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创值观的企业智力资本报告研究

曾蔚 张昭 马北玲

基于创值观的企业智力资本报告研究

曾蔚 张昭 马北玲

知识经济使得智力资本成为企业价值创造的关键驱动因素，企业利益相关者对智力资本信息披露的需求与日俱增。本文首先阐述了对国内外智力资本信息披露的实践，然后对智力资本创值途径和作用进行了分析，最后构建了基于创值观的企业智力资本报告框架，旨在为进一步地研究和实践创新活动提供启示。

智力资本 企业价值创造 智力资本报告

一、引 言

随着人类进入知识经济时代，知识、创新精神和声誉等无形智力资源正在逐步取代资本、劳动和土地等传统生产要素，成为企业赢得竞争优势的关键资源。目前世界500强中有许多企业，其市场价值远高于其账面价值或者当前业绩。例如，2012年8月20日，苹果公司的市值达到6235亿美元，其账面净资产为1182.10亿美元，为其账面价值的5倍多。这部分溢价正是导致这些企业成功、却无法反映到传统财务报表中无形的智力资本创造的。如何通过构建企业智力资本报告在瞬息万变的时代识别这些企业价值创造的关键驱动因素，向管理者和投资者等提供现有传统财务报表无法披露的信息，成为当代企业财务管理实务界和理论界必须迎接的挑战。

与目前各报表要素之间存在着明确的归属及数量关系的传统财务报告相比，智力资本以多元、多种形式存在，而且智力资本要素的投入、使用和产出效用也与财务资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不能简单纳入现有财务报表中反映；另外，由于智力资本的确认、计量与记录方法尚处于初步研究阶段，尽管有一部分智力资本要素（如特许权、专利等）的历史成本在现行的财务报告中得以反映，但将全部智力资本要素反映到企业财务报告中目前是不可能的，因此外部投资者因缺乏对企业智力资本信息的了解而低估企业价值，也难以引起管理层对智力资本的重视，使得企业资源难以达到最优使用水平。因此，构建我国企业智力资本报告以弥补传统财务报告不足，及时反映企业智力资本开发和运用情况，为内外部信息使用者进行科学决策、评估企业价值提供依据，对加强企业智力资本管理、提升企业价值起着重要的作用。

二、国内外智力资本信息披露的实践

（一）国外智力资本信息披露的实践

20世纪90年代初期，欧洲一些知识密集型企业开始披露企业智力资本信息。1994年瑞典Skandia公司发布了世界上第一份独立的智力资本报告，并于1997年首次以智力资本报告表的形式反映。随后，一些先知先觉的欧洲知识型企业也开始定期编制并对外披露智力资本报告（详见表1）。据Guthrie （2005）的研究，国外已有250多个公司每年公布独立的智力资本报告。不到20年的时间，智力资本理论与实践应用得到了飞速地发展。

表1 欧洲国家早期对外披露智力资本报告的企业

根据智力资本报告的编制方法以及与传统财务报告的关系，智力资本报告主要分为两种形式：其一，独立的智力资本报告；其二，基于上市公司年报的智力资本信息报告。目前具有代表性的独立智力资本报告有奥地利ARC模式、北欧的COWI模式、丹麦Systematic模式、瑞典IC rating模式等。这些独立智力资本报告都是自愿性的信息披露，企业会根据其行业和企业特点，依照其知识管理活动和过程选择智力资本计量指标，结合企业管理绩效进行综合披露。然而，由于这些独立智力资本报告没有形成具体的准则，形式和内容各具特色，导致数据在纵向上（即同一企业在不同时间上）和横向上（即在同一时间不同企业间）缺乏可比性，从而减弱了通过智力资本报告对企业进行评估和决策的价值，难以有效地在企业中推广。

为适应和指导企业的实践，许多国家在尊重企业自治的原则上，发布了官方的企业智力资本信息披露指南。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OECD提出“Meritum指南”（Meritum，2002）和“DMSTI指南”（DMSTI，2003），这两个指南成为世界各国编制智力资本报告的纲领性文件。各国指南的发布大大推动了企业智力资本报告的应用，欧洲、美国、澳大利亚、印度、日本等国在2003年后已有数千家企业发布智力资本报告（牛晓军，2009）。

