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显中国政党文化底蕴 完善与发展多党合作制度

姜丽华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我国一项基本政治制度，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承载着中国独有的文化气质。从文化视角研究中国政党制度的完善和发展路径，更有利于我们深入挖掘我国多党合作制度在推进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进程中有效运作的微观基础，为我们更深刻的认识和把握政党制度在推进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过程中的内在精神机制，为现实中的政治实践提供可借鉴的理论资源。

一、中国政党文化的内涵

政党文化是由政党意识形态及其宣扬的价值观念，以及政党成员共同的政治取向和由此决定的政党形象等内容所构成的政党的精神结构。政党文化是政党的灵魂，它是一套协调政党行动的价值、准则和信仰。政党文化常常外显为政党的一组高频率出现的政治话语，这套话语所反映的是政党组织的信仰、价值、态度和情感，它是政党作为一个组织的整体取向。这种取向从总体上由政党成员所分享。

中国政党文化的主要来源是马克思主义和中国文化传统。中国政党文化不仅从中国精英文化传统中吸取智慧，而且从中国民间文化传统中获得营养。马克思主义与中国文化的两种传统融会贯通，形成了具有中国风格与中国气派的独特政党文化。政党文化的核心是政党意识，一个政党的意识形态的形成并在政党内得到广泛认同也就意味着政党文化的形成。核心价值观是政党的政治目标和理论基础，是政党成员自我认同的重要指针， 反映了政党的阶级属性。在中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高度整合中国的执政党和参政党的价值目标，对中国各政党的意识形态建设发挥着无可比拟的凝聚作用。在新时期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政党意识形态建设中的指导地位，需要把马克思主义政治理念、理想信念及中国优秀传统政治文化等内容内化为各政党党员的信仰，形成党员对意识形态的认同。确保和强化共产党的意识形态领导权，发挥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领导权职能是我国政党的意识形态建设的根本要求。其主要特征如下：

（一）政党文化是规范政治成员政治行为的重要方向

政党是具有一定政治目标的政治组织，围绕政权而展开政治活动。为了实现特定的政治目标，全体党员必须尽其所能保持步调一致。而政党文化的主要功能是培养政党各成员相同的价值观，整合党内意识形态，规范和指导党内成员的政治行为，协调政党及政党之间的关系，从而有助于政党活动朝着稳定有序及可控的方向进行。因此，在我国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主导的政党文化能够培养党员的相同的“心理、意识、行为、习惯、甚至感情和性格，从而实现政党组织成员心理的相互认同，进而实现政党组织的价值整合，最终使政党拥有强大的凝聚力量。”[1]

（二）政党文化是构建和谐党际关系的重要桥梁

政党文化是政党之间交流与合作的重要方面，这种交流主要是通过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在价值观、心理态度、行为方式等方面，在不同的政党和党员之间直接架起一座无形的桥梁。具有共同或相近政党文化的政党，在政治参与过程中可能更容易达成共识，从而使得各政党之间的合作和交流更为通畅顺利。相反，不同的政党如果在政党文化方面差别很大，许多方面“情不投，意不合”，必然使得相互交流存在一定的障碍。在我国，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与政治协商制度是我国的基本政治制度，中国共产党与其他民主党派之间的交流与合作不仅要求在利益取向上的根本一致，而且还要求具有共同的文化共识。这种文化共识在价值层面上是对民主价值的尊重，在心理层面上是具有共同的权利意识，在行为层面是对国家法律和政治规范的共同尊重。

（三）政党文化是推进政治社会化的重要途径

在现代民主政治中，政党是政治社会化的重要渠道。一般来说，政党的政治社会化功能指向存在两个维度：“一方面指向其党员，政党通过严格的章程和仪式，以及常设的政治教育机构和经常性的政治信息沟通，使其成员认同并支持其主张。另一方面指向其全体社会成员，政党通过强大的舆论宣传和各种政治活动，向全体社会成员宣传自己的政治主张和传达各种政治信息，以获得广泛的认同和支持。”[2]从总体上看，政治文化的传递与变迁是政治社会化的重要内容，而政党文化又是一种特殊的政治文化。这就使得政党在推进政治社会化的过程中，要积极的利用其文化资源，来引领整个政治文化的发展方向，从而有效的推进政治社会化的进程。

