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 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政治哲学,它不局限于学术领域的理论研究,而是不断要求深入到社会现实领域,从具体的历史情境中回答社会与政治问题。今天对于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当代意义的讨论,需要借助它特有的对话方式,深入中国的历史语境,回应中国问题,才能彰显它的当代意义。
关 键 词 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 中国问题 思想对话
作者 祁涛,复旦大学哲学学院博士生。(上海 200433)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马克思主义与当代社会政治哲学发展趋势”(12&ZD106)
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的诠释现状及其局限
马克思哲学中是否明确包含政治哲学,学界至今争论不休。通常而言,学术界习惯于区分马克思哲学与马克思主义哲学,前者特指马克思本人的哲学思想,后者则涵盖了马克思本人及其整个共产主义实践中形成的哲学。由于各民族地区的政治实践被理论总结在马克思主义的范围内,因此马克思主义的政治哲学所引发的争议较小。但马克思本人的哲学中是否明确包括政治哲学的内容,学界却判断不一。受到或轻或重的“经济决定论”影响,很多学者认为政治作为上层建筑的一部分,受制于经济基础的决定性作用。政治问题没有被专辟在一个独立的领域进行讨论,而是划归为政治经济学批判内容的某个分支,因此马克思没有相应的政治哲学。他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理解与批评,就包括了对资本主义政治的理解与批评。这些学者甚至还批评马克思对政治哲学的轻视,认为马克思设立了政治哲学之于政治经济学的从属地位,充斥着经济学术话语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代表了他对于政治的一般看法与结论,这导致他极大地忽视了政治哲学的重要性。
伴随着这些年政治哲学研究的兴起,越来越多的学者注意到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在政治哲学领域的失语状态,并且力图恢复马克思哲学在政治哲学领域中的地位与价值。他们从马克思的哲学著作中抽取政治哲学的核心概念,尝试与古代或当代政治哲学进行比较性研究,其中最引人瞩目的现象是有关马克思公平正义理论的出现。这并非一个偶然出现的思潮,而取决于特定的时代背景:当教条化的马克思主义不再具有说服力之后,重新阐释马克思哲学成为再度激活马克思主义当代意义的关键。马克思哲学的学院派研究者将马克思哲学全面学术化,在政治哲学方面,他们重新诠释历史唯物主义,并且从中生发出一种规范性政治的理论倾向。
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学术化,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它在政治哲学领域的失语状态,历史唯物主义的哲学内容从意识形态领域逐步转移到学术领域,获得了与当代思潮展开积极对话的机会,并且在对话中重新识别和界定自身的理论价值。更重要的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离开了自我封闭的体系,更加注重对社会现实的批判性理解。然而,这种对马克思政治哲学的学术理解却存在着一些需要深究的问题。最明显的问题是,为了迎合当代政治哲学问题域的需要,马克思哲学中的本真含义与客观内容遭到某种程度的曲解。以分配正义的问题为例,马克思作品在字面上的确涉及到分配正义问题,比如《哥达纲领批判》中有关“公平分配”问题,但是他并不是由此建立某种抽象的公平理论,而是将公平问题与特定的历史阶段关联起来,历史地理解公平正义问题,并最终超越正义问题。今天的经典正义论模型是将正义作为社会制度的首要原则,获得普遍意义上的社会制度公正,将正义做实为当代政治哲学的目标。很明显,这两者在理论目标上最终是分道扬镳的。如果今天发展出的有关马克思公平正义理论,仅仅基于罗尔斯等人定义的经典正义论模型,并以此为标准來主观删选马克思政治哲学的内容与基本旨趣,那么剩下来的马克思政治哲学就其基本定向来说,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错误。因此,这场政治哲学的当代对话呈现出的是一种理论失真状态,所得出的结论也注定是可疑的。
上述问题的出现,与其说是研究者错用了当代政治哲学资源,以至于误解了马克思政治哲学的内容,不如说他们仍然没有突破理解马克思政治哲学的狭隘领域。这里说的狭隘领域,指的是将马克思政治哲学作纯学术化处理。虽然整个马克思哲学的学术化运动远离了僵化的意识形态教条,但却将马克思政治哲学引入到脱离历史情境的、抽象的学术领域。问题恰好产生于政治哲学的单纯学术化倾向。在纯学术领域中,理论通常表现为科学抽象,概念支撑起理论的架构,概念本身又能够被化约为诸多要素的组合。这样,理论的学术性以概念为轴心,以概念的分析为推进,总体地表现为概念的结构。诚然,它在特定的范围内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比如它澄清了概念之间的误用,使我们对理论的理解更加明晰。但是,它往往满足于逻辑上的自洽,停留于抽象的自我建构中。马克思强调对政治的分析需要从具体的历史情境出发,但对于抽象的概念分析而言,历史情境反倒成了棘手的麻烦,它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理论问题,却不断提示自身的历史局限性。于是,具体的历史情境被忽视在学术研究的背景之外,最终导致学术研究仅仅专注于纯粹的理论建构与分析之中。
