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蕾蕾
(太原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山西 太原 030401)
在各大高校舞蹈专业的教育中,中国古典舞身韵是重要的组成部分。为实现中国古典舞身韵专业教学文化育人的效果,我们需追溯发展历程,总结实践经验教训,把握正确的方向,形成中国古典舞身韵的良性发展机制。其中,梳理前人的研究成果是一个不可替代的环节。身韵隶属于中国古典舞,分为徒手身韵、袖舞、剑舞,本文主要综述近十年古典舞身韵在高等教育专业领域具有代表性的相关成果。
基于目前的研究成果,关于中国古典舞身韵的文献可以大致分为以下几个方面:
谈及这个命题的文献较多,这个概念主要包括含义、教育理念、文化价值等方面。中国古典舞身韵曾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应用于解放军艺术学院中专的舞蹈教学中,其隶属于中国古典舞基本功练习课,五十余年中,课程改革不断进行,经历了“身段—身法—身韵”的跨越,其课程目标是培养适应军队现代化建设和文化建设需要的舞蹈专业人才,并树立利用知识服务于军队舞蹈事业发展的理想信念。不同高校的古典舞身韵的教育目标存在一定的差异。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身韵”课作为一门独立课程应用于北京舞蹈学院第一届本科生的培养中,该校主张传承戏曲中的身段,将传统文化与现代表现形式有机结合,更注重从舞蹈艺术形式出发,借鉴其他艺术表现形式,最终形成科学性与民族性相融合的舞蹈表达形式。唐满城老师认为:“应该将身韵课定位为表达民族精神的主干训练课程。”于平老师进一步肯定了身韵在中国古典舞这一学科中的重要价值,身韵不仅为中国古典舞确立了外在形态与内部韵味的审美,而且身韵对传统艺术形式进行恰到好处的取舍。
在中国古典舞身韵界定明晰的基础上,针对“身韵教学”这一焦点,学者们进行了深入研究,他们认为身韵课并不是让学生简单地学习肢解的动作、规范的手位与脚位。曾明慧、张军认为,身韵在中国古典舞的教学中发挥着不可取代的作用,从单一训练组合、复合训练组合、综合组合等角度进行阐述。王熙认为,从历史起源来看,中国古典舞身韵与戏曲有着深厚的渊源,因此,可以利用戏曲中的手、眼、身、法、步对传统的身韵组合进行重构。杨德伟认为,禅中的“悟”和“容”融于身韵课程中,配以气息的收放,由内而外地呈现出清净自然之态,使得身韵训练可以体现出淡然之气、平衡之势、通达之境,以此提升身韵课的育人之效。魏云认为,应该把神放在首位,神在身韵的训练中是画龙点睛之笔。形与神的结合体现出中国古典舞身韵的特有美感。宋海芳、李秋竹从具体身韵课堂出发,认为古典舞身韵的教学可从两个维度入手,一方面是动作的教授,一方面是启发心境。安歌昕进一步将内涵丰富的身韵吸纳进成人舞蹈教育的教材中。
目前,许多研究者已经意识到,中国古典舞身韵的形成与戏曲、武术的传统基因密不可分,这一观点奠定了身韵课程实践经验与理性思考并驾齐驱的基础,符合新时代舞蹈艺术发展的需求。
从目前可查阅的相关文献来看,对古典舞身韵课程伴奏的研究较为缺乏。但是,刘紫千以身韵巡礼的伴奏为例,分析《中国古典舞身韵巡礼钢琴伴奏曲集》全面运用的五声民族调式与音腔语言,传统舞蹈语言与传统音乐语言的交融使得中国古典韵味愈发沁人心脾,同时也为中国古典舞钢琴伴奏的创作提供了借鉴价值。刘姝认为,身韵的钢琴伴奏可以从身韵课程的动作、内容以及舞段的编排等方面确定伴奏的曲目,并举例说明,为身韵课的伴奏提供了借鉴。
中国古典舞身韵巡礼课程自2016 年向社会发布以来,引起了绵延不断的学习热潮,不少高校已经将这一教材纳入课程设置中,其除了动作的编排十分巧妙之外,使用的音乐也别具一格,因此,学科间的融合对中国古典舞身韵发展的促进作用也应引起我们的思考。
剑舞、袖舞与徒手身韵同根同源,古典韵味的肢体语言中透露着雅士之风。剑舞、袖舞是在徒手身韵的基础上加入道具来延伸肢体,因此在研究中国古典身韵时,我们不得不对剑舞、袖舞进行观照。剑舞吸收了昆曲、武术、太极的元素,在创建伊始,北京舞蹈学院常请这些方面的专家进行讲学。自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开始,剑舞不断发展,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从戏曲中提炼元素;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从武术中提炼元素,基本形成了剑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剑术”向“剑舞”转变,武术转向舞蹈。尤其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学者们探索身韵与剑舞之间的关系,确立了服饰和道具是强化身韵课程的方式,在道具中选择了剑和水袖,进一步加强中国古典舞的文化性与语言性。可以说,身韵课程集中体现了中国古典舞的身法,在剑舞的学习中,无不体现了身韵元素的运用,“身要拧倾而动、臂要转轴而行”。张军老师从宏观与微观两个方面对未来的剑舞教学进行了规划。大到未来剑舞教学大局的宏观展望,小到剑舞动作的闪转腾挪,古典韵味浓厚的剑舞从古代走来,又向观众展示了现代风貌。