二、中西方政党文化的转型与创新之比较

政党是环境的产物。在科技革命和全球化背景下，世界各国政党都随之进行变革，社会生态环境的变化影响着政党文化的变迁，并推动着政党文化的创新，这是世界政党发展的一般规律。环境主义理论认为，政党嬗变的重要根源来自于外部环境的影响。

（一）社会生态环境变迁对西方政党文化的影响

我们可以直接审视西方政党自身的理论、纲领等要素变化，来考察政党文化随社会环境变化而变化的情形。二战以来，工业大生产使社会分裂成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在利益分化以阶级分野方式表现出来的社会里，政党很容易找到自己的群众基础，政党与社会阶级之间对应关系非常清晰，政党很容易实现利益整合和利益表达的功能。20世纪90年代以来，在经济全球化加速发展、工业社会向信息社会迅速转变、社会现代化进程日益加快的背景下，西方社会从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对抗的两极结构逐渐向“两头小中间大”的橄榄形结构转型。传统政党赖以存在的思想理论基础和社会基础都不同程度地发生了变化，许多国家传统政党的阶级界限和依靠力量的社会界限被打乱。面对这种新变化，创新政党文化，推进政党文化的转型成为风行在各国政党中的时尚和潮流。[3]在这一时期，欧美中左翼政党提出了“第三条道路”的政治思潮，成为这些政党的文化创新的重要特征。美国民主党强调要寻找一种介于自由放任主义和福利国家之间的中间道路。英国工党从保守主义经济政策根深蒂固的实际出发，在经济社会领域吸纳了较多自由主义的因素，以便更易赢得选民的支持。同时，西欧右翼政党也加大了政党文化的创新力度。

同时，努力塑造政党的形象和政党的影响力也是西方政党文化变革的重要内容之一。变革就是要改变旧形象，树立新形象。法国社会党表示，想方设法动员更多的党员参加党的活动，目的在于改变主要由党的干部和议员组成这样一种“议员党”的形象。德国社会民主党强调，关于变革党的形象讨论的目的是革新党的纲领，同时通过“党内组织机构设置反映社会结构变化”，提高党的吸引力、凝聚力和执政能力。奥地利社民党则宣传要“让党在选民中变得更有吸引力”。[4]

以上通过对西方政党文化的变迁分析可以看出西方政党在重塑政治形象和影响力中所取得的进展，但是并不能改变西方资产阶级政党的阶级本质与阶级利益。它只不过是西方国家为了在国内外意识形态论战中争夺道德制高点，在诸多因素的配合下实施的一项“去妖魔化”的政治文化建设工程。

（二）社会生态环境变迁对中国政党文化的影响

中国的政党不论是作为执政的中国共产党还是参政的各民主党派，经过90多年的发展，他们所处的社会政治生态环境都发生了巨大变化，特别是党的十八大召开以来，中国共产党的目标是以现代国家的理念提高治理能力和建设水平，这就要求我国的政党文化必须随之不断地进行发展和创新。但是，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和治国理念的提升，政党意识出现相对薄弱的现象，不利于政党文化实现其整合作用。

首先，利益诉求更加多元化。我国正处于转型期，并且随着整个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群众越来越重视保护自身利益。利益协调过程中遇到的情况日益复杂，阶层分化和利益诉求多元化加大了中国共产党进行利益整合的难度，靠中国共产党一党的力量很难在各种冲突和分歧的利益之间达成共识，形成一致的共同利益。而我国多党合作制度在理论设计和存在价值及理念中能够针对利益诉求多元化，做到利益协调多样化。政党作为具有共同利益的群体聚合和特定阶级和阶层利益的政治团体，它必然要维护其所代表的阶级、阶层和群体的利益。而政党制度作为规范国家公共权力分配的制度，是使这种冲突归于一致的协和体，它能最大限度的团结各方面社会力量，达成更大的利益共识，以便形成合力，推动国家治理目标的实现。执政党作为国家公共权力的执掌者，其应当超脱狭隘的党派利益，对社会利益进行有效整合，最大限度的实现社会共识，运用手中的权力为全体人民谋利益，解决社会冲突，实现社会公正。