正因为此,当代政治哲学的主流范式与马克思哲学的基本立场是有差别的,政治哲学的提法对马克思而言,也有失妥当。马克思始终强调政治要被历史地理解与把握,这就是说,政治不能被抽离出历史,相反我们要基于历史来理解政治,而历史真实的场域是社会领域。唯物史观的经典表述支持着这个判断:“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1]传统理解的注意力太过关注于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两者之间的关系,却忘记了一个更加重要的事实: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交互运动,共同形成了历史运动的图景。我们对于经济的理解、对于政治的理解都必须基于具体的历史条件,同时将历史理解成不断变化、不断发展的现实生活过程。这些都不是单一地发生在经济领域或政治领域,而是发生在交互关系的社会领域。马克思总是通过具体的社会内容来理解政治与经济。因此,马克思有关政治的哲学,更应该准确表述为社会政治哲学。
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格外重视历史向度,它关涉到社会政治哲学的核心立意。概括地说,它指向了两个基本的方面:其一,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本身就是历史的产物,它受到古典政治哲学、近代政治哲学及其同时代哲学的多重影响,并且在与它们进行批判性对话的过程中,确立并发展着自己的学说。因此,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不是自我建构的体系,而是开放的对话场域。其二,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反映了时代的历史主题,就其内容而言,他意识到政治的事物在生产方式的变动结构中取得其现实的历史性,政治之所以必须同生产方式结合起来考察,是因为只有如此,政治才会真实地反映社会现实的维度。今天我们谈论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研究的当代意义,也取决于上述两个基本面,即在思想与社会现实的对话中赋予其当代性质和当代意义。
如何在思想中诠释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
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作为关于社会政治的思想,它的历史性体现在与其他思想的对话中。这一点似乎并不难理解,任何理论都有自己的起源与发展,因此它的历史性首先反映在它的生成与后继之中。列宁对此有过经典的表述:“马克思的全部天才正是在于他回答了人类先进思想已经提出的种种问题。他的学说的产生正是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社会主义极伟大的代表人物的学说的直接继续。”[2]《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与三个组成部分》一文从思想史上确定了马克思学说的三个主要来源:德国哲学、英国政治经济学与法国社会主义。马克思学说中三个重要的理论资源也依次对应了上述三个来源:辩证法、剩余价值学说以及阶级斗争理论。列宁简洁清晰地勾勒出马克思学说的思想史联系,將其学说的思想渊源定格为三个基本思想出处。
但是列宁的经典解释并非一劳永逸地解决了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的思想继承性,对此决不能加以抽象的理解。最重要的一点是,抽象的理解会将思想史仅仅看成前后相继的线条,每一种思想仿佛是构成线条的一个点,这样思想与思想之间的继承关系就只是一种简单的连续关系。从表面上看,马克思本人思想中的确包含了上述的三个来源,并且确实是其思想的奠基性来源。但是,对思想史的线性理解只是强调了思想在时间上的先后关系,罗列了不同方向的三个部分,思想与思想之间的联系变成了思想的惯性——仿佛前一种思想会在历史的进程中自发地变成后一种思想。在这种抽象的理解模式中,每一个理论来源都被孤立地分割出去,并且只是对马克思哲学发生了单一性的影响。也就是说,每一种理论来源仅在马克思思想中产生了单一的理论效果,并不参与到其他理论效果的产生中。毫无疑问,此种思想史的理解有失妥当,在这里,我们既不能看清思想传统之间内部的复杂张力,也很难在马克思哲学内部理解整个思想史的总体效果。
所以,要真正从思想中理解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的历史性,我们需要调整理解模式,尤其要在处理马克思与其理论来源的历史性联系的问题上,更精致一些。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并不是简单继承了前人思想,或者单纯地否定了前人思想,而是将思想传统置于多重的对话关系中。更确切地说,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与传统思想的对话是一种话语的空间结构,我们不仅能够看见马克思对前人思想的吸纳与批判,也能看见多重思想资源在马克思理论中的对话与交流。这一点是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历史性的重要特点,它突破了简单的继承关系,进一步打造了一个全新的话语空间。马克思本人的社会政治哲学内容是诞生于这个话语空间之中,而不是呆板地继承前人的思想。正是在这一点上,“批判性继承”准确地形容了马克思对前人思想的关系,因为它恰当地表达了话语空间的对话原则:对话既是一场继承运动,也是一场斗争运动。
