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麦)诺德布朗德诗选

2015-09-23 08:38董继平
扬子江 2015年3期
关键词:螺丝刀女神天堂

董继平

“天堂的花园”

很多年来,我都拒绝相信

诸如“十字螺丝刀”

“幽灵”、“福利费”

和“天堂的花同”之类的概念

是存在于语言之外的东西。

十七岁,我就接受了

使用十字螺丝刀的指导,

二十二岁,我就看见了

我的第一个幽灵。

现在,我甚至还有了福利费。

这就是我写下这首题为

“天堂的花同”的诗的原囚。

词 语

我那样走在托斯卡纳的绿雾中

几乎把它抓住

词语在我眼前溶化

句子包含的

每一个词语。

词语被写在那里

因此我再也不会看着它。

它把我阅读到了最后。

它看见我经过了我所有的街道

义让我忘记我去过的所有地方。

它不再落下我的尘埃

因为它喜欢暂停

就像我喜欢很多

不同类型的人

如今透过我的眼睛对视。

雨水在拱廊下渗入。

马匹瘦削而高耸。

突然,我想起一个我忘记之处的

玫瑰气味

我多么感到一种几乎让我无形的安宁

走下那光滑、宽阔的大理石楼梯。

昴宿六

你知道,你的眼神怎样提醒我

那从秋天朦胧的深谷中升起的雾霭

秋天,那冷冷的蓝色葡萄上的霉霜

那蛛网,在静夜的

昴星团轮廓中聚集露水

你知道你的动作,恰似监狱墙上

棕榈的动作,在我看来似乎是

一个伪装的女神微笑

让自己知名然后义消失之际

模仿她最后的手势?在它们最初闪烁时

你的眼睑泄露你

如维纳斯的双眼,那放松而离群的女神

分开葡萄叶,分开死者与睡者

让地窖中的陈年佳酿

分离为酸与灰尘,剑与玫瑰

有一个光环同绕着

你的躯体,仿佛是一棵开花的山楂树

把白身置于火焰上面,去超越

你的影子之美。如果一个人要系住

你的灵魂,沉默就会加深

或者石头就会骤然纵声歌唱。

每个机构,每个悲伤的兵营

都应该把你作为邻居。一切

都不如想象你每时每刻

从瀑布中升起那样容易。

既然欧洲如今是秋天,你的笑容就是这样

你在群星下的大地上行走的方式就是这样。

可是,你无论何时背对我

我都描绘一个四月开阔的港口

那时,太阳和风晾干船舱。

你的眼神掠过我,触及碎浪

囚此我听见我的尖叫,从那被

明亮的浪花永远掌握的船骸中传来。

两首关于蝉的诗

1

红色平原上

惟一的橄榄树。

惟有地平线

支撑着天空。

在它的冠冕中

突然响起一只蝉

表达整个大地的重量。

2

蝉!

我所有的小朋友当中

你们隐藏在自己的

歌声里,最为引入注日。

巴黎快车

十月寂静的黄昏里

一辆生锈的轨道车停在侧轨上:

所有色彩相融,从里面照亮它

就像一个祈祷者的面庞。

一列飞奔的火车的声音

分裂了教区的其余部分。

我半被震惊,试图倾身到

那驰过的火车温暖的气流中。

明亮的窗户茫然凝视

我意识到我无形

惟此才合乎逻辑:车厢挤满

我的那些必须渐渐远去的亡友。

从公寓大楼所见的风景

那听起来就像大海的东西

只是回家时的交通声。

即使在我最深的梦里

我也知道我在做梦,

就像生命知道它是

死亡的不眠之梦。

当我偶尔睁开眼睛

我想我就能瞥见大海。

可那时,它只是一辆

向我驶来的小车。

八月之夜

圆月照耀,一根头发都能投影。

我最后一次来到的地方

让我轻轻踏在地上。

白色小船开动力量,默默飞速驶向

外面黑暗的水域。

现在,我将带着改变的凝视重访别处

囚此迷宫的细胞才会再次分裂

才会把大陆从右边转向左边

在宽阔的河流中退缩。

正午的强光中,弥诺陶洛斯

头晕目眩,用头角顶撞平原。

大海不曾反映的

部分天空的谜语

被沙漠持为人质:

我搬运一些水越过沙,后来

义搬运一些沙越过水。

夜的历史

通过一代代人的经历

人们建造了夜晚。

起初,她是盲曰愚昧;

掠过赤脚的刺藜,

对狼群的恐惧。

我们永不会知道是谁

为分割晨昏的阴影的问隔

而铸造了这个词;

我们永不会知道它在哪个时代开始

意味着充满星星的时辰。

别的人创造了神话。

他们让她成为纺织我们命运的

平静的命运三女神之母,

他们对她献祭黑色母羊,那为

自己之死而报晓的公鸡。

迦勒底人分配给她十二幢房子,

分配给芝诺③无限的词语。

她成形于拉丁语步格的诗

和帕斯卡尔的恐怖。

路易·德·莱昂在她内心看见了

自己受难的灵魂之乡。

现在,我们感到她犹如古代的

葡萄美酒一样无穷无尽

凝视她之际,人们无不产生眩晕

时间用永恒充满了她。

还认为她不会存在

除了那些易碎的器械,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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