纳的七大特质,这是检验“09工程”成功与否的压舱石、试金石。

在《军工记忆•水下长征》的采访中,彭士禄无限感慨地讲,记得当年周总理曾说过,咱们核工业的这几个厂是全国人民的利益所在,是世界人民的利益所在。你们要做到事事处处让党中央放心,让全国人民放心。“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我!”身为大国总理的周恩来还亲自批准从全国范围内选调精兵强将,支援核工业。

周恩来总理的这番话,凝聚的是我们党和国家第一代领导集体对中国“两弹一艇”(指原子弹、氢弹、核潜艇)科研事业的倾情关注与高度重视。

千里跃进大西南 重点建设模拟堆

《中国近现代技术史》记载:“1965年以后,核潜艇动力研究所在周圣洋、彭士禄、赵仁恺等人领导下,很快拿出动力装置的技术设计方案,并于1969年完成了全部施工图。”

彭士禄回忆:“我们在设计潜艇核动力模拟堆的时候,条件较差,大家最苦恼的有两件事。一是完全没有可供参考的技术资料,二是缺少必要的实验设备和现代化的计算工具,大量的计算工作都主要依靠手工完成,借助台式计算机完成一种方案需要好几个人连续工作一个多月。当时我们主要参考的是国外报刊上的一些照片及零星的相关报道,如苏联“列宁”号核动力破冰船、德国‘奥托汉’号核动力矿砂船和美国‘希平港’核电站。我们凭借着学到手的知识硬是靠自己钻研,终于在1965年7月将核潜艇陆上模式堆设计方案上报中央专委,并很快获得批准。”

据亲历者讲述,正是在这个当口,在核动力研究所出现了要不要建造潜艇核动力陆上模拟堆的争论。

核动力装置是研制核潜艇的关键,是一项技术复杂、难度很大的系统工程。为了检验设计的正确性,确保核动力装置的安全可靠运行性能,一般在建造核潜艇之前,需要按艇体舱段的实际大小,先在陆地上建造一座模拟堆,以进行各种模拟试验,同时培训运行和维修人员。但是,在当年军情紧迫的特殊环境下,人们的意见有所不同,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聂力在《山高水长——回忆父亲聂荣臻》中写道:在要不要建造核潜艇陆上模拟堆问题上,也曾有几种不同意见。

一种观点认为:建造1∶l核动力模拟堆装置“花钱太多,不值得”。

以钱三强、彭士禄、赵仁恺为代表的专家们则认为,我们没有反应堆设计和核动力装置试验运行经验,为验证设计、摸索可控核裂变的规律,考验材料设备、培训艇员,这不是任何单项模拟装置能够代替的。美、英、法等国都曾经建有核潜艇陆上模拟堆,不是没有科学道理的。我们这样做,不是盲目照搬外国的做法,而是按科学规律办事。试想,造架飞机,造辆汽车都需要制作一个真实的样品,何况制造核潜艇呢!

父亲和国防科委领导在认真分析两种不同观点的争鸣后,决定采纳二机部建造陆上模拟堆的方案。会后,研制部门根据父亲指示,又进行了深入讨论,并向中央专委和中央军委正式报告,仅用6天时间就得到批准。1965年8月中央专委第13次会议决定,将于1970年建成陆上模拟堆。

《当代中国的核工业》留有权威的记载:

为实现中央专委确定的陆上模拟反应堆于1970年建成的目标,首先要选择和确定潜艇核动力装置设计方案。核动力研究所提出将核动力装置分散布置在堆舱、副机舱、主机舱等3个舱内的布置方案;清华大学核能技术所提出了核动力装置一体化布置方案。经过两个单位科技人员的充分讨论,并听取了钱三强、钱学森等专家和有关工业部门的意见,选定了分散布置方案,并于1965年8月经中央专委批准。随后,原子能研究所充分利用已有条件,很快在堆物理、热工水力、材料元件的辐照、腐蚀等研究试验方面取得了成果,为设计提供了可靠依据。核动力研究所在完成了核动力装置的初步设计后,随即开展了堆芯各系统主要部件的设计工作(作者注:本章节相关内容引自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7年4月出版的《当代中国的核工业》)。

彭士禄对此回忆说:“对于核潜艇,我们从来没搞过,核动力反应堆是什么模样,我们都没有看到过。那时,我们所虽然有个重水反应堆,但那是实验堆,而且体积非常大。用绝缘堆是不成的,别的堆就没有了。所以我们研究要重新搞压水堆,压水了体积就小。在这样的状况下,不搞这个陆上堆,就直接到潜艇上去做实验,那是肯定要搞出问题的。当时对搞不搞陆上堆这个问题,还是有争论的。”

笔者在聆听彭老讲述这段历史时,随手翻阅了《院士风采录•彭士禄简介》,上面有这样几行字。

1963年彭士禄任中国舰船研究院核动力研究所副总工程师;1965年转并到核工业部二院二部任副总工程师,1967年6月~1971年6月任核潜艇陆上模拟堆基地副总工程师。