我们对于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的历史性理解基于上述对话原则。继承运动不仅仅是通常理解的吸收前人思想,也包括在自身思想中再现前人思想。伽达默尔的诠释学采用了“效果历史”的术语来表达此种思想的历史性。在他看来,一种真正的历史思维必须同时想到它自己的历史性,它与其他的历史思想是一种统一体,或是一种关系,在这种关系中同时存在着历史的实在与历史理解的实在。[3]这里的意思是,每一种思想与传统思想之间的关系并非僵硬地延续,而是经历了开放性对话之后所展现的历史性。在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中,传统思想首先在对话中获得了保留,它们既没有在批判中彻底消亡,也没有被唯物史观超越而丧失其全部价值,它们仍然以某种方式驻留在唯物史观之中,并且在唯物史观的形成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其次,唯物史观在接纳不同理论资源的同时,积极促成了理论资源之间的批判性对话。例如,马克思曾经对黑格尔的法哲学进行过激烈的批判,但很少有人注意到,他部分地援引了法国激进民主主义的思想批评黑格尔法哲学中的保守成分,如此看来,这场对黑格尔法哲学的批判工作,同时又是黑格尔法哲学与法国激进政治之间的思想对话,这些都是发生在马克思本人的思想发展历程之中的。在那个时刻,马克思本人政治思想的形成其实是黑格尔法哲学与包括法国激进民主主义在内的一系列理论思想共同作用的结果。再次,革新的思想与传统思想融合为“在场的历史”,它客观地展现出其所处时代的历史实在。马克思在表述哲学是“时代精神的精华”时解释道:“哲学不仅从内部就其内容来说,而且从外部就其表现来说,都要和自己时代的现实世界接触并相互作用。”[4]这就是说,它总是从时代主题中寻求理论的问题意识与批判要点,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在其源头就不是纯粹抽象的、概念的哲学。
这些内容对于后世诠释者无疑构成了挑战,它要求我们返回到历史性的纬度中,并与之展开对话。否则,我们就只可能居于它的外部,对它进行外观上的描述,或者随意解释它的内容,更无从激发出它的现实意义了。值得庆幸的是,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本身也提供了对话的方法,它从来不是被动地与其他资源对话,仅仅从事学术意义上的字句解释与概念澄清工作,它总是主动地与其历史性的内容开展批判性对话。在这个意义上,思想对话除了面对过去,继承了已有的思想历史,它还需要否定过去的思想,以便向未来敞开对话的可能。
在这里,我们接近了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批判性继承”的核心内容。任何一种真正的思想继承关系,都不是无条件地任由前人思想占据自身,相反,它在继承前人思想的同时,还需要对其进行否定性地理解,即对它们展开批判。常识所理解的批判是一种纯粹的否定关系,它仿佛只会注意到事物的消极方面。然而,在真正的哲学思维中,批判其实是“再诠释”的一种形式:它对已有的结论重新发问,再度激活理论的问题意识,旧的问题在这场对话关系中以新的方式提出,以获得新的解答。“批判性继承”中的“批判性”展现的是理论的革新能力,它既尊重历史传承的客观性,也在抗争既有的或现成的客观性,如此一来,思想才创造性地将历史的实践活动以思想对话的方式转变为新的理论形态。
由此可见,如何在思想的批判性对话中诠释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就显得尤为重要,它的重要性已经超出了一般地定义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理论的范围,进入到它如何与当代思潮乃至与整个时代精神展开对话的可能性维度。如果我们依照陈旧的理解,将它定位成强制日常实践的理论教条;或者按照时兴的学术理解,将它降格为经院式的学术分析与思想实验,那么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就丧失了它的历史性,也不再具备与我们所处的时代进行对话的基本条件,更不用说去激活它的当代意义了。因此,在思想中诠释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是一个时代课题,只有当它以开放的姿态不断迎接社会现实及其思潮,它才能真正融入到今天社会政治的现实性纬度之中。
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与中国问题
近代中国的现代化进程是一场全面又深刻的变革,经济、政治和文化纷纷经历阵痛,最终在漫长的历史实践中逐步实现其现代化转型。在这场变革中,中国的政治面临着两个根本性的问题:一是中国的近代转型如何处理与传统中国之间的关系?二是中国如何能以一种世界视野打量自身与其他文明之间的关系?这两个根本性问题实际上是中国现代化进程中的“古今中西”问题。对内而言,民族传统植根于现代化进程的最深处,它本质上决定了中国现代化进程的去向,同时也面临着现代中国对传统的取舍;对外而言,随着朝贡体系的崩溃,中国的外部环境从“天下”转变为民族国家的世界体系,中国政治的现代化进程意味着向现代国家的调试与转变。然而,包括西方政治文明在内的整个西方世界,都从西方历史经验出发,率先定义了现代化的涵义,并扩充至全球领域。因此,中国的现代化进程始终是机遇与挑战并存,处于接纳外来文明与挑战外来文明的双重逻辑中。
