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1913年湖南县及镇乡议会商业相关议案研究

杨妮兰　胡忆红

摘 要：1912-1913年，湖南各县及镇乡积极施行宪政，各地积极组建议会。各县及镇乡议会就商业发展提出多项有关议案，积极发挥“参知政事”的作用。议案主要就商业交通、商业流通渠道的畅通进行完善，对灾后粮食流通进行管理、调控避免重蹈覆辙。各项商业议案虽因财政、所辖地区以及议员背景的局限，还是对邑内、湖南商业经济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并且多项议案因时、因地结合实际，保护、协调各阶级利益等优点亦不容忽视。

关键词：湖南；议会；议案；商业

湖南由于宪政活动发展较早，为民初地方议会活动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最初是晚晴时期设立谘议局的尝试，其后是辛亥革命成功后当政政府先后多次嘗试建立民主议会。民国元年（1912）湖南正式成立省议会，各县及乡镇便相继成立基层议会。这是湖南历史上第一次出现正式议会。近代社会发展的一个特点便是经济发展，可以说经济发展是近代化的重心所在，①经济发展往往成为政治与社会发展的原动力，因而如何推动经济发展的便是议会宪政的重要一环，特别是由外国资本主义传入而日益重要的商业。中国传统的经济思想是“以农为本”，长久以来政府许多政策对商业的发展有一定的妨碍作用，阻碍了商业的正常流通。在第一届省议会存续期间，正值“振兴实业”思潮的汹涌发展，身居县城乡镇的下级议员虽然对议会这一新生事物还感到陌生和疑惧，但多数议员受此思潮影响对商业发展也多有关注，议会根据邑内自身基础，因地制宜通过多项议案积极筹划商业发展策略，推进经济发展。

一、商业运输的完善

民初在商业流通环节，最突出的区别便是在于交通运输方式的突飞猛进。铁路交通刚刚起步，粤汉铁路正在修建中，对于商品的流通、人口的流动，未能有多大的影响。而公路运输，民国初年以钧运为主，龙骧汽车为最早之民营公司，然而最初营运即因路险生意不佳而失利。民国初期，水上交通仍是主角，只是由传统的木帆船、蓬船运输逐渐向轮船运输转变。②但是水路运输受自然条件和河道流向的影响较大，连续性、灵活性、时限性较差。谭延闿深感湖南的交通不便，“一地之物资输入与输出，若无良好的交通工具，两者均赶不便”，③商业流通面积进一步扩大，交通运输方式的重要性逐步突出。

各县及镇乡议员最初想到的是发展近代新式交通，如铁路。湘潭县议事会曾提出筹办潭宝支路案，宝庆府议事会提出筹筑潭宝铁路案，以筹集组织发起代表鼓吹修筑之经费。受制于财政窘境，湘潭议事会议决此案缓决，宝庆府议事会议决由行政厅就禁烟罚款项下提钱九百串作为支持。然而，最终因修筑粤汉铁路经费不足，修筑潭宝铁路未能实施。但是各县及镇乡议会并没有无视交通运输的重要性，从实际情况出发，对道路和水道重新进行规划，修缮改良。