彭士禄说:“当时一定要搞陆上模拟堆,不搞模拟堆的话,糊里糊涂就装艇,肯定会出大问题。因为艇体空间很小。你的设备安装、维修、更换都很不方便。如果没有陆上模拟堆实验,就贸然上艇,搞不好会出大问题。有人说,你这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呢?你又没有见过,你怎么就敢搞呢?我说通过前几年的理论研究、反复考虑,原理上我们搞通了,设计理念搞清楚了,设备制造也摸透了。所以,必须要搞但又不能瞎胡搞。”

其实,彭士禄的这种底气源自1962年,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开始主持潜艇核动力装置的论证和主要设备的前期开发。在此期间,彭士禄还亲自建立了核动力装置静态和动态主参数简易快速计算法,解决了核燃料元件结构等重大技术关键问题。

时为核动力研究所科研人员黄士鉴回忆:

“09工程”重新上马,首要问题是是否建陆上模拟堆。因为借鉴国外经验,中国首次研制潜艇核动力装置,在装艇前也应该先建造陆上堆来检验。对陆上模拟堆到底建不建?还是有争论的。有人说既然第一艘艇是试验艇,那就直接建在艇上做试验,岂不更省事更省钱。出发点是“多快好省”!也有人认为,建陆上模拟堆,这样做既会浪费资金又势必拖延进度,不如研制出来直接装艇。但作为研究部门和海军,还是希望先在陆上建,尽量把风险在建造陆上模拟堆时逐项消除。毕竟我们国家没干过这事儿,设计蓝图总得经过工程转化和实践检验。需要建模拟堆,来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确保安全、降低风险。这是很负责任的态度。特别是以彭士禄为代表的技术人员认为,这是确保核潜艇建造一次成功的唯一途径。经过调查和讨论,大家统一了认识,方案上报中央。中央当即决定要建陆上模拟堆,事实证明中央决定是正确的。后来建陆上堆还是发现了不少问题。这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前无古人,中国人过去从未搞过核动力电嘛!

当结束了“建不建陆上模拟堆”分歧后,又出现了“建在何处”的争论。尤子平回忆:

陆上模拟堆建在什么地方,也有过争论。有主张在东北地区找个隐蔽的山区建。理由是它距离核潜艇总装厂比较近,有利于试验成功后装艇。另一种观点是彭士禄同志为代表的。他从当时中苏关系日趋紧张,中苏中蒙边境陈兵百万的战略高度出发,坚决主张到大西南三线地区去建。同时,按照毛主席建设大三线的要求,也应该到三线地区去。中央专委批准了这个方案。彭士禄二话没说,带着一个小分队就赶到四川去选点;然后带上200多人到那里去搞建设,那是很艰苦的啊。这种雷厉风行、敢做敢为的气慨,我非常佩服。彭士禄不愧是革命先烈彭湃的后代!后来尽管陆上模拟堆搞成功了,但还是有人说风凉话。我讲个最实际的问题,陆上模拟堆需要大量的淡水来保证运行。东北地区特别是山区那是淡水资源较缺乏的地方,尤其是冬季封冻后那里去找水呀!陆上模拟堆的运行肯定要受影响。

彭士禄对此回忆:

中央专委决定先搞试验型陆上模拟堆,我们所内部对建在何处,也有两种意见。这时已经不是说要搞不搞陆上模拟堆的问题了,而是说在当时的国际环境下,究竟是选择在东北建还是在西南建的问题。两种意见争议比较大。有些人说你的陆上堆试验搞成功了,不是还要到海上的潜艇里安装吗?不愿意去西南建。可是他们忽视了一点,那时候中苏关系已有些紧张了,苏联已经开始在中苏、中蒙边境陈兵百万!有的人还要在东北干,这能行吗?到后来(1969年)发生了中苏边境珍宝岛事件,证明我们按照中央决策去做,是正确的。现在告诉你,这不是我个人的意志所能决定的,是毛主席搞大三线建设的重要决策。

史料记载:1964年,根据当时面临的严峻国际环境,为对付可能发生的侵略战争,保卫国家安全和经济建设的顺利进行,中共中央做出了“搞好战略布局,加强三线建设”的战略决策,决定集中力量建设内地,包括军工基础能力的新建项目都要摆在内地。

据《周恩来年谱》记载:1965年3月13日,周恩来约赵尔陆、杨成武、郑汉涛和各大区经委、计委负责人谈“小三线”问题。在听取赵尔陆汇报地方军工会议情况时表示同意所提全国一、二线省要建好二十一块后方基地的意见,指出:国防工业建设要和当地群众、民兵结合起来。在今后的建设中,要注意便利群众这条原则。第三个五年计划,要照顾“小三线”,用十五年把全国体系搞起来,布局搞好。此后,中央批准了《关于国防工业在二、三线地区新建项目布局方案的报告》。此后,以国防科技工业为主的三线建设全面展开。

主要参考文献:

1.《周恩来年谱(1949—1976)》,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年2月第1版.

2.《刘华清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2007年8月第2版.

3.《当代中国的船舶工业》,当代中国出版社1992年2月第1版.

4.吴敬熙:《中国近现代技术史》,北京:科学出版社,2000年第1版.

5.《当代中国的核工业》,当代中国出版社,1992年2月第1版.

6.《周恩来年谱》,(1949-1976),全三册,中央文献出版社.

(袁和平,国家国防科工局直属机关党委巡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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