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 炜
雨花连线
吴泰昌的“跨界写作”
——由《我熟悉的叶圣陶》想到
■叶炜
我和吴泰昌先生相识是在2010年前后。
2007年,经过江苏作协的推荐,我的长篇小说《富矿》入选了中国作家协会的重点扶持项目。2010年,这部作品出版以后,作为对基层青年作家的扶植举措,江苏省作家协会想联合中国作协重点作品扶持办公室在北京开一个研讨会。作为有影响的评论专家,我很期盼吴泰昌先生能够参加,也早早地把书给了他,并且通过电话向他发出初步的邀请。不知道是我的疏忽还是双方沟通时的误会,临近研讨会召开之际,在最后通知的专家名单中,漏掉了吴泰昌先生。此事我一直都没有太在意。
半年后,吴泰昌先生到徐州来参加一个文学活动,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叶炜你可有点儿不太像话啊,为了你的研讨会我特地推掉了广州一位作家的研讨活动,结果最后竟没有接到你的通知!直到看到《文艺报》上面的报道,我才知道研讨会已经开过了!我一听,心说坏了!这事做得实在不妥,赶紧给吴泰昌先生解释。吴泰昌先生哈哈大笑,大手一挥:没什么,不过下次可不准再这样喽!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释然,深为吴泰昌先生的大度所折服。后来,徐州文联的一位领导告诉我,吴泰昌先生此前还曾经在他面前提起过此事,可见老先生对此是很“在意”的。我刚释然下来的心,又悬起来了。现在想来,这事实在是对不住吴老。这篇文字,算是向他的致敬吧。
吴泰昌先生的文字我早有领教。他写巴金、朱光潜、冰心等文坛老人的那些文章,我多半都读过。我很喜欢这些带有史料性质的散文随笔,按照时下文体分类,大概可以把它们叫做学术随笔吧。但吴先生的文字好像又不太符合“学术”或者“随笔”的“规范”,它们更像是跨界跨文体的写作。一方面这些文字可以作为文学史料来研究,另一方面这些文字也是绝美的艺术品,有着散文的特点。近年来,这种跨文体的写作已经从以前的极为稀少,也渐渐成为学界的一种“时髦”了。必须承认,这样的文字不好写。在现有的学术评价体制内,你弄个四平八稳的学术论文并不难;在现有的文学作品评价标准中,你写那些符合“常规”的散文随笔也不难。但如果要把史料和随笔完美对接乃至融为一体,殊为不易。这样的文章写得好的一般都是一些学院派,是学者的诗性情怀的体现。像北京大学的钱理群、陈平原,南京大学的丁帆、王彬彬,华东师范大学的夏中义,中山大学的谢泳,南开大学的李新宇等等,都有不少这样的“跨界文字”。
单纯就所呈现的学术姿态而言,我觉得当下时代的知识分子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专以潜心治学,皓首穷经,经年端坐案头的纯粹学院派学者;另外一种就是以多种笔墨书写人生的忧患型学者,他们在严谨的学术研究之余,常常以文学作品来展示其诗性的一面,展现其对社会的担当。这种类似于公共知识分子的学者,近几年来涌现出不少,他们在治学的同时,都写下了不少见出真性情的诗性文字。从这些迥异于严谨学术的文字中,我们可以窥探其作为学者的诗性的一面,此可谓学者的诗性情怀。
