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农民工收入状况及影响因素分析——基于兰州市的调查

刘养卉，龚大鑫（甘肃农业大学.人文学院；.经济管理学院，兰州730070）

新生代农民工收入状况及影响因素分析
——基于兰州市的调查

刘养卉a，龚大鑫b
（甘肃农业大学a.人文学院；b.经济管理学院，兰州730070）

为了加速新生代农民工的市民化进程，扩大内需，推动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促进社会保障政策的制定与完善，笔者利用兰州市600个新生代农民工的收入状况的调查数据，用逐步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方法，对新生代农民工收入状况的影响因素进行了实证分析。结果表明：性别、年龄、职业技能、就业行业、职位情况、是否参加过培训及单位的性质等与收入呈显著正相关；而文化程度与外出务工年限和新生代农民工收入的关联性不强。据此提出不断完善公共就业服务体系，加强与完善兰州市新生代农民工教育与培训体系，建立健全农民工工资正常增长机制与支付保障机制的对策。

新生代农民工；收入状况；影响因素

一、引言

近年来，新生代农民工群体越来越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他们具有较高的文化程度、务农经历较少和对城市生活认同度高，且特别渴望融入城市社会的特点。但是，新生代农民工面临着整体收入偏低、劳动合同执行不规范、工作稳定性差、社会保障水平偏低、职业安全隐患较多、职业培训不理想等问题［1］，而新生代农民工收入的不断提高是解决这些问题的前提条件。

关于新生代农民工收入问题的研究中，成艾华等［2］用实证方法揭示了新生代农民工与老一辈农民工在流动、教育、职业等方面表现出来的代际差异［3］。宗成峰，李茜［4］以北京市建筑业农民工为研究对象，运用Mincer方程对农民工收入的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认为农民工的年龄、受教育程度和是否掌握技能是影响建筑业农民工收入的主要因素。兰星天等［5］通过实证研究，认为性别、培训和务工地区对农民工收入的影响显著，受教育程度低于初中这一状态对农民工收入的提高具有明显的限制作用，具有初中及以上文化程度的农民工间的收入差距不大。钱雪飞［6］从代际研究的视角对新生代农民工的收入状况进行了系统分析，认为影响两代农民工收入的因素有较大的变化。在借鉴学者对本问题研究经验的基础上，笔者对兰州市新生代农民工的收入状况及影响因素等问题进行了深入调查，目的在于提高新生代农民工的收入，改善其生活水平，为新生代农民工更好地融入城市生活，为城市的和谐稳定提供一个案例。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

（一）理论分析

在消费需求与收入关系的研究中，学者们都认为收入是影响消费的决定性因素，但是各个消费理论对于收入时间特征界定的分歧较大：莫迪利安尼、弗里德曼、霍尔认为是未来收入；杜森贝利认为是前期收入；凯恩斯认为是当期收入［7］。各种消费理论揭示了如下消费行为规律：第一、消费者的个人消费活动不仅取决于其收入，而且取决于其消费习惯。消费习惯表现为消费水平、消费方式、消费内容、消费偏好、消费观念等方面的相对稳定性；第二、决定消费者现期消费的不是现行收入，而是持久收入。

（二）研究假说

由于受调查资料的限制，笔者在吸收现有文献资料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主要从微观因素方面对影响兰州市新生代农民工收入的诸因素加以研究，特提出以下研究假说：

1.性别

性别的差异会造成人的性格、对事物的认识等的差异。新生代农民工的性别决定他们对工种的选择，因此对他们收入的影响也较显著。女性更容易选择轻体力劳动，工资一般偏低［8］。

2.年龄

年龄一般与一个人的工龄和阅历成正比，年龄稍大的人越容易获得较高的收入［9］。

3.文化程度

个人素质的高低以及对事物的认知与其受教育水平的高低有直接的关系。因此，影响农民工收入的重要因素之一便是其受教育的水平。受教育水平较高，农民工对其工作的理解程度也会较高，工作效率相应地也会提高，受到晋升的机会也会更多一些，收入也会随之而提高［8］。

4.职业技能

职业技能已经成为新生代农民工就业的主要瓶颈，职业技能越高，就业的能力就越强，就越能适应技术革新而不会被淘汰出局，收入也会得到相应的提高。

5.外出务工年限

一般来说，外出务工的年限越长，工作经历越丰富，收入相应也会越高。农民工在某一岗位工作时间越长，就意味着对于这个岗位的工作技能掌握得就越好，经验也就越丰富，获得上级肯定就越容易。

