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新疆电影《真爱》依据真人实事的感人故事创作而成,影片具有强烈的民族感情,贯穿始终的生存意识和人间真爱,以博大的胸怀,包容不同民族的融合和扶持,以“我”为视角的叙事手法,更加突出了爱的主题。那个时代的生存困境和权力话语也在电影中以隐喻的符号形式出现。
關键词:新疆电影 《真爱》 叙事研究
《真爱》是由新疆天山电影制片厂拍摄的真人实事故事片。剧情是根据全国道德模范阿尼帕·阿力马洪在20世纪50年代以来,倾力抚养19个不同民族孤儿,把最真情、最宝贵的岁月献给了他们的真实故事改编而成。阿尼帕·阿力马洪凭借着超越民族的人间至爱,历经磨难,不屈不挠,始终如一,用母爱和真爱铸造了一曲感人至深的爱的乐章。影片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新疆各民族团结友爱、互帮互助的精神面貌,共同完成了民族和谐共荣的伟大事业。影片采用第一人称的视角,完成了故事的诗意再现,感人至深。
一 “我”视角叙事
影片主题鲜明地弘扬民族团结的旗帜,用“我”的宏大叙事,展示了“母爱”就像无边的大海,包容而伟大。“我”叙事具有很强的亲和力,和传播电影语言真实性强的特点。一般认为,“大众传媒”通过其新闻报道与受众建立起的某种亲切感、亲近感和认同感,是受众对媒体的平易感知和平等印象的效果评估。可以看出,“我”叙事给观众一种切近感,身临其境地与电影人物同感受、同悲喜。从现代电影的叙事视角来看,“我”视角叙事的采用与“你”和“他”视角叙事相比,体现了故事的真实性,用事实说话,更加贴近受众的接受度,深入到受众需求人性的内在关照。电影叙事与受众接受形成了切合点,在这个切合点下,叙事受体在整部“我”叙事方式的指引下,达到心灵净化的目的。按照特定的电影叙事符号,一般是电影镜头下的特写、长镜头等来突出人物的行为和故事情结,然后传递到观众,这期间采用的叙事方式(包括电影叙事人称、电影叙事角度、电影叙事风格)对观众产生持久的影响,电影《真爱》就注重了电影叙事方式的运用。
影片可以看到“我”视角的叙事模式,真实而生动地贯穿于整个过程,这也便于主人公阿尼帕·阿力马洪站在历史与现实的交汇处审视人性内在的美,并且展现了那个时代各族人民团结友爱、互助进步的艰难历程。“我”不仅要承担自己孩子的抚养,还要把收养的孩子抚养长大。“我”也从来就没有把自己亲生孩子和收养孩子分开,反而对收养的孩子更加宽容,对自己的孩子更加严格,即便是委屈自己的孩子,也不让收养的孩子吃苦,这是一个伟大的母爱,超越了民族。“我”在共和国艰难岁月里成长,与丈夫、孩子们一起挣扎在饥饿的边缘。“我”也是那个时代的一个缩影,在艰苦时代大背景下,抚养19个孩子显得更是无比的艰苦和困难,愈发让观众看到真爱的伟大和博大胸怀。作为一位少数民族女性,有着常人无法体会的坚强意志和毅力,在如此困难的境地,艰苦的岁月,不计个人得失,不计民族你我,不计别人的不理解,家人的不理解,挺直脊梁,走下去,展示的是人性深处的善良和真爱。可以看出,“我”是真诚的,“我”是真实的,“我”是本真的,也是善良的,人性之光在影片中得以张扬,感染读者的正是这种真情实感。
“我”不仅仅是那个时代语境下的一位坚强女性,更是民族融合交流的典范。“我”的本意是作为一位母亲对孩子真情的付出,不计较自身得失,也并不想因为这而获得报酬,而是出自内在美与善的本义,善良的品性足以支撑“我”完成一份人生特殊的爱程。孩子们能够独立生活,健康成长,对社会有用,有自己的未来就足以抚慰母爱的付出,影片最后展示的片段是全家在一起,其乐融融,那是沧桑人生,母爱真情的延续,传递的是人间无法用语言形容本真大爱,大爱无言。
