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朱熹“知”与“行”的思考

张慧霞

摘要：中国哲学史上对于“知”、“行”，以及二者之间关系这一问题的讨论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从孔孟二圣到宋明的理学家，都将其纳入了自己的思想体系中，给予了长篇论述。思想家之所以伟大，在于他们在面对某些问题寻求答案过程中面临艰选择却依然坚持自己的价值取向，在于他们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所体现出来的远远超越阶级与时代局限性的思想的预见性。理学家立足于社会现实，却以解决人的社会生存为目标，将个体生存与群体生存结合起来思考，求实，求理，而又力行的特质表露无遗。中国哲学历来注重实践，儒家的实践更是将道德实践作为重中之重，从修身成己的向度转向对现实社会的考量，兼济天下。这样一种求实之学，将内在的知转换为行，力求扶现实道德大厦于将倾，针砭时弊。面对南宋那种病入膏肓的社会总体性危机，朱熹也意识到单纯的政治操作于现实已经无济于事，只有格君心之是非才是正道。儒家坚定的政治信仰在面对严峻的现实问题与专制皇权时，依然不妥协。朱熹知先行后之教可谓是一剂救世之方。

关键词：知行观；力行；求实；求理

一、朱熹哲学思想中的知与行

对于知和行，以及二者之间关系的问题的论断思想史界从未有过停止。孔子就讲，道德不应当成为一种空谈，必须付诸于行动。尊师敬长，诚信友爱这些道德品格，都要落实于行。行有余力再去学文。朱熹思想体系中的“知”、“行”作为一对哲学范畴来讲，与现代社会生活知行意义不尽相同。朱熹所讲的知，更多的事道德践行领域中对于德性的认知。知的对象是最高的天理的体认，天理是一切道德伦理的准则与规范。这个理是在万物之前就先在的存在着的，形而上的先验之理是一切万物变幻的根据。道德认知的最终目标则指向了“行”，即对于所知的践行，道德实践。在朱熹看来，学习要以行作为落脚点，只学不践行就等于是没有学。知先于行的观念是朱熹一生所秉持的，但是这也并非说明他对知识的重视超过任何其他事物﹐却也表明了他对道德的智识基础的关注。在道德与知识关系问题上，朱熹指出，致知是用智的活动，以道德实践为宗旨的行是以致知所得之理为基础的，求知只能因其与道德生命的相关才具有合理性，始终将道德放在重要位置。在知行关系问题上，朱熹认为：论先后，知在先；论轻重，则行为重；知行常相須。对知与行的这样一种阐释构成了他知行观的主要内容，知先行后的立场明白无误地表明了知识在其思想体系中所担当的至关重要的角色。他对于“问学”的强调﹐不是在一般的理论的层面上﹐而是就实践的﹑教学的层面上而言的。“知”先于“行”，所要突出的是道德认知的能动性，以此提高实践过程的中个体的自觉性。只有内心达到对天理的体认，才能自觉落实一切实践活动之中，才能应对日常洒扫。理未能践行，只是因为对“知”的认识不够深切，还需要在“知”上下功夫。知与行的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还需要引起注意的是，不能因为“知未至”而不行。不能因为知的浅就偏废了行，如此伦理纲常将无以维系。知行关系还有着这样的内涵，即知得方能行得，“知”是“行”的基础和根据；而“行”又有赖于“知”，没有“知”便不能“行”。对于知在先的肯定，并不以否定或者轻视行为目的。知在先，行为重，将道德践履放在了重要位置，这一点与早期儒家的实践智慧别无二致。对于理论的辨析，其最终目的也是希望以理论来解决实际问题，践行理论。在儒家理论体系中，德性之知始终与实践分不开，宋明理学新儒家亦是如此，朱熹知行关系论述强调了对行的重视，体现朱熹思想中的力行精神。