（二）我国企业对智力资本报告的研究和应用

我国对智力资本的研究始于1998年在北京举办的“智力资本与教育观念的转变”研讨会。较早对智力资本报告进行研究的学者是谭劲松，他在1999年的《企业智力资本会计》一书中提出：应建立与财务报告既相对独立又融为一体的智力资本报告体系。此后，在相关研究中我国学者主要形成了两种主张：其一，仍以传统的财务会计账户作为报告的核心，将智力资本信息融入现行财务报表中进行披露，其优点在于其渐进的改良主义，较容易为各方接受；其二，编制独立的智力资本报告与现有财务报告并行，甚至取代现有财务报告的核心地位。这一方法的优点是所有智力资本信息都得以比较全面的报告，既有利于外部信息使用者的科学决策，也促使管理者重视智力资本管理。代表性的研究成果有：徐程兴（2003）提出了由智力资本报告主表、附表及报表附注所组成的报告框架。曾洁琼（2006）认为智力资本信息披露需要与现行企业财务报表相结合，指标设计应突出智力资本对于企业经营状况、现金流量以及市值变化等方面的影响，并提出包括智力资本状况表、智力资本流量表、智力资本预测表、智力资本备忘录的四维度的框架。杨政等（2007）认为短期内可以在现有资产负债表内增设智力资产与智力资本项目，将智力资本的财务信息披露于表内，并鼓励企业通过表外披露的方式对智力资本非财务信息进行充分披露。而从长远计，则需要通过完善智力资本理论、构建利益相关者会计和建立智力资本信息披露准则体系来加强智力资本会计信息的披露。董必荣（2009）指出：智力资本报告应由会计职业组织和相关政府部门制订相应的指南或规范，报告应实现标准化与差异化的有机结合，报告的形式和内容应采用相同的模式，使用通用指标、行业特定指标和企业特定指标三个层次相结合的计量指标体系。

三、智力资本创值观

根据美国学者Modigliani和Miller教授于1958年提出的MM理论无税模型。企业价值可以用企业未来预期自由现金流量的现值来衡量。企业自由现金流量，即扣除税收、必要的资本性支出和营运资本增加后，能够支付给企业所有的求偿权（债权人和股东）的现金流量。用公式表示为：

根据这个定义，企业价值的高低取决于三个因素：一是企业在未来各个时期的自由现金流量FCFt；二是与企业风险相适应的贴现率，一般采用加权平均资本成本；三是企业的预期寿命n。

对（公式1）进一步变形后得到：

即企业价值等于企业已有获利能力创造的短期财务绩效带来的现金流量和未来较长时期持续获利能力的现金流量现值之和。从财务绩效的创造方面来看，智力资本能够创造出可以转化为大量现金流入的创新成果；同时，智力资本能够使企业找到降低成本、提高团队效率的方法，从而节约企业的现金流出，相对创造了收益。财务绩效可以通过企业的总资产收益率ROA、净资产收益率ROE、营业收入增长率等财务指标来体现。从长期绩效的创造方面来看，智力资本能增强企业持续经营能力和持续竞争优势，使企业在未来较长时期不断产生现金流量。企业长期绩效可以通过市场对企业价值的评价来衡量（曾蔚，2012）。

作为企业价值创造的关键驱动因素，智力资本可以通过影响企业内在价值的三个因子来增加企业价值，具体分析如下：

（1）智力资本对企业自由现金流量作用途径

一般来说，自由现金流量的主要构成部分是企业税后净利润。根据我国2006年颁布的新企业会计准则体系，税后净利润＝营业利润+营业外收支净额-所得税费用。其中，营业利润＝营业收入-营业成本-营业税金及附加-销售费用-管理费用-财务费用-资产减值损失+公允价值变动净收益+投资净收益。企业日常的投融资，产品研发、材料采购、生产和销售等活动都会引起这些具体的会计项目及其子项目数额的变动，进而引起企业自由现金流量数额的变化。智力资本对企业自由现金流量作用表现在：企业投入和有效运用不同类型的智力资本，强化各生产经营环节的管理，与客户、供应商、金融机构等外部利益相关者建立良好关系，控制资金、采购、生产和销售环节的成本，提高生产经营效率，通过创新不断为客户提供新产品、新服务，提升企业的盈利能力，强化市场竞争优势，增加当期营业利润和企业自由现金流量，并为企业创造持续增长的未来自有现金流量。

（2）智力资本对企业贴现率的作用途径

通常情况下，未来预期现金流的不确定性或风险性会影响到贴现率的高低。未来自由现金流量的风险主要来自经营风险和财务风险。企业可以凭借着其独特的智力资本获得持续稳定的竞争优势，实现超额或稳定的利润，降低经营风险。例如，企业凭借其知识产权在一定时间和范围内享有特定的市场份额，获得稳定的现金流。不同类型的智力资本如果能够很好地作用于经营管理环节，减少可能的决策失误，提高运作效率，也会降低经营风险。同时，企业通过对与财务相关的人力资本管理提高财务决策和控制能力，强化企业与投资者和债权人的关系管理，降低企业资本成本，提高企业投资收益率，来预防和控制财务风险。

（3）智力资本对持续经营时间的作用途径

理论上，我们通常假定企业能够无限期的永续经营下去，现实往往与理论存在巨大反差。据美国《财富》杂志报道，大约只有2%的企业存活达到50年，能够基业长青的企业如凤毛麟角。导致企业无法持续经营的原因主要有二：其一，企业凸显财务危机且无法化解；其二是企业出现经营风险，如重要人才流失、市场份额大幅下降、重要原材料短缺、产品或技术被淘汰等。各种智力资本要素可以帮助企业克服在生产经营环节可能面临的重大困难，消除各种潜在威胁，尽可能地延长企业持续经营的时间。比如，企业平时重视积累和管理关系资本，就能在企业危机来临之时调动各相关利益者的支持，在很大程度上化解危机，获得生机。而且，企业重视和强化创新资本的作用，不断为市场提供有价值的产品和服务，使得企业能在激烈的竞争中稳步发展，为企业积累良好的声誉，维持良好外部关系，保障企业持续经营下去。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构建以下模型（详见图1）以解释智力资本创值观这样一个系统性的作用机理。