其次，治国理念更加法治化。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又提出，要建设法治中国，必须坚持依法治国、依法执政、依法行政共同推进，坚持法治国家、法治政府、法治社会一体建设，必须坚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组织或者个人都不得有超越宪法法律的特权。在进一步深化改革的今天，如何执政已成为摆在执政党面前的一个重大课题。同时，依法治国要求实现社会主义民主的制度化、法律化，使这种制度和法律不因领导人的改变而改变，不因领导人看法和注意力的改变而改变。其目标是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这实质上，就是要求正确地处理人治和法治的关系，实现由人治到法治的转变。实行法治就是要从根本上确认和实施“法律至上”的原则，排除人治现象。

最后，国家治理更加民主化。治理与统治相对，是“各种公共的或私人的个人或机构管理其共同事务的诸多方式的总和。它是使相互冲突的或不同的利益得以调和并且采取联合行动的持续的过程。”[5]国家治理体系不同于等级式的统治和从属关系，而更强调扁平化的运行规则；它不同于市场机制，强调的是行动者之间的合作、说服和相互的调节而不是竞争。与此相适应，协商民主首先意指的就是多方力量之间就分歧和冲突而进行对话，其间的活动不仅仅是政府，还有自由而平等的公民。党的十八大指出并系统论述道，健全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有助于拓展公民有序政治参与的渠道；有助于实现党和国家决策的科学化民主化；有助于改进党的领导方式和执政方式；有助于体现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特色和优势。随着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进一步发展，协商精神、参与意识、理性原则会得到更普遍、更广泛的传播和发扬，这将更加促进开发我国多党合作制度资源，提升参政党的政治功能，充分发挥这一制度在我国民主政治生活中的价值与功能，使这一制度在中国特色政治发展道路中发挥更加充分的作用。

三、以政党文化为引领，发展和完善我国多党合作制度

政党文化与政党结构之间是一个双向的作用，政党结构和政党制度的变迁将会对政党文化本身产生重要的影响。中国政党结构是一元与多元结合与统一的政党结构模式，具有很强稳定性。同时，政党制度化越高，政党文化也会越进步。完善的政党制度对于构建国家的政治偏好，得到民众的更多的认同，增强政党的合法性基础具有重要的意义。因此，我们需要以政党文化为引领，彰显中国政党文化的底蕴，发展和完善我国多党合作制度。

（一）以政党文化的先进性，提升多党合作制度的生命力

政党文化的先进性是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我国多党合作制度长期的精神支柱和理论创新，凝结了中华民族和我国各个政党的精神追求和理论升华，确立了中华民族和我国各个政党的价值坐标，彰显出中华民族和中国政党的价值追求。在这样的价值体系下，全国各族人民团结一致，互相理解互相尊重，和睦友好相处。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求同存异，互相包容，互相学习，构筑适合的核心价值体系。这样多党合作制度才能够得到全体党员及广大人民的拥护，多党合作制度才会有强大的生命力。

（二）以政党文化的民主性，提升多党合作制度的亲和力

“政党文化是受制于政党内部制度变化的，有什么样的制度就会有什么样的文化与之相适应。”[6]民主制度是由选举制度、代议制度、监督制度、决策制度、任期制度、罢免制度等一系列制度构成的庞大体系，这一系列制度之间通过制约和平衡使得政党内部权力能够良好运行。这不仅要求行使国家权力的过程受人民的制约和监督，而且要求国家重大的方针政策的选择和决策也要满足人民利益。我国的多党合作制度为民主党派发挥其人才、智力优势及广泛的社会联系优势提供了广阔的空间。中国共产党对我国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生活中的重要问题及地方的大政方针在决策之前与民主党派充分协商，采纳合理提议，在决策中和决策之后不断听取各民主党派的建议和意见，以便于实现决策的科学化与民主化。不断发展和完善我国多党合作制度，在制度化建设过程中注重制定相配套的实施细则和办法，使任何一个层面的民主制度都能公正、透明的运行，真正使多党合作制度具有广泛的亲和力。

