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性质的重新审视

沈国征 侯会生

摘要：文章运用文献资料法和逻辑分析法，在对职业足球内涵，特别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条件下职 业足球内涵全面深刻的探究基础上，对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的性质进行了重新审视，为深化我国职业足球体 制改革、促进职业足球良性发展提供了理论依据。

关键词：职业足球职业足球俱乐部非营利性组织

中图分类号：G84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5643（ 2015 ）03-0062-04

1 前言

职业足球于1885年起源于现代足球的发源地——英格兰，从一开始职业足球就处于一片非议声中，但由于它符合足球发展的规律，面对市场，将比赛和观众的观赏进行等价交换，既解决了球员的经济问题，义提高了足球运动水平，满足了球迷日益增长的观赏需要，从而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因此，经过了120多年的发展，职业足球终于被全世界所共识和接受，一个足球职业化的热潮正在全世界掀起。

20世纪90年代，在世界足球职业化和我同经济体制改革的大潮中，处于低谷的中同足球被推向了历史的前台，成为我同体育管理体制改革的突破口。

经过两年的筹备，随着1994年第一届职业联赛的开幕，我国的足球职业化改革全面启动。实行职业化以来，我同的足球运动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特别是我同男子足球队进军2002年韩日世界杯，实现了国人的世界杯夙愿，充分说明我国的足球职业化改革道路是正确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经过十几年的职业化改革，我同的足球运动水平还没有取得质的突破和飞跃，足球职业化道路还很漫长，特别是由于对职业足球的本质缺乏深刻的认识、对职业足球俱乐部性质定位不准，致使我国的职业化改革出现了很多问题。

尤其是2004年发生的罢赛事件，不仅给我同职业足球的发展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也给社会的稳定、构建和谐社会造成了极大的障碍。因此，全面深刻地探究职业足球的本质，重新审视和定位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的性质是我们应该关注和亟待解决的问题之一。

2 职业足球的内涵

职业足球起源于英格兰，英文单词为“Professional Foothall”，在牛津英汉双解词典里“Professional”的意思为“职业的、属于职业性的、与职业有关的”。

根据史料记载，最早的关于职业足球内涵的界定是从职业足球运动员开始的。1923年12月，英格兰足协在伦敦全会上专门讨论了职业足球的一些有关细节。他们给职业足球队员下了如下定义：“运动员要么是业余的，要么是职业的。所有在足协登记注册为一种职业的，或接受报酬，或在他们住宿、交通所必需的费用之外，再接受任何形式报酬的，都是职业队员。训练费除支付给一名教练或身体训练教师工资外的部分，都应由运动员自己承担。

在一场足球比赛中，为任何物质奖励而竞争的队员都应算职业队员”。[1]虽然这些讨论还比较肤浅，特别是讨论主要局限于对运动员身份的界定，但是体现了职业足球的本质特征。即与“具有共同爱好的人们利用业余闲暇时间、自愿的、没有或只有少数补助和津贴”的业余足球相比，职业足球是追求报酬的。

“职业”的意思是“个人在社会中所从事的作为主要生活来源的工作”。[2]根据字面意思，职业足球可以定义为“足球从业人员将足球作为自己的工作，通过参与职业足球的收入作为自己的主要生活来源。”但是，如果将职业足球认为只是参与者的一种职业或工作，也只是考虑了它的商品属性，这样的概念显然是不够全面的。而作为社会文化的一种形式，职业足球还具有社会属性。因此，职业足球的概念必须包含其商品属性和社会属性。

本研究认为：“职业足球是商品经济充分发展和体育市场不断扩大的条件下，自觉运用价值规律，利用高水平足球比赛的商品价值和文化价值，参与社会商品活动和社会文化活动，使足球运动的参与者获得优厚报酬，并为社会提供体育和文化服务的一种活动。”

从职业足球的产生发展过程中可以看到，职业足球主要将高水平职业足球运动员的比赛作为商品并进入市场交换。任何商品都必须具备价值与使用价值的统一，两者缺一不可。足球竞赛活动成为商品需要具备两个基本条件：一是将参与比赛活动作为劳动，使之凝结社会劳动量或耗费了社会必要劳动时问；二是使竞赛活动具有消费价值，人们愿意为获得一种特殊的享受而付费，即具有进行市场交换的体育与文化价值。

从本质上看，职业足球是生产具有观赏价值的足球，并通过市场交换向消费者提供体育竞赛娱乐服务。运动员参加比赛，将比赛活动作为自己的劳动，这就耗费了一定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问；足球竞赛娱乐服务之所以可以作为商品，因为它也有使用价值。

马克思曾说：“服务这个名词，一般地说，不过是指这种劳动所提供的特殊使用价值，就像其它一切商品也提供自己特殊的使用价值一样；但是这种劳动的特殊使用价值在这里取得了“服务”这个特殊名称，是因为劳动不是作为物，而是作为活动提供服务的，可是，这一点并不使它例如同某种机器（如鐘表）有什么区别。”[3]