在现代中国,学者的诗性书写是一个传统,好的学者往往都是好的作家或者文学家。鲁迅、胡适、陈独秀那一代五四学者就不用说了,他们之所以能够称其为大家,就是因为不仅学问做得好,其道德文章更是令人钦佩。可惜的是,这样的一个好的传统,在建国之后就有所中断了,许多人一头扎进了书斋里面,乐此不疲地做起了“学术考古”者,或有意或无意地丢弃了学人的另一副笔墨——见出真性情的诗性文章。好在,这个传统在近年来又得到了接续,上面所提到的那些学者大家,即是如此。但像吴泰昌这样,一直在作协系统、媒体工作的人,能把这种文章写到如此精妙的确实很少。我想这大概和吴泰昌的文学经历和工作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吴泰昌先生先后在《文艺报》《河北文艺》《人民文学》做过编辑和编辑组长,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又担任《文艺报》副总编辑、编审,可以说一直处于文坛的中枢,各种信息在他那里汇集。他作为早期文艺报的记者,经常采访茅盾、巴金、刘白羽、贺敬之、冰心等大家及文艺界著名人士,并与这些人的家属子女都有往来。他以后写的散文,也大多是记录、回忆与这些大家及文艺界的著名人士相处交往的事情,以及他(她)们的思想、工作及生活状况。毫不客气地说,对这些人的家庭情况,他都了如指掌。由此,他厚积薄发汪洋恣肆地写下了文学评论、散文集《文苑随笔》《吴泰昌散文》《文学情思》《梦里沧桑》《我亲历的巴金往事》《我认识的钱钟书》《我认识的朱光潜》《我知道的冰心》等20部。其中,《艺文轶话》1989年荣获中国作协举办的新时期全国优秀散文集奖,这可以说是对吴泰昌先生跨界写作的首肯。在这些著作中,尤能体现这种写作特点的至少有四部,即《我亲历的巴金往事》《我认识的钱钟书》《我认识的朱光潜》和《我知道的冰心》。
在巴老百年华诞之际,吴泰昌出版了《我亲历的巴金往事》。由于工作关系,从上世纪70年代末起,吴泰昌先生和巴老有些接触,那些年是巴老文学生涯中十分重要的时期,他以严肃的历史责任感和顽强的毅力,历时8年,说心里话,说真话,完成了巨著的随想录。本书所记叙的内容,主要依据吴泰昌当年的记载,以及保存在自己头脑里的鲜活的记忆。这本书的出版,既体现出一个谛听过巴老教诲的文学界的晚辈对巴老的一片崇敬和感激之情,也是奉献给文坛的一段难得的文学史料。
吴泰昌从上世纪70年代起与钱钟书、杨绛夫妇交往,历时二十多年。在《我认识的钱钟书》中,关于钱钟书的生活点滴、文坛前辈掌故,吴泰昌皆以平实的文字娓娓道来,并配以几十幅从未公开的珍贵照片及钱钟书亲笔书信、题词手迹,滋味醇正浓厚,使读者在不知不觉中走近一代国学大师的晚年生活。
1980年代,在长久逆境下煎熬的朱光潜先生,通过《诗论》《艺文杂谈》《谈美书简》《新科学》等论著,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视野。吴泰昌正是在那时,因为工作上的关系,与朱光潜有了密切的来往。作者根据交往中的感性材料和书信、题赠、签名书籍、合影等实物资料,写成此书。在《我认识的朱光潜》中,既对朱光潜参与创办《文学杂志》以来的一系列著述活动进行了梳理,具有相当强的学术史价值;又向世人展示了朱光潜与朱自清、沈从文、叶圣陶的深笃友谊,让读者感受大师们的生活情态和人格魅力。吴泰昌写作此书,是“亲历大家”系列的一个部分,更希冀表达“一个读者,一个普通受业弟子对崇敬的老师一丝怀念之情”。
从咸宁干校和冰心同难共苦,到1978年作为编辑登门组稿,直至冰心辞世,吴泰昌和冰心老人的接触日渐频密,前后时间长达二十多年。《我知道的冰心》就是根据这些亲身交往中的感性往事,结合往来书信、题词、赠书以及自己的日记、笔记和照片资料等实录实物,撰写的回忆片断结集,涉及晚年冰心的日常生活、创作翻译、友朋交往、文坛活动等诸多侧面。
