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畿辅地区驻防城的创建及其形制研究

朱永杰　韩光辉

摘要：清代畿辅地区的驻防城包括郑家庄、沧州、保定府、热河、山海关、密云、采育里、天津水师8处，主要建成于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四个时期，其中顺治、康熙、雍正时期为驻防城的主要建立阶段，而乾隆时期密云驻防城的建立是畿辅驻防城体系完全建立的标志。畿辅地区的驻防城呈现了一定的地域分布特征，所在地区往往是地理形胜之地，具有一定的战略意义。驻防城形制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比较固定的建有确切城墙的驻防城，另一类则是未修建专门城垣的驻防城。驻防城的城垣规模不一，建筑材料方面体现出了差异性，内部结构上则规划较为合理，布局井然有序。

关键词：清代畿辅地区；驻防城；创建；形制

中图分类号：K928.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54X（2015）04-0096-06

关于清代畿辅地区驻防城的研究目前学界的成果颇为有限，现有的成果或关注八旗军事驻防问题，或关注八旗民族问题，很少从时空结构的角度探讨驻防城的创建以及形制结构等营建领域的问题。清朝在全国设立了很多驻防点，派遣八旗官兵驻防，并为其修建了驻扎兵营。驻防城，就是在驻防营的设立过程中形成的，是以八旗兵为主的驻防功能比较突出的驻防空间。清代的驻防城主要分布在畿辅、直省、东北、新疆四个区域。畿辅地区作为京师的外围防线，是清朝布防的重要区域之一，清代在这一区域的驻防点甚多，形成了八座驻防城，分别是沧州、保定府、天津水师、郑家庄、采育里、山海关、密云、热河。畿辅地区的驻防城具有显著的军防特点，往往经过详细的规划设计。

一、畿辅地区驻防城的创建及其特点

1 沧州驻防城

《钦定八旗通志》卷117记载，沧州驻防城顺治五年（1648）设，“城守尉衙署一所，防御衙署四所，骁骑校衙署四所，笔帖式衙署二所”，甲兵310名，另有弓匠铁匠共4名，各给住房。“俱在州城内西北隅”，教场在沧州城北门外。“周围七十九丈五尺”，雍正十三年（1735）驻防城增设相关设施，盖箭亭3间，鸟枪教场1座，“在城外西北”。同时值得注意的是，驻防城火药库在城内东南隅，并未集中在州城西北隅。沧州驻防城与直省广州、福州等处驻防城建置形式一致，相关设施大都集中在一起，另有一些设施位于其他位置，体现出一定的分散性。

2 保定府驻防城

《钦定八旗通志》卷117载，保定府驻防城顺治六年（1649）设，起初未给衙署，驻防官员俱在圣庙中办事。康熙二十八年（1689），直隶巡抚于成龙奏准建设城守尉衙署1所，防御衙署4所，骁骑校衙署4所，笔帖式衙署2所，甲兵各给住房，都在府城南门，自此驻防城逐渐成型。驻防城内建有广盈仓1座，在清苑县西北，教场在南门外以西。周围289丈。乾隆元年（1736）还增建了火药库房3间，看库堆子1间。

3 天津水师驻防城

《钦定八旗通志》卷117记载，清廷酌议为天津府水师官兵设建驻防，雍正四年（1726）四月兵部右侍郎莽鹄立等亲往该处踏勘地形，丈量应筑营房地基。自南至北225丈，自东至西260丈，“周围约五里”，并“绘图进呈”。后来，经过工部议准，按照该侍郎所进图式建筑城堡，“内盖兵丁营房四千间，每一连十问，隔作五段，前后量留院落，中分街巷，设立水沟以泄积水，建造桥梁以便人行，建设堡门四座，炮台四座，以备守望”，驻防城正式竣工。防城初设副都统管理事务。乾隆七年（1742），“驻防副都统照宁夏例给衙署二十间”，后经兵部等衙门议定，副都统被授都统职衔，“加建大厅、头门、鼓亭、号房等二十间，住房十八间，共计衙署一所五十八间”，由都统负统辖训练之责：同时还建设理事厅衙署一所，“计二十二间”，教习衙署二所，“内一所十八间，一所十五间”，另有协领、佐领、防御、拨什库、笔帖式等衙署官房以及教习、千总、把总、舵工和水手等房。雍正六年（1728），增设火攻营1座，建火药房24间，在营墙外东北隅；雍正八年（1730），又于北门外建演武厅3间。

