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外二首）

空也静

一句话说了一个晚上

一个晚上只说了一句话

一句话像一根绳索

把身体越缠越紧

一句话像点着的火

温暖了一个冬天

一句话像一根绳索

把身体越缠越紧

一句话像一粒种子

埋在心里，长成一片庄稼

割了种，种了割

一句话喂养了

我的一生

羊年说羊

温顺、活泼，甚至有些羞怯

只管低头吃着

嫩的草、落的叶、枯的根

填饱肚子

就不会有非分的想法

不瞒怨、不悲伤

即便挨饿

也没有一句牢骚

习惯群处，却不染人间事非

一生都在坷坎、荆棘、悬崖间行走

喂肥的膘

却逃不过一把屠刀

涮羊肚、烤羊筋、炖羊排

都是下酒的菜

从这个意义上看

做一只羊不如做一只狼

很多东西走着走着就丢了

很多东西走着走着就丢了

丢的干干净净

想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

再也不敢大声地谈论爱情

不敢让目光在一个路过的女人身上

短暂地停留，一场雨轻而易举地

浇灭了内心燃烧的激情

摁耐不住的冲动以及一些非份的想法

早已不切实际

往事却一次次在记忆里现身

安慰失眠的夜晚，在掌心

一遍一遍地写下一个人的名字

攥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