“对于提供这些服务的生产者来说，服务就是商品。”[4]将马克思这一论述运用于分析职业足球的本质，可以说明，足球竞赛娱乐服务是一种劳动，它具有一定的价值；足球竞赛娱乐服务作为商品也有使用价值；足球竞赛娱乐服务的使用价值不是物，而是一种活动。

足球竞赛娱乐服务是非实物形式的使用价值，它的生产过程和消费过程在时空上具有同时性和并存性。它在消费过程中存在，并随消费过程的终止而结束。这一过程就是创造使用价值的劳动过程。可以认为，职业足球的成功与否，取决于它能否最大限度地为消费者提供优质服务，能否充分满足消费者观赏体育竞赛的需要。

足球运动作为体育的组成部分，也是社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社会主义条件下，作为社会文化，应该“坚持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统一，把文化发展的着力点放在满足人民群众精神文化需求和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上。”[5]

因此，在我同处于转型期的情况下，职业足球的性质主要是社会属性，即最大限度地为人民群众提供高水平的足球比赛，满足他们的观赏需要，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所以，在我国目前的情况下，职业足球的从业者应该将职业足球的社会效益放在首位，不断追求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和谐发展。

3 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的内涵

俱乐部是英文“Club”的音译，通常作为一种组织制度来解释，《辞海》中对俱乐部的解释是“进行政治、社交和娱乐等活动的团体和场所”。[6]根据俱乐部的概念，我们可以认为：

（1）体育俱乐部是一种社会组织，是“人的集合”。

（2）体育俱乐部是从事体育活动的社会组织，这就将体育俱乐部与其他类型的社会组织区分开来，是体育俱乐部的本质属性；

（3）体育俱乐部是白发的社会体育组织。因此，体育俱乐部是指一种由社会兴办的开展体育活动的基层组织。[7]

体育管理部门对体育俱乐部这样界定：体育俱乐部是指南企业事业单位、社会团体和公民个人利用非政府财政拨款举办的、以开展体育活动為主要内容的基层体育组织。[8]

在职业化改革以后，同家体育总局也对职业体育俱乐部做出了界定，即职业体育俱乐部是指具备参加该项目职业比赛条件和资格，以提高运动技术水平为主要目的基层体育组织。[9] 根据以上关于职业体育俱乐部的概念，本研究认为：职业足球俱乐部是指以提高本国足球运动水平，创造优异运动成绩为根本目标，拥有职业足球运动员组成的，有资格参加全国职业联赛的职业足球队的体育俱乐部。

4 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性质的重新审视 从总体上讲，现代社会是由政府、企业和非营利组织（Non-profit organizations）构成的。国外非营利组织是介于政府与企业之问的第三部门。

具体来讲，政府部门属于第一部门，私人企业或市场部门属于第二部门，而非营利组织则属于第三部门，义称非营利部门（Nonprofit sector）[10].

4.1政府和企业在足球运动发展中的作用与不足 从我国发展足球运动的根本任务看，主要是发展足球运动，增强人民体质，提高足球竞技水平，攀登世界足坛高峰，进行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

所以，在计划经济时代我国政府集纳税人的需求以纳税人的资金，投入足球领域，其根本目的就是向社会提供公共产品和进行公共服务。这是我国政府致力于发展足球运动的根本目标。 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特别是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在既定的公共财政水平下，无法再向足球投入大量资金，从而限制了足球运动水平的提高，无法满足全国人民的基本公益性消费需求，阻碍了精神文明建设，这就是所谓的“政府失灵”。

在这种情况下，我国足球被作为体肓体制改革的突破口，成立了职业足球俱乐部，走上了职业化的道路，以解决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条件下政府管理足球的“失灵”问题。

性质是指一种事物区别于其他事物的根本属性。作为职业足球的细胞，职业足球俱乐部的性质如何定位，对整个职业足球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明确职业足球俱乐部的性质，可以使职业足球俱乐部的管理体制，运作机制等相关问题更加清晰。

根据性质分，职业足球俱乐部可以分为营利性和非营利性职业足球俱乐部。[1]在中同足球协会的《中超足球俱乐部标准》第一章第一条中对职业足球俱乐部作了如下规定：“俱乐部为企业法人，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在工商管理部门正式登记为足球俱乐部有限责任公司或足球俱乐部股份有限公司，获得企业法人营业执照”。[11]

从中可以看出，中国足球协会是将职业俱乐部作为企业来看待的。但是国外职业足球俱乐部的性质显示：“足球职业俱乐部虽然是一个独立的经济实体，如同一个企业或公司，有独立的管理机构和方式进行独立经营核算，但是，足球职业俱乐部又不同于一般的企业或公司。一般的企业或公司是以盈利为目的的，而职业俱乐部却并不是以盈利为目的，而是以提高水平、获得声誉为目的。”[12]

