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张慧荣

摘 要：本文细致地分析了《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刻画的秋风卷茅、群童偷茅、屋漏逢雨的凄惨情景，并透过诗人广厦庇寒士的美好愿望，解读杜甫忧国忧民的高尚情怀，最后交待在当前社会学习杜甫的重要意义。

關键词：杜甫;处境;忧国忧民;启示

《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是杜甫旅居四川成都草堂期间创作的一首歌行体古诗。此诗叙述作者的茅屋被秋风所破以致全家遭雨淋的痛苦经历，进而抒发了自己内心的感慨，是杜甫的诗中的典范之作。全诗沉郁顿挫，值得我们去细读与品析。

一、杜甫的悲惨处境

本诗的前半部分主要渲染了杜甫此时生活的悲惨处境，而这悲惨的处境主要体现在以下三方面。

惨境一：秋风卷茅。杜甫此时本就生活窘迫，住得破茅草屋，但是偏偏又碰上秋风肆虐。“怒号”一词以及一个“卷”字形象地刻画出了秋风肆意张狂，呼号咆哮之势，而杜甫所住的茅草屋却势单力薄备受欺凌。这里作者为我们渲染出一幅狂风怒卷茅屋，茅屋在秋风中摇曳，不堪一击的情景，杜甫此时的遭遇可谓惨兮！

惨境二：群童偷茅。秋风本已无情，奈何群童又抱茅欺老！什么叫欺人太甚？当着你的面对你无所畏惧，公开挑衅那才叫真正的欺人。诗中用“对面”、“公然”两个词把孩童们的顽劣刻画的淋漓尽致，我们仿佛能看到孩子们抱茅偷看杜甫时仍在窃笑的情景。而此时，那个呼喊的“唇焦口燥”，倚着拐杖的无奈老人可谓惨兮！

惨境三：屋漏逢雨。有一句古言“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是形容祸不单行的苦难处境。而杜甫此时此刻的情形最是应景。茅屋为秋风所破，此时却“雨脚如麻”，怪不得诗人要“长夜沾湿”了。生活的窘迫再加天公亦不作美，使诗人有苦难言，长夜难眠。看着诗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真是为他心酸！唉，惨兮！惨兮！

有句话说：人性之美只有在痛苦挣扎中才能涅槃。最终，其实他的惨并没有让人觉得他顾影自怜、穷困潦倒。恰恰相反，正因为杜甫处境的悲惨才更加衬托出他人格的高大，他的惨更让人铭记住了人性之美，他的惨也成就了他在后世之人心目中的光辉形象。那是因为他在惨境当中的忧国忧民。

二、杜甫的忧国忧民

俄国著名文学评论家别林斯基曾说：“任何伟大诗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们的痛苦和幸福的根子深深地伸进了社会和历史的土壤里，因为他是社会、时代、人类的器官和代表。”杜甫的伟大也是如此。杜甫的伟大在于推己及人，由自己的惨状想到他人的惨状。更为可贵的是杜甫觉得自己惨不可怕，如果我凄惨能换得他人的安宁，那么人生也就值了。“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何时眼前突兀现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这首诗的最后一句从前面的凄惨处境中话锋一转，话语铿锵有力、气势雄浑，表现出了诗人内心翻滚与焦灼，这种焦灼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天下的寒士、天下百姓。他想到我这样的悲惨，天下的寒士也是一样，由此他胸中迸发出了火热的希望——“广厦庇寒士”。这句话把杜甫的高大的形象推到了最高点，表现出杜甫心系苍生，对苦难困苦的人民心存大爱的情怀。

杜甫此时并不是仅仅想到了祖国的寒士，亦想到了在风雨飘摇中的国家。他“长夜沾湿”的苦痛最大的原因不是为自己，其实诗的前面交待了“自经丧乱少睡眠”，他是为了他的祖国而辗转难眠，泪湿衣衫。安史之乱之后，唐朝由胜而衰，战乱频繁、残破不堪、民不聊生。杜甫在《无家别》谈道：“寂寞天宝后，园庐但蒿藜，我里百余家，世乱各东西。”说的就是战乱之后，广大人民皆处在无家可归的状态。因此，这样的状况让他这个对国家怀有满腔热血的人心急如焚，由此而寝食难安。所以，在诗中写道“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这也表现出了杜甫心系国家，为祖国而紧锁眉头的高尚情怀。从这里我们看出了杜甫对祖国的赤胆忠心。

归结起来，正如陕西师范大学文学研究所所长霍松林教授所说：此诗写的是自己的数间茅屋，表现的却是忧国忧民的情感。所以，理解杜甫这个人最关键是要把握他的忧国忧民情怀。并且杜甫的忧国忧民不仅仅体现在这首诗中，其它的作品当中也比比皆是。他从小就有“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志向;他为苦难的人民呐喊“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在《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中写道“入门闻号啕，幼子饥已卒。……所愧为人父，无食致夭折。……生常免租税，名不隶征伐。…… 默思失业徒，因念远戍卒。”此诗中交待他的小儿子死了他十分愧疚，但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旧在想那些失业的人和那些戍守边疆的士兵该怎么办？并且，杜甫的三吏、三别、《兵车行》《丽人行》等一系列作品中都描绘了广大人民百在水深火热中翻滚图景，透过这些文字，我们依晰可以看到诗人那颗忧国忧民的拳拳之心。因此，忧国忧民是杜甫的核心本质，看清了杜甫的忧国忧民，我们才算看清了杜甫其人。

三、杜甫给予的启示

我们现在社会上有很多骇人听闻的事件，比如说拐卖儿童、地沟油，看看做这些事情人，你再想想杜甫，其实这也是我们学习杜甫的意义所在。每每想到我国的种种隐患，如腐败、教育、食品安全、环境污染等社会问题时，就十分想念杜甫。其实这些问题的背后折射出的都是人性的问题，人性的自私与贪婪。这时就会想到那个《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那个舍小我为大我，宁愿委屈自己也要换得众人安宁的善良、忘我的杜甫;那个为他的祖国担忧的夜不能眠的杜甫。因此，我们要学习杜甫。

其实，杜甫留给我们的不只是一篇篇美文，更多的是传承给我们一种精神，一种对天下苍生的大爱精神。这才是我们从这一伟人身上学习到的精髓。闻一多先生曾说过一句话：“我们的生活如今真是太放纵了，太夸妄了，太杳小了，太龌龊了。因此我不能忘记杜甫。”愿我们中华民族所有有良知的人们都不要忘记杜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