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梅(1.西北政法大学经济学院,西安710063;2.陕西师范大学政治经济学院,西安710062)
我国社会养老保险制度对不同人群收入差距的影响效果分析
——基于基尼系数的分解和测算
徐梅1,2
(1.西北政法大学经济学院,西安710063;2.陕西师范大学政治经济学院,西安710062)
社会养老保险制度作为一种收入再分配制度,理论上可以缩小不同人群在初次分配中形成的收入差距。本文将工作人群和退休人群按照地区、城乡和不同工作单位性质进行划分,对不同人群的基尼系数进行测算和分解。通过研究得到以下结论:我国社会养老保险制度的改革完善过程减轻了退休人群中代内收入差异程度,代际间的收入不平等则进一步加强。由于我国社会养老保险体系分割化、碎片化的设计,使得地区、城乡,以及不同工作单位性质成为养老金不平等的重要原因。因此,社会养老保险制度的收入再分配并没能向低收入人群倾斜,也没能惠及灵活就业人员和农民工等由于体系设计及自身工作性质等原因而被排斥在体系外的人群。
社会养老保险制度;工作人群;退休人群;基尼系数;分解
改革开放30多年来,在经济快速增长的同时,我国的收入分配格局也发生着变化,不同地区之间、城乡之间、不同性质工作单位之间的收入差距日益扩大,我国也已经成为收入不平等程度非常高的国家。20世纪80年代中期我国的基尼系数只有0.16,2000年上升到0.44,2008年高达0.491(李实,2011)。在2013年年初,国家统计局公布了我国2003—2013年十年来全国居民收入的基尼系数,十年的基尼系数均超过了国际0.4的警戒线。居民收入高度不平等的状态,不仅会阻碍我国经济的持续发展,也会成为影响社会稳定的重要因素。
作为一种防范风险、救助贫困、维护社会安定的制度,社会保障实质上是一种收入分配制度。一般认为,对于在初次分配中形成的收入差距,可以通过社会保障制度再分配来缩小,从而减少收入不平等。研究社会养老保险制度对贫富差距的改善程度,可以为养老保险制度本身的发展和改革提供实证依据。
回顾以往的研究,研究养老保险制度的再分配有以下三种方法:
1.世代交叠模型研究养老保险再分配
Diamond(1965)建立世代交叠模型分析收入的代际再分配,即:假设个人具有两期生命——青年期和老年期,因此整个社会任何时期都有两种人——年轻人和老年人。个人在年轻时投入社保费用,在其老年时获得社保收入,因此两代人之间存在收入的代际再分配[1]。封进(2004)运用世代交叠模型,结合中国养老保险体系改革的特点,在社会福利最大化目标下分析养老保险的代际再分配,并推导出我国现收现付制和基金制混合的养老保险体系的最优混合比率[2]。
2.精算模型研究养老保险再分配
养老保险制度的再分配是通过终生的长期的再分配机制产生出长期再分配效应,所以对社会养老保险制度再分配效应的研究应以终生收入再分配为主。研究终生再分配效应则需要建立精算模型来测试养老金的缴费和给付,从缴费和给付之间的差额来判断是否存在收入再分配(彭浩然、申曙光,2007[3];何立新,2007[4];侯慧丽,2012[5])。
3.基尼系数研究养老保险再分配
基尼系数作为一种测算收入不平等程度的指标将收入不平等按照人口特征或收入来源进行分组,得到不同人群的“组内误差”和“组间误差”,可以分析城乡、性别、年龄等收入差距问题(Shorrocks and Wan,2005)[6]。如果从人们获得年度养老金的实际差异化程度分析,基尼系数可以用来测算养老金收入的差异化程度。杨振林、王亚柯(2007)通过基尼系数估算了企业职工养老金财产对其家庭其他形式财产分布的影响,以考察中国养老保险制度的再分配效应[7]。刘渝琳、陈书(2011)采用基尼系数对我国社会保障差异化程度进行分析,发现我国社会保障地区间的基尼系数值较高,但总体上有缩小趋势[8]。
虽然学者们对养老收入不平等的测量进行了探讨,但是养老保险收入再分配功能的体现,应该是能够缩小初次收入分配的差距。因此,本文试图通过基尼系数的计算,比较工作人群的收入不平等程度和退休人群的养老金不平等程度的变化,并在不同地区之间、城乡之间、不同工作单位性质之间的收入差距的变化进行比较分析,讨论社会养老保险制度的再分配效应,分析该制度如何影响社会不平等的程度。
基尼在1912年首先提出来基尼系数的代数形式,即基尼平均差,公式为:
式中,x为样本值,n为样本容量,μ为样本均值。显然,该公式计算的是每两个样本差的绝对值的平均值。考虑到Δ的取值范围,基尼定义G=Δ/2μ为基尼系数,因此基尼系数的取值范围为0-1。数值越小,说明收入分配越平均;数值越大,说明收入分配差距越大;通常国际上把0.4作为贫富差距的警戒线,大于这一数值容易出现社会动荡。
一般来说,影响收入的变量也将影响收入的不平等。如果想探究不平等的形成原因及在不同人群间的分布,则有必要对基尼系数进行分解。Bhattacharya and Mahalanobis(1967)对基尼系数进行了组群分解[9]。经过后人不断地研究改进,对基尼系数分解为群体间的基尼系数和群体内的基尼系数并不存在很大的异议,主要的争议集中于分解中交叉项的解释上。
