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艳丽(海南省文化艺术学校 海南 海口 570100)
特色鲜明的中国古典舞
朱艳丽
(海南省文化艺术学校海南 海口 570100)
中国的古典舞不完全是通常意义上的“具有历史意义和典范意义的传统舞蹈”。严格来讲,中国古典舞的建构更多地体现在继承和发扬传统舞蹈的基础之上,建立起能够体现古典文化精神、具有中华民族气质,并能够引起当代人审美共鸣的新中国传统舞蹈训练及表演体系,其艺术形式鲜明、韵味独特。
中国;古典舞;鲜明;特色
中国古典舞的发展大致经历了以下几个阶段。初创阶段,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新中国的舞蹈先驱们坚定了要重建中国古典舞就必须从深入研究中国戏曲舞蹈中的精彩段落和章目开始的想法。于是,她们开始认真地学习我国京剧及昆曲中的片断,我国古典舞最初的教材大纲,就是从戏曲中脱胎而出的。由于我国的舞蹈整理开发教育工作都刚刚起步,对于如何建构一门新的舞蹈学科,重塑中国古典舞的精神风貌,老一辈舞蹈艺术家们进行了大胆的尝试,并对西方300多年来科学化、系统化的芭蕾教材的结构方法进行了有针对性的借鉴。他们从戏曲身段中挖掘整理出大量的舞蹈动作、步法和技巧,并积极吸收了芭蕾训练的科学方法,最终制定出了中国古典舞蹈基础教材,其标志就是1954年在北京舞蹈学校正式开设了“中国古典舞”课程。之后相继推出的舞蹈创作作品如《飞天》、《剑舞》、《春江花月夜》以及舞剧《宝莲灯》、《小刀会》、《鱼美人》就是中国古典舞初创时期显著成果的具体展现。
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至七十年代末近20年的时间里,中国古典舞学科建设经历了她的发展时期。因此间有10年“文革”的艺术断层,古典舞在其前后的几年中,陆续地取得了一些成绩,例如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后期出现的《文成公主》(1979年中国歌剧舞剧院)、《奔月》(上海歌剧舞剧院)等几部舞剧,从中我们能够明显地感到中国古典舞较之以前有了明显的进步。这一时期,中国古典舞的创作主动地吸收姊妹艺术之长处,如武术、杂技、体操等技巧,从而完善其技术训练。同时,也积极地研究并利用出土文物和石窟壁画中的动态形象,为古典舞作品的创作提供珍贵的灵感源泉,创造性地为中国古典舞输入了新鲜血液,这一阶段其最为突出的标志是1979年由甘肃省歌舞剧院创作并演出的舞剧《丝路花雨》。此作品被誉为是中,舞剧史上的里程碑,为中国舞剧的发展开辟了新道路。不仅如此,《丝路花雨》对于中国古典舞学科的拓展具有更大的现实意义,神秘莫测、丰富多彩的敦煌艺术宝库正以别样的韵味和举世无双的风姿向世界展示着她无与伦比的艺术魅力。同时也让我国的舞蹈前辈们深受启发:中国古典舞完全可以是别具一格、独具特色的另一种形态。在中国古典舞意义范畴下,我们可以充分领略到敦煌舞、汉唐舞等不同形态的舞蹈风韵。
早期的中国古典舞类似用芭蕾的框架编织起的竹篮盛装着戏曲舞蹈果实的混合体,换言之,中国古典舞实际上是在戏曲舞蹈和西方芭蕾的联姻中建立起来的,这就意味着中国古典舞与生俱来就是多种程式化的叠合。因为无论西方芭蕾还是中国戏曲,都是舞蹈艺术发展到一定阶段继而高度程式化的产物。特别是戏曲舞蹈,它在塑造人物形象方面有着极为明显的行当专属性,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戏曲人物的衣着与装扮是带有交待人物、表明身份的暗示意味的,如生、旦、净、末、丑每个行当各有其不同的形态特征。具有“行当属性”的戏曲舞蹈动作与动作的程式化表现,是由戏曲乃“以歌舞演故事”的根本要求所决定的。演故事又决定了戏曲舞蹈是一种“叙述性”的动作语汇,程式化、行当专属的身体语言都是为了叙述的准确和明晰。因此,当古典舞想要借助更加纯粹、艺术化的身体语言去表现“舞蹈”中的人物时,戏曲舞蹈语言模式化的局限性就凸现出来,而舞蹈本体的艺术魅力也就被角色行当的属性所湮没了。于是,一个崭新的课题摆在新中国舞蹈家们的面前:如何在挣脱戏曲舞蹈束缚的同时,又能保持戏曲舞蹈原有的传统魅力和艺术审美特色。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应运而生的“身韵”便使这一课题得到了最终解决。