6.就业行业

不同行业收入水平差别较大，住宿餐饮业和服务业平均收入水平较低。从兰州新生代农民工从事的主要行业看，收入水平较高的是批发零售业、建筑业、制造业交通运输仓储邮政业的农民工。

7.职位情况

职位越高，表明在某一行业的工作能力较强，因此工资相应的也较高。

8.参加培训的情况

人们要尽快熟悉自己的工作，最好的捷径就是参加岗前培训，是否参加过岗前培训，参加时间的长短，都会影响他对本工作的熟练程度，也会影响收入的高低。培训是人力资本投资的一种重要途径，可以使劳动者获得某种工作技能，并提高工作的效率及收入［10］。

三、模型构建与数据来源

（一）模型构建

鉴于本文研究目标，将新生代农民工收入影响因素的理论模型设定如下：

式中，F指新生代农民工收入，S指性别变量，A指年龄变量，E指文化程度变量，T指职业技能变量，Y指外出务工年限变量，I指就业行业变量，P指职位情况变量，C指是否参加过培训变量，e是指模型未包括的其他因素，即随机变量。

基于以上假说与理论模型，在变量选择时，将新生代农民工收入作为因变量，性别、年龄、文化程度、职业技能、外出务工年限、就业行业、职位情况、是否参加过培训等8个影响因素为自变量，构建新生代农民工收入影响因素多元线性回归模型：

式中，因变量y表示劳动者平均月收入水平，以元计量。自变量xi（i=1，2……8）分别用X1表示性别；X2表示年龄；X3表示文化程度；X4表示职业技能；X5表示外出务工年限；X6表示就业行业；X7表示职位情况；X8表示是否参加过培训，βi表示回归系数，ε表示随机误差。

（二）变量说明

根据前面的研究假设，具体的变量定义如表1所示。

表1　模型解释变量说明

（三）数据来源

针对新生代农民工收入状况问题研究资料的不足，本文采用问卷调查并结合实地访谈形式以获取第一手数据。兰州作为中国西北的大城市之一，农民工收入问题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和典型性。课题组对兰州市农民工相对集中的城关、七里河、安宁和西固四区进行了重点调查，同时又对兰州市下辖的三县中的榆中县和永登县的新生代农民工作了相应的调查。在行业分布上，主要针对农民工相对集中的建筑业、服务业、制造业及餐饮业等行业。此次调查共发放调查问卷640份，回收610份，有效问卷600份（N=600），有效回收率为92.31%。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见表2。

表2　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N=600）

（四）样本特征

1.年龄小，文化程度较低，未婚比例高。兰州市新生代农民工中男性比例高于女性，男性比例占54.5%，女性比例占45.5%；年龄结构以21-25岁的为主体，占样本总体的63%，平均年龄为23.03岁。新生代农民工受教育程度较高，文化程度以初中居多，占样本总数的52.5%；高中及中专次之，占样本总数的24.3%。尽管新生代农民工受教育程度较低，但他们的职业期望值却普遍较高。婚姻状况以未婚人员为主，占样本总数的64.8%，而高未婚率也决定了较低的生育率，新生代农民工中仅有28%的人已生育。由于各种客观环境的限制，新生代农民工职业技能状况不容乐观，无职业技能者占样本总数的74.7%，初级技工占样本总数的16.8%，而高级技工、技师只占样本总数的2.5%。打工前接受培训的只占调查人数的37.3%，而未培训者占62.7%。

2.务农经历较少。新生代农民工中的一大部分人直接经历了从学生身份到外出务工人员身份的转变，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参加过农业劳动，是一批不懂农业、也不爱农业的中国式新型农民——不务农的农民。

3.对城市生活认同度高，有较强烈的融城愿望和注重自身的发展。新生代农民工对城市生活认同度高，融入城市的愿望比较强烈。有66.6%的人选择“非常喜欢”和“比较喜欢”城市生活；30.8%的新生代农民工明确“在城市定居”的态度折射出其强烈的融入城市生活的愿望。

