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词法的角度看英语中性别歧视现象

赵琳秀

[摘要]语言是思想的直接体现。语言作为人类思想的载体和主要的交际媒介，直接反映语言使用者的思想和价值观。社会对语言具有决定性，语言随社会而产生，随社会而发展。性别歧视是一种偏离以客观事实为依据，扭曲的社会态度。语言中的性别歧视一直是社会语言学家所关注的热点问题，相关的研究也已经取得了长足的发展。本文将从英语词法的视角出发，通过实例来揭示性别歧视现象在英语语言中的体现，并分析其成因，最后提出我们每个人都应从自身的语言习惯进行细微的改变，为消除语言中的性别歧视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关键词]性别歧视；词法；消除策略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5918（2015）03-0139-03

doi：10.3969/j.issn.1671-5918.2015.03-068

[本刊网址]http：//www.hbxb.net

一、引言

语言中的性别歧视是一个古老的历史话题，自20世纪60年代社会语言学兴起以来，语言中的性别歧视现象就引起了社会语言学家和女权主义者的广泛关注。性别歧视是以性别为基础而产生的一种歧视现象，它可以表现为男性对女性的歧视，也可以表现为女性对男性的歧视。在语言习惯上，性别歧视通常指对女性的歧视。语言的性别歧视现象存在于不同的社会文化之中，并通过语言的不同层面表现出来。这种历史和文化的残余，在今天的英语中还可以找到它的蛛丝马迹。本文拟从英语的词法层面人手，探讨当今英语语言中残留的性别歧视现象，并从我们每个人日常生活的角度出发，鼓励大家从自身做起，消除带有性别歧视色彩的语言坏习惯。

二、英语中词法层面上的性别歧视现象

（一）复合词中看性别歧视

语言直接反映社会生活，特别是语言词汇，对于社会生活的变化和发展最为敏感。英语中有一些非指称性的中性词语，表示人们所从事的职业。但当表示女性职业时，职业名称前要加上women/lady/female/girl等词。可见，在英语中，女性的角色就是妻子和母亲，体面的职业一般被认为只有男性才有资格从事，当女性有了体面的工作，就必须加上女性的标记，如：woman judge（女法官），woman minister（女部长），woman doctor（女医生），female engineer（女工程师），female spy（女间谍），fe-male/woman professor（女教授），female/woman lawyer（女律师），madam chalrman（女主席，后经女权运动争取，现在有了chalrwoman一词）等。显而易见，这种构词明显带有性别歧视，这也反射出千百年来妇女在社会生活中地位低下。

（二）词缀中的性别歧视

在英语中，表示男性和女性的词语之间存在不对称现象。当表示男性和女性的词成对出现时，指男性的词语在大多数情况下是无标记的，而指女性的词语则要在表示男性的词语的基础上附加一个粘着性词素，变成有标记性的。

例如：

男性（M）

女性（F）

prince（王子）

princess（公主）

actor（演员）

actress（女演员）

poet（诗人）

poetess（女诗人）

emperor（皇帝；君主） empress（女皇；皇后）

master（主人）

mistress（女主人；情妇）

governor（州长；总督；理事）governess（女州长；家庭女教师；保姆）

ambassador（大使）

ambassadress（女大使；大使夫人）

author（作家；作者）

authoress（女作家；女作者）

instructor（指导者；教员） instructress（女指导者；女教员）

murderer（谋杀犯；凶手）

murderess（女谋杀犯；女凶手）

人们普遍认为，-ess后缀表达了一种否定的内涵。在多数情况下，-ess后缀都是加在一些男性词后或者是一些未表明性别的单词后。从这些女性的构词中可以看出，阴性名词是作为阳性名词的派生词而存在的。由于以-ess结尾表示女性身份、职业的单词的社会作用比较明显，如今已经受到女权主义者的有力抵制。

