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芳 杨兴涓
四川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高职高专大学语文定位分析
李延芳 杨兴涓
四川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大学语文在不同时代承担着不同的任务,不同层次的高等学校也有不同的语文教学目标,在以就业为导向、突出职业能力培养的高职高专院校,大学语文既要承担起培养学生与职业相关的语言能力的任务,也要承担起人文精神传播和道德情操熏陶的使命,使学生既“成才”,又“成人”,因此其课程定性应该是: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统一。
高职高专 大学语文 工具性 人文性
语文即语言和文学,在中国的教育系统中,是唯一一门从小学开到大学的课程。随着新课程标准的实施,中小学语文课程在理念、内容、教学方法、教学评价等方面都有了很大变化,学生学习语文的兴趣明显提高。反观大学阶段,特别是在以就业为导向、培养应用型人才的高职高专,大学语文却仍然在要不要学、选修还是必修的争论中处于无足轻重、可有可无的窘境。许多研究者也曾试图从教材、教法、考核方式等方面对大学语文进行改革,甚至有学者提出参照英语等级考试设立汉语应用能力考试制度的建议,应该说这些研究和建议,已引起人们对大学语文的极大关注,也取得了一定成绩,但大学语文被边缘化的地位一直没能得到根本改变。导致高职高专大学语文改革失败的原因有很多,如管理者不重视、人才培养急功近利等等,但其中定位不准无疑是重要的原因之一。这就迫使我们思考:目前的高职高专学校大学语文究竟应该“大”在哪里?我们应该如何对其准确定位。
大学语文作为新文化运动的产物,其最早开设时间,据叶圣陶说是“民国27年度开始的”,但其实1913年国民政府《大学规程》已规定“国文”为大学预科各部之必修科目,有学者认为:“‘大一国文’的出现时间是1904年,这是中国现代语文学科的起点。”[1]不管大学语文的起点在哪,至少目前我们知道在建国前这门课程已广泛开设。据王步高统计:1929—1949年在清华大学教过大一国文的专任教师就有杨树达、刘文典、朱自清、闻一多、俞平伯、浦江清、余冠英、沈从文、王瑶、朱德熙、吴组缃等,[2]那时的《大一国文》基本上是由于名教授讲授的,在各高校备受欢迎。中国当代著名语言学家、北师大教授伍铁平还专门撰文,深情回忆在西南联大求学时朱自清先生在大一国文课里讲鲁迅作品,把高尔基的《母亲》、茅盾的《清明前后》、沙汀的《淘金记》等作品规定为大一国文必读书的情形。[3]在那个新文学刚刚站稳脚跟的时代,开设《大一国文》的目的是:“因为新文化运动冲击了古汉语的教学,同时又带来了白话文的流行,所以从高中到大学,就都有必要弥补文言文和增补白话文这两方面的需要。”[4]建国后,随着我国高等院校办学模式的巨大变化,“大学语文这门课程不仅在理、工、农、法、商、医等单科院校里不再开设,连在少数保存下来的文理合校的院校里也没有了踪迹”。[5]直到1981年,经匡亚明和苏步青提议,大学语文课程得以重新开设。当时之所以开设这门课,是因为“现在考进大学来的大学生,语文基本功很差,写字是‘龙飞凤舞’,谁也不认识,作文是错别字满篇,语句不通,连毕业论文都写不了”。[6]也就是说主要是想补补课,让“文革”十年没学好中学语文的一代人把字写好、学会写毕业论文之类的文章,不至于让语文能力成为专业学习的障碍。从大学语文重新开设到现在已经30余年了,特别是随着新课程标准的实施,中小学语文教学效果差的状况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我们大学语文的任务也不能光是给大学生们补课了,应该具有鲜明时代特征。
2000年以来,国家教育部陆续颁布了《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和《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对各阶段不同类型学校语文课程性质任务、基本理念、课程目标与内容等作出规定,两个《标准》都强调了“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这一语文课程的基本特点,并对每一学段的目标和内容进行了细分。如课外阅读的目标:小学1—2年级的要求是“总量不少于5万字”,3—4年级是“养成读书看报的习惯……课外阅读总量不少于40万字”,7—9年级是“学会制订自己的阅读计划,广泛阅读各种类型的读物,课外阅读总量不少于260万字,每学年阅读两三部名著。背诵优秀诗文80篇(段)”,而高中阶段是“具有广泛的阅读兴趣,努力扩大阅读视野。学会正确、自主地选择阅读材料,读好书,读整本书,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提高文化品位。课外自读文学名著(五部以上)及其他读物,总量不少于150万字”。[7]从中我们可以看出,新课标的制定,充分考虑了每个学段学生的年龄特点,阅读的面和量是有规律的递进的。可以说,新世纪以来,中小学语文课堂能再次焕发勃勃生机,教学改革能进行得如此轰轰烈烈,新课标功不可没。反观大学阶段的语文教学改革,由于缺乏科学的《课程标准》的指引,表面上看起来热闹,但大家争来争去的仍是要不要上、是必修还是选修、教材该如何编、是重人文性还是工具性等大学语文的基本“生存”问题。因此,有必要参照中小学《课程标准》,从国家层面,与中学《课程标准》衔接起来,科学、合理地对大学语文的课程性质、理念、教学目标做出详尽的规定。在此基础上,还应分层次、分专业制定具体教学内容和目标。
如果说义务教育阶段“应使学生初步学会运用祖国语言文字进行交流沟通,吸收古今中外优秀文化,提高思想文化修养,促进自身精神成长”。⑦改革开放初期的大学语文是要为“文革”中缺失的语文应用能力补课,那么,在今天,在以就业为导向、突出职业能力培养的高职高专院校,语文课程又该起什么样的作用?该有个什么样的定位呢?我认为,大学语文是义务教育阶段和高中阶段语文课程的延伸和更高一级的提升,是“接着学”,而不是“从头学”,所以其课程定位与中小学并没有什么区别,仍应是“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因为工具性与人文性都是语文的基本属性,“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是语文课程的基本特点”。这一点,教育部高教司《大学语文教学大纲》(征求意见稿)也有所提及:“在全日制高校设置大学语文课程,其根本目的在于:充分发挥语文学科的人文性和基础性特点,适应当代人文科学与自然科学日益交叉渗透的发展趋势,为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培养具有全面素质的高质量人才。”问题是:如何看待高职高专院校的工具性和人文性,又该如何看待两者之间的关系?