表面上看,这些大问题与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并无联系。其实不然,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所要求的历史性与对话方式暗含着回答上述问题的重要启示。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从不否认自己与传统思想之间的联系。我们已经讨论过,它自身不仅包含着前人思想的要素,并且将它们再度赋予了新的形式,使之在开创性中保持思想的活力。另一方面,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的批判性立场,强调在具体社会历史条件中理解政治与思想,反对抽象地运用一般理念,反对超历史地解决社会历史问题,因为这种非批判的态度不仅封闭了使思想内容得以丰富的对话,而且再也无法切中真正的社会现实。
我们在处理现代中国与传统中国的关系时,曾有过不成熟的理解。20世纪的文化激进主义曾经试图彻底否认现代中国与传统中国之间的联系,它们在检讨传统中国的社会缺陷时,大加批驳传统中国与现代文明不兼容的地方(例如礼教、迷信等),拒絕与传统文明相集成,使现代中国与古代中国呈现出对立与决裂的姿态。实际上,现代中国与古代中国绝无断绝的可能,激进的文化立场也无法真正废除传统,只是将传统拉低到一种肤浅乃至虚无的理解之中,但传统本身依然存活于现代中国的血脉中。
化解传统与现代之间的紧张关系,大致已成为今天知识界的共识。例如陈来教授认为,“当代知识分子的文化课题,不应再是对传统作感情冲动的全面否定,而是化解传统与现代从‘五四以来的紧张,理性地对传统进行批判、继承、创造的发展,这不仅是新传统主义(现代儒家)和新自由主义者(如林毓生等)的共识,也应当是我们继承了黑格尔及马克思辩证法的马克思主义者的态度。”[5]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需要承担的任务或许更多,既然中国现代化进程的突出成果是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道路上发展起来的,那么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与历史展开对话的方式应当进一步用来处理现代与传统的关系。
前面提到,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是与传统思想纳入到统一体中,在自身中理解传统,使之进一步向未来开放。同样,中国传统作为民族精神是以“人民生活”的方式鲜活地存在于社会生活之中,存活于我们当下的历史之中。摒弃传统或者仅仅从实用主义的角度裁剪传统,都是将传统定位在“器物”层面,从而拒绝承认传统在社会生活中与当今现实的有机联系。借助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的历史视角,传统始终是社会生活中“活着的”传统,而不是观念的、陈列在博物馆的传统。现代中国虽然具有古代中国所没有的现代因素,但它本身就是一个与传统共生的复杂共同体,传统因素仍然延续在现代中国的发展之中,并且不可或缺。在这个问题上,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的历史观否定了历史虚无主义。
至于中西文明的互通问题,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的内容尤可借鉴。总的来说,它总是从世界历史的视角衡量社会政治的先进性,每个民族—地区的社会政治都应当放在已经形成的“世界历史”视域中进行理解;另一方面,它并没有提供某种普世的标准强行加诸到民族—地区。社会历史需要根据自身独特的历史条件,将世界性的普遍内容具体化,并且展现出各自的民族特性。
这里提示出中西文明对话所应有的双重取向:第一个取向是,中国问题必须始终基于一种世界视角来考察。正如现代化是世界性的运动,单个民族的发展都必须与世界格局相联系,与源于西方世界的现代性相接触,我们现有的社会政治文明中业已包含了这样的现代性元素。这就意味着,自身文明不可能是纯粹特殊的,孤立的,它本身是自身传统与现代文明所共同形成的新传统。第二个取向是,我们需要在自身社会政治的实践中,不断调试与其他文明之间的关系,尤其是保持批判性态度,这样我们才不会表面地接受或是拒绝某个文明,而是真正学会深入到对方文明的精神内容中,与之展开真正的批判性对话,从而才有可能进一步将它具体化、本土化。
今天谈论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的当代意义,就是在中国现代化进程与社会主义建设中不断解决“古今中西”问题。它关涉到中国对于自身的理解以及对于世界的理解,因此对马克思社会政治哲学的讨论注定要从学术领域延伸到社会现实领域,使其与中国现实相对接,我们对中国问题的积极应答才能具备客观的历史态度与开放的对话姿态。
参考文献:
[ 1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62:8.
[ 2 ] 列宁专题文集·论马克思主义.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66-67.
[ 3 ] 伽达默尔,洪汉鼎译.真理与方法.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407.
[ 4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121.
[ 5 ] 陈来.传统与现代.北京:三联书店,2009:69.
编辑 阮 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