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春
(长江师范学院美术学院,重庆408100)
试谈大足石刻与佛教的转折期
张先春
(长江师范学院美术学院,重庆408100)
佛教、道教和儒教,对立统一地发展着,隋唐时期三教鼎立,到了宋代,已走向三教会同。佛教在与儒道斗争中逐渐本土化,世俗化。大足石刻。就反映了这种现象,北山、宝顶主要是佛教雕刻,南山是道教雕刻,石门山则有佛教、道教、儒教三教合一龛窟造像。
多元化;本土化;大足石刻;三教合一
大足石刻宗教多元化,佛教本土化。三教在同一时期同一地区内和平共处,在宗派上不像过去那样互相斗争,而是互相渗透。因此,在各教的一些造像中又掺杂了一些异教的思想,宝顶山《父母恩重经变》,就是佛教和儒教混合的产物,南山的道教造像就有佛教的影响。所以,大足石刻在造像的指导思想上较之以前出现了根本性的改变,由佛教造像占多数转向佛、道、儒三者并存。
宋代佛教已经完全中国化了,世俗化气息甚浓,宋太祖赵匡胤“初幸相国寺,至佛像前烧香,问当拜不拜?僧绿赞宁奏曰:不拜,问其何故?对曰:现在佛不拜过去佛……其语虽类俳优,然适会上意,故微笑而含之,以为制,至今行幸焚香,皆不拜也。”此时佛教已只有向世俗王权让步。宋代最为流行的禅宗,把佛从神圣和庄严的圣坛拉向人间,融进了更多世俗化的东西。在雕刻上,人们宁愿表现世俗的,正在修行的道路上行进的佛教弟子-菩萨、罗汉。佛教最初并不十分重视“孝道”,而主张怨亲平等,佛家要把人间一切世俗关系看破,要把人间红尘看破,才能弃家学佛,所谓“欲得学道,须舍弃怨亲”。因此父母与子女不过是短暂寄住关系,他们在力尊佛法同时也就尽力贬低了世俗,提出了“沙门不应拜君亲”。“沙门不应拜君亲”在魏晋南北朝时是惹起了一场轩然大波的。“君”、“亲”是封建社会“三纲”中最重要的两纲,道教就利用了这个问题,与儒家联合,共同反对佛教,连周武帝废法的诏书,也是以“用崇孝治”为借口,说“父母恩重,沙门不敬,悖逆之甚,国法不容,应退还家”。在这种形势下,佛教徒不能不有所更张,这就是由“沙门不应拜君亲”,一变为歌颂君亲。所以,这就是每个寺庙的钟上总要刻上“皇国永固,帝道遐昌,佛日增辉,法轮常转”的原因。
佛教经过一系列的斗争与演变,民族化进程加深。大足石窟艺术,在唐的基础上的变化,从“心神车窟”的造像可以清楚地看到,佛、菩萨的像貌完全是中国人的样子,全身穿着较厚重的汉化衣装,肌体很少裸露,就是在微敞的胸部,密集的璎珞之下还添上了一层薄薄的内衣。姿态天真的效果。在中国的观音造像中最突出,几乎成了古装仕女,但严格说来仍不能算绝对的女性形象,应该是属于理想美中的中性美。
佛教为了张大本宗,把释迦牟尼抬高到与中国传说中的三皇五帝同等的地位。更有趣的是,他们甚至把释迦牟尼看成是龙,具有能够变化的神力,因此汉代佛教在翻译时,把梵文佛典中的“蛇浴太子”译成“龙浴太子”。到了南北朝时封建统治者进而把自己和佛陀联系在一起。可见,神化佛就是神化他们自己,这也说明了为什么佛典中的“二龙浴太子”变为“九龙浴太子”的原因。佛教徒由于善于利用一切机会进行各种宣传,把文学、绘画、音乐、雕刻都全用上,也善于改变自己的宣传内容和方式,在“孝”上下了一些功夫,抓住了封建社会伦理结构的根本,迎合了时君和士大夫的好尚,因而在道教一统天下的四川,立定了脚跟,逐步得到了繁荣。大足石刻《父母恩重经变像》正是他们利用“孝道”,联合儒教,积极扩大佛教宣传的成果之一。
五代,宋在佛教史上是一个转折时期,中国式的佛教——禅宗,在这一时期空前发达。禅宗的“平常心是道”,“担水砍柴无非妙道”的思想把佛导向了具体的、普通的世俗生活当中,更加打开了佛教的大门,使它神圣、神秘的气息更加淡化。习禅悟道与人的日常生活联系在一起,表现在雕塑上就打破了佛高不可攀,威严神圣的迷信,变得更加世俗化、人间化,因而也更具有生活气息。唐朝后期佛教禅宗勃兴,大足石刻《牧牛图》就是典型的禅宗造像,通过牧牛的比喻,阐发“牧心”的禅观,锻炼思想,以达到牧牛修心调伏心性的作用。十组情节中有哲理性的诗词题记。如第一组“未牧”牛向前奔,牧人在后面拉牵,题诗是“突出栏中莫奈何,若无绳绢总由它,力争牵上不回首,只因循放者多”。第二组“初调”牧人用鞭打牛,牛头被牵回,题诗是:“芳草绵绵信自由,不牵终是不回头,虽然牛是知人意,放去低昂不肯收”。《牧牛图》的最后用诗总结禅法云:“无牛人自在安闲,无往无依性自宽;只此分明谁是侣。寒山樵竹与岩泉”、“人牛不见杳无踪,明月光寒万象充,若问其中端的意,野花芳草自丛丛”。
此外,大足石刻中禅宗着力宣扬的东西,如“修心”、“至孝”、“轮回”、“报应”等等。也是密宗和禅宗相结合的道场。禅宗利用大足石刻来宣传它的教义上没有多大障碍的,因为大足石刻造像不仅已经“民族化”、“世俗化”,而且有不少内容本来就是密宗和禅宗的结合。
[1]欧阳修.归田录(卷一)[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2]刘长久,胡文和,李永翘.大足石刻研究(第1版)[M].成都:成都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5.
[3]龙晦.世界宗教研究[J].全真教三论,198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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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5)26-015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