基尼系数在多个群体之间分解的公式如下:
其中,Mi表示第i群体的人口百分比,Pi表示第i群体的收入百分比,Gi表示第i群体的基尼系数,G表示总体基尼系数,μi表示第i群体的平均收入,k为群体数。公式右边的第一项是群体间基尼系数,记为G1;第二项是群体内基尼系数,记为G2;最后一项是交叉项,记为R。不同群体收入间个体收入发生交叉重叠的情况越少,交叉项越小,反之则越大。
(一)样本数据来源及说明
本文选用CHNS(China Economic,Population,Nutrition and Health)的调查中 2004、2006、2009、2011年关于收入、工资、养老金等方面的数据。该调查每隔三到四年进行一次,2004、2006和2009年调查地区包括:辽宁、黑龙江、江苏、山东、河南、湖北、湖南、广西、贵州;2011年增加了北京、上海、重庆三个直辖市。调查以家庭为单位,对家庭中各成年人的收入、工作性质等进行了记录。可用来分析的有效样本2004年为7038,2006年为6768,2009年为7355,2011年则达到9819。
表1 工作人群和退休人群的收入情况及基尼系数
图1 工作人群平均纯收入和退休人群的平均养老金收入变动情况
(二)工作人群和退休人群的收入不平等程度分析本文将样本分为工作人群和退休人群,因为有些人群的收入并不是以工资的形式实现的,所以选取这部分人群的纯收入,退休人群选取其养老金收入。分别测算他们的平均收入和基尼系数 (如表1和图1所示)。退休人群的平均养老金收入2004年占到工作人群平均纯收入的87.62%,在以后的调查中逐步下降,2011年则降至64.99%。通过测算各调查期的平均收入年增长率,2006—2009年期间退休人群的养老金的平均年增长率为 15.20%,比2004—2006年期间的11.63%有明显提高,而工作人群的纯收入在2006—2009年期间的平均年增长率反而比 2004—2006年期间略有下降;不过2009—2011年期间退休人群的养老金年平均增长率为16.45%,比2006—2009年期间的增长率只略微提高了1.25个百分点,而工作人群纯收入2009—2011年期间的年平均增长率为21.39%,比2006—2009年提高了2.71个百分点。但不管在哪个时期,工作人群纯收入年平均增长率都要高于退休人群养老金的年平均增长率。
用公式(2)对总基尼系数按退休人群和工作人群进行分解,计算组间差异和组内差异,并进一步计算组间差异和组内差异在总基尼系数中所占的比重。通过样本数据测算的总基尼系数都比较高①通过CHNS测算的基尼系数要高于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这应该是计算方法和样本数据的不同所导致的。国家统计局采用收入等分法计算,而本文的基尼系数测算采用陈传波、丁士军(2001)方法[10]。,组间差异明显小于组内差异,也就是说,是否退休并不是影响我国收入分配不平等的主要因素 (见表2)。不过组间差异和其在总基尼系数中的比重持续增加,仍然说明了退休人群和工作人群之间的收入差距逐渐扩大,并且也逐步成为收入不平等的一个重要原因。
表2 基尼系数在退休人群和工作人群之间的分解
(三)不同地区之间退休人群和工作人群收入不平等分析
图2 各省退休人群平均收入占工作人群平均收入的比值变动情况
将工作人群和退休人群按照地区划分,计算各地区退休人群平均养老金收入占工作人群平均纯收入的比值,比较各省该比值的变动情况。从图2中可看出,该比值在辽宁、河南等地的水平比较高,然而下降速度也比较快,不过到2011年时仍然处于高位;而贵州、湖北、湖南等地,该比值比较低,贵州在这8年间退休人群平均收入相对工作人群平均收入的比值基本不变,湖北的这一比值下降比较快,2011年已经降到了0.4以下;另外,山东的该比值在2006年以后呈现缓慢上升的态势。
对不同地区之间工作人群纯收入和退休人群养老金的基尼系数进行分解(如表3所示)。无论是工作人群还是退休人群,他们收入基尼系数的组间差异要大于组内差异,表明所处地区的不同,人们的收入有明显的不同,地区确实是收入不平等的主要因素。此外,退休人群养老金基尼系数的组间差异及比重在各个时期总是高于工作人群,2011年组间差异占退休人群养老金基尼系数的比重更是高达42.77%,可以看出各地养老金收入确实存在相当大的差异,地区因素也因此成为养老金分布差异的主要原因。
(四)城乡之间退休人群和工作人群收入不平等分析
表3 基尼系数在不同地区之间的分解
图3 城乡工作人群和退休人群的平均收入变动情况