天津驻防城曾被称为新城，位于天津芦家嘴地方。乾隆三十二年（1767）天津水师营裁撤，驻防兵绝大部分分驻于凉州、福州、广州等府，尚有692名“分别归入民籍三百五十八名”，“改补绿旗营三百三十四名”，驻防城不复存在。同是乾隆三十二年（1767），大沽营游击移至天津水师旧地，驻防之新城（驻防城）改名为葛沽营，将中军守备移驻大沽口，抽拨天津镇200名官兵驻守葛沽存营，调拨正定镇属兵200名驻葛沽存城，至此绿营基本取代该城原有驻防八旗营。

4 郑家庄驻防城

郑家庄距京约十余公里。雍正元年（1723）五月在该处设立驻防，遣城守尉领之，驻防城随之建成。“郑家庄修改房屋，驻扎兵丁，想皇考圣意，或欲令二阿哥前往居住，但未明降谕旨，朕未敢揣度举行。近弘皙既已封王，令伊率领子弟于彼居住，甚为妥协……”经过考虑之后，清廷明确了郑家庄驻防事宜并遣兵往之。清廷于此设城守尉1员，统辖八旗满洲、蒙古、汉军，另将满、蒙两旗合为1佐领，汉军四旗合为1佐领，共为2佐领，甲兵600名，匠役12名。

郑家庄驻防及驻防城的建立比较特殊，“郑家庄虽庄也，而比屋居者鳞次焉”，虽然负有驻防的使命，为畿辅驻防体系的一个部分，但其军事的作用十分有限。乾隆二十八年（1763）裁郑家庄驻防，城守尉以下官兵拨补福建水师营，驻防最终遭到撤除，驻防城也就不存在了。

5 采育里驻防城

采育里驻防的建立与城垣的造设时间基本同步。顺治二年（1645），采育里置立驻防，并建驻防城相关建置：防守尉衙署1所，19间：防御衙署2所，各12间，骁骑校6间，甲兵50名，各营房2间，分布在防守尉衙署东西，俱在采育大街。驻防城“中分六段，周围一千二百五十二丈八尺”，“城堡周围俱土墙”，教场在衙署后。

6 山海关驻防城

山海关，“为边疆锁钥，宜设大员”，顺治元年（1644）设立驻防，由城守尉率领，康熙二十七年（1688）改设总管，乾隆七年（1742）改设副都统，添设左右翼协领2员，驻防级别上升。山海关驻防城位于临榆县内，“副都统衙署五十八间，左右翼协领衙署各十八间，八旗佐领衙署各十五间”。

7 密云驻防城

密云驻防城的建立与驻防的设立基本同步。乾隆四十五年（1780）设立密云副都统，派遣满、蒙兵2000进行驻防。并在密云县城北面建驻防城1座。密云驻防城内兵房数量曾达到了4千多间，分布在城内16个小的块状区域内，由不同的旗种驻防。城内还有衙署、宫庙、教育以及训练设施。

8 热河驻防城

热河驻防城与热河驻防的设立也基本同步。与黑龙江地区布特哈、呼兰等驻防城一样，热河驻防城没有集中在独立的城垣内驻防，而是比较分散的进行防卫。雍正二年（1724）设总管1人管理驻防事务，“乾隆三年（1738）裁总管副管”，“设副都统一人”，改由副都统统辖，嘉庆十五年（1810）则升为都统。总管、副都统、都统衙署坐落在承德府城内，而驻防官兵大部分分布于热河、喀喇河屯、桦榆沟等处。

上述8处驻防城，除了保定府顺治六年（1649）设驻防、而驻防城于康熙二十八年（1689）才开始创建以及热河雍正二年设驻防、乾隆三年（1738）驻防城建成外。其余各驻防城的创建时间与驻防的设立时间基本同步。其中山海关驻防城顺治元年（1644）创建工程就已开始启动，时间颇早；而密云驻防城建立时间较晚，乾隆四十五年（1780）始设。就驻防城设立时期而言，主要建成于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四个时期，其中顺治、康熙、雍正时期为驻防城的主要建立阶段。而乾隆时期密云驻防城的建立是畿辅驻防城体系完全建立的标志。

二、畿辅地区驻防城的地域分布

根据上面论述，除了热河分散型驻防城外，畿辅地区驻防城主要分布在顺天府、保定府、天津府和永平府四府，其中密云、郑家庄和采育里驻防城位于顺天府，保定驻防城处于保定府，天津水师、沧州驻防城位于天津府境，山海关驻防城则坐落在永平府临榆县。若以京师为参照中心，郑家庄最近，其次为采育里、密云驻防城，然后依次是天津府、保定府、沧州、山海关驻防城，共同形成了较为严密的驻防城体系。这些驻防城所在驻防与其他地方的驻防共同构成了畿辅地区的驻防网络，拱卫着京师的安全（图1）。