与-ess后缀联系密切的后缀是-ette，女权主义者很早就反对使用- ette这一后缀来表示女性，因为这一后缀明显含有“微小的”和“浅薄的”意义。正如kitchenette（小厨房），cara-vanette（小商队），statuette（小雕塑），maisonette（小屋）等词汇一样，后缀-ette明显带有“微小的”含义，所以比起后缀-ess来说，也就更带有“微不足道”的内涵。usherette（女招待）比usher（招待）显得“矮小”很多。drum majorette（军乐队女指挥）与drum major（军乐队男指挥）相比，前者的气势比后者小很多，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其它单词如：conductorette（女售票员），co-quette（卖弄风骚的女人），suffragette（鼓吹妇女参政的妇女），jockette（女赛马师），hackette（女雇佣文人），soubrette（喜剧中的风骚女仆），sailorette（女水手），typette（女打字员）等等。因此可以把-ette后缀看作是表示女性二等身份的象征，也可以看作是男性名词的衍生。

后缀-ine常用来表示化学物质，如吗啡（morphine）和氯气（chlorine），不常作女性后缀，当它用作女性后缀时，常常放在男性词汇或中性词汇之后，如：heroine（女英雄），concubine（情妇），landgravine（领主夫人），palsgravine（伯爵夫人），mar-gravine（侯爵夫人）等等。除此之外，英语中以-enne作后缀构成的表示女性的词汇并不多。比较常见的如：equestrienne（女马术师），doyenne（女老前辈），comedienne（女喜剧演员），trage-dienne（悲剧女演员）等等。从以上例子不难发现，不加后缀的阳性名词大都指称较有权力、较有社会地位的职业，而把女子排斥在外。endprint

（三）从词汇排列顺序看性别歧视

在英语一对一的称谓词语中，与男性有关的词总放在女性相关的词之前。在英语中我们总是习惯这样表达：husband andwife（丈夫、妻子），son and daughter（儿子、女儿），boys and girls（男孩儿、女孩儿），host and hostess（男主人、女主人），Adamand Eve（亚当、夏娃）……尽管在某些特定场合，人们会把女性排在男性用语之前，如：ladies and gentlemen（女士们、先生们），但带给人的感觉只是女性更柔弱，需要男性更多的关爱，或者是某种特定的场合下男性绅士风度的表现。总之，这些用法体现了语言主要创造者和使用者的以男性为中心的思想。

（四）从词义的褒贬色彩看性别歧视

在英语发展过程中，很多词的词义都发生了由褒到贬的变化。在历史上都能用来表示女性的词逐渐变成贬义词，甚至与原来的词义完全不同了。如governor在古英语中指地区行使主权的首领，现在仍保持了这一基本意义。但原来与之相对应的governess的含义却变成了“家庭女教师”，甚至“情妇”。又如，master and mistress原来指先生和女士，但现在mistress却用来指“情妇”了，与king对应的queen在当代英语中含义变化更大，可用来指“扮演女性角色的男性同性恋者”。类似的成对词如lord/lady，sir/madam，temper/temptress等中的女性词都发生了词义变化，被赋予了一种贬义色彩，而男性词含义基本保持不变。

在人们的生活中，用于描绘女性的词语通常是含有贬义或轻蔑的词语，而对男性的描绘所用的词语则往往是褒扬或是肯定的词语，如：

1.常用性别的名词masculine drive，masculine power，femi-nine wiles ，feminine intuition

2.不同的动词描述不同的性别men shout，women screen，men guffaw，women gossip，men talk，women chatter

三、英语中性别歧视产生的因素是多方面的

我们认为语言作为社会的一面镜子和一种社会的交际工具，它的使用不可避免地反映了人们的社会观念和社会风俗。由于社会、文化、生理、心理等原因，英语中产生了大量的性别歧视语言（sexist language）。