吴泰昌先生是文坛有心人,参加各种聚会、活动,总是随身带着小记事本和相机,加上多年坚持写日记,留下了大量关于文坛大家的珍贵素材,使得他笔下的大师们更加真实、清晰而亲近。
与其他作家不同,吴泰昌先生有一个别人所少有的本事,就是把这些怀人的文章写得意趣无穷,他能把本是严肃的论文的题材写得洒脱随便,使之充满了情趣;他能把那些易牵动情肠的内容写得非常“克制”,却同样传达着浓郁的情怀。这就是跨界的写作。在跨界的写作中,他不试图作惊人的突破,但实际上却作了某种超越。他练就了一种本领,情感中包藏着有资料价值的物与事,在写人叙事时,恰当地揉进自己的情绪与感触。这也造就了他独自的散文特色,独自的存在价值。北京大学文艺理论研究生的学历与多年在文艺报刊工作的经历,使吴泰昌独辟蹊径,很自然地寻找到了学术研究与散文创作的临界角。最近,我又读到了吴泰昌先生发表在《雨花》杂志上的长文《我熟悉的叶圣陶》1,这无疑是他“跨界写作”的又一典范之作。
在《我熟悉的叶圣陶》中,吴泰昌先生细数了他和叶圣陶的交往,谈到了五四时期的老人和文学研究会,当然会涉及到叶圣陶与鲁迅、丁玲、巴金和俞平伯等人的交往,尤其是结合史料写到了叶老所参与创办的文学期刊《小说月报》《诗》和《光明》。在吴泰昌先生的文字中,我们能够领略到圣陶老人一片至情至性的纯真,他对待别人的态度,对待批评的态度,以及对子女后辈的悉心培养等等,莫不让我们倍感亲切和感动。巧合的是,我在2011年出版了关于叶圣陶老人及其家族的研究专著《叶圣陶家族的文脉传奇:编辑学视野下的叶氏四代》2,对于吴泰昌先生所提到的一些史料有过接触,在此不妨做一些梳理,既是对圣陶老人诞辰120周年的怀念,同时也算是对于吴泰昌先生文字的一些补充,以此来管窥吴泰昌先生如何通过“跨界写作”,记录一代大家的人生侧影,表达他对先贤的深深爱戴之情。
正如吴泰昌先生在《我熟悉的叶圣陶》中所写到的那样,作为文学编辑的叶圣陶提携、奖掖、培养青年作家的事例不胜枚举。根据我手头上所掌握的资料,受到叶老扶持过的作家,除吴泰昌文中所提到的巴金、丁玲外,还有诗人戴望舒、小说家施蛰存、著名戏剧家赵景深等,他们也都曾得到过他的支持和鼓励。
叶圣陶主持《小说月报》的时候,在来稿中看到戴望舒的《雨巷》,感觉很不错,写信给戴望舒,肯定了这首诗歌在中国现代诗歌发展中的价值。对此,戴望舒的朋友杜衡在为上海复兴书局印行的戴望舒诗集《望舒草》写的序言中发出如此感慨:
《雨巷》写成后差不多有年,在圣陶先生代理编辑《小说月报》的时候,望舒才忽然想起把它投寄出去。圣陶先生一看这首诗就有信来,称许他替新诗的音节开了一个新的纪元。这封信,大概望舒自己至今还保存着。我现在却没有可能直接引用了。圣陶先生有力的推荐使望舒得到了“雨巷诗人”这一称号,一直到现在。3
在叶圣陶的推荐下,《小说月报》还发表了施蛰存的短篇小说处女作《绢子》。对这样的一些作品,叶圣陶认为,从各个不同的生活角度,反映了“不寻常的年代”。这些作品都是努力于“我们应以全生命浸渍在文艺里,我们应以浓厚的感情倾注于文艺所表现的人生”。
爱护青年作者,对青年作家进行扶持,可以说贯穿了叶圣陶先生长长的一生。早在编辑《中学生》杂志时期,叶圣陶就特别在杂志上开辟了《青年论坛》和《青年文艺》两个栏目,由此发现和培养了不少青年作家和学者。比如后来成为名记者的徐盈和彭子冈夫妇,著名学者胡绳和吴全衡夫妇以及金仲华夫妇等,都是在给《中学生》投稿时被叶圣陶发现的。4
著名戏剧家、学者赵景深曾在文章《叶圣陶论》中谈到叶圣陶大力扶持他创作的事情,那时候赵景深在长沙岳云中学教书,叶圣陶主编《时事新报》“文学旬刊”,这是文学研究会的刊物。赵景深给叶圣陶投去不少稿子,叶圣陶为了推举青年作家,几乎每期都编发了赵景深的文章,“有时同一期登我的稿子两三篇,几乎成为我个人的专号”。5
