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神偷》这部影片所讲述的故事发生在20世纪60年代的香港。
永利街上,鞋匠罗一家四口,在街尾以做鞋为生。罗先生做得一手好鞋,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却仅能养家糊口;罗太太为人辛辣直率,人称“侠盗罗嫂”;大儿子罗进一16岁,品学兼优,是全家人的希望,也是永利街的骄傲;小儿子罗进二8岁,在父母溺爱之下,天性顽劣……一家人艰难度日,也算其乐融融。
虽然我不曾在香港生活过,也不曾经历那个年代复杂的社会环境,却不妨碍我深深感悟影片的核心——“偷”,并为之久久感动。
影片开头,首先映入观众眼中的是小弟(罗进二)天真无邪的面孔,他所做的事却是偷东西——从店里偷出一个玻璃缸与一只小乌龟,从电影院里偷出一个夜光杯,从一个陌生院子里偷出一面英国国旗……小弟尚且年幼,他还没有经历真正的生活,在他的认知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便是最大满足。
然而,这些对小弟意义非凡的东西,最后都被他扔入水中——老大(罗进一)去世后,小弟问奶奶怎样才能和逝去的亲人重逢,奶奶告诉他:“人生就像一片苦海。如果你想跟亲人重逢,你就得把最心爱的东西全部存起来,然后扔进苦海里,把苦海填满,这样才可以与亲人见面。”天真的小弟相信了奶奶的话,把自己偷来的心爱之物全部扔入水中。
进一阳光向上,厄运却屡屡发生在他身上。他喜欢富家小姐芳菲,然而,现实的巨大差距令人无能为力,即使付出再大努力也难以弥补。何况,当时香港风云莫测,天灾人祸不断。芳菲一家移民美国,一场台风突袭,将罗家鞋店摧残得片甲不留。后来,进一重病住院,芳菲回国探望他,想上街买一只红彩雀陪他,却不料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进一倒下了。
每次看到这里,我总会鼻尖发酸,视线逐渐模糊。
进一倒下之前,罗先生与罗太太正在街上买及第粥。当他们赶回医院,迎接他们的是或同情或怜悯的目光,连平日里待人刻薄的护士目光里都带着歉意与愧疚。他们走入进一的病房,心中不好的预感终于得到验证。
不少中国人都信奉,上一代人的牺牲,能换来下一代人的幸福。罗先生是个倔强的人,他终究还是输给了岁月,即便他不肯在岁月面前低头,昼夜不停地工作,付出无数辛劳,最后还是于事无补。
他常说,做人最重要的,是要保住个顶,只要做到这一点就不怕晴天晒、雨天淋。我想,他所说的顶,应该是指“不屈服于生活”吧?可是,人的力量太微不足道,在自然、时间面前都不堪一击。
罗太太总相信:一步难,一步佳。然而,“佳”迟迟未到,他们一家人在苦海中挣扎,为了不被浸没,多么累,多么艰险。
岁月是每个人生命中最大小偷,并且,总是无情地往前奔跑。我想,我们为何不在岁月偷取我们的珍贵之物前倍加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