（一）社会化偏见和文化意识因素

自出生之日起，社会便给男女规定了不同的社会角色和社会地位。比如，人们希望男性刚强自立，做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却希望女性柔弱温顺，做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这种角色期望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他们以后的生活。结婚对于男性和女性的影响是不同的，丈夫的角色和妻子的角色使他们发生的改变也是不同的。如前所述，无论是在西方社会，还是在中国，结婚对女性的影响要大于男性，角色的转变程度也要大于男性。其结果往往是男性充当了主角，而女性只是他们的配角。男性的社会地位要远远高于女性，男性的社会地位主要取决于事业；女性的社会地位则具有从属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家庭。女性通过婚姻使自己从属于丈夫，她自身会随着丈夫的事业及社会地位等发生直接的改变。这是因为女性在婚姻中的从属性及其对婚姻所寄子的厚望，使其在结婚后很容易感到地位低下，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性别歧视现象体现于语言形式，但根源于社会和文化。在西方文化里，男性是社会的主宰，女性处于从属和受支配地位。根据《圣经》创世纪的说法：上帝造出的第一个人是男人“亚当”（Adam），而亚当需要帮助时，才创造了第一个女人“夏姓”（Eve）。夏娃是亚当睡着的时候，上帝用亚当的一条肋骨创造出来的。同时，女人在神话中被认为是一切罪恶的根源。法国最杰出的女权作家Beauvoir种指出：”从古到今，妇女身份低于男人，成为仅次于男人的第一性，并不一定由于天生的女性的特征，而是长期以来以男子为中心的社会力量和传统势力造成的。”世界二大宗教的教义单也都有视女人为祸水的内容。另外，从词源上讲，woman乃来自古英语wifman，即wife+man，也是human being的一个组成部分，原本并无多少贬义，但在以男人为主要劳力和生存依靠的漫长历史中，女人逐步退居次要或从属的地位。

（二）生理因素及心理因素

人们在长期的共同劳动和生活中逐渐认识到，在躯体方而，男性身材高大，肌肉发达，体格强壮；女性则身材较小，脂肪比肌肉发达，体格比较纤弱。在性格方而，男性精力旺盛，富有冒险精神；女性比较文静、温柔、随和。因而出现了人类早期的男女劳动分工。语言产生在原始人群之中，产生在劳动过程之中，而男女不同的劳动分工必然会对男女语言的运用产生影响。

一些人认为，造成妇女的低卑地位的是心理因素，相信心理差别会在男女的个性和能力上表现出来。弗洛伊德理论指出，男女在解剖学上的差异决定其个性上的差异。弗洛伊德认为，女性被认为是有“缺陷的”人，她们因嫉妒男性的生理结构而对男性产生依赖感，也产生了更多的自卑感，这种自卑感使女性自感小如男性优越。还有种心理学解释以两性在体格上的差异为根据，认为一般情况下男性比女性高大强壮，因此他们更适合占有权利和树立威信。

四、英语中性别歧视现象的消除策略

语言中所折射出来的性别歧视现象不是语言符号本身的自然思维方式在语言中的必然反映，因此，要想根除消除英语中的性别歧视现象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做成的一件事，必须改革人们内心深处男尊女卑的落后思想，改革社会中不平等现象，提高女性的社会地位，做到男女真正、完全的平等，这样，语言中的性别歧视现象才会彻底消失。而在我们的日常英语应用过程中，我们可以从微小之处着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改变。

（一）从教育的角度出发，进行语言的改革endprint

众所周知，学校和教师在语言的习得、文化的传授中起着不可低估的作用。改变对女性的否定态度，语言的改革是相当重要的一环。语言教师同样也肩负着一份神圣的使命。在英语学习中，教师首先要规范自己的语言，在课堂上尽贫避免带有性别偏见的语句。即尽量使用那些包括两性在内的词，即无性别之分的词。例如：officer（警官），immigrant（移民），voter（投票者，选民），coach（教练），church members（教友），sales rep（推销员），employee（雇员）。