叶圣陶不仅热情关注青年作者的来稿,还常常给予那些没有固定收入的作者无私帮助,破例预支给他们稿费。作家阿英就曾得到过叶圣陶这样的帮助。由此不难看出,叶圣陶在扶持青年作家方面,的确是不遗余力的。这也是他为何能够赢得广大青年才俊尊崇爱戴的重要原因之一。青年们信任叶圣陶,除他对青年的态度外,他那坚定的人格,也足以对青年“在生活上发生影响”。
相信大部分研究者都会认同吴泰昌先生在《我熟悉的叶圣陶》中所谈到的观点,叶圣陶对自己一生的定位第一是编辑,第二是教师。他一生最为重视的就是编辑这个角色。他一生与编辑出版打交道,办报办刊无数,从旧中国的商务印书馆、开明书店,到新中国的人民教育出版社;从新文学的堡垒《小说月报》,到家喻户晓的《中学生》,叶圣陶一路走来,可以说始终没有离开过编辑出版这个行当。我们说叶圣陶是编辑家、教育家、文学家、社会活动家,之所以把编辑家始终放在第一位,就是这个缘故。
吴泰昌先生的文章谈到了文学研究会和圣陶老人参与创办《小说月报》《诗》和《光明》的情形,但对叶老早期的编辑实践涉及甚少。其实早在中学时期,叶圣陶就与顾颉刚、王伯祥等同学组织放社,意在放言高歌,抒发自己的志向和政治见解。1909年创办了《学艺月刊》,抄录秘籍,日书数页,以集诸秘籍为一书。这份“按日数页”的油印刊物,“上攀汲古,下承铁华”,是叶圣陶最早编辑的文学期刊。
后来叶圣陶又和几个同学发起编写《课余》(后更名《课余丽泽》),自己作稿,自己刻写钢板,自己印发,每期两张或三张,犹如现在的壁报。这是叶圣陶编辑出版的第一张报纸。这份年级小报“设置了论说、翻译、诗文、图画等栏目,内容也不限于‘学术’,还经常转录南社爱国诗人柳亚子等充满革命激情的诗文。那时候叶老的思想还没有定型,对编辑工作还是初步尝试”。6他常常写一些短论或杂稿,这既是叶圣陶发表文字的开始,又是叶圣陶从事编辑出版事业的萌芽,一位小小的出版家此时已经雏形初现了。
中学毕业走向社会的最初十年,叶圣陶从事的是基础教育工作。但他仍然没有放弃自己的初衷,先是应邀担任《大声报》文艺副刊杂录部编辑,但因负责人擅自抽取稿件,改变他已安排好的版面,遂与该报决裂。愤而创办《放社丛刊》。这大概是1912年秋的事情。从叶圣陶拟定的《放社简约》可以知道,这是一本综合性的文艺月刊。
1915年秋,叶圣陶经好友郭绍虞的推荐,到上海商务印书馆附设的尚公学校(小学)教国文,同时为商务印书馆编辑小学国文课本。1918年的秋天,在甪直教书的叶圣陶收到了正在北京大学读书的顾颉刚的来信,邀请他共同发起《新潮》社。《新潮》是全国第一个由学生自己主编、出版的综合性刊物,在青年读者中影响仅次于《新青年》。第一卷第一号上,刊载了叶圣陶和王伯祥合写的《对于小学作文教授之意见》,这篇文章是他们多年从事小学国文教学的体会,对小学作文的教学提出了进行改革的全面而又具体的设想,就小学作文的教学目的,小学读物内容的改革,小学作文教学的办法等进行了探索。
1919年5月,“五四”运动爆发。时在甪直任教的叶圣陶从上海报纸上看到了北京各地集会游行、罢课罢市的报道后,非常激动,为了声援北京的学潮,扩大宣传,他和王伯祥等同事一起编印了文艺周刊《直声》,传播新文化新思想,成为甪直最早的文艺刊物。1920年,叶圣陶收到了郑振铎请他参加即将成立的文学研究会并作发起人的邀请,此后,开始了他漫长的编辑生涯。
在漫长的编辑生涯中,把读者放在第一位是叶圣陶的一贯做法。这一点,吴泰昌先生的文字也有所说明。考察叶圣陶先生的一生,无论是作为编辑家,还是作为作家,以及教育家,他都有着强烈的读者意识。他以读者的利益为最大利益,反对所谓的纯粹消遣、绝对游戏。叶圣陶在给新华社国内记者训练班的讲话中说:
“写文章,作报告,无非是拿一点儿我听到的,看到的,真懂得、真体会到的东西来告诉读者和听众,并不是舞文弄墨,随便说两句花言巧语来骗读者和听众。所谓舞文弄墨,花言巧语,就是哗众取宠。哗众取宠是不行的。所以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7
正如吴泰昌先生所认为的那样,叶圣陶的编辑思想还影响和熏陶了他的子女。叶圣陶先生有三个子女:著名编辑家、科普作家、原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总编辑、叶圣陶先生的长子叶至善先生;著名编辑家、作家、南京《雨花》杂志前主编、叶圣陶先生的幼子叶至诚先生;以及原在中国国际广播电台任外文编辑、叶圣陶唯一的女儿叶至美。在叶圣陶的悉心浇灌下,叶氏三兄妹宛如文坛翠叶,生发出了几乎影响他们一生的文学之花。吴泰昌先生在文章中谈到,早在1942年年底,他们兄妹三人就在桂林出版了由宋文彬作序的文学合集《花萼集》。从这个书名不难看出叶圣陶对子女文学教育的良苦用心:花萼,也作华萼,系棠梨树之花,萼蒂相偎依,有保护花瓣的作用,古人常用“花萼”比喻兄弟友爱。叶圣陶先生把兄妹三人第一本合集命名为花萼,可谓大有深意存焉。两年以后,叶至善兄妹又出版了第二本习作集《三叶》,著名新文学作家朱自清先生为此书写了热情洋溢的序言。
让人欣喜的是,无论是长子叶至善,还是幼子叶至城,以及女儿叶至美,他们无不孜孜于文学编辑事业,在新中国的编辑史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一页。
综上,从吴泰昌先生写叶老的文字中,不难看出他对叶老的深深爱戴之情。他用自己所独有的跨界文字,记录了一代大家的人生侧影,也充分表达出了他对叶老的崇敬之情。
不惟如此,从吴泰昌先生跨界的文字书写中,我们还能够领略到他对先贤大家的追慕之心,《我熟悉的叶圣陶》是如此,此前他写下的《我亲历的巴金往事》《我认识的钱钟书》《我认识的朱光潜》和《我知道的冰心》更是如此。这些文字读来轻松舒畅,有一种扑面而来的清新之风,不像时下那些或刻板或严肃的所谓学术文字,令人不忍卒读。令人高兴的是,吴泰昌先生所写下的这种跨界的文字,在史料性和思想性诸方面也远远超出了许多有板有眼的学术文字。
这既是吴泰昌先生“跨界写作”的特点,也是其文字独特魅力之所在。
注释:
① 吴泰昌:《我熟悉的叶圣陶》,《雨花》2014年11期。
② 叶炜:《叶圣陶家族的文脉传奇》,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
③ 张香还:《叶圣陶和他的世界》,上海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第188页。
④ 庞旸:《叶圣陶和他的家人》,春风文艺出版社2001年版,第106页。
⑤ 赵景深:《新文学过眼录》,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22页。
⑥ 欧阳文彬:《叶圣陶的编辑思想》,《编辑学刊》,1998年第1期。
⑦ 叶圣陶:《端正文风》,《叶圣陶集》(第17卷),江苏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第147页。
(作者系江苏师范大学文学院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