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支付指示交易特性的法律分析（上）

郎培杰

线上支付是通过互联网渠道完成的卡片不出现的非面对面支付，其本质是一种“指示支付”，即买方通过电子指令指示资金存放机构向卖方划拨资金，资金支付过程实质上成为资金存放机构进行电子符号记录的过程。由于介入了支付服务机构，这种指示支付方式使原来收付双方面对面直接交付的流程被割裂，支付过程包括支付指令发出、传输、验证、执行四个环节。这种模式为客户带来了便利，同时也由于交易环节多，引发了诸多支付和信息安全问题。线上支付一般是“卡基”支付，本文所述线上支付特指银行卡线上支付。线上支付法律问题包括各方主体的法律关系、支付服务消费者权利保护、支付安全、反洗钱、监管政策等诸多问题，本文仅针对线上支付法律关系、信息安全、支付安全等争议集中的问题进行辨析，其余相关问题由后续文章继续探讨。

线上支付界定

业界、学界尚没有关于线上支付的统一标准定义。“百度百科”对线上支付做如下界定，指卖方与买方通过因特网上的电子商务网站进行交易时，银行为其提供网上资金结算服务的一种业务。该定义突出交易主体是买卖双方，交易场所是电子商务网站，完成清算和结算动作的主体是银行。笔者曾在《论线上支付的金融、数据双重属性》一文中提出，线上支付指付款人通过互联网渠道经由支付服务机构，向资金存放机构发起支付指令，经资金存放机构认证付款人身份后将资金划转给收款人，简言之，线上支付是通过互联网渠道完成的卡片不出现的非面对面支付。

如果把现金支付称为“亲自支付”，那么通过电子渠道完成的线上支付可以称为“指示支付”，即买方指示资金存放机构向卖方划拨资金，资金支付过程实质上变成了资金存放机构进行电子符号记录（即借记、贷记）的过程。基于“指示支付”符号记录的本质特征，整个支付过程被划分为指令的“发起、传输、验证、执行”四个环节（下文简称“四个环节”），其中指令“执行”环节是由银行实施，而前三个环节，银行和第三方支付机构均可以实施。基于以上分析，笔者关于线上支付的定义突出交易主体是付款人和支付服务机构，交易渠道是互联网，交易场所包括但不限于电子商务网站，完成清算的主体包括但不限于银行，最终结算的主体是资金存放机构。

线上支付的指示交易特性归类分析

目前，我国支付市场中线上支付有诸多种类，归纳起来有如下几个主要类别，即银行网银支付、第三方链接网银支付、第三方虚拟账户支付、第三方快捷支付、银联在线支付。

网银支付

网银支付是我国最早、最基础的线上支付方式。客户在网上商户选择结算后，直接跳转到银行网关并显示银行网银支付页面，在此页面输入支付指令以及验证信息，银行验证通过后直接从持卡人账户划转资金支付给商户。网银支付是一种本代本交易，支付指令发起、传输、验证、执行四个环节都在银行系统内完成，发卡银行、收单银行是同一家银行，权利义务关系相对简单明晰。

第三方平台链接网银

第三方平台链接网银支付是第三方支付最早的业务形态之一，第三方支付机构分别与各家银行系统对接，这种模式成为银行网银深入市场的触角，对网银支付交易量扩大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在这种支付模式下，第三方支付平台发展商户，买方在线上商户下订单并决定支付后，第三方平台向买方提供各家银行的网银链接，买方选定一家银行后支付界面跳转到银行网银的网页，输入相关支付卡信息和验证信息后，银行向第三方平台支付资金，进而由第三方平台支付给商户。第三方平台支付给商户的资金是通过备付金存管银行完成结算的。这个交易过程中，第三方平台不掌握买方客户银行卡和身份数据。

第三方虚拟账户支付

第三方支付机构平台与各家发卡银行建立系统接口，自行发展商户，并且为买卖双方建立虚拟账户体系。买方通过网上银行或者其他渠道给虚拟账户“充值”，买卖双方的资金交易完全通过虚拟账户体系实现，支付机构进行买卖双方账户的借贷记操作。卖方如果将虚拟账户的资金转化为银行存款，支付机构将向备付金托管银行发送指令，将其在银行备付金账户的资金转账到卖方银行账户，此过程称为“提现”。在这种支付模式中，支付机构直接面对持卡人和商户，使买卖两方均与银行隔离。支付机构向商户收取手续费，同时获得资金沉淀的巨大收益，银行从支付机构收取手续费。这个交易过程中，第三方平台不掌握买方客户银行卡和身份数据。

第三方快捷支付

第三方支付机构与各家发卡银行建立支付接口，同时自行发展商户。持卡人在支付机构平台注册账户并提交卡片支付要素和身份证件信息，经发卡行验证无误后完成支付卡绑定。持卡人在网上商户选定物品生成订单后，选择快捷支付，支付机构提供支付画面供持卡人选择已绑定的支付卡，支付机构完成客户身份验证后，直接将仅包含卡号和金额的支付请求发送给发卡银行，获得发卡银行划拨的款项后转而再支付给商户。

图4与图2、图3都有银行向第三方平台支付、第三方平台向商户支付两个支付链，但图4所示的快捷支付模式与前两种第三方支付模式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快捷支付中，银行卡持卡人透过支付机构间接指令银行付款，支付机构可以截获持卡人支付卡信息、身份信息、通讯信息，更为直接、有效地随时利用银行账户，彻底将银行与持卡人、商户隔离开来。

银联在线支付

较之于VISA、万事达等国际组织以及国内第三方支付机构推出的线上支付，银联在线支付的特点是既坚持了发卡行、收单行、转接清算组织三个角色分工的传统卡组织支付模式，又借鉴了第三方快捷支付灵活的持卡人验证方式。在国外流行的用卡号、卡片有效期、卡面校验码完成线上支付的模式，由于不符合我国民众的主流支付习惯，没有成为银联在线支付的主打产品。银联在线支付业务中，支付指令“发起、传输、验证、执行”四个环节都没有缺省银行角色。信息传递模式与线下POS支付基本一致，由收单机构收集支付信息，商户类别、商户名称、卡号、CVN2等信息对交易各方透明，最终由发卡银行验证持卡人身份完成资金扣划。

（作者单位：中国工商银行牡