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进品
摘 要:空想社会主义与空想资本主义是近现代以来人类在追求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终极理想的探索实践中产生的两大幻想。其中空想社会主义思潮曾经受到马克思、恩格斯的批判和清算,但近170年来,在社会主义发展进程中,仍然存在着不同程度的影响。这也是影响我国改革与发展的两大错误思潮。因此,继续解放思想,不断清除两大思潮的影响,是坚定“三个自信”、全面深化改革以及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要求。
关键词:空想社会主义;空想资本主义;科学社会主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2012年党的十八大以来,新一届中共中央领导集体不断告诫全党全国人民,既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之所以这样,绝不仅仅只是几十年来我们“走自己的路”实践的经验总结,而且还因为在改革实践中诱惑我们走“老路”、“邪路”的空想社会主义和空想资本主义思潮还存在,有时其影响力还很大。不着力驱散这两大空想“幽灵”,从空想思潮中走出来,增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自觉自信,就很难保证全面深化改革走在正确的轨道上。对此,绝不可掉以轻心。
一、“空想”:影响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两大思潮
理想是照耀人类前进的灯塔,人类不能没有理想。问题是,理想往往与空想只有“一纸之隔”。空想社会主义与空想资本主义是近现代以来人类在追求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终极理想的探索实践中产生的两大幻想。空想社会主义思潮在历史上尽管曾经受到马克思、恩格斯的批判和清算,但近170年来,在社会主义发展进程中,它从来就阴魂不散、未曾消失过——从事社会主义运动实践的人们往往被过度燃烧的革命热情所激发,而有意无意地在社会主义理想上“多向前迈出一步”,陷入空想社会主义思潮之中。就连那些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也都曾犯过这种“幼稚病”,把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未来社会”的规律性设想抽象化绝对化,脱离实际照搬到现实中来,强制性实施。比如列宁的“战时共产主义政策”,斯大林的集体化运动与计划经济体制;毛泽东时代的“大跃进”、“人民公社化”等就是实例。历史一再证明,一旦陷入这种脱离实际、违背规律的空想思潮,社会主义实践就走进死胡同。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们党正是在深刻总结历史经验教训基础之上,重新恢复并始终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立足国情,不断清除空想社会主义思潮的影响,克服教条主义做法,改革开放,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发展,从而创立和发展起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因此,解放思想,清除空想社会主义思潮的影响,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大法宝。
尽管如此,但空想社会主义思潮在中国舆论场上并没有消失,一直在以种种新面目“发声”。比如认为中国社会主义市场化改革实质上是私有化改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质上是中国特色的资本主义;或者认为官僚腐败和社会不公的主要根源在于“国际资本主义在中国的扩张”,是私有化改革所致;主张强化政府对社会财富的再分配,重新运用过去那种平均主义方式来解决“社会公正”问题;或者主张“重新发现”毛泽东晚年发动“文化大革命”的意义与价值,等等类似的观点,仍不时出现。这些论调,往往以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个别言论为招牌,很有迷惑力,在激进观念和教条主义传统根深蒂固的我国社会中极易为人们所接受和追捧,尤其是在改革面临突破方向性选择、贫富剧烈分化和人们挫折感强烈时,在社会基层的人群中,更是如此。只要有机会,就会发酵,具化为现实。“重庆模式”曾经风靡一时的案例提醒我们,“文化大革命”历史重演并非没有可能,空想社会主义思潮不可等闲视之。
更值得警醒的是,伴随着我国对外开放,迷信西方话语、美化美国模式的空想资本主义思潮在国内也不断产生发酵、持续升温,以至于近年来新媒体论坛上、微博上,甚至一些大学讲台上、讨论会上,在各种“与世界文明接轨”的背后,“西风”劲吹,“普世价值论”盛行;抹黑中共历史和政府行为,放大现实社会阴暗面的言论很吃香,“呲必中国”成为某种时尚追寻。这些话语,表面上属于历史虚无主义,实则是充满幻觉的空想资本主义的论调:中国现实面临的种种问题都是社会主义制度造成,或是私有化改革不彻底而带来,只有实行资本主义制度才能彻底解决;西方强调的“普世价值”就是人类文明,中国只有实行“普世价值”才能融入世界和崛起。