将工作人群和退休人群按城乡划分,描述城乡不同人群的平均收入水平、变化(如图3所示)。农村居民中退休人群的养老金年平均增长率2004—2006年和2006—2009年期间基本维持在百分之十几,而2009—2011年期间则显著提高到32.99%;城市居民中工作人群的纯收入年平均增长率逐渐下降,而退休人群的养老金年平均增长率在2006—2009年期间比2004—2006年期间提高了将近一倍,但是在 2009—2011年期间则基本回到了2004—2006年的水平。退休人群的养老金对工作人群的纯收入比值,城市是远高于农村的,但是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这一比值都在逐期下降,只有农村在2011年有所逆转,达到了48.10%。
通过测算城乡居民工作人群和退休人群收入的基尼系数,并对其进行分解(如表4所示)。农村居民收入的基尼系数要高于城市,农村居民中工作人群纯收入的基尼系数2009年以前基本维持在0.5以上,退休人群养老金的基尼系数2009年以前超过了0.7,到了2011年有所下降,工作人群的基尼系数下降到0.4508,退休人群也下降到0.7以下,为0.6081,不过退休人群的基尼系数总是大于工作人群;城市居民中工作人群的基尼系数基本在0.4左右,退休人群基本在0.3左右。在2011年的调查中发现工作人群和退休人群的基尼系数明显下降,工作人群为0.4984,退休人群为0.2765,而且退休人群的基尼系数总是小于工作人群。通过测算基尼系数在城乡之间的分解,工作人群在城乡之间的差异及占总基尼系数的比重要低于退休人群。并且工作人群的组间差异比重连续下降,而退休人群的这一比重则基本维持在40%左右。也就是说,退休人群养老金的城乡差异较之工作人群纯收入的城乡差异更严重。这一情况的出现,与我国养老保险制度按照城乡之间的分割化设计密不可分。
我国自1997年建立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2005年又对该制度进行了修正。一部分机关事业单位因为企业化改制,其职工也加入了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城镇的企业职工基本养老制度是我国养老金制度中相对完善、覆盖面最大的基本养老保险制度,该制度也确实减轻了退休人群的养老金不平等程度。只是,城市中退休人群的养老金与工作人群的纯收入相比较,比值却在不断下降。这一比值并不是严格的养老金替代率公式,但是却也能说明城市居民的养老金替代率在不断下降。这也是城镇居民较之农村居民感觉领取的养老金不公平的原因(王延中、侯慧丽,2012)[11]。
表4 基尼系数在城乡之间的分解
我国自2009年才开始在农村试点新型农村养老保险制度,此前,农村居民无论是工作人群还是退休人群,收入的基尼系数都比较高。在该制度实行之前,只有一小部分在城市工作并参加了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的农村居民,能享受到养老待遇。因此,退休人群的养老金基尼系数比工作人群高。而且,农村中退休人群的养老金与工作人群的纯收入相比较,比值也较低。这些情况直到2011年的数据测算才有所改观,退休人群的养老金与工作人群纯收入的比值有所提高,虽然退休人群的基尼系数与工作人群相比仍然较高,但是这两类人群的基尼系数也有所下降。可以认为,我国实行的农村新型养老保险确实提高了收入的平等程度,不过也能判断,该制度对于不同人群内部的不平等程度的改善更有效果,而对城乡之间收入差距的改善效果甚微。
(五)工作单位不同类型之间退休人群和工作人群收入不平等分析
CHNS在2004—2011年的调查中将工作单位分为:政府机关、国有事业单位和研究所、国有企业、小集体(如乡镇所有)、大集体(县、市、省所属)、家庭联产承包农业、私营个体企业、三资企业(属于外商、华侨和合资)及其他。由于政府机关、国有事业单位和研究所的职工参加的是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企业职工参加的是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从事农业和个体企业的人员可以参加新型农村养老保险或者是城镇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因此根据参加养老保险的不同,本文在测算基尼系数时将政府机关、国家事业单位和研究所归为一类,为:机关事业单位;将国有企业、小集体、大集体和三资企业归为一类,为企业;将家庭联产承包农业和私营个体企业归为一类,为灵活就业。
将工作人群和退休人群按工作单位的不同类型进行划分,比较不同工作类型的工作人群平均纯收入和退休人群养老金收入变化(如图4所示)。机关事业单位中无论是正在工作的职工还是已经退休的人员,平均收入都是最高的;灵活就业的人员收入水平相比较是最低的,而且他们中的很多人并没有参加养老保险,因此也没有养老金收入。机关事业单位退休人员的养老金与工作人员的纯收入的比值维持在比较高的水平,2004年和 2006年都达到了80%以上,当然这一比值是在逐渐下降的,到2011年则降到了63.76%;企业的这一比值要比机关事业单位低,而且在2011年则降到了47.08%;灵活就业人员的这一比值是最低的,2004年只有7.31%,以后各年虽然有所上升,也没有超过20%。