4.新生代农民工工资水平总体偏低。被调查的兰州市新生代农民工的月平均工资为2468元，其中 1000元以下占 2.83%；1000至 2000元的占35.5%；2001至3000元的占45.33%；3000元以上占16.34%（见表2）。

四、计量结果分析

（一）检验结果

逐步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模型的R= 0.681，R2=0.464。从表3中得到F=23.790，P接近0，方程总体显著性很高，这说明模型显著性情况良好，且能较好的拟合总体样本数据。

（二）结果分析

收入模型的回归分析结果见表4。

表3　模型的方差分解检验结果

表4　收入模型的回归分析结果

1.性别与新生代农民工的收入呈正相关，男性每月平均工资比女性多了近13.7%，这说明服务行业在该地区的发展形势尚未普及，体力劳动行业依然是主要的发展行业。另外，这与目前兰州市大力发展建筑业也有一定的关系，因为建筑业多是以男性为主的体力劳动行业。

2.年龄与新生代农民工的收入呈正相关，随着年龄的增长，工作年限的增长，工资水平也会提高，尤其在以体力劳动为主的行业中，年龄是衡量农民工工作经验的标准。从表5可以看出，年龄每增加1岁，其月平均收入将增加18.5%。另外在研究中还发现，当农民工年龄增长到一定程度时，年龄平均每增加1岁，每月的平均收入相应地会有所下降。

3.文化程度对新生代农民工的收入影响不是很明显，这主要与新生代农民工所从事的职业有关。新生代农民工主要就业于建筑、餐饮、交通运输等服务性行业，这些行业主要是以体力劳动为主，对技术和文化程度要求不高，且同质性强。该类工作的职业流动是平行的，对新生代农民工能力的提升作用不是很大。收入较高的部门一般都是以脑力劳动为主的，要求劳动者具备较高的文化素质和能力，但由于新生代农民工能力和素质不高，无法满足这些部门的要求，因此也无法获得较高收入的工作。文化程度不高是制约新生代农民工收入提高的重要因素，因此，加强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基础教育和职业教育就成为当务之急［3］。

4.职业技能水平的高低将决定新生代农民工收入的高低，技师资格每增加1级，月收入就增加10.1%，说明目前社会上需要高技能的农民工。从表2可以看出，职业技能中高级技师技工以上的仅仅占所调查的2.5%，因此职业技能也是限制农民工月收入的主要因素。调查显示，兰州市新生代农民工无职业技能者有448人，占调查总数的74.67%，有职业技能者仅占23.33%，且拥有高技能者不多（表2）。城市提供的岗位大多对工作技能有一定的要求，而新生代农民工恰恰缺乏这种工作技能，因此无法胜任要求较高的工种，只能以体力为资本换取微薄的收入。新生代农民工的法律意识也不强。对《劳动法》等相关法律了解很清楚的人数仅占4.7%，当自身权利受到侵害时，仅有17.3%的人寻求法律相关部门解决。

5.外出务工年限与收入的关联度不强，主要是由于兰州市新生代农民工具有“两高两低”特征，即受教育程度较低和工作耐受力低，但职业期望值高和物质和精神享受要求高，且他们大多没有务农经历，家庭生活压力相对较小，凭兴趣选工作，跳槽频率高。但每换一次工作，就得适应一段时间，直接影响收入。而在一个岗位工作时间越长，就意味着对该项工作越熟悉，工作经验也就越丰富，越容易获得上级的肯定，收入也越高［8］。

6.就业行业和职位情况对收入的影响相关性很大，说明从事的行业不同，收入差距也非常大。从研究中发现建筑行业的平均工资比服务业的平均工资多出了1～2倍左右，说明选择一个好的职业对月平均收入具有很大的影响。另外，农民工的职位高低一般与其工作年限、职称高低有关，工资会随着职位的升高而增加。与高校学生的脑力劳动不同，农民工依靠工作的熟练程度增加工资待遇。

7.职位情况与农民工月平均收入呈正相关。职位越高，工资收入也就越高。调查显示，兰州市新生代农民工中担任班组长以及中层以上干部者仅占4.5%；技术工人占14.7%；一般人员占72.2%。

8.是否参加过培训与农民工月平均收入呈正相关。参加过培训的农民比未参加过培训的农民工月平均收入增加20%左右，一般认为，参加过培训的农民工对自身安全的防范意识以及所去从事的行业了解较深，这样在开展工作时可以节约时间，让资源得到最优利用。所以是否培训不仅是对新生代农民工的要求，也是对该行业的企业所提出的要求。

五、结论与启示

本文通过对兰州市新生代农民工收入状况及影响因素的实证分析，得到如下结论：兰州市新生代农民工的性别、年龄、职业技能、就业行业、职位情况、是否参加过培训等对因变量的收入呈显著的正相关；而文化程度和外出务工年限对新生代农民工收入的影响不显著。

收入既是新生代农民工进城打工的主要目的，也是他们是否能融入城市的关键因素，更是城市在未来发展中获得高水平劳动力的关键［11］。结合以上分析结果和研究结论，笔者提出以下建议：

第一，针对新生代农民工流动性强的特点，构建市、区、街道、社区四级就业信息服务网络，及时提供针对性强的就业信息服务，不断完善公共就业服务体系；同时要不断强化农民工市场竞争意识，使农民工有意识地规划自身发展和职业规划的设计［12］，提高职业市场竞争力。第二，加强与完善兰州市新生代农民工教育与培训体系。研究表明，农民工人力资本水平低是影响其工资水平低下的第二大主要原因。新生代农民工拥有的人力资本的多寡、素质的高低直接决定其在城市的就业能力、生存能力、竞争能力和发展能力，并影响其市民化进程［13］。其中，培训是影响新生代农民工工资水平的最主要因素，接受1个月以上的培训会使新生代农民工工资增长11.2%［14］。因此应尽快调整农村教育结构，增加财政支出，提高新生代农民工的知识水平；建立规范的农民工培训市场，加大对新生代农民工的职业技能培训和创业培训，特别是企业应对新生代农民工进行多元、定向、定期或不定期的培训，提高他们的劳动技能［15］，工会组织也应在新生代农民工的就业指导、技能培训、权益保障等方面发挥积极作用［16］，从而满足新生代农民工在职业发展上的诉求；建设多元化的农民工教育培训投入机制。第三，完善农民工就业的相关制度和法规，使新生代农民工能够充分就业和稳定就业，政府应进一步改革阻碍新生代农民工进城就业的劳动就业制度，取缔限制农民工就业范围的歧视性政策，实现身份平等［17］。第四，建立健全农民工工资正常增长机制与支付保障机制。有序引导企业所有者、经营者、劳动者之间的利益分配，切实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加大初次分配调节力度，提高简单劳动的报酬。为此，推行工资指导线制度和动态调整农民工工资标准，建立健全农民工工资正常增长机制，促进农民工工资合理增长提供参考依据［18］。健全农民工工资支付保障机制。一要健全农民工工资支付保障金制度，它可直接用于对被克扣、被拖欠农民工工资的垫付。二要必须确立强有力的劳动执法机制，从根子上解决欠薪难题［8］。三要严格执行劳动合同制度，加强对用人单位订立和履行劳动合同的指导和监督［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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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n the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Income Situation and Influential Factors：Based on the Survey of Lanzhou

LIU Yang-huia，GONG Da-xinb
（a.College of Humanities；b.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Gansu Agricultural University，Lanzhou 730070）

In order to accelerate the citizenization progress of the new-age peasant worker，expand domestic demand，and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economy and the establishment and improvement of the social security policy，this paper used the survey data which based on 600 questionnaires of income situation of the new-age peasant workers in Lanzhou to make an empirical analysis on influential factors of the income situation with stepwise 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analysi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re were significant positive correlations between income and sex，age，vocational skills，employment industry，position situation，whether joins in training and nature of institution，whereas the education level and working years were not closely associated with income.Based on the above influential factors，this paper put forward suggestions which were continuously perfecting the public employment service system，strengthening and perfecting the educational and training system of new-age peasant worker of Lanzhou as well as establishing and perfecting the strategy of the normal growth and payment guarantee mechanism of the wage of peasant worker.

the new-age peasant worker；income condition；influential factors

F323.6

A

1007-06723（2015）03-0113-05

2014-11-04

甘肃省社科规划项目（13YD123）；兰州市科技局规划项目（2012-1-81）；兰州市社科规划项目（14-024E）

刘养卉，女，陕西富平人，甘肃农业大学人文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思政教育、农民工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