图1 智力资本的企业价值创造机理模型图

企业价值是企业预期自由现金流量按照企业综合资本成本率贴现后的现值。在企业内在价值的理论框架下，企业价值的大小取决于企业的盈利能力、综合资本成本率和可持续经营时间等三个主要因子。企业价值创造的途径是企业通过运用各种类型的智力资本提升企业的盈利能力，形成企业竞争优势，降低企业经营风险等方式影响内在价值的三大作用因子，实现企业财务绩效，增加企业自由现金流量，并与外部资本市场建立良好地沟通来实现和提高企业价值。

四、构建我国基于智力资本创值观的企业智力资本报告

根据我国企业信息披露的国情来看，如果将智力资本信息并入传统会计报表，虽然能节省成本和精力，但由于某些智力资本信息披露很难准确用货币计量，会影响报表数据的真实性和准确性，甚至出现资产权益的不对等而影响传统会计平衡关系。因此，从我国当前的现实需要出发，可以在传统财务报告中逐渐增大智力资本披露的力度，但基于长远发展的考虑，还是应该建立独立的智力资本报告。本文在借鉴国内外企业智力资本报告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构建基于智力资本创值观的企业智力资本报告，具体设计如下：

（一）报告构成

企业智力资本报告由以下四部分组成:

（1）企业智力资本状况表

智力资本状况表反映某一时点企业智力资本的状况，它集中报告了企业当期智力资本的状况，同时也提供了上期智力资本的信息。本文以某高科技企业ABC公司为例设计了企业智力资本报告主表的一般架构，详见表2。

（2）企业智力资本流量表

智力资本流量表反映的是智力资本结构和增减变动情况，智力资本及其各因素对企业业绩的影响情况，表中的数字属于时期数字，属于动态报表。外部使用者通过此表可评价企业的经济效益和预测企业的发展能力；内部使用者可了解企业经营过程中所存在的优势和劣势，从而作为未来决策制定的依据和指南。表的具体架构如表3。

（3）智力资本预测表

智力资本预测表可以提供有关智力资本的预测

性信息，主要提供未来3年的预测情况，主要预测总体智力资本情况、智力资本的需求和供给、智力资本结构变动、智力资本的效率或收益、企业绩效等预测信息，从而把握智力资本的变动趋势，为使用者提供据以决策的预测信息，并能与财务报表结合起来提供企业未来的发展状况。具体架构如表4。

表2 ABC公司智力资本状况表（2013年12月31日）

表3 ABC公司智力资本流量表（2014年12月31日）

表4 ABC公司智力资本流量表（2014年12月31日）

（4）智力资本描述性报告和附注

智力资本描述性报告和附注主要是对上述智力资本报表的内容所作的解释或补充说明。包括以下两个部分：一，智力资本描述性报告。主要描述企业的远景目标及战略、企业管理流程分析、披露某些对企业价值创造与实现有重大影响的事项或单项智力资本、财务结果和企业价值分析、行动建议。二，报告说明。包括有关报表编制事项的说明、对某些指标的计算说明或注释、其他说明。具体见表5。

表5 ABC企业智力资本描述性报告和附注2014年12月31日

智力资本水平的行动进行建议，包括对这些行为结果进行监控的建议。二、报告说明1.有关报表编制事项的说明2.指标体系说明和某些指标的计算方法说明或注释。3.其他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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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China's Enterprises Intellectual Capital Report Based on Viewpoint of Value Creation

ZENG Wei,ZHANG Zhao,MA Bei-ling
School of Business,Central South University,Changsha 410083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the knowledge economy made the intellectual capital information disclosure to be a theme.Firstly,this paper reviews on the practice of intellectual capital information disclosure.Then,it probes into the action mechanism of intellectual capital in enterprise value creation.Finally,it designs a new framework of intellectual capital report based on viewpoint of value creation for Chinese firm.

Intellectual Capital,Enterprise Value Creation,Intellectual Capital Report

F276

A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71172100）,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2YBB269）,湖南省自然科学基金（13JJ3008）

曾蔚，女，中南大学商学院副教授，管理学博士，研究方向：财务管理与公司理财，智力资本与企业价值管理；湖南长沙，410083

张昭，管理学硕士，对外经济贸易大学电子商务研究所研究员，研究方向：知识管理、经济评价

马北玲，女，湖南商学院讲师，管理学博士，中南大学商学院两型社会与生态文明协同创新中心博士后，研究方向：公司理财、绩效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