图4 工作人群和退休人群按不同工作类型划分的平均收入变化情况
我国的企业职工可以以个人和企业共同缴费的形式参加城镇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但是很多企业并没有为职工缴纳保险金,这一情况出现在很多乡镇企业和三资企业中,因此,企业的基尼系数比机关事业单位高。灵活就业的人群采取自愿参加的形式,如果是农村居民,可以选择新型农村养老保险,如果是农民工或城市居民可以选择参加城镇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或城镇居民基本养老保险。但是参保率却很低,一是因为灵活就业人员没有固定单位,不能以个人和企业联合的形式缴纳养老金,另一原因是保险关系的转移接续制度并不完善,也阻碍了该类人员的参保。
通过测算基尼系数并在不同工作类型之间进行分解(如表5所示),机关事业单位收入的基尼系数相比较是最低的,2006年和2009年退休人群养老金的基尼系数高于工作人群纯收入的基尼系数,也就是说这两年调查的结果显示机关事业单位中退休人群收入的不平等程度要高于工作人群,2011年退休人群的基尼系数则低于工作人群,这一情况得到了改变;企业的基尼系数要高于机关事业单位,2004年和2006年企业中退休人群的基尼系数要高于工作人群,2009年和2011年则正好相反;灵活就业的基尼系数是最高的,其中退休人群的基尼系数测算竟然高达0.8以上,这一现象在基尼系数的测算中极不正常。工作人群的组间差异及比重从2004—2009年不断下降,说明工作单位不同类型之间的纯收入的差异在逐渐缩小,不过在2011年这一差异又有所提高。有意思地是,与工作人群正好相反,退休人群的组间差异及差异比重从2004—2009年不断提高,说明由于不同类型工作单位的人员参加不同的养老保险,养老金的不平等程度在不断提高。这一情况直到2011年才有所好转。
表5 基尼系数在工作单位不同类型之间的分解
通过将工作人群和退休人群按照不同地区之间、城乡之间、不同工作单位类型之间进行划分,进而分解测算不同人群的基尼系数,分析我国社会养老保险制度的收入再分配效果,得到如下结论:
1.总的来看,我国社会养老保险制度的改革完善过程确实减轻了收入初次分配的不平等程度,不过这种不平等程度的改善更多的是通过退休人群中收入差异程度的缓解来实现的。实际上,退休人群养老金的增长速度要慢于工作人群纯收入的增长速度。退休人群和工作人群的收入差距在不断扩大,退休人群的养老金与工作人群的纯收入的比值逐年下降。
2.将工作人群和退休人群按照地区分组分析发现,地区是养老金差异的一个重要原因。不同地区由于经济水平不同,人口构成不同,养老基金的盈余也不同,使得处在不同地区的老年人的养老金差异很大。
3.将工作人群和退休人群按照城乡分组分析发现,城乡是养老金差异的另一个重要原因,而且城乡因素对退休人群的影响还要高于对工作人群的影响。农村的退休人群养老金与工作人群纯收入比值要远远低于城市,农村退休人群的基尼系数高于农村的工作人群,相反的,城市退休人群的基尼系数则要低于工作人群。从数据分析上进一步印证了我国社会养老保险的城乡发展是不平衡的,城市社会养老体系确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退休人群的生活,无论在退休人群和工作人群之间,还是在退休人群内部,收入不平等程度都有所缓解;由于农村社会养老保险体系在2009年才开始试点并全面实行,参与率和替代率都比较低,因此,制度反而加剧了农村退休人群的不平等程度。
4.将工作人群和退休人群按照工作单位的性质分组分析发现,机关事业单位退休人群养老金与工作人群纯收入比值最高,灵活就业的这一比值最低。退休人群的养老金在不同工作单位性质之间的差异明显,并且不断提高,直到2011年的调查数据测算结果才有所好转。灵活就业退休人群的基尼系数竟高达0.8以上,这是非常不合理的现象。说明社会养老保险在灵活就业人员中的覆盖率非常低,这部分人员的退休收入来源并没有保障。
因此,我国社会养老保险地区之间、城乡之间、不同工作单位性质之间的制度组成的分割化、碎片化,并没能使这一制度向低收入的群体倾斜,反而加重了退休人群的收入不平等程度。我国社会养老保险应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制度改进,以缓解不同人群之间的收入不平等:
1.社会养老保险体系的收入代际分配不平等,体现在退休人群养老金收入与工作人群纯收入的比值逐渐减小,收入差距逐渐扩大等方面。养老保险制度系数设置的不合理,是导致这一结果的主要原因。养老金增长率低于社会平均工资增长率,养老基金的投资报酬率也没能跑赢通货膨胀率。因此,养老金缴费及支付办法不应只与工资挂钩,还应设置与通货膨胀相关的系数,根据通货膨胀率适时调整。