这说明职业足球俱乐部从性质上来说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企业。而且如果将职业足球俱乐部作为企业，它作为市场经济的主体，首先考虑的就是追求经济利益最大化，而忽视了社会效益的最大化，在经济利益的驱使下，职业足球俱乐部的管理者就不会或不可能去真正提高中国足球运动水平，从而提供满足社会需要的公共产品——高水平足球竞赛，这就是所谓的“市场失灵”。

2004年，我国职业足球联赛中发生的“罢赛风波”，以及随之发生的“足球革命”事件，一些俱乐部的老总以“投资人”的名义，质疑中超联赛的产权归属，提出了对联赛的管理权、经营权、监督权、获益权的诉求的，这都是一味追求经济利益最大化，而忽视社会效益，最终导致“市场失灵”的充分体现。

由于计划经济体制下的“政府失灵”和市场经济体制下“市场失灵”，从根本上都限制了我国足球运动的发展。既然由政府和企业管理足球，都有很多不利之处，那么职业足球俱乐部性质是什么？

本研究认为，在我国将职业足球俱乐部性质界定为非营利性组织比较合适，因为非营利性组织的性质、特征决定了其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弥补政府管理足球的“政府失灵”和企业管理足球的“市场失灵”的缺憾。

4.2非营利性组织的性质、特征和优势

非营利性组织是具有法人资格，以公共服务为使命，享有免税待遇，不以营利为目的，组织盈余不分配给内部成员，并享有民问独立性质的组织。[13]从非营利性组织的本质属性来分析，符合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莱斯特·萨拉蒙教授提出的五种特征，即（1）组织性：有正式的组织和常设机构；

（2）非政府性：主要是民问作为，不受制于政府；

（3）非营利性：不以营利为目的，盈余不在组织成员中分配；

（4）自治性：享有充分的自主管理权；

（5）自愿性：参与的基础是自愿，非强制。[14]

从非营利性组织的内涵和特征可以得到两点结论：

第一，非营利性组织在本质上是一种志愿性提供公共物品的社会组织，其组织成员以自愿的方式提供公共服务，以实现公共利益，活动带有很强的公益性。非营利性组织可以在政府因公共财政水平低而无法承担公益事业的情况下，自愿为社会大众提供公共产品；

第二，作为一种社会组织，非营利性组织并不是“不营利”、不从事经济活动，而实质上是非营利性组织在提供公益服务的同时也注重自身的“经济收入”，只是非营利性组织的首要目标是提供公益服务，其次才是经济收入，更为重要的是非营利性组织的“收入盈余”并不分配给组织成员，而是作为组织进一步发展的经济后盾来使用，这是非营利性组织和企业的根本区别所在。

因此，非营利性组织可以避免企业因追求经济利益最大化，无法提供公益性消费的不足，在“市场失靈”条件下，很好的向社会大众提供公共产品。国外足球俱乐部也是“通过比赛等方式赚到钱之后，再用于自身建设，例如，修建体育场，高薪聘请优秀球星等等。”在这一点上充分体现了职业足球俱乐部“非营利性”的特征。通过分析可以发现，从本质来说，非营利性组织具有弥补政府因公共财政水平不足造成的“政府失灵”，同时可以避免企业因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而导致的“市场失灵”的优势。 综上所述，本研究认为，在目前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将职业足球俱乐部界定为非营利性组织可以更好的促进我国职业足球的发展，真正实现我国足球职业化改革的根本目标。

参考文献：

[1]纪宝康等主编.体育俱乐部市场化运作与现代化管理实务手册（上）[M].长春：吉林电子出版社，2003：9.

[2]现代汉语词典[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1616.

[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十六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435.

[4]马克思.剩余价值学说史（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149.

[5]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决定[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6]辞海[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9：1106.

[7]迟泰棱. 对我国体育俱乐部现状、发展对策及模式的研究[M].见：国家体育总局政策法规司.体育软科学研究成果汇编（1995-1996），北京：1998：147.

[8]周进强，迟泰棱，隋平等.关于我国体育俱乐部管理制度的研究[M].见：国家体育总局政策法规司.体育软科学研究成果汇编（1999-2000），北京：1998：147.

[9]关于加快体育俱乐部发展和加强体育俱乐部的意见.国家体育总局体政字（1999）036号）.

[10]郭国庆.国外非营利组织的界定与分类研究[J].市场与人口分析，1999（6）：5-8.

[11]中超足球俱乐部标准[Z].中国足球联赛工作手册.

[12]饶广平. 职业足球俱乐部纵横谈[J]. 新体育，1995（7），36-37.

[13]席恒.共与私：公共事业运行机制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42.

[14]范丽珠主编.全球化下的社会变迁和非政府组织[C]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263.

Reconsideration on the Nature of Chinese Professional Football Clubs

Shen Guozheng

Hou Huisheng

Abstract： By using the methods of documentary and logical analysis， the connotation of the professional football， particularly， its connotation in the context ofsocialist economic market system， are stu died comprehensively. On such basis， the nature ofprofessional football clubs in our nation is revisited. It provides a theoretical basis for furtherance of the systemreform ofour country's professional football.

Key words： professioiul football professional football club non-profit organizat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