先说工具性。近年来,很多学者认为,大学语文之所以不同于中学语文,要避免大学语文“高四化”,就必须强调人文性,淡化工具性,因而将大学语文定位在“高等学校人文教育基础课程”的位置上。③但工具性和人文性就像人的肉体和灵魂一样,是不可分离的,工具性也是语文课程的本性,大学语文是大学阶段的母语教育,是中学语文的自然延伸,不能脱离工具性,不能忽视对学生语言应用能力的培养。当然,高职高专院校大学语文的工具性与中小学阶段不同,不能停留在掌握基本知识、训练基本语言运用能力上,应该转变到培养学生语言实用能力上,要将运用语言的基本能力转化为与职业相关的语言素质和能力。因此,在课程定位上,应当把阅读、口头表达、写作等与学生就业需求息息相关的语文应用能力的培养作为目标之一,并在教学过程中,通过必要的教学环节和实践训练,让学生在教学和实践中提高语文运用的能力,提高职业素养,为将来更好就业打下良好基础。
再说人文性。钱理群曾批判过当下的大学教育:“我觉得我们中国的大学弥漫着两种可怕的思潮:实用主义和虚无主义的思潮……导致了大学的两个结果:一个是知识的实用化,一切与实用无关的知识都被大学所拒绝,既被大学里的老师所拒绝,也被大学里的学生所拒绝;二是精神的无操守,拒绝一切精神的追求和坚守。”[8]知识实用化的倾向,在以就业为导向的高职高专尤为突出,出于对职业能力认识的偏见,很多高职高专急功近利,只注重职业技能的培养,把学生看成是具有某种能力的机器,而忽视了职业能力中包含的人文因素。与中小学语文承担的文明、友善、诚信、爱国等基本价值精神的培育使命不同的是,高职高专大学语文的人文教育应该上升到人性、自由、法治等更为根本的价值理念上,承担起人文精神传播和道德情操熏陶的使命,以培养学生成熟的人格、提升学生的人文情怀为目的。因此,大学语文课程要以兼顾历史、哲学、社会、生活各个方面的优秀文学作品为载体,使学生通过阅读、思考、讨论、辨析,批判地继承和借鉴前人高尚的理想、人格和积极向上的精神,提高他们的综合素质和饱含人文精神的职业能力。
综上,高职高专大学语文可以这样定性: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统一。“工具”与“人文”犹如人之双腿,缺一不可。轻视与职业相关的语言交际、写作等技能的培养,人文素养就会成为空中楼阁,无从着力,学生就不可能“成才”;只强调工具性,语言这个工具就失去了灵魂,就会显得苍白、干瘪,学生就不可能“成人”。
[1]钱理群,李庄西,郜元宝.改良《大学语文》的一种思路[N]//大学文学[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5:98.
[2]何二元,刘文菊.大学语文研究的历史、现状及方向[J].语文教学通讯,2011(2):10.
[3]王步高.以提高素质为中心改革大学语文教学[J].中国大学语文,2004(4):39.
[4]伍铁平.回忆清华的大一国文课和朱自清老师[J].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5(4):7.
[5]徐中玉,齐森华.大学语文[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1.
[6]蒋福泉.教《大学语文》的思考和札记[J].西安教育学院学报,1995(3):31.
[7]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编.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2-12.
[8]钱理群.今天的中国不能没有梦[A]//寻找北大[M].北京:中国长安出版社,2008:241.
★四川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教改项目:“综合+专长”培养模式下的学前教育专业大学语文课程改革研究(项目编号:SCYZYB201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