二、朱熹知行观对宋明理学以及后世的影响

朱熹知行学说是与道德践履的分不开的。知行学说做为他哲学思想中的重要问题，更是被后来学者广泛研究。西方哲学创立经验论、唯理论等系统的认识论，与数学和实验科学密切相关。中国既具认识论特性、而又兼有方法论的知行学说，却是与德性修养密不可分。尽管如此，二者却都致力于解决认识的来源、致知的方法和途径以及真理衡量的标准的问题。可谓是殊途同归，宋明理学的知行学说有力地驳斥了中国哲学无认识论这一说法。

就知行关系问题上，一代又一代的学者都有着自己的观点，而这些观点无一不是立足于现实社会关系中所作的应然之举。学术争论推动了思维发展，程朱理学对现实社会价值观念的重构，体现了理学思潮中的求实精神。儒家修齐治平、经邦治国的入世品格，求实、力行、求理精神在朱熹身上更是凸显的淋漓尽致。穷理以致知，反躬以实践。实践，也即道德践履最终指向的是对现实社会中的弊病的革除。唐末藩镇割据，五代十国长期混战，社会正常秩序遭到严重破坏，伦常衰败，道德沦丧，价值理想遭受巨大冲击。为万世开太平的入世精神，使朱熹清醒的认识时局的严重性。内忧外患的政治局面，对社会思潮产生了深刻影响。江河日下，激发了士大夫心中的忧患意识和民族意识，理学家作为社会的脊梁、时代良知的担当者，毅然投身于救国热潮当中。理学家理想主义的道德精神，是具有形上学品格的道德精神。理学家一心向往三代至善境界，倾力重建儒家伦理体系，力图从根本上匡正道德沦丧局面。宋明理学伦理价值观的重塑，对社会矛盾起到了融突的作用。知先行后的实践智慧包含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即对现实政治世界的改造和整理。就算不一定能有机会治国平天下，至少还可以修身养性，使自我人格得到完善。而且作为践行的内容都是一些日理伦常，以对天理的体认来指导与规范现实生活中的道德伦理问题。知先行后思想后来受到了王阳明的批判，他认为这种思想在实践上可能会由于知的不全导致终身不行。明末清初，王夫之将知行问题作了较为彻底的清算，达到了中国古典哲学中的朴素唯物主义知行观的高峰。王夫之认为行可兼知，须是行先知后，但是知却不可兼行，而且知行须相资以为用，并进而有功。哲学史上知行观的不断发展演进过程中，始终将行、践履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实践的内容都离不开道德伦理，其目的都在于对安定的社会环境的期盼，对伦理纲常的维护，对三代之礼的向往与憧憬。尽管结局并非尽如人意。

三、现当代研究朱熹知行观思想的意义

一种哲学思想在现代社会是否存有价值，不能以它是否在社会生活中实际的发生作用，而应该挖掘思想文化当中深层次的理论内涵，寻求一种突破，通过对它的不断诠释，来发现其中能推动现实社会发展进步的部分，这既是对传统文化的承继，也是对现实多元文化格局的一种补充。文化以及思想的传承与创新，是宋代士大夫的价值追求。理学家深沉的使命感，在后世产生深远影响之余，对于推动当代社会发展更是有着重要的作用。古代知行关系学说与现代实践的合理有机结合，既是对知行学说做出的具有高度合理的现代诠释，同时也是帮助现代人摆脱现代化与后现代化的心理困境。现代化、工业化以及人类行为方式的多样化、当代社会信仰的普遍缺失、社会道德滑坡等等一系列现象的，依然让人类无法轻视道德修养及践履。现代人的知而不行，实则是一种传统精神的缺失。无论是对于传统哲学认识论、方法论的继续诠释，还是出于对朱熹道德践履的重新审视，都使朱熹的求理、求实而又力行的知行观上升为一个当代人在复杂社会生活中所不可避免的人生问题。（作者单位：西藏民族大学）

项目编号：MYYJS2015001

西藏民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研究生科研项目《论朱熹哲学思想中的“知”与“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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