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 蕾
75年前,14岁的安文远到新四军独立团当了一名战士,历任独立团战士、保镳员、保镳班长、冀鲁豫军区12分区中队长、晋鲁豫军区军校学员、华北军政大学学员、华北军政大学一总队二大队副大队长、天津戒备区四分区招生干部。1949年回乡参加生产劳动。回乡后在农村当管账、乡水利站当厨师,现在敬老院生活。9月3日,他将作为“老兵方阵”代表,站在天安门城楼上参加抗战胜利70周年的阅兵观礼。
安文远的家在开封市通许县,7月末,笔者作为开封市寻访抗战老兵志愿者小组成员来到通许县。在通许县武装部副部长朱家海的带领下,我们见到了抗战老兵安文远。他体型偏瘦,蓄着花白胡须,精气神很好,很难相信这位老兵已经快90岁了。安文远的二女儿说,虽然老人到敬老院生活了,但到现在他还经常干活。见到寻访抗战老兵小组一行,老人快乐得像个孩子。
安文远回忆说,每次上战场之前,战友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不知道打完仗回来,还有几个人能在。”安文远老人说,所以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能活到现在,很知足。
1943年之前,由于部队兵力不足、装备差,打过两次仗都没有获得胜利。说起没有打胜仗,老人有些羞愧,“不是我们不拼命,是我们的人太少、装备太差,不敢和日本鬼子打仗。原来打过两次仗,日本鬼子没有死几个人,我们却损失惨重。”但是自从1943年以后,南下支队与他所在的水东独立团联合起来,战斗力逐渐加强,当时的独立团包括两个步兵营和一个特务营。整编后,这支部队的单兵作战能力迅速提高,实力已经基本可以和身强体壮、武器精良的日军进行作战。
1944年和1945年这两年里,安文远所在的部队不断扩编,兵力已达到了4个团的水平。另外,一些由老百姓组成的志愿军也加入到部队中。
在杨城,我军遭遇了300名日军和伪军的伏击,敌人辎重齐备,占据着有利地形,准备对我军进行一次大扫荡。“当时鬼子的重机枪非常厉害,我们的部队没法硬上。”安文远说。面对连续不断的机枪扫射,安文远和战友们不敢硬拼,他们知道那样只会带来更大的伤亡。所以我军将士马上进行小范围转移,等待反击的机会,使用“敌疲我打”的战术,力求在敌军疲惫的间隙,集中火力发动致命一击。这场惊心动魄的鏖战从9时许打响,一直持续到17时,中间没有丝毫喘息的时间。战斗结束了,我军最后对敌人进行了全歼。安文远老人说,这是他从军以来打过的最大一次胜仗,是他们部队在一场战役里打死敌人最多的一次。
安文远老人说,1945年1月,冀鲁豫军区第12分区(水东军分区)成立,司令员余克勤、政委袁振。1945年1月,中央军委向水东分区发来电报,指示“水东分区,应以睢县、杞县、太康、通许为基点,肃清淮阳、西华地区之日伪军和土、杂、顽,控制新黄河渡口,渡河开辟水西,向商水上蔡地区及其以南发展”。余克勤率部于2月19日夜,悄无声息地按计划奔向叶寨。战士们个个像猛虎般冲入寨内,共歼敌1600余人,缴获全部武器装备。这一仗,扫清了我军渡黄河开辟水西、向南发展的道路。之后,余克勤又指挥了欧阳岗战斗。
1945年6月,欧阳岗战斗打响。当时的两个战场分别在李房华庄和欧阳岗同时展开,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当时的一个伪军头目侯殿卿最令安文远愤恨。安文远说,这个大汉奸被我们视为首要目标,必须先把他干掉。安文远跟随参谋长从李房华庄开始作战,最终歼灭80多名日军以及200多名伪军。
安文远老人说,在欧阳岗战场,由于吃水困难,伪军围着一口水井在那里生活。为了减少伤亡和保存实力,安文远所在部队采取包围战术,利用隐蔽地形对敌人进行阻击,只要有一个伪军接近那口水井,我们的部队就立刻瞄准射击,这样下来,几个试图去打水的伪军很快就被一颗颗子弹打死。伪军没有水喝,没有饭吃,在战斗持续了四天四夜后,最终400多名伪军全部投降。
欧阳岗战斗的胜利粉碎了敌人的扫荡,保卫了解放区,为争取抗战在河南的胜利作出了贡献。这一胜利,延安《解放日报》发表了告捷消息。7月27日,《冀鲁豫日报》以醒目的标题予以报道:“水东八路军先机制敌,重克欧阳岗歼敌80,缴汽车4辆,俘日伪军200余。”这对水东军民抗日斗争是极大的鼓舞。
6月23日,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透露出消息,9月3日在北京天安门广场举行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暨世界人民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日阅兵仪式上,将首次设计“抗战老兵方阵”,随受阅部队一起经过天安门广场。这个消息一经发出就受到世界的关注,更让人激动的是,阅兵方阵中将有开封抗战老兵的身影。
经过层层筛选,安文远被确定为参加9月3日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暨世界人民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抗战老兵阅兵人员,成为开封市唯一入选“抗战老兵方阵”的一位抗战老兵。得知自己是唯一代表开封抗战老兵参加天安门广场阅兵成员后,安文远异常兴奋。他高兴地说:“参加阅兵是一生的大喜事。我要在阅兵现场展示新四军的光辉形象,展示开封人民的光辉形象。”
前段时间,济南军区、河南省军区工作人员对安文远老人进行了政审、体检。7月13日,从北京方面特派的制衣专家登门为安文远老人量身,为他赶制军装、军帽和军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