“身韵”即身法韵律,是对戏曲舞蹈实施“扬其神,变其形”的改造,并从中摘取风格特征鲜明而又极富生发性的动律元素,依据肉身的运动逻辑和造型规律加以构建,使得舞蹈具有了独立的表演品格。身韵之核心简而言之,即为以下三点:一为划圆动律,其中又细分为平圆、立圆、八字圆三种不同的轨迹;二则为逆向启动,即为所有律动的起法儿都要从相反方向启动;三即为“以腰为轴”,强调躯干作为身体运动的动力源泉。通过“身韵”对戏曲舞蹈的改造,以动作“元素”为本体,以韵律为核心,终于使动作从解说性、比拟性转向抽象性,使舞蹈表演实现了从戏剧性向纯舞性的转化,从而建立起一种独立的舞蹈语言机制。1984年,中国古典舞“身段”训练课正式更名为“身韵”训练课程。它标志着中国古典舞终于摆脱了戏曲的模式,建立了属于古典舞自己的动作语言体系,使古典舞的创作和发展都获得了更加广阔的空间。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的中国古典舞终于以身韵课的实施完成了“以正名分”的历史使命,从而迎来了中国古典舞创作及发展的前黄金时代。这一时期出现了大量脍炙人口的舞蹈佳作,如《新婚别》、《秦俑魂》、《挂帅》、《长城》、《垓下雄魂》等;同时也培养出了众多新时期的中国古典舞青年舞蹈家,如李恒达、官明军、沈培艺、刘震、黄豆豆等。当然,艺术的繁荣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则应该体现为创作方面的多元化。因此这一时期的中国古典舞在不断累积、突破、重建的过程中,完成了由芭蕾同戏曲舞蹈联姻的早期古典舞,到“身韵”训练课程的独领风骚、名声大噪,而后更是相继出现“敦煌舞”、“汉唐舞”与“身韵”舞坛争锋、共举盛事,共同彰显中国古典舞前黄金时代的典范之风。
目前,中国古典舞的发展格局依然是多元并存的,概括起来大致有三种不同的学派。
第一种学派是中国古典舞。而目前这一学派在现代艺术审美的影响下又出现两种类型的表象:一是严格按照“身韵”原则进行艺术实践而形成的语言风格和美学特征的舞蹈类型;另一种是在“破其形,扬其神”上下功夫,在基本遵守“身韵”原则的基础之上广采博取,多借鉴现代舞因素,打破原有的动作路线、轨迹和语言连接习惯,解构原有动作思维,以扬弃的态度对待传统编舞技法,从而创作出令人耳目一新的舞蹈作品。最具代表性的是《轻·青》和《风吟》等新作品。
第二种学派即敦煌舞派。该舞蹈动作体系大多来源于对敦煌壁画的整理和动态复原,并针对其动态特征进行了科学、规律性的分析,得出一套符合敦煌舞特征的动作训练体系和表演审美标准。它强调“S”形和“三道弯”的体态造型,“一顺边”的身体动律,形似敦煌壁画中的飞天伎乐和唐代诗文中有所记载的西域传人中原的《龟兹乐》,散发着浓郁的异国情调和神秘的宗教色彩,其审美趋向与“身韵”不同。
第三种学派则是汉唐舞派。该舞蹈从风格形态上与身韵派区别较大,它以近现代出土的汉唐时期的文物以及墓室壁画上呈现的舞蹈形象为主要依据,经过研究、提存对其片段式的静态形象进行动态连接,最大限度地真实复原出其原始风貌。在动作连接中追求斜塔式重心以及在失重的瞬间变换舞姿,突出自信开朗积极豁达的民族个性,强调舞姿与动态中的文化内涵和历史感。汉唐舞以大幅度的身体拧倾、动中有静、豁然开朗的动态舞姿,恣意忘情地展示着汉唐盛世的历史风貌,从而升华为中华民族作为历史长河中一个源远流长的整体所崇尚的文化气质和审美风尚。最具代表性的汉唐舞作品《踏歌》、《楚腰》、《炎黄祭》、《谢公屐》等,无一不传达出古朴、稚拙、雄豪、至性的艺术风貌,辉映着那些巍然不动、沉默不语,历经千年沧桑、承载万卷历史文化的汉代画像砖石和历代洞窟壁画中栩栩如生的形象。
中国古典舞事业已经过半个世纪的发展,在走过了重建、突破、发展的风雨历程后,已经逐步形成了自己相对稳定的动作语汇体系,具有一定的规范化和程式性,舞蹈技巧日趋丰富成熟,情感表达多种多样、别具韵味,讲求气韵生动、神形兼备。
总之,了解和欣赏中国古典舞,绝不能只停留在外在形态的动作模仿上,而应通过以形似入手,理解和揣摩内在审美的情感和气质,体会由形入神的动律和韵味所具有的深刻内涵,更深层面领悟其中“含而不露”、“收放自如”、“抑扬顿挫”、“亮丽潇洒”的风格韵味。
J722.4
A
1007-0125(2015)05-017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