（一）城市交通的规划改良

湘潭县、长善城作为湘省由来已久的商埠，商品交易活动繁盛，同时作为我省商品集散地，对省外的商品运输也需途径此地，议会对邑内交通状况也颇为关注。湘潭县邑内道路主要分为“城市街路、镇乡干路及支路、便路”④四种。城市道路多因人力车“轰击崩塌愈多”，镇乡干路则因“车载往来，日就破坏”，⑤加之部分支路、便路原有基础便不牢固，无人修理，以致于道路破坏尤甚，“往来商旅在在兴嗟”，⑥急需修缮。修桥补路在传统社会视为一种慈善事业，士绅多有此志趣。然而私人负担不能妥善统筹，且商业交流日益频繁，对道路的损害更加严重，“行人将不堪其烦苦”，商业的运输也受到阻碍。因此湘潭县议事会进行调查，鉴于县府财政窘境，由公家支出外加循例旧法筹措经费。筹款方法主要包括公家拨款，如议决将东洋车捐的一部分作为城市修路经费；由各区董事会接收管理镇乡旧有路会中的部分公款；合并各路修整后，对破坏者进行罚款，以及士绅、居民筹款。并且针对四种道路及缓急情形分列修缮方案：首先是城市街路为全县人民往来必由之地，其正街仍由各商铺筹费修缮，其次是近乡沿河及各小街窄巷，择各处稍富居民量力并辅以县议会筹集东洋车捐；再次是筹修镇乡干路由行政厅设局派员分途劝捐，并考虑到为各省、各县行旅所必由，斟酌次第修。同时在修缮城市街路以及镇乡干路时，鉴于道路原基甚窄，易于破坏，修筑时注重加宽。

长善城内道路则受困于“买菜者提篮肩挑络绎不绝，拥挤于徒”，⑦以致“行人往来恒苦不便”。在前清时，谘议局曾议设买菜场，然而面积过小且靡费繁多，遭到否决。长善城议会为了邑内交通顺畅，议决变通方案以期解决。首先，针对买菜场的改良，已设买菜场将“篾拦门户一律撤去”，未设的宽余隙地预先择出区域做买菜场。其次，针对市街上挑担呼卖者，不准其再街巷路上摆摊。最后，由团董及警察随时劝导。并且，为了夜行者不至迷途，使盗贼无从藏匿以及易于救火，于繁盛的十字街口设大路灯一盏，小街深巷添设一盏或两盏，⑧有条件的采用电灯更佳，彻夜点亮。经费主要由本城会津贴或富商劝捐组成，由区自治所管理，收点工役由点灯人兼理。

（二）区域水道的修缮

当时货物的主要运输方式仍以水路为主。湘省江河湖汊纵横交错，⑨形成四通八达的天然水道网，同时省内航道以洞庭湖为中心，外接长江，联系了鄂、赣、桂、川、黔五个省区，⑩并且水路运输具有运量大、运费低等优势。清末民初多县、镇乡连年水灾，码头、水道也多有受灾，加之轮船的逐渐增加，需要修缮以保障水路的畅通与安全。其中资江干流总计约长640公里，流经邵阳、安化、益阳等境，B11由流域内山峦重叠，河窄水急，河道弯曲而多险滩，水道本身条件并不算优，而民初连年自然灾害，也对资水水道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作为资水沿岸的主要港口，宝庆府议会议决提案修濬资水。宝庆府议会意识到宝庆府多年工商发展缓慢，“市交通不便使然也”。宝庆府议会除了修濬资水此案外，还倡修潭宝铁路，但如上文所述，铁路尚未普及，于商家而言“运费太多获利甚微”，如要振兴实业，修濬资水迫在眉睫。而且邑内资水水道存在问题颇多，急需解决。自宝庆府至益阳一段，长840里，有110余滩之多，B12可谓“错杂江中”，船筏驶过一滩如破一关之难，“须臾沉溺货命同丧及罄产，付之东流终身不复振者，不可胜数”。然而宝庆人民“数千年来任其颠覆”，惟焚香化纸顶礼江神，宝庆府议会深感此为“吾宝士君子之耻也”。所以，宝庆府议会爰拟修濬方法，主要解决筹款、测量与修筑等方面问题，并联合新安、益阳各县土绅。资水陡峻如建瓴之势，不能盲目将滩石凿去，需要一一测量，层层研究，才能趋利避害，也能正确预估耗费。因此决定由公款支付，呈请省土木工程局派数名技师进行测量。待测量完成预估预算后，从财政司、监政处、矿务局三处借款，待修濬完成后设局抽捐筹还至还清。修建工程方面，设立“资江水力局”，由议事会公举一人出任总理，总领负责。