类似的思潮,早在近代我国现代化启动之后的100多年里,就以“西学东渐”的形式、以“全盘西化”的潮流出现并流行开来。在国外,也早已是流行多年的陈词滥调。就历史渊源而言,把资本主义绝对美化、幻想只要实行资本主义制度就能繁荣富裕的空想资本主义思潮,其历史可能比空想社会主义更加悠远。“二战”之后的10多年中,空想资本主义思潮曾风行世界一时。当时盛行的西方发展理论,不论是经济发展理论还是政治发展理论,或者现代化理论,如罗斯托(Walt·Rostow)的“经济成长阶段论”、阿尔蒙德(Gabriel·Almond)的比较政治理论等,大都以欧美资本主义制度为依据,将西方发达国家已走过的道路视为所有社会、所有民族都要走的道路,将西方发展经验和模式加以漫画化、绝对化,把资本主义视为落后国家解决所面临问题、迅速摆脱贫困走向发展繁荣的唯一道路,卖力地向非西方发展中国家“推销”欧美的社会制度和发展模式,并为广大新独立的发展中国家展示了一幅通过资本主义道路走向现代发展的“理想蓝图”。受此影响,几乎所有的新独立发展中国家纷纷以此作为迅速改变落后面貌、实现国家现代化和人民幸福的“圭臬”,置本国传统社会基础状况不顾,以“华盛顿共识”为指导,实行欧美资本主义制度,走上以私有化、市场化和自由化为核心的发展道路。20世纪80、90年代之后,空想资本主义思潮更是盛极一时,推出“历史终结论”,频频在“苏东事变”和“颜色革命”中呼风唤雨、兴风作浪,直接指导前苏联和东欧国家“休克疗法”式进行社会制度转型、走上西方发展模式,鼓动一些国家的人民通过“街头运动”推翻现政权、实行西方式的制度模式,大有把所有发展中国家都忽悠进入欧美制度体系的“一统天下”之势。从这个背景意义上讲,上述相当活跃的国内空想资本主义论调只是国外空想资本主义思潮“撞击”中国的“回声”,或者是历史上“全盘西化”论的“现身”、“变种”而已。endprint
空想社会主义与空想资本主义,貌似针锋相对、不共戴天,在政治上有“左”右之分。但在哲学和文化上,同宗同源,都导出自唯心主义,表现为以目标取代过程的空洞的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取向,将一般结论经验化、具体经验抽象化、抽象理论绝对化,脱离实际照搬照套。如任其泛滥,势必扰乱人们思想认识,制造混乱,干扰发展,误导改革,使改革转为改向。因此,继续解放思想,袪除空想思潮的影响,是当前全面深化改革的一项重要工作。
二、“袪魅”:袪除空想资本主义思潮的影响
鉴于人们在改革之前有过空想社会主义思潮主导之下的痛苦经历,人们对其危害性记忆尤深,对其警惕性也更高;而空想资本主义思潮在我国从未受过系统的批判和清算,现实中其影响力、诱惑力也最大。笔者在此主要着力清算空想资本主义思潮,袪除其鬼魅。
黑暗最怕阳光,空想最怕事实。空想之所以是空想而不是科学,就在于它脱离实际、违背客观规律。要走出现代空想迷思,唯一的办法是实事求是,正本清源,揭穿其虚幻性、虚伪性。回望历史,透视中国,放眼世界,追根溯源,就会发现:资本主义不是人类现代化的必由之路,更不是“历史的终结”。
首先,资本主义不是高效率的现代化发展方式。以“资本”为主义、为“资本”而主义的资本主义凭借所固有的自主性、逐利性、竞争性、利己性和冒险性等特质,以及由此而产生的驱动科技进步和生产方式创新作用,客观上与生产力社会化要求有某种先天性契合关系,从而在历史上成为社会化大生产发展方式的首选,并有力地推动了现代化的发展——正如我们在欧美现代化发展进程中所看到的那样。因此,欧美首先踏上现代化之路,并走在现代文明的前列,确实有其社会制度基础性作用因素。对此,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等著作中曾有过详尽描述和高度评价,马克斯·韦伯也从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推动现代化发展的角度进行过分析论证[1]。但是,资本主义毕竟“以资本为主义、为资本而主义”,在资本分配不公、社会极少数人占有绝大部分财富和资本的现实条件下,实质上已成为以极少数人根本利益“为主义”、“而主义”的社会制度。这样一种现代化发展方式,源于人类社会劳动却排斥社会劳动,依赖自然却过渡消耗自然,放纵资本力量不受自然力量和社会力量约束,必然暗含有与现代生产力社会化性质及其共有共享核心原则发生体系性冲突和对抗,在推动现代生产力发展积极作用的同时又存在阻碍和破坏现代生产力持续正常发展的负作用,呈现出效率递减的趋势。随着生产力社会化不断发展,体系性矛盾日益激化,资本主义必然被新的更适合生产社会化要求、更有效率的社会制度所代替,这是人类社会发展基本规律。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才深刻揭露资本主义的腐朽性,宣告资本主义的历史暂时性。几百年来,作为资本主义制度体系矛盾外化表现的经济危机一直与西方现代化相伴而行,并且日益剧烈严重的历史事实,尤其是近几年西方国家集体遭遇史上最严重金融危机及其所显示的制度结构性、对抗性冲突,以及西方各国政府在应对危机上表现出来的僵化与无力,充分表明:资本主义并不是现代化的有效发展方式,在全球化时代,更是如此。
其次,资本主义不是人道的现代化发展道路。以资本为核心的资本主义,为了实现利润最大化、极少数人根本利益最大化,必然以优胜劣汰和弱肉强食为逻辑,不择手段,以惨无人道的剥削和掠夺方式为现代化开道。历史表明,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进程实际上就是一部“血与火”的历史:从当年通过战争、掠夺与贩卖奴隶和鸦片捞到现代化的“第一桶金”,到后来通过侵略扩张瓜分全世界、剥削他国人民、无偿使用全世界资源,再到当代设置各种壁垒维护自己的垄断地位谋取垄断利益,始终伴随着战争、殖民、贩奴和掠夺。日本同样如此,也是通过甲午战争侵略中国和朝鲜,才得以迅速崛起①。直至今日,对外战争依然是美国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机制。因此,马克思一针见血地指出:“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黑格尔也认为,战争与财富是现代西方世界发展的两个真正动力。现代世界体系理论也早已论证,“资本主义已成为极少数‘先进国对世界上绝大多数居民实行殖民压迫和金融扼杀的世界体系。”因此,西方现代化发展道路绝不象西方教科书所描述的那样充满“自由、民主、平等、博爱”,更没有任何天然的道德优越感或占有道德制高点。西方所谓“普世价值”,只是资本主义掩盖历史罪行的美丽装饰品而已。
