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千惠
内容摘要:程颐、程颢二人的理学思想在宋朝的理学理论中占据这重要的地位,对以后宋明理学的发展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其理气观、人性观都体现着他们对事物本质的思考和对世界的细致观察。然而在他们讨论理气关系的论述和道与性关系的论述之中仍然存在着一些亟待讨论和解决的矛盾点。本文将通过对二程思想原文的引述和分析来将这些矛盾点一一提出并进行讨论,从而更加深入地理解二程思想。
关键词:程颐 程颢 理气 人性 理学
1.理气观
这里讨论的二程理气观主要是讨论其对于理气关系的观点。程颢说:“万事皆出于理”、“天下物皆可以理照”,认为理是世界的本源和解释世界的最终方式。气从理生,气为构成物质的基本,故理为本,气为次,气虽然重要,还是逃不开理的最终约束。这就产生了一个矛盾:按照二程的观点,“道即性也”,人性就是天道,就是理,那么在人类出现以前世界有没有理?如果“万事皆出于理”不能够成立的话,那么二程理气论的基础就不复存在,那么其关于世界的一系列解释以及关于理与象、道与器的关系都不能够站得住脚。如果最基本的出发点都不正确,那么其所有的理论都成了难以自圆其说的东西,这显然不对。所以可见,“道即性也”才是问题的所在。而理气关系中笔者疑惑的是二程不仅提出“万事皆出于理”,也提出了“万物之始皆气化”,但又只说了“气”从“理”出,并没有解释“理”与“气”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那么单纯从语言的角度来看,“万事皆出于理”也可以说成“万物皆始于理”,却又提出“万物皆始于气化”,那么是否可以理解成“理”等同于“气化”?如果不是的话,二者的本质区别到底在哪里?在笔者看来,也许不仅不是“气”从“理”出,而更有可能是“理”与“气”二者交融,不分彼此,从而产生万物。
2.人性观
上面对于“万事皆出于理”和“道即性也”的讨论说明了“道即性也”是存在一些问题的。伯淳先生说:“道即性也;若道外寻性,性外寻道,便不是。圣贤论天德,盖谓自家元是天然完全自足之物,若无所污坏,即当直而行之;若小有污坏,即敬以治之,使复如旧。所以能使如旧者,盖为自家本质元是完足之物。若合修治而修治之,是义也;若不消修治而修治之,亦是义也;故常简易明白而易行。禅学者总是强生事,至如山河大地之说,是他山河大地,又干你何事?至如孔子,道如日星之名,犹患门人未能尽晓,故曰‘予欲无言。如颜子,则便默识,其他未免疑问,故曰‘小子何述,又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可谓明白矣。”便是说,道就是人性,在道外寻人性或在人性外寻道,都不能够达到目的,并且说人性是“天然完全自足之物”。这里就逃不过上面讨论的问题:是否在人类出现之前是没有道存在的。如果这一点不能够得到解释,那么“道即性也”便不能够成立。假设“道即性也”能够成立,那么人性真的是“天然完全自足之物”吗?二程关于人性的基本论点是性善论,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人性的善与恶是相对的,人性善,应该是其善的方面大于恶的方面就能够成立;同理,性恶也应该是其性恶的方面大于性善的方面即可。而二程将性善看成人性是天生完美无瑕的善性,未免有些偏颇。因为人性中的确有一些不好的部分,所以这一点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程颐又说“性”有善与不善之分,并且是由于禀气清浊的缘故,那么这里所说的“性”又是先天的性还是后天的性呢?如果是由于禀气清浊,那么“禀得至清之气者为圣人,禀得至浊之气者为愚人”又是不是一种事后判定呢?因为在一个人成为圣人或者愚人之前,是没有人能够断定此人以后一定会成为圣人或者愚人的,所以人们对一个人日后会成为圣人或愚人是不能够先下定论的,所以任何对于圣人或者愚人的判断都是一种事后判断,那么对于一种事后判断怎么能够说这样的事情已经是事先决定好了的呢?可见,禀气清浊事实上是与人性善恶之分没有必然的联系,所以这一说法也不能够成立。
3.小结
讨论理气观与人性观的目的并不在于试图推翻二程的理论,而是想用逻辑推理的方式来发现和解决其中的一些矛盾。二程学说在中国历史上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思想性也非常值得借鉴,然而任何一种学说只要成为了一种构建和宣扬就必然会有一些问题,笔者在这里只是提出这些问题,并提出设想,期待得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