以上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词汇，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我们在日常的英语应用中，应尽量使用无性别之分的词汇，从而淡化语言中的性别色彩。

其次，教师要向学生传授新创立的中性表达法，广泛推广中性词。广泛推广中性词是一种发展的新趋势，如用humanity代替mankind，artificial代替man-made，work force代替man-power，police officer代替policeman，camera operator代替cameraman，supervisor代替foreman，firefighter代替fireman，leader代替statesman等。也可以通过增加新的构词成分（如person，people等）来消除词汇中的性别歧视现象如：chairperson，mailp-erson， newsperson， newspeople， spokesperson， salespetson等。

（二）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应尽量纠正带有性别歧视的语言习惯

1.尽量避免使用代词he

除需要明确地指代一个男性人物时，都要设法避免使用代词he。当然，也可以根据语境需要，选用适当的替换方式。

具体的方法包括：采用复数形式或用he or she，his or her，him or her分别替代，改用被动语态甚至可以完全省略代词。

例如：

原句（1）：When hathing a baby，never leave him unattended

改原句中的baby为复数后便得到：When bathing babies，never leave them unattended.（给婴儿洗澡时，一定不能让他们无人照料。）

原句（2）：Everyone wants to go there，does he？

我们把原句中的he改成he or she，就立刻减轻了语言中的性别歧视色彩：Everyone wants to go there，does he or she？

（每个人都想去哪，不是吗？）

原句（3）： One who， when he has the choice of two evils，chooses both.

改用被动语态后可转换为：One who，When given the choiceof two evils，chooses both.（一个在两种恶行之中要作出选择就两者都选的人。）

原句（4）：What a person thinks of after he becomes a depar-tee？

完全省略代词后可以转换为：What a person thinks of afterbecoming a departee？（一个人离去后，会作何感想呢？）

显然，一旦在语句中避免了he的使用，英语中的性别歧视现象必然大大减少。

2.尽量使用同义词替换含歧视意味后缀的词

避免使用-ess，-ette，-rix和-enne等阴性后缀的词，并改成无性别歧视的词缀：-or，-an，-er或-ist等。如非特指男性或者女性，尽量使用同义词或近义词替换含girl，woman，wife，man等后缀的词。

例如：actress→actor

suffragette→suffragist

usherette→usher

comedienne→comedian

calendar girl→calendar model

house wife→house worker

mid wife→birth attendant

五、结束语

语言是社会约定俗成的一种符号，它具有可变性及深沉性特点。同时语言直接反映社会生活，特别是语言的建筑材料——词汇对社会生活的变化和发展甚为敏感。词汇作为一种体系，属于历史范礴，每个词所具有的属性，都属于一定的历史时期。语言的形成是一个长期的历史过程，跟一个国家，地区的文化习俗，历史背景有着紧密联系。要真正从语言上消除这种性别歧视成分，必须改变人们惯常的思维模式。但这个过程是个漫长的过程。它需要男性和女性的共同努力，经过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共同为争取男女平等而奋斗。所以，只要社会上还存在着性别歧视，语言中的性别歧视就难以根除。但是语言的改变能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促进社会改变以及人的观念的改变。

从语言学的发展前景和语言研究的趋势来看，都应重视研究性别与语言的关系。传统的语言研究不适应动态社会的发展，这一点已经越来越为人们所认识。马克思曾经说过，一个社会文明的程度，往往与女性解放的程度密切相关。英语中存在的性别歧视现象并非简单的语言现象，而是社会、文化、等综合因素影响的产物，所以歧视的消除需要社会各方的努力才能实现。另外，必须承认男女在语言使用中始终都会存在差异，我们所要消除的只是一定的社会文化造成的被扭曲的性别差异。总之，我们不能仅仅局限于思想上，还要行动起来，相信经过我们的努力，这种语言中的性别歧视现象必将伴随着传统的歧视女性的文化而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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