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基础养老金计发标准评估与厘定

2015-10-09 06:53尹海燕河南科技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河南新乡453003河南师范大学社会事业学院河南新乡453007
西北人口 2015年3期
关键词:新农农村居民养老金

尹海燕,海 龙(.河南科技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河南新乡453003;.河南师范大学社会事业学院,河南新乡453007)

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基础养老金计发标准评估与厘定

尹海燕1,海龙2
(1.河南科技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河南新乡453003;2.河南师范大学社会事业学院,河南新乡453007)

作为新农保制度设计的重要内容,基础养老金计发标准将直接影响到农村老年人的基本生活保障权益。然而,现行基础养老金计发标准设置过低且缺乏调待机制,面临难以保障老年人基本生存需要的风险。基于此,本文在明确基础养老金适度水平的内涵的基础上,运用ELES模型测算出2012~2021年新农保基础养老金适度水平,为核定基础养老金水平提供依据和参照。

新农保;基础养老金;计发标准

一、引言

2009年9月,国务院颁布了《关于开展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试点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指导意见》),其标志着我国农村养老保障制度建设进入了崭新时期。《指导意见》明确规定“养老金待遇由基础养老金和个人账户养老金组成”。新农保基础养老金由中央和地方政府财政支付,凡是农村60岁及其以上的老年人均可获得660元/年/人的基础养老金。从某种程度上讲,政府首次承诺为符合条件的农村居民发放普惠式的基础养老金,扭转了政府财政责任在农村养老保险长期缺位的局面,将对中国城乡二元结构产生重要的影响,其本身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封进,2010)[1]。从属性和实践层面来看,基础养老金旨在保障老年人的基本生存需求。那么,当前55元/月/人的新农保基础养老金计发标准是否适度,能否满足农村老年人的基本生存需求?农村基础养老金计发标准应如何确定?系统阐释上述问题对完善新农保制度和有效保障农村老年人基本养老权益具有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

二、现行新农保基础养老金计发标准评估

(一)基础养老金标准设置过低

从保障功能考量现行新农保基础养老金计发标准,发现养老金补贴标准水平过低,甚至远低于农村低保标准。2013年7月,全国县以上农村低保数据显示,我国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水平为104.42 元/月/人,几乎是新农保基础养老金发放标准的2倍(民政部,2013)。显然,55元/月/人的基础养老金无法保障农村老年人的基本生存需要,仅仅起到了农村老年人日常生活中“零花钱”的作用(王鹏、米红,2012)[2]。同时,城乡养老金标准差距相当之大,农村养老保险的待遇水平远低于城镇社会养老保险。据北京大学中国健康与养老追踪调查数据显示,新农保养老金中位数为720元/年/人,城镇 (及其他)居民养老保险的养老金中位数为1200元/年/人,企业养老金的中位数为18000元/年/人,政府或事业单位养老金的中位数为24000元/年/人[3]。尽管新农保基础养老金和政府或事业单位养老金均由政府财政拨付,但是后者的待遇水平却是前者的33倍。因而,过低的养老金水平致使新农保养老保障功能大打折扣,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农村居民持续参保的积极性。

(二)基础养老金适时调待机制滞后[4]

《指导意见》规定“国家根据经济发展和物价变动等情况,适时调整全国新农保基础养老金的最低标准。”然而,自2009年新农保实施以来,基础养老金标准却始终没有上调。新农保试点启动之初,基础养老金在解决部分农村老年人的基本生活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但近年来在国家经济不断发展、财政收入持续增加及农村居民人均收入大幅增长的客观环境下,虽然名义基础养老金数额没变,但考虑到通货膨胀、货币购买力下降等因素,造成了实际基础养老金替代率水平逐年下降的尴尬局面,新农保的实际保障效果不断受到质疑,农民对新农保制度的信任度也大打折扣。相比城镇职工社会养老保险连续八年大幅上调养老金待遇水平,新农保基础养老金补贴标准低且待遇水平调整机制滞后的问题愈发凸显。因而,政府应从保障农村老年人基本生活出发,不断提高新农保基础养老金的财政补贴标准。

三、新农保基础养老金适度水平厘定

通过上述分析,政府亟需调整现行新农保基础养老金待遇水平。然而,如何厘定动态适度水平的基础养老金以满足农村老年人的基本生存需求?