相比剑舞,袖舞的发展呈现了更多的理论研究。“长袖善舞,多钱善贾”,具有代表性的是王宁宁老师阐述的袖舞的历史流变。根据长袖与美丽的服装两个标志来判定长袖舞的出现,可以从以下几个时间节点来看:夏商时期是长袖舞蹈的萌芽时期,从妇好墓的青铜人身上我们可以感受到意气风发的昂扬之态;周代,在钟磬之乐的伴奏中,着细腰长袖之形的“深衣”,亦折腰,亦顿足,让我们感受刚柔并济的古之舞风;到了汉代,长袖舞与多种艺术形式并行演出,袖子的长度大大增加,舞袖的动作也很丰富,抗、扬、挽、振等多种专业舞袖动作被汉赋记录在册。不仅女子着长袖,汉代男子也着长袖,张弛有度也扬袖,尽显男性阳刚之美。另外,这一时期舞服长于肢体而包裹全身,呈现出流线美,由于袖子的长度也增加了舞技;魏晋南北朝时期,社会战争频仍,汉族与西域文化激荡碰撞。深衣袍袖被改变为上简下丰的服饰,这时期的“长袖舞”不再指长长的袖子,而是上肢与舞裙配合起舞,上肢展露于身体之外,呈现出恣意浪漫的形态。唐代随着政治、经济的繁荣,舞蹈艺术也达到了巅峰。舞蹈类型丰富,健舞、软舞刚柔相济;袖舞也变得形式多种多样,帛巾长带、舞袖、舞裙,百态穷尽;舞服风格多变。
从目前检索到的近十年中国古典舞身韵的相关文献来看,可以形成以下三点认识:
首先,按照舞蹈类型来划分,身韵属于中国古典舞是毋庸置疑的。而从一个个重要的时间节点来看,身韵从中专教材变为高校课程,从身段学习变为身韵学习,从程式规范变为收放自如。身韵在中国古典舞的学科构建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其次,身韵课程的教学目前已形成一些共识,但也不乏学者提出其他的创新路径。我们要根植于传统,面向现代,对传统的元素进行解构与重构,使得身韵的形与神更好地交融,呈现国风。
最后,中国古典舞身韵虽然属于舞蹈专业课程,但是音乐能为整体演出效果锦上添花。身韵巡礼的伴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这也对高校专业教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从近十年中国古典舞身韵的研究整体来看,其有着待探索的空间领域和待深入讨论的问题。
许多文章热衷于讨论现状及问题,泛泛而谈应该怎么做,对原因缺乏深入分析。从根本上来讲,我们对“为什么”的探讨较为欠缺。这种“为什么”的追溯能让我们更好地掌握中国古典舞身韵。
目前可检索到的文献大多属于宏观研究,缺乏微观研究。没有微观研究,好的理论或者策略不能得到有效实施。当然,没有宏观研究则会导致观点丰富,缺乏系统的理论基础。宏观研究与微观研究的巧妙结合,可以使中国古典舞身韵的研究既基础牢固,又能在科学的轨道上向前发展。
多数研究成果从不同角度对徒手身韵、袖舞、剑舞进行深入剖析,但总体来看,对中国古典舞身韵的系统研究不够,这不禁引发我们的思考。比如,在高校教学中,袖舞、剑舞依据什么标准划为身韵课程?在理论研究中,“袖舞”“剑舞”“身韵”的相关研究,大都分开探讨,三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是中国古典舞身韵的系统研究尚少,这导致观点林立,身韵的理论体系缺乏系统性。
中国古典舞身韵由于实践性较强,大多数人重视实践练习而忽略了理论探索。舞蹈与音乐的密切关系也引起了一些研究者的关注,但研究成果相对不多。跨学科的方法为中国古典舞身韵提供了新的研究角度。
教学体系是一个完整的、系统的构架,更是对各种教学方式的综合和详细的分类。身韵是中国古典舞的代表,要在中国古典舞中对身韵给出正确的界定,把身韵的艺术特征与中国古典舞的艺术特征结合起来,总结出身韵在新时代的艺术特征。
身韵是中国古典舞的基础,袖舞、剑舞可以称之为身韵的延伸,这点在前人的研究中已有共识。比如,徒手身韵、剑舞、袖舞分别有各自的教学体系。但是,外来文化大量涌入,如何创新形式以传承国风雅韵,真正使中国古典舞永葆青春,散发时代活力,尚且需要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