（三）以政党文化的合法性，提升多党合作制度的执行力

现代民主国家都高度重视政党合法性建设，把合法性作为政党现代化的重要支撑点和政党建设的重要内容。政党文化的合法性包括两层内涵。一是政党文化是国家意识形态的重要构成要件，具有法律性和严肃性特征，其功能和地位受宪法和法律的保护，在整个社会价值体系中处于支配和核心地位；二是政党文化要得到大多数公民的认同、理解及接受，人民群众愿意以此来规范个人的言行。从根本上讲，合民意性是政党文化的最终归宿，它决定着合法律性的现实可靠性。我国的多党合作制度能够保证公民有序政治参与、广泛调动、组织和优化各种政治资源；整合社会力量、减少社会内耗，能够拓宽利益表达渠道，吸纳合理利益需求，及时了解和反映各方诉求，有效协调不同群体、不同阶层的利益关系，最大限度地增进社会共识，深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认同，实现意识形态的一元主导。在我国政治体系中，多党合作制度效能充分释放、运行稳定有序，充分发挥这一基本政治制度的执行力。这样就会让广大群众充分认同这一制度存在的价值和意义，进而对我国政党文化及政治体系产生高度认同。

（四）以政党文化的塑造性，提升多党合作制度的影响力

政党文化的塑造性是通过政党文化塑造和影响社会文化，最终形成社会及民众认同政党文化。政党文化的塑造性要体现政党的创新能力和变革能力，体现政党对民众的组织动员能力。通过民众对政党文化的认同，源源不断地提供执政合法性的动力——判断政党政治的根本价值，支持政党规划秩序及制定的政策，增强公民的政治认同感。在我国的多党合作制度中，中国共产党是领导核心，在改善民主治理的水平和质量、发展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中起着主要推动作用。中共负责向民众宣传政治规范、大政方针和措施，建立党、政府与民众之间的信任关系，提升法律、法规及公共政策的民众接纳程度，赢得民众的支持。而各民主党派需要进一步增强民主党派利益表达能力，既要维护各民主党派及其所联系群众的合法利益与要求，又要努力寻找代表对象与整体利益之间的最佳结合点，服从和维护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又要反映和代表成员及其所联系群众的具体利益和要求，协助共产党和政府协调社会不同阶层的关系，促进广大群众共享改革开放的成果。从而促进社会意识形态整合，有利于提升多党合作制度的影响力。

（五）以政党文化的科学性，提升多党合作制度的公信力

政党文化就是科学定位政党文化中的各种要素，如宗旨、理想、作风、形象等，按照人民和时代的要求体现政党的先进性，采用正确的途径、方法及渠道发挥对社会文化的引领。中国政党文化的科学性可以从意识形态的一致性、思想基础的民族性、制度规范的可行性及政党关系的相容性得以证明。各民主党派自觉遵守宪法和法律，按照民主党派章程履行参政议政、民主监督职能，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服务。各民主党派就国家改革、发展、稳定和人民群众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开展调查研究，进行充分论证，反映社情民意，向党和政府机关提出加强法治、改进工作和完善政策的建议和意见。同时，各民主党派注重寓监督于协商之中，强化政治协商层次上民主监督的特殊形式和制度性、法律性的约束作用。各民主党派的政治形成整体合力必将对社会发展产生巨大的推动力。这对维护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地位及执政能力无疑产生不可估量的巩固和强化作用。那么政党文化将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潜移默化地将多党合作制度的公信力发挥到社会政治生活中。

[1]祁刚利，何艳杰.政党文化：内涵、特点及功能[J].理论探索，2008(3).

[2]王邦佐等.中国政党制度的社会生态分析[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237.

[3]宋少鹏.与时俱进是政党生存的基础[J].新华文摘，2004(6).

[4]柴宝勇.西方政党政府的分析性、经验性、规范性难题及其解答[J].中共天津市委党校学报，2007(2).

[5]俞可平.治理与善治[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4.

[6]祁刚利，何艳杰，彭红利.政党文化与政党民主[J].求实，200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