与铁路的修建给湖南经济带来的繁荣一样，各县及镇乡议会针对商业运输方面的议案，完善了邑内的交通，促进了邑内的经济，推动了邑内近代交通的发展。

二、裁撤厘金关卡

湘省商业在流通环节除了受制于交通运输方式的落后，还受困于关卡林立，收费繁多。民初财政与清末财政情况如出一辙，财政收入主要靠税收和借债，财政支出主要在军费和债务两项上，可以说是“新债抵旧债”。如此一来，大量的开支只能来自税收收入，可以说人民的赋税负担非常重。民国建立后厘金是民国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厘金是晚晴创办的属于商品流通税性质的新税种，对商品的产、运、销三个环节同时征收。B13湖南厘金局始于咸丰五年（1855），在省内重要关卡、通商要道（水路、陆路）均有分局及字局，每年厘金收入为本省财源大宗之一。民国之后，局卡设立有增无减。民国初建百废待新，各地商民饱受厘金、关卡之苦，纷纷呈请议会，希望议会能解决此问题。

清代湖南有民谚“金湘潭，银益阳”B14之说，用以形容两地商业繁荣、富商辐辏云集。“银益阳”为资水流域及洞庭湖区的商业重镇，B15洞庭湖区及资水沿岸的各种货物来益阳集结，或贩卖、或加工、或转运。然民国元年厘金专局委员会误听司巡之言而设西林港局卡，便造成了泉交河、西林、城堡三镇“商业日见萧条”，商民深受此害。西林港所在地域，地峡河浅，水涸时便难以行船，但“有水之时”则是兰溪镇商民往返长沙必经之处。西林港河道于货物流通并不扼要，且附近多地如东开、沙头、乔口、靖江、三沙矶均已设卡，所有货物均已完厘，西林港一卡“直同重设”。即使有部分商家遗漏未能完厘，不过是小商小贩而已。再者，局卡人员待遇菲薄，催生了司巡“格外需索”，以中饱私囊。三镇商民怨声载道，向各镇议事会请命，三镇议事会向益阳县议事会呈请裁去西林港一卡。由于厘金一事事关国税，益阳县议事会未敢冒昧，派人调查、征收舆论后确属实事，分别咨请县知事及财政司长以及东关厘局专办，权衡应否裁撤此处并负责、监督裁撤事宜，饬令益阳厘局委员迅速将西林港卡即日取消，以期“为穷民造幸福，为国家节靡费也”。B16

而“金湘潭”曾经商务几甲全湘，然而因三叉矶、靳江河两卡相继设立后，潭埠贸易因之萧瑟。清末之时，全邑商民呈请改革未果，后提出改厘征税案也未能实施，于是“湘潭商务之情形遂至支离破碎不可收拾矣”，B17商民苦不堪言。因而民国反正后，湘潭县议会派人调查，听取民意后，针对问题提出解决方案，咨行政厅变通厘卡方法案后，呈请省议会议决采纳。首先，裁撤三叉矶、靳江河两卡。两卡的设立使水路航线即不连贯，各卡司巡又必假复查、抽验等名目，搜括取盈，造成货物成本增加。其二，停止转运票。两卡名为采用预抽落地，实则在票面按地记里限日放行。假如货物到潭已在三叉矶完厘，往省行经靳江河又须照章完厘，“夫同一物之厘辙完数次”，则成本必然加重，下游各埠又谁肯来潭贩运呢？再者，制造各物分别免厘。潭埠施行“以原料起坡而征之，继以制货下河而又征之”。B18简单而言，豌豆、生铁等原料到达湘潭时需要完厘，待以豌豆所制成的粉条、以生铁所制成的铸货等制成品下河时又须完厘。以原料一物而言，多次制造，多次完厘，阻碍了商品的流通与销售。

