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心安

南乡子

这是发生在美国的一个真实故事。

2007年1月的一天傍晚，塞纳昂驾车从波特兰赶往谢里登签一份订购合同。因为这是经过三个多月的艰苦谈判才取得的成果，塞纳昂异常高兴，一路飞奔。

停车的时候，借着灯光，塞纳昂发现右前轮上沾有异样的东西，凑近时，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塞纳昂一下子紧张起来：难道是自己疾驶中撞上了人？他反复回忆，似乎没有车子碰撞物体的印象。

但塞纳昂仍不放心，立马上车，发动引擎，调转车头，准备沿来路察看。这时，等待签约的商业伙伴打来电话，催他快一点，塞纳昂解释说自己有急事，要等一会儿才到。对方大为光火，嚷道：“见鬼去吧，你这个不守时的家伙！”随即挂了电话。塞纳昂怔了怔，那可是一笔300万美元的合同啊！可是，他还是驱车上路了。

在夜色中，塞纳昂边开车边沿途察看。最后，在返回行程近一半的路边，他看到一个人躺在那里，赶忙停车下去。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女孩，她的头部受了伤，血流了很远。塞纳昂把女孩送到了医院，经过抢救，女孩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是昏迷不醒。

警方联系上了女孩的父母，这对丧失理智的夫妇咆哮着捶打塞纳昂，塞纳昂也无法辩解。他放下手头的业务，每天在医院陪护那位名叫凯瑟琳的受伤女孩，并及时支付医疗费用。

凯瑟琳昏迷了26天，塞纳昂守护了26天，花费了3.8万美元的医疗费。可喜的是，第27天，凯瑟琳终于清醒过来，并且向人们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事发当天，她到郊外写生，返回途中，为了抄近路，她越过防护栏上了公路，结果被一辆迎面驶来的车撞倒。原来，塞纳昂车轮上的血迹只是车经过女孩身边时把流到地上的血碾轧上去了。

事情真相大白。在接受当地电视台采访时，主持人问塞纳昂是否为损失了金钱、时间和精力感到后悔，塞纳昂回答：“当时我只想到，如果我不返回察看，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让我心安，我从未想到过后悔。”

的确，心安是一个人做人的出发点，也是归宿。当我们的良心不安时，所有做人处世的技巧都只能算是技巧。只有寻求心安，才会让我们的人生更从容和超脱，就像故事中的塞纳昂。

（牟大裕荐自《知音》2015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