特别是电影中亲生儿子与收养儿子之间无法权衡的困境,也显示出母爱的真诚。自己的亲生儿子因为不能穿上新的胶鞋与母亲误会,母亲心里那种无奈和无助到最后化解与儿子的误会,都显示了真爱的宽容,这也证实了阿尼帕·阿力马洪老人的孩子对记者的话,在老人那里,从来不区分收养与亲生,都是一样的。现实中的“我”和电影中的“我”完成了一次交融,这也是电影感动观众的真实再现的“我”。
“我”视角在电影叙事中比较常见,这个视角具有真实自然的特点,虽然有时限制了故事的广度,但是真实自然的优势明显。一些电影导演为了再现生活原型,往往使用“我”视角建构自己的电影世界。
二 政治话语的隐含叙事模式
政治话语的隐含叙事模式,政治隐喻的出现比较少,但是他始终都没有缺失和离位,只不过以一种隐含的方式存在,透视出政治话语的重要性和故事主题的不可缺失性。因为这部电影把视野放到共和国最为艰苦的时代,政治话语就不可避免的出现,电影并没有把政治话语放到显性的位置,只是故事需要时才会出现,首先是“我”无法解决的吃饭问题,需要政府的代表张主任帮忙,找一份安稳的工作,不过是洗羊下水,贴补家用,但是,如果没有代表政府的张主任,肯定办不到,因为需要这份工作的人排成了长长的队伍,生存困境是那个时代普遍的常态,物质匮乏,工作稀缺。还有一次很有深意,张主任收养的孤儿自己也无力抚养,也把他领到“我”哪里,可见生存困境的存在,就是连一个主任都无法维持基本的生活需要,更加凸显了“我”周围环境与伟大精神“爱”交融的主题。在“我”无法单独解决困难必须得到帮助的境况下,张主任出现了,解决了“我”的现实困境,所以,政治话语并没有缺失,而是无处不在。张主任也可以看做一个符号出现,极具象征性,不彰显,没有多余的赞语。这也显示了导演处理的匠心,在现代观众的角度下,过多的政治话语显得就不切合实际,也与主题凸显“我”不相密切。无疑,政治话语在时代的影子里,在现实世界里“存在”,如何处理这个“存在”,又不破坏主题“我”,分配的比例如何?都是电影导演需要解决的问题,适当的展示和显现,及时代背景的需要,也是电影话语结构的必需。最后,电影展示的真实画面,2009年感动中国颁奖现场,不也正是政治话语的显露吗!政治话语作为另一条线时隐时现在电影里,从来就没缺失和失位。
三 贯穿始终的生存困境
由于电影表述的是建国初期开始的故事,地处边疆的新疆老百姓的生活也是相当艰苦,面对19个孩子的吃饭问题就是天大的事情,“我”不得不为了孩子的温饱努力,也从另一角度表达了当时困难的境遇,百姓普遍的生存困境,放到“我”家就顯得更加困难和凸显。从开始的镜头,一个满头癞疮的孩子出现,到拿出不多的饭来给这个孩子吃,镜头下狼吞虎咽的形象,令人动容。围坐在长长饭桌周围那些渴求的眼睛和充满欲望的眼神,以及那特写镜头下空空的瓷碗,可以看到解决吃的问题是多么艰难的事情。一个个典型的长镜头表现了从吃饭前到吃饭结束那些现在看来心酸而又是在那个艰难时代非常真实的画面,正是电影语言映衬出“我”伟大的苦难,也是我们民族苦难的写照,愈发建构了电影下民族交融团结的力量图景。
电影镜头下一个特殊家庭的故事,首先看到的是生存困境的不可消除,也暗示着人性困境的矛盾。对“我”不断往家里领养孩子,“我”的丈夫从不理解到理解的过程,也可以看到家庭矛盾转化的过程,符合人性的本质外在显现。电影人物并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拥有超越普通人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性,而是实实在在的普通人,有他的不理解和不满,对妻子无休止的领养孤儿、弃婴的行为提出了抗议,最后,也慢慢理解了“我”的艰苦与善良的本性,发自内心的人间真爱。电影镜头下,人物在面对生存困境与人性困境的斗争中,后者战胜了前者,这是电影语言表现的主题之一,也是受众感动和心灵净化的关键点之一。