再次,资本主义不是现代化的“普世”道路。现代化竞争是综合国力的竞争,更是社会制度或发展道路的竞争。作为现代化后来者,广大发展中国家在现代化进程中,始终面临着经济社会资源和能力严重溃乏但又必须加速发展的“两难”困境。唯有选择具有强大社会动员与整合能力的社会制度或发展方式,才有可能走出困境。以极少数人根本利益为核心价值和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为性质的资本主义制度,内含有对抗性基本矛盾和分立特点,固有制造社会矛盾、强化社会对立的负能量,不可能进行有效的社会动员和社会整合。若选择资本主义制度,只会使现代化后来者“雪上加霜”、“自废武功”。回顾中国历史,辛亥革命后革命派选择资本主义道路,“全盘西化”,导致军阀混战、中国现代化停滞不前,绝非偶然。环顾世界,自1950年以来,沙特阿拉伯这个特殊的产油国之外,在近200个发展中国家和地区中,只有“亚洲四小龙”走资本主义道路从低收入进入高收入行列,其它的广大发展中国家和地区长期陷入贫富分化、矛盾激化、社会动荡、经济停滞的“现代化陷阱”之中,在世界现代化大潮中日益依附化、边缘化,根源就在于所选择的资本主义制度背离了本国现代化根本特点和要求。而“亚洲四小龙”之所以取得成功成为例外,要么特殊的地理位置(如新加坡和中国香港),要么主要有赖于特殊地缘政治因素所获得的大量外援,威权政治体制和东方传统文化对资本主义固有弊端的消解(如韩国和中国台湾)②。因此,在现有“中心-边缘”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中,处于边缘的发展中国家不可能通过资本主义道路实现现代化,成为发达国家。
复次,资本主义不是社会转型的“灵丹妙药”。从管制经济(或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和从传统走向现代的社会转型,是一场生产生活方式变革、社会关系(包括利益关系)重组的全方位革命,也是社会系统内部发展力、支撑力、平衡力与调控力等多方面力量的巨大调整,绝非推倒重建那么简单,需要战略战术上宏观规划、统筹兼顾、有序推进,更需要社会内部自觉自愿、达成共识、形成合力。如果“全盘西化”,实行私有制为基础、强化竞争与对立的资本主义制度,必然弱化社会转型所需要的合力,加剧社会转型内含的撕裂与对抗,导致社会失控失序,陷于灾难之中。20多年前苏东地区各国转型中的大倒退,就是活生生的铁证[2]。当年前苏联和俄国领导人对空想资本主义深信不疑,以为通过“休克疗法”,把改革变为改向,实行资本主义制度,就可以很快实现所谓的“民主、自由、发展、繁荣”,结果把一个超级大国推向国家分裂、经济社会停滞倒退、演变为世界二三流国家的巨大灾难之中,直到现在还难以走出来。这样的历史悲剧,足以令人深思:假如我们改革变成改向,实行资本主义制度,中国一定会象前苏联一样,走向崩溃,甚至更惨。因此,幻想以资本主义方式实现转型只能是一条不归之路。endprint
总之,人类现代化以生产社会化本质历史地首先选择了鼓励自由和竞争的资本主义发展方式,也因生产社会化不断发展而越来越强烈地要求另一种更先进的社会制度取代充满对抗性矛盾和“赢者通吃”规则的资本主义制度;人类现代化历史地首先表现为“西方化”,但现代化不等于“西方化”;资本主义或“西方化”不具普世性,更不是“历史的终结”。这就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辩证法。
三、“求实”:正确认识和实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袪除鬼魅,是为了正确认识和实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正本清源,袪除鬼魅,需要实事求是;正确认识和实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同样需要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这是人类解读一切现象的科学方法论。在这方面,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为我们做出了很好的示范。马克思、恩格斯当年为了揭示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从人类最基本的实践活动——物质生产活动开始,而不是以头脑思维或神秘外来物(神、上帝或“绝对精神”等)作为源头;从人类社会发展历史深处,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运动进程,而不是从简单的逻辑推理和抽象的原则;以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为基础,把“头足倒立”的空想社会主义“置于现实基础之上”,从而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使社会主义从空想变成为科学。列宁当年在放弃“战时共产主义政策”,超越空想社会主义,转而实行切合当时苏俄实际的“新经济政策”之后,以总结经验的口吻告诫人们:“对俄国来说,根据书本争论社会主义纲领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深信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今天只能根据经验来谈论社会主义。”[3]沿着他们认识和实践社会主义的基本方法论,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置于国情基础之上,根据中国改革开放实践和经验去“谈论”,就可以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有一个全面准确的认识:
首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中国现代化发展的必由之路。历史总是为自己开辟道路的。一国选择何种社会制度作为本国现代化的发展道路,固然有各方面的考量,但最终取决于本国现代化的根本特点和最大要求,即哪种社会制度更“契合”于本国现代化的根本要求,更“管用”。中国是一个现代化后来者、追赶者,与殖民化同步而行近百年,现代化建设力量严重匮乏,可谓“一盘散沙”、“一穷二白”,要迅速发展以扭转落后被动挨打局面,必须选择具有极强社会动员与整合能力的发展道路。为了寻找到这样的发展道路,从洋务运动到新民主主义革命,中国社会各阶级、各阶层及其各政党先后提出并试行过各种各样的方案。历史之所以最终选择中国共产党的社会主义方案,根本就在于其它道路要么因与现代化的社会化本质根本对立而缺乏社会动员和整合能力,要么因以极少数人根本利益为宗旨而社会动员与整合能力有限;只有社会主义具有强大的社会动员和整合能力——社会主义因“社会”而主义,为“社会”而主义,以全体社会成员彻底解放为宗旨,以绝大多数人的根本利益为核心价值,本质上具有充分调动绝大多数人积极性和创造性的势能,契合了中国现代化的内在要求,得以成为中国现代化的必然选择。也正因为高举社会主义大旗,中国共产党实行土地革命等政策,建立广泛的革命统一战线,调动一切积极力量,仅用28年就建立了统一、独立的现代民族国家,使中国现代化开始走上正轨;并在以后的建设与改革实践中不断克服空想社会主义观念和做法,推进科学社会主义中国化,努力探索和寻找社会主义优越性在中国的有效实现形式,开辟和发展起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推动了中国现代化的腾飞。尽管期间我们有过曲折的历程、犯过严重的错误,现在仍然面临着诸多发展中的问题,但就是如此,对于中国现代化而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还是最“管用”。没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没有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的有效发挥,改革开放30多年来的中国,就不可能处在1840年以来最好的发展时期,就不可能是全球各主要国家中发展得最好的国家,也不可能是全球所有转型国家中发展最好最快的国家,更不是历史上唯一一个独立自主、和平崛起的大国。这是铁的事实,也是无可辩驳的结论。
其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中国化的社会主义。一方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担当而且能够承担起实现中国现代化和中华民族复兴历史使命的社会主义,而不是首先以战胜或取代资本主义为已任的社会主义。如前所述,历史上我们选择走社会主义道路,开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是因为“社会主义是一个很好的名词”,或出于意识形态需要,而是因为她作为一种现代化发展方式,契合中国现代化的根本需要,能够更好更快地推动中国现代化发展。中国革命史表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是马克思主义所倡导的那种建立在资本主义灭亡和高度现代化基础之上“标准”式社会主义,而是建立在没有资本主义和商品经济充分发展基础之上的社会主义;其任务主要不在于战胜或取代资本主义,而在于使中国尽快实现现代化和民族复兴。因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必须围绕着这样的历史定位和历史使命选择自己的具体内容和形式,选择具体路径、发展战略、发展目标、发展理念和发展步骤,进行建设和发展;必须具有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调动一切积极因素的优势;必须具有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生活需要,实现国家统一的目标价值和实践功能;必须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人为本,实现经济社会和生态环境和谐发展的根本原则;必须具有顺应时代发展要求,遵循人类现代化发展规律,充分吸收世界先进文明,推动世界和平与发展的特点。这是中国现代化发展使命赋予她的核心内容和优先要求。否则,不管她在理论上看起来如何先进、如何完美,都不是真正科学的社会主义,更不是中国所需要的社会主义。