就各驻防城与京师的相对位置而言，位于其南侧区域的驻防城共4座。分别是采育里、天津水师、保定府和沧州，位于东部区域的仅山海关驻防城一座，北部的为郑家庄、密云驻防城。驻防城的设置实际上是这些地区军事重要性的反映。各驻防城中，天津驻防城比较特殊，乃水师力量发展的产物，是为了容纳水师官兵而造设的建置。就畿辅地区各驻防城所在行政区域的类别分析，除了采育里、郑家庄外，大部分位于府州厅县内部或者附近，如密云、天津、沧州、保定等处的驻防城分别分布在密云县北郊、天津府近距离处、沧州城内、保定府城内，长城重要关口山海关驻防城分布在永平府临榆县城内和附近。

清朝驻防城的设置与驻防一样，与其所在区域重要的军事战略作用有一定的因果关系。顺天府作为京师所在区域，“居庸障其背，河济襟其前，山海扼其左，紫荆控其右，雄山高峙，流河如带”，军事上具有较之他府难以比拟的突出地位。因此清廷在该区设置了很多驻防城以加强对北京的防卫。顺天府内的驻防城所在具体区域也同样具有地理形胜方面的优势，以密云驻防城为例，它的设置即与密云重要的宏观战略位置有关。该区“西拱京陵，与居庸、紫荆相为犄角，北临古北，东控渔阳，西南则为潞河，万艘并下，国计攸关，此要害之地也”，关口锁钥、山川险要，为紧邻京师的显要之地。密云全区地势北高南低，东部、北部群山起伏，拥有居高临下之势；长城穿越其间，竖起了一道军事屏障，重要关口——古北口“两崖壁立，中有路，仅容一车，下有深涧，亘石磊砢，凡四十五里为显绝之道”，更是中原势力屯驻重兵或展开守御或进行出击的前沿阵地和北方民族南下的战略要地。而且，密云还拥有川流险胜，潮白两河贯流其间，尤其潮河，宽处一二里，狭处二三丈，“昔人每以木石纵横布列，以限戎马”，军事上的战略作用不容小觑。密云是北京和承德之间的必经之地，属于连接两地日常防务的重要枢纽。由此来看，密云突出的险要位置足以引起清朝的重视，反过来又促成密云驻防的设立。保定府则“北控三关，南通九省，地连四部，雄冠中州，控雁门之紫塞，引鸡距之清流”，北有重关天险，南有水陆之利，自然条件和战略地位都相当重要，清朝在此设立驻防并造设驻防城自在情理之中。

永平府也是负山带河形胜之地，其四塞险固，“碣石之依，长城之枕，护燕蓟为京师屏翰，拥雄关为辽左咽喉”，所以清廷未忘设驻防于此，并在军事位置十分重要的山海关置立重兵，建立驻防城，派副都统进行管理。山海关为长城东段著名关口，关城北倚燕山，南临渤海，为冀、辽间的咽喉要地，雄踞山海狭口之间，军事位置非常重要。天津府则东靠大海，“西眺瀛沧”，“枕漳卫之长流，倚卢白之重阻”，为京城东南“屏翰”，重要性不言而喻；沧州驻防城地处天津府西南方位，能够与府城驻防遥相呼应。是戍卫府之南部的重要防卫要地。故而清朝在此两处地方建立驻防和造设驻防城以满足广大八旗官兵居处的需要。

总之，畿辅地区驻防城所在的地域大都具有一定的战略意义，战略位置是驻防城建立的一个重要因素。

三、畿辅地区驻防城形制及特点

畿辅地区驻防城形制总体上可以分为两大类（表1）。天津、采育里、密云、山海关等处驻防城为专设之城，筑有特定的城垣，城内建有驻防相关设施，所以是一类比较固定的建有确切城墙的驻防城。沧州、保定府、郑家庄、热河等处驻防城则没有专门建设城垣设施，驻防设施比较分散，前两者位于州、府城内，后两者则位于畿北的郑家庄和热河之地，皆属于一类未设城垣的驻防城。就驻防城的具体形制特点而言，有如下几个方面。

