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作品中的人文精神探析

2015-04-29 00:44郑亚菲
大观 2015年2期
关键词:画论笔墨人文精神

郑亚菲

摘要:中国绘画是东方艺术及中国文化中的瑰宝,悠久而绚烂。经千年的不竭创作及发展流变,中国绘画确立了自己独特、成熟的艺术体系,形成了自己特有的理论和审美标准及人格精神。在传统文化的整体环境下,中国绘画富有浓郁的人文精神。中国传统绘画的人文精神有别于西方绘画的科学精神,形成了中国绘画的鲜明的民族特色。这种人文精神以理论形态出现于画论中。更通过中国画家独特的笔墨写意和比兴手法等艺术形式,充分地表现了出来。

关键词:绘画;人文精神;画论;笔墨

中国绘画追求形神兼备及至真、至善、至美的精神境界。独有的文化内涵、艺术气质及精神特质,使得中国绘画与西方绘画截然不同,也使之独立于世界艺术之林,是其他民族文化和艺术所难以比拟而永远不可替代的。

人文精神指的是一种以人为本,高度重视人和人的价值观的思想态度。它关注人存在的意义、尊严、价值、道德和文化传统;关注人的自由和平等,人与社会、自然之间的和谐相处。它是从价值论角度对人的本质探索思考的意识形态的结晶。中国传统绘画作为华夏文明最早和最重要的符号载体之一,在记录和再现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和思想的发生发展的过程中,也融汇了中华民族的道德情感、思维方式、哲学观和审美意识,从而也散发着浓郁的人文精神的气息。

一、中国画论作包含和贯穿着丰富的人文精神

中国传统绘画的理论源自以德修身的人文涵养和天人合一的自由思想。中国画论在魏晋时期确立,形神、风骨、气韵等美学概念的形成与发展与当时兴起的人物品藻是一脉相承的。如秀骨清像的绘画和雕塑的美学标准反映的正是魏晋名士对精神美的高度赞扬。魏晋时期的人物品藻是和天人 合一的观念分不开的。在中国古代美学中,人、自然与艺术三者之间是相通的与西方纯粹的客观摹写不同,中国传统绘画中的自然是人化的,有很强的心灵感悟色彩。因而画论从来没有强调色彩的环境因素。艺术无论反映自然还是社会终归也还是与人的生活联系在一起的,是人之美的反映。魏晋时期对“人之美”的品藻的热衷也就影响到对自然美和艺术美的认识,反映在画论中就是借助人物品藻的概念来阐释绘画美的本质。东晋顾恺之借人物品藻概念提出“以形写神”“迁想妙得”等绘画美学范畴,并在其《洛神赋》等人物画中进行了艺术实践。

中国画论的核心是表现自由生命力。中国绘画的理论与传统文化一脉相承,透射的人文精神显示了比西方富有科学精神的画论更加关注人生命自身在绘画中的作用,因此也使中国画更富有生命的活力,不会轻易发生断层或变异。

二、中国传统绘画的人文精神体现在表现方式上

中国传统绘画是一种点线与水墨的协奏。这种差异,表面上看是由中国传统绘画工具造成的,与毛笔、水墨、宣纸的物理属性有关,但其深层原因则与中国传统文化的人文精神有关,这种人文精神通过写意的审美追求、笔墨的运用和比兴等手法表现出来。

“写意”是中国传统绘画独具的特征。写意不仅是艺术表现方式,更是一种艺术观念和审美追求,在某种意义上,即便是工笔重彩厕也有很强的写意性。“写 意”即“写神”“写心”,中国传统绘画强调“神似”,神似是写意的目标。中国传统绘画对“神”的追求摆脱了客观物象的束缚,超越了具体时空的限制,从而获得了最大的艺术表现的自由。画家可以融汇自身的修养、学识和个性,充分发挥想象力,创作出心境关照、物我交融的作品。

写意的充分表现要依赖“笔墨”的淋漓发挥。作为中国绘画工具的笔墨具有与生俱来的灵动性,当然,笔墨的重要性更在于画家内心情感的表达,尤其自宋代以书入画的传统形成后,笔墨自身具有了一种抽象的形式美,成了相对独立的要素。画家运用线条的律动、水墨的浓淡,或表现闲云野鹤般的心境,或抒发豪情满怀的壮志。笔墨朴拙,则见童趣横生;笔墨酣畅,又见激情奔涌。当画家凝神作画时,笔墨身心早已合而为一,达到随心所欲不逾矩的自由精神的境界,因此,写意画也就更为感人,更可见其包含的人文精神。

中国山水画则浸蕴着浓重的儒道哲学思想,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贤者澄怀味道”“山水以形媚道”,无论出世入世都是画家内心的写照,并非对自然景物的摹仿。中国花鸟画取材大自然中的鲜活生命,且多取动态,具有被画对象、观者、画家三者的审美灵动,是一种超自然的悟性审美。花鸟画韵比兴特征更为突出,如宫廷画多取材芙蓉、牡丹、锦鸡、瑞鹤以示皇家富贵之意;民间花鸟则多带有吉祥的含义:喜鹊红梅喻喜上眉梢,白头翁喻白头偕老;而文人士大夫则多取材梅、菊、鹤、燕、荷等以喻高洁、孤傲、刚强之意。由于花鸟的自然形态多种多样,又与人们的日常生活联系较密切,较易于拿来作比兴之用,花鸟画的发展远远地超过了山水和人物。宋代的花鸟画已占了50%以上,其中当然有当朝统治者的引导作用,然此后花鸟画一直占居绝对的优势,应是因为花鸟画更容易折射出入文精神的特质吧。花鸟画中运用比兴手法最典型的当属“四君子”题材,即梅、兰、竹、菊。在文人眼里,它们早早地被人格化了:梅的坚贞高洁,兰的幽雅恬静,竹的剛直不阿,菊的孤芳不俗都是士大夫理想精神的写照。古人擅画“四君子”者不可胜数,如元郑思肖擅墨兰,其画兰不画土,人称“露根兰”,自言土被番人掠去,表现了不屈的民族气节。清郑板桥擅墨竹,其竹清瘦高挺,喻自身廉洁不群。画家的人格已经融入了画的品格,达到了情景交融,物我合一的境界,因此那些画才显得那么富有人文精神,为后世所景仰。

中国传统绘画所包含的人文精神早已经超出物象乃至绘画本身,从而具有一种强烈的感召力和启发精神,其美学价值也是不朽的。也正是因为其人文精神才使中国绘画具有独特而长久的魅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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