另一方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立足于中国国情、吸收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社会主义。社会主义与其它社会形态一样,是一个具有特定时空意义和历史继承性的历史现象,没有统一、固定的发展模式和单一的内容,总是以民族内容和民族形式而存在。因此,我们所要建立和发展的社会主义,必须是切合中国实际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立在经济社会发展不发达、封建遗留因素多的基础之上,目前还处于初级发展阶段和“一球两制”时代背景之下,不可能是马克思主义所描绘的那种单纯的社会主义(由于历史的继承性,历史上存在过的社会形态都是混合型而非单一的社会形态),只能以社会主义因素占主体和主导地位,允许其它社会形态中的积极因素作为补充合法存在和发展:公有制和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经济成分和多种分配方式共存的基本经济制度,共产党领导、多党协商合作、人民当家作主的基本政治制度,马克思主义指导下各种文化多样化发展的文化制度,等等。这就是国情决定之下社会主义在中国只能而且必须采取或具有的民族形式和民族内容。同时以“和、合”为精髓的悠久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社会主义在精神上的高度契合,不仅为社会主义在中国的“落地、生根、开花”,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开辟和发展提供了适宜的社会“土壤”、丰富的“营养”;而且直接“塑造”、影响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制度和运行形式,赋予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诸多基本内容和属性,比如解决民族问题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解决国家统一的“和平统一、一国两制”方针政策,社会和谐的基本属性,等等。可以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科学社会主义与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结晶。endprint
再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正在全面深化改革而不断走向更加成熟和定型的社会主义。由于历史的原因,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目前还长期处于初级发展阶段,无论是就其物质技术基础生产力发展水平而言,还是就其自身成熟程度而言,与马克思所论的“标准”式社会主义相比,或者与发达资本主义相比,都不发达;社会主义制度本身还存在很多弊端,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还没有得到应有的实现,简言之,还不够格。因此,改革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完善和发展的内在机理和必由之路,也是当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最大特征。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国现代化建设的巨大成就充分表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改革中不断找到切合中国国情和时代特征的有效实现形式基本成型,逐步走向完善成熟。当前,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中央新一届领导集体秉持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的治国理政新理念,以果断的决策、有力的措施,坚决而有序地破除一切妨碍科学发展的思想观念和体制机制弊端,努力构建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制度体系,在把中国改革推进到新的发展阶段的同时,也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向了新的发展高度。只要我们继续沿着改革开放30多年来所开辟的改革之路走下去,全面深化改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必将更加成熟与成型,焕发出更强大的生机和活力。
注 释:
①日本帝国主义在19世纪末发动甲午战争,强迫清政府签订了不平等条约,从中国“获得”的“赔偿”金额相当于1894年日本财政收入的四倍半,才有工业化的“第一桶金”。
②国民党当年逃往台湾时先后从大陆劫走黄金277万多两,抢运3526.9万银元,将1537万美元存进了美国银行的国民党政府账户,这对当时台湾经济社会发展有着基础性作用;同时,从1950年至1965年,美国给台湾“经济援助”达15亿美元,有研究表明,如果没有美国援助,台湾1965年的GNP要到1995年才达到。
参考文献:
[1]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M].阎克文,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
[2]陈 平.陈平论东欧经济改革:一个虚构的胜利[DB\OL].(2014-08-14)http://blog.tianya.cn/post-1733066
-64800791-1.shtml.
[3]列 宁.列宁全集:第3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466.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