（1）从城垣本身来说，沧州、保定、郑家庄、热河等处驻防城由于坐落形式比较特殊，都没有建设固定的城墙或者其他隔离性城垣，所以驻防城不具有固定的形状。沧州、保定两城分别位于州府城内，而郑家庄、热河处于畿北之地。这类驻防城的衙署、兵房具有分散的特点。沧州驻防城衙署、兵房主要在沧州城西北隅，集中坐落，但是教场在州城北门外，箭亭、鸟枪教场在城外西北，火药库在州城东南隅，驻防城一些建筑设施分别位于城外或者城内其他地方，这样一来驻防城就由城外的北门外教场、西北箭亭、鸟枪教场和城内东南隅的火药库以及西北隅的衙署、兵房等设施构成，呈现分散的特点。保定府也是如此，衙署营房“俱在府城南门内”，但是“广盈仓一座，在清苑县西北”。教场则“在南门外迤西，周围二百八十九丈”，驻防城也无固定的城垣和形制。郑家庄和热河两处也是如此，前者建有城守尉、佐领、防御、骁骑校、笔帖式衙署和1200间甲兵营房，后者则衙署、兵房、司房、教场房、官学房等俱备，“以上房三千九百零九间，俱坐落热河”，十分分散，两者都没有明确的城池建置。

与沧州、保定、郑家庄、热河不同的是，天津芦家嘴、采育里、密云、山海关等处的驻防城则都筑造了专门的城垣，其中山海关情况比较特殊，驻防城形制十分不规整。该处驻防初设时仅在临榆县城内设立驻防相关设施，后来副都统衙署仍然位于临榆县城内部，而左翼、右翼协领率领兵丁则转移至北翼和南翼城内居处，戍卫着山海关险要之处，这样临榆县内驻防建筑设施和左翼、右翼两城共同形成了山海关处的驻防城。再加上东西罗城的双重防御城池，山海关形成了以县城为主，左右翼新城为辅，东西罗城为补充的五座城池连环系统，即所谓“五花城”。密云驻防城建有确切的城池。为正方形，正所谓“营形正方”。位于密云县东北三里。“据冶山之阳”，与直省地区一些满城和汉城之间的位置对照关系一样，也与密云县城之间形成了位置上的对应联系。天津芦家嘴驻防城是应水师驻防官兵的居住要求而设、城内主要驻防八旗水师官兵，同时也有少量的绿营水兵，为专驻之城。该城为城堡形式，东西比南北城垣长35丈，堡墙、堡门样样具备，形制也比较明确，城垣平面为长方形。采育里驻防城同样是专门驻防之城堡，建有堡墙、堡门等。因此，畿辅地区的驻防城具体形制又可以分四类，一类是密云驻防城，为十分规整的“满城”形式，一类为专门驻防城堡，分别是天津和采育里，一类为无固定形制的驻防城，包括郑家庄、热河、沧州、保定府，最后一类为长城重要关口山海关驻防联城。

（2）就城垣规模来说，沧州、保定府、郑家庄、热河、察哈尔等处的驻防城由于无固定形制，所以具体情况难以推知，而就资料记载详细的天津芦家嘴新城、采育里、密云以及山海关城而言，若“以一百八十丈为一里”来计算的话。各城的周长分别是：5里，6.96里，4里，12里（县城+北翼新城+南翼新城）。山海关驻防联城规模最大，其次为采育里城、芦家嘴新城、密云驻防城，其中芦家嘴新城周长约为天津府城周长的55.5%，密云防城约为密云旧县城的44.4%，新县城的67%。采育里驻防城的规模与其他城池相比还是比较可观的，显示出该区在军事上的重要作用。

（3）就城垣的建筑材料质地分析，畿辅地区驻防城的城垣质地或为土质结构、或为石质结构、或为内土质而外包砖之质地，显示出一定的差异性。例如采育里驻防城“城墙为土质结构”。密云驻防城城垣“虎皮石垣”，山海关则“土筑砖包”。上述三种城垣质地，石质结构和砖头外包结构要比纯粹的土质结构结实，无论是从军事防御上，还是从城垣的存在时间上都能体现出优势。至于沧州、保定府、郑家庄、热河等处，外围则没有城垣。

（4）从驻防城的内部布局来说，大多规划比较合理、井然有序。《八旗通志初集·旗分志二》称：“自顺治元年（1644），世祖章皇帝定鼎燕京，分列八旗，拱卫皇居。镶黄居安定门内，正黄居德胜门内，并在北方。正白居东直门内。镶白居朝阳门内，并在东方。正红居西直门内，镶红居阜成门内，并在西方。正蓝居崇文门内，镶蓝居宣武门内，并在南方。盖八旗方位相胜之义。以之行师，则整齐纪律；以之建国，则巩固屏藩。诚振古以来所未有者也”，阐述了北京内城八旗布局的有序性。按照这种固定格局，清代畿辅地区的驻防城布局也体现了明确、有序的特色，八旗兵都有确切的方位：北为两黄旗，东为两白旗，西为两红旗。南为两蓝旗。以密云驻防满城为例，全城按照八旗方位进行了合理布局，满、蒙八旗布列成16片整齐区域。自北而南，右翼为正黄、正红、镶红、镶蓝，左翼为镶黄、正白、镶白、正蓝等旗。如果从四隅布局来分析，东北主要为镶红、正白旗所在地，东南为镶白、正蓝旗所在地，西南为镶红、镶蓝旗所在地，西北为正红、正黄旗所在地。