2.地区之间由于经济水平和人员年龄结构构成的差异,各地的工作人群和退休人群的收入变动也存在明显差异,养老保险基金的充盈程度在各地区之间也不一样。应着力建立全国层面的社会统筹体系,建立参保人员,特别是流动人口的养老金档案,并逐步实现养老基金的全国流动。
3.随着我国城镇化的发展,我国应逐步建立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体系,一是将收入随机性比较大的农村居民和城镇灵活就业人员纳入社会养老保险体系,二是可以消除城乡养老保险“二元结构”。政府财政对城乡居民养老保险的支持可以参考社会平均工资进行灵活调整,使社会养老保险的再分配效应覆盖人群扩大,缩小不同人群间的收入差距,也使得更多的人群享受到社会经济发展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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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陈传波,丁士军.基尼系数的测算与分解——Excel算法与Stata程序[J].上海统计,2001(7):20-24.
[11]王延中,侯慧丽.中国社会保障制度的再分配效应及公平性评价[C].中国社会保障发展报告,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NO.5:30-44.
Analysis of China's Social Pension System Effect on the Income Gap between Different Groups:Decomposition and Calculation Based on Gini Coefficient
XU Mei1,2
(1.Northwest University of Political&Law,Xi'an,710063;2.Shanxi Normal University,Xi'an,710062)
As a system of income redistribution,pension can narrow the gap of primary distribution of income.In this paper,the working people and retirees were divided according to urban and rural areas,and the different nature of work.Then the Gini coefficient of different groups were measured and decomposed.In conclude,the reform of China's pension system contributed to narrow the gap of retirement population income,but intergenerational income inequality will further strengthen. Due to the design's partition and fragmentation,the difference of area,urban and rural areas,and nature of work are the important reasons for pension inequality.Therefore,the redistribution of pension system cannot incline to low income people,also failed to benefit the flexible employers and migrant rural workers.
social pension system;working people;retirees;Gini coefficient;decomposition
F840.612
A
1007-0672(2015)03-0065-06
2014-09-18
本文为中国博士后基金项目“中国特色社会养老保险制度的公平性和可持续性研究”(资助号:2013M542326)阶段性成果;陕西省博士后基金项目资助;受西北政法大学青年学术创新团队计划资助。
徐梅,女(壮族),广西南宁人,经济学博士,西北政法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陕西师范大学政治经济学院博士后,研究方向:社会保障制度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