生存困境的纠缠,也始终困扰着爱的展示,成为矛盾不可或缺的问题。
四 散文诗化的叙事风格
新疆独特的自然地理环境和人文环境,这些因素也是新疆电影导演常常使用的电影语言。新疆本土电影作者或者非新疆本土电影创作者有意识的将新疆文化特色糅合在他们所创作的电影当中去。一般意义上讲,研究新疆本土电影的本土意义,将电影作者所呈现给观众的电影文本观察发现,展示新疆本土电影各种文化符号与内地电影文化符号有着截然不同的电影语言。
新疆本土文化在这部电影中得到显现,影片人物形象是新疆的,服装、色彩、电影背景是新疆的。电影导演来烘托人物的形象采用散文化的电影语言,把新疆人文、自然景观用诗意的笔法勾勒出来,故事的流动随着镜头的流动以及时间的流动向前推进,给观众一种自然真实的观感。整个影片采用顺叙的散文化形式娓娓道来,铺排影片以时间为中轴绽开。由于影片时间跨度大,从主人公三十多岁到老年的八十余岁,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电影导演采用大写意与注重写实的散文手法,再现了主人公“我”真实的故事和充满感情的大爱人生。在新疆本土色彩的背景里,那湛蓝的天空,远处的天山,葱绿的白杨林,还有那始终充满温暖的毡房,诗意化了电影。充满美感的民族服装,在民族大妈怀抱里不同民族的孩子,简直就是新疆各民族大家庭的合影照,在电影镜头里令观众有一种异域色彩的质感,仿佛走进新疆,走进毡房,走进西部神秘的民族之家。整个影片就是一篇散文诗,从故事的开始到结束,新疆独有的文化魅力也得以展现,新疆本土文化的魅力得以表现。可以看出“每一部新疆本土电影,要么就电影画面背景来说,把新疆的山、沙漠、戈壁、胡杨定格成背景符号,要么依托新疆音乐、舞蹈、服装来表现电影内容”。也加强了这部电影新疆文化色彩的浓度,构建了新疆本土电影散文诗化的韵味,古老而又清新自然。电影镜头下的明净流水,高山雪峰映照得天山群峰连绵不断,也昭示着新疆独特的文化魅力。
影片最多的场景就是冰封大地的长镜头和特写,影片用悠长的散文叙事方式书写电影语言。在内心无限爱意的滋养下,孩子、母亲、父亲的笑容,是艰难岁月最好的溶剂,雪山小木屋和木屋里的那口大锅承载着让人泪奔的感情符号,这也是“我”亲生儿子为了保护那口寄托着一家人温热情感的大锅,而献出宝贵生命最重要的原因。这些电影中的镜头,就像泼墨的国画一般,景语和情语已经相互交融,景语变成了情语,情语变成了景语。
五 结语
总之,一部感动中国的人物,改编的新疆本土电影,用特殊的叙事方式把民族大爱真实艺术再现。爱与生存困境的矛盾交织共同完成了“我”的宏大叙事。政治话语隐喻在生存困境的大幕下,以一种叙事诗的电影语言将新疆独特的异域文化彰显出来。设若没有生存困境的大背景,就完不成爱的延续和圆满的结局,正是生存困境构筑了电影继续的自然、社会、人文背景,才让我得以完成大爱的延伸和完满,征服了观众,净化了人们的心灵,即使在那个艰苦的岁月,人间真爱得以延续,民族大爱得以张扬,中华民族不可征服的力量就在人民中,在他们的心里。
注:本文系新疆喀什师范学院院级课题成果,课题编号:(13)1471,课题名称:新疆本土电影的文化符号研究。
参考文献:
[1] 操慧、李玮:《新闻报道的亲和力研究:背景、现状与框架》,《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9年第10期。
[2] 卢兆旭:《新疆本土电影〈会唱歌的土豆〉的文化符号特点》,《哈尔滨学院学报》,2012年第8期。
(卢兆旭,新疆喀什师范学院研究生处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