与“金湘潭、银益阳”如此繁盛商埠口岸相比，湘乡县地势建瓴，滩多水浅，往来船商皆为短途，无关卡之苦，但湘乡煤业船户在货物运输上也存在困境。晚晴咸丰时期，因东南事起，为筹措创办团练公费，于湘乡始设煤厘。本属权宜之计，故而就抽收煤厘一项，规则简易，即“无论水之大细、载之轻重”，每船只抽收一百四十文。虽对于小商贩们负担较重，但以事有轻重缓急，故行之数十年无异。去岁民国反正，石煤公司不审此厘缘起，误将此项报入统捐，从而是计算方法发生改变，即“每船水大载煤二万斤，厘捐应增至二串八百文”，B19商贩皆为小本经营，此一变更负担太重。致使船商李叙伦等人向湘乡厘金专局请愿，恳请照旧例抽收。湘乡厘金专局鉴于此事攸关财政，再三斟酌后咨请湘乡县参事会开会研究，总期“有裨国课，有益商民，于恤商裕课两收其效”。湘乡县参事会经议集后，煤船经过照旧抽厘，至于统捐，各听该船商自便，并做到随到随完随放，并咨请县知事议决公布施行，“庶期发达商业而阜裕财源”。

税收于国家、政府而言十分重要，特别是民初湖南各县及镇乡处于财政窘境。然而过多的设置厘金、关卡就使广大商民饱受苦难，是需要革新的弊政。各县及鎮乡议会针对厘金、关卡的议案，不仅有益于邑内商业的发展，同时也减轻了人民的负担。

三、粮食流通的管理

清末民初，湘省各地连年遭受自然灾害以及灾后所带来的疫病等后续灾害，不仅对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构成威胁，还影响到了农业发展，更甚者对商业造成了负面影响。最为直接也是最为重要的便是人民果腹的粮食。一旦处理不好粮食问题，长沙抢米风潮便是前车之鉴。因而各地议会在规划邑内救荒之时都十分注重，对于谷米的运输及定价等问题进行规划、调控，避免因粮食的商业流通不畅而引起的民变等社会动荡。

长善城此前深受抢米风潮的影响，对于灾后粮食的流通与价格问题十分重视。纵观全省去年水灾为数十年所未有，去岁、今年连续收成歉薄，以致谷价日见昂贵，长善城每石以至七千内外，B20人心惶惶，若不设法补救，唯恐重蹈覆辙。因而议员曾广江向长善城议会提案，议会议决后呈请抚院通过、施行。提案主要针对之前上海欲派员来湘采米提出，考虑到目前自顾不足，断难运米出境。并且一旦开禁，外人有所借口贩运，且复闭禁，须二十一天申明，足以使外人大宗出口。因此呈请抚院无论何处勿允采米开禁以存民食而安人心。

除了恳请全省仍勿开禁，以保证谷米不会大量外流外，各县及镇乡议会在灾荒时期对谷米贩运、价格制定等商业行为，进行了一定的控制，以保证民食，以稳定民心。对于谷价制定，充分考察地方实情、考虑各方权益，对价格进行调控、限制。如益阳县议事会议决由地方官绅体察情形后，公同酌议价值以为准则，B21不准抬高；宝庆府由自治绅董考察地方情形，按照目前价值预为限制。对于谷米的消耗，荒象时期，以保证民食为最主要目标，对于消耗谷米过大的加工与销售、服务等商业活动，暂时取缔。如安化县由民政科提出，熬糖、煮酒实为消耗谷米大宗，由行政厅示谕严禁，并明定罚则；宝庆府常用食品米酒饴糖耗谷米过多，且大恒泰、永泰、荣和等专用黏谷烤酒，耗谷实多，因而议会议决米酒饴糖一律禁止，酒瓶一律提封，毋得再烤。对于谷米的邑内流通，禁遏粜，禁抑勒，维护社会稳定。殷实之户严禁囤积居奇，留足口粮后，必须陆续发粜，并且不得哄抬时价。而“救贫者，必先保富”，B22各自治区绅董对于多人集聚殷实大户出勒粜或吃排门饭者严惩不贷，以维秩序。