驻防城相关设施种类多样，大部分与驻防有关，包括衙署、兵房、训练、后勤、教育、祠宇坛庙等。训练设施包括教场、炮场、箭场、操演公所、演武厅等，后勤设施涉及军器库、火药局、粮仓、养牲等类，教育设施分为官学房、义学房等，祠宇坛庙的种类则因驻防城不同而有异。

就驻防城设施的分布来说，分为城外、城内两部分。城内设施最为集中，种类数量一般较城外多。衙署、兵房主要集中在城内。其中城内衙署分布具有如下特点：级别较高或稍高的官员衙署往往位于驻防城池或区域的重要街道旁或突出位置，比较醒目，一方面具有标志性的作用，另一方面也是封建等级制度的有力体现；驻防城级别较低的官员，如防御、佐领等的衙署大都位于驻防城内具体旗营所在地面。兵房方面，共有两种位置形式，一种位于所在旗种的驻防地面内，一种为了保证城内安全而设的堆房和兵房，或位于城门内、或位于各旗所在地面内、或处于所看守设施旁。城外设施较少，仅部分衙署营房处于城外。城外者有的位于驻防城或防城所在城市的城门外，有的则分布在城外其他区域，与驻防主城之间形成了位置上的依赖性，联系紧密。

教场主要分布在城外，城内较少。位于城内者，处于某一隅的情况最为普遍，有的则位于靠近城垣的区域。箭厅、箭道大都处于驻防甲兵所在区域的内部或附近。城外者大部分位于驻防城或驻防城所在城市的城门外，离城甚近。后勤设施，城内、城外皆有，城内设施的分布具有不同特点，城外者位置上分为两类：第一类位于驻防城或驻防城所在地方城市的城门外区域，第二类则距离较远。

根据上述内容，从设施功能区的划分角度而言，驻防城又可以划分为官署区、兵房区、宫庙区、教育训练设施区等，在规划建设上也体现了规整性和合理性。

四、结论

驻防城，指具有一定规模的、主要由八旗官兵驻防的军事功能突出的驻防空间。畿辅驻防城是清代畿辅营建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往往和驻防的设立息息相关，在建设时间上则有先后之分，随着乾隆时期密云驻防城的设立，畿辅驻防城体系得以完全建立。驻防城所在区域往往具有一定的战略形胜，分布在京师周围，形成了重要的驻防城池网络。驻防城形制多样，不拘一格，既有正方形的城池，也有较为分散的驻防空间，许多驻防城和其他城市之间形成了位置上的依附关系，有的位于其他城市之内，有的则是独立的城池，体现出了因地制宜的特点。驻防城的建设规模不一，城垣质地体现出了差异性。规划较为合理，设施类型多种多样。

与直省、东北以及新疆地区的驻防城比较，畿辅地区的驻防城与他们之间具有一些相同点和不同点。相同点方面，畿辅的密云、天津新城与直省以及新疆的满城一样，都是围有城垣且与汉城之间具有相对位置关系的满城；沧州、保定府的驻防城则又与直省未设立城墙的驻防城形制一样，散处在汉城内：采育里驻防城属于非府州厅县城内或附近专设的建有城垣的驻防城堡。与直省的乍浦、庄浪一样：热河驻防城比较分散，与黑龙江地区的驻防城坐落形制相同。还有一处相同点要说明，即天津水师驻防新城与乍浦、福州两处水师所建驻防城一样，都是为水师驻防官兵而造设的驻防城，城池不仅容纳水师官兵，同时还担负有陆地驻防城的角色。不同点上，山海关驻防城位于临榆县内，但是该处驻防城是因为长城重要关口的军事作用突出而设，所以与一般府州厅县所设驻防城有所不同。

总之，畿辅地区的八旗驻防城是清代八旗驻防城的组成部分，是清代营建领域的重要内容。该地区的驻防城不仅类型多样，而且大多和其他城市之间发生了位置或者空间上的联系，是清代城市发展过程中不容忽视的领域，同时也是城市历史地理学和军事历史地理学领域值得探讨的内容。

（责任编辑 张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