(一)基础养老金适度水平的内涵

穆怀中(1997)认为社会保障水平从质上讲,可分为“适度”与“不适度”,其制约因素有两个:一是社会保障需求条件,二是社会保障供给条件[5]。可见,新农保基础养老金水平亦存在适度与否的问题。新农保基础养老金水平是否适度主要受农村老年人基本生存需求和政府财政收入两方面的影响。当前我国农村人口数量多,政府财政资源有限,过高的基础养老金将诱发欧洲部分国家泛福利化带来的财政支付困难,甚至对宏观经济产生负面的影响。因而,未来新农保基础养老金待遇水平不能过高,待遇水平调整应以“政府有限责任理论”为基础。而基础养老金水平过低则又无法有效缓解农村老年人的生存困境,难以达到“老有所养”的保障效果。过低的基础养老金标准还将降低农村居民参保的吸引力,制约新农保的可持续发展。同时,伴随经济社会的发展,人们的需求亦会发生相应的改变,新农保基础养老金水平也将根据农村居民的需求的变化而变化。可见,新农保基础养老金水平并非是静态的、一成不变的,而是一个动态的、发展的概念。

(二)基础养老金适度水平的测度

在上述理论分析的基础上,新农保基础养老金水平的确定要充分考虑到农村老年人的养老需求与政府财政补贴供给的契合性。开展新农保试点的最终目的是实现农村老年人老有所养,而新农保基础养老金首当其冲应满足农村老年人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即基础养老金能够满足农村老年人最基本的生活支出。根据我国统计年鉴的分类,我国农村居民的基本生活支出主要包括:食品、衣着、居住、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交通通信、教育文化娱乐服务、医疗保障以及其他商品和服务。由于政府在新农保的财政责任是一种有限责任,且新农合基本解决了农村居民的医疗问题,因而,农村居民最基本的养老需求是指能够满足农村老年人日常生活最基本的消费支出。本文将农村居民在食品、衣着、居住和交通通讯等方面的消费支出作为养老保障最基本需求的考量指标,其中,最基本养老保障需求的下限是仅解决农村老年人最基本的吃、穿问题,即仅包括食品和衣着支出,上限是在吃、穿的基础上,纳入了居住和交通通讯支出。目前,我国尚没有60岁及其以上农村居民在食品、衣着、居住等基本生活消费支出方面的完备数据,同时,食品、衣着、居住等消费均具有刚性的特征且农村居民消费习惯具有一定连续性,故本文认为年龄对农村居民基本生活消费支出的影响因素较小,这里暂将农村老年人的生活消费支出等同于农村居民最基本生活消费支出。

以农村老年人最基本需求为导向合理确定基础养老金水平,首先需要测算出农村老年人的在衣、食、住等方面的生活消费支出。在计算农村老年人生活消费支出方面,孙亚娜,王成鑫(2011)[6]和肖金萍(2010)[7]基于修正的恩格尔系数测度农村居民基本生活消费支出,但是该方法具有一定的缺陷,如需要确定农村老年人的营养需求,计算步骤繁琐且结果受到价格等较多因素的影响,具有不精确性。而扩展性线性支出系统模型可有效解决修正恩格尔系数的缺陷。鉴于此,本文采用扩展性线性支出系统模型测算农村居民最基本生活消费支出,进而确定新农保基础养老金水平。

1.扩展性线性支出系统模型

英国经济学家L.R.Clein和H.Rubin提出如下形式的消费效用函数:

式(1)中,U代表消费获取的效用,qi指商品实际需求量,ri为维持生活的商品基本需求量;bi为加权参数,代表商品的边际预算份额,且有可知,L.R.Clein和H.Rubin提出的效用函数具有消费效用的可加性,同时,各种商品实际需求量与基本需求量的差决定了商品的效用。此外,消费者的预算约束函数可用以下公式表示:

式(2)中,pi为第i种商品的价格,V为预算总支出。

R.Stone(1954)在上述效用函数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了线性支出系统(Linear Expenditure Syestem Analysis,简称LES)函数,如下所示:

运用拉格朗日乘数法计算,可得到线性支出系统(LES)模型:

通过(4)式可知,居民的消费支出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满足基本生活需求的支出;另一类为基本需求支出以外的支出。尽管线性支出系统模型充分考量了居民的消费特征,如需求分为基本需求和其它额外需求,但是线性支出系统模型并没有得到广泛地应用,主要原因在于居民的储蓄、投资等重要变量没有考虑进来,且无法外生给出总预算V。鉴于此,Luich(1973)发展了LES模型,提出了扩展性线性支出系统(ELES)模型。将居民的预算总支出V用收入水平I替换,预算份额bi则用边际消费倾向来替代,ELES模型公式为:

分析ELES模型可得,消费者在收入和商品价格约束下首先将满足其对某种商品的基本需求piri,在剩下的收入中根据消费倾向在商品消,费和储蓄间进行分配。对式(5)进行变换,可得:

由于式(6)中piri和均为不变的常数可,令则式(6)可转换为如下计量经济模型:

其中,αi、βi为待估参数,ui为随机扰动项。对式(7)采用最小二乘估计,可计算出估计值再根据两边求和变形得到:

将参数估计值和代入式(8)集中,便可测算出n种商品消费支出,即基本消费总支出。

2.数据来源与说明

图1 2002—2011年我国五等分农户平均人均纯收入走势图

表1 我国五等分农户不同消费类别支出概况

在估计参数αi、βi时,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选取《中国统计年鉴》按收入五等分的农村居民人均生活消费支出和农村居民家庭平均纯收入数据作为截面数据,即五个不同收入组的农村家庭的生活消费支出Ci和家庭平均纯收入可构成五组数据,可分别对每组数据进行最小二乘估计。如存在n类消费品,便得到n个方程,将n个方程中估计的和和代入式(8)中,即可得出农民居民基本生活支出。由于我国统计年鉴2002年才开始对农村居民收入等级进行记录,因而,本文应用ELES模型对我国农村居民基本生活支出测算数据仅限于2002—2011年。目前,《中国统计年鉴》将农村居民消费类型分为以下八类:食品、衣着、居住、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交通通信、教育文化娱乐服务、医疗保健、其他商品和服务,结合本文研究主题,重点关注五等分农村居民最基本的生活消费品支出,主要包括食品、衣着、居住和交通通信,其中将农村居民在食品和衣着两类商品的支出作为农村居民基本消费支出的下限,农村居民在食品、衣着、居住和交通通信等方面的支出作为居民消费支出的上限。图1和表1显示了2002—2011年我国农村居民家庭人均纯收入和在食品、衣着、居住和交通通信等方面的支出情况。

表2 我国农村居民基本生存支出的ELES模型的参数估计

从图1可知,自2002年以来,我国五等分农村居民平均人均纯收入均呈现上升态势,其中农村高等收入居民的人均纯收入增长最快,而低收入户的人均增长趋势较慢,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我国农村居民贫富差距呈扩大趋势。

3.估计结果

采用表1数据,运用Stata软件对ELES模型进行估计,可得食品、衣着、^居住和^交通通讯的参数估计值,参见表2。

根据表2测算出的αi和βi,可分别计算出不同年份农村居民在食品、衣着、居住和交通通信等方面的生活支出,见表3。

表3 2002—2011年我国农村居民最基本生活支出的上下限(元)

为了解我国未来农村居民最基本的生活消费支出状况,以测算出的2002—2011年农村居民实际最基本消费支出为基础数据,采用时间趋势拟合的方法进行预测。取时间序号为自变量,假设2002年为=1,运用Stata11.0进行分析,结果显示农村居民最基本生活支出下限和上限的拟合效果优良,结果较为合理(参见表4)。

因而,得出我国农村居民最基本生活支出C随着时间T的变化趋势为:

根据式(9)和式(10)可依次测算出2012—2021年我国农民居民最基本生活支出的上限和下限值,参见表5。

表5 2012—2021年我国农村居民老年人基本生活支出预测值

根据2012—2021年我国农村居民老年人基本生活支出结果,便可确定未来10年不同年份新农保基础养老金的待遇水平。通过表5发现,2012年我国新农保基础养老金的适度水平上限和下限分别为1710.17元/年/人、2162.10元/年/人,远高于现行660 元/年/人的补贴标准。从增长速度来看,2012—2021年基础养老金适度水平的上限和下限基本保持年均10%强的增长率,基本与我国经济发展的状况相适应,这为今后我国新农保基础养老金的调整提供重要的参考依据。

四、结论

政府为所有农村老年人发放普惠式的基础养老金是新农保制度的最大亮点之一。基础养老金对提升农村老年人生活质量,促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具有重要的意义。试点初期,基础养老金在实现制度扩面方面更是发挥了积极作用。然而,当前远低于农村低保标准的基础养老金补贴标准水平难以满足农村老年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同时,由于基础养老金水平调待机制滞后直接导致农村老年人无法分享经济发展的成果,拉大了城乡养老保险待遇水平。中共十八大三中全会明确提出“建立健全合理兼顾各类人员的社会保障待遇确定和政策调整机制”。因而,在农村土地保障功能日趋弱化和家庭养老功能日渐式微的情形下,政府应兼顾财政实力和农村老年人最基本生存需求,适度提高养老金补贴标准。这不仅能有效保障农村老年人基本生活,而且可以进一步增强农村居民对新农保制度满意度和福利认同度。同时,以满足农村老年人基本生存需要为根本导向,建立基础养老金动态调整机制,建立基础养老金协同农村经济发展、农民收入、物价水平相浮动的办法。具体而言,在基础养老金水平适度的前提下,每年可按照10%的增长速度来调整基础养老金待遇水平。

[1]封进.新型农村养老保险制度:政策设计与实施效果[J].世界经济情况,2010(8):14-19.

[2]王鹏,米红.中国新型农村养老保险制度优化与长期均衡发展研究——基于待遇调整的视角 [J].统计与信息论坛,2012(11):32-38

[3]报告称政府事业单位养老金是新农保的33倍[EB/OL].新华网. http://news.xinhuanet.com/fortune/2013-06/03/c_116003487.htm,2013-06-03.

[4]海龙,赵建国.新型农村养老保险财政补贴机制评析与优化[J].现代经济探讨,2013(12):29-33.

[5]穆怀中.社会保障适度水平研究[J].经济研究.1997(2):56-63.

[6]孙雅娜,王成鑫.基于农村居民最低养老水平的财政支付能力研究[J].人口与发展,2011(5):2-7.

[7]肖金萍.农村老年人最低生活保障水平的测量及实施[J].人口与经济,2010(6):66-70.

Assessment and Determination on the Payment Standard of NRPS

YIN Hai-yan,HAI Long
(1.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Henan Institut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Xinxiang 453003;2.School of Social Affairs,Henan Normal University,Xinxiang 453007)

A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design of New Rural Pension System,the payment standard of basic pension will directly affect the basic living right of rural elderly.However,the current payment standard of basic pension is set too low and be lack of adjustment mechanisms,facing the risk of threatening the basic survival needs of the elderly.So,this paper define the connotation of moderate levels of basic pension,then use ELES model estimating the moderate level of basic pension among 2012 ~2021,which provide an important basis for optimizing the level of the basic pension.

New Rural Pension System(NRPS);basic pension;the moderate level

F840.612

A

1007-0672(2015)03-0076-05

2014-12-16

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项目:河南省人口老龄化对经济社会的影响研究(2014-QN-365)与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点项目:公共财政视角下河南省社会保障均等化研究(2015-ZD-122)的资助。

尹海燕,女,河南商丘人,硕士,河南科技学院民生发展中心研究员,研究方向:人口老龄化与社会保障。海龙,男,河南封丘人,博士,河南师范大学社会福利研究与服务中心、青少年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研究方向:农村社会养老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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