清末民初时期，湖南各地水灾频发，“水灾之大为数十年来所未有”，人民缺食凄惨可怜，前有长沙抢米风潮之鉴，各县及镇乡议会对于粮食的流通着重关注。合理调配邑内粮食流通及价格，杜绝了长沙抢米风潮的再现。同时在灾后粮食流通的管理中，不仅考虑到了广大贫民的利益，同时也注意保障富商、大户的利益，

四、结语

清末民初之时，湖南省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民都是贫穷的农民阶级，B23富裕之人投资仍以购买土地为主，资本投入到工商活动较少。因此湖南民初经济发展，唯有政府领导，从事建设，始有较大的开发可能性。民初“实业振兴”成为是时的主流经济思想，湖南省各县及镇乡议会议员受此思潮影响，于经济发展中重视商业与工业的作用，提出并议决多项相关议案，通过各项条例，发挥政府的作用。主要议决的商业议案包括城市商业交通的修缮、厘金关卡的裁撤和灾后粮食流通的调控等方面。各县及镇乡议会作为重要的区域自治职，议决之事均为各邑亟待解决的问题。各县及镇乡有关商业的议案数量不少，体现了各地对于商业发展的重视。但通过的商业议案多是原有基础上的修补或者是针对具体问题的解决方案，鲜有未来发展方针、方向议案。少有几个县镇有关修砌跌路、公路的议案也是议而未决或者只是在筹款阶段，未有实际行动，这些议案虽能根据邑内经济基础及实际状况，妥善协调各阶层利益，但难以对邑内和湘省经济产生较大的影响，起到翻天覆地的改革，促进商业的蜕变与腾飞。

议决的商业议案之所以未能产生较大的影响，首先是各县及镇乡议会县受制于财政困难，“现在地方经济亦异常困难，别无他款可资挹注”，在百废待兴时期难以筹划大型的商业计划，即使议员提议筹办也是不现实的。如宝庆府议会提议筹建铁路议案便是受制于财政难以成行，议决通过的议案也是有关筹款筹备铁路计划的内容；湘潭县议事会所提议铁路议案也无疾而终。此外，各县及镇乡议会因其所辖区域不大，管辖人口平均数十万人，议案专注于邑内，必然所议决议案难以有较为重大的方针、方略出现。再次，各县及镇乡议会所议决的各项议案仰赖于参与议员的整体素质。此时当选的议员既保守，又进取，有求变的观念，但自身的利益优先。他们虽有新知的启发和新思潮的刺激，却也不能毅然摆脱旧有传统，加之新知远识不够特别是专业知识的缺少，以及为了保护自己的既得利益，促使各项议案改革力度偏低。对于湘省灾后谷米市场进行调节之时，不仅要求贫民的利益得到保障，同时也注意到了富商、大户的利益，虽是符合市场规律的调整，但也不能不说是出于自身利益考虑。（作者单位：湖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

注解：

① 张朋园：《湖南现代化的早期进展：1860-1916》，岳麓书社2002年，第40页。

② 郭钦：《湖南近现代工业史》，湖南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147页。

③ 张朋园：《湖南现代化的早期进展：1860-1916》，岳麓書社2002年版，第310页。

④ 湘潭县议事会撰：《湘潭县议事会第一次报告书》，第16-17页，民国2年（1913）铅印本，湖南省图书馆藏。

⑤ 湘潭县议事会撰：《湘潭县议事会第一次报告书》，第17页，民国2年（1913）铅印本，湖南省图书馆藏。

⑥ 湘潭县议事会撰：《湘潭县议事会第一次报告书》，第17页，民国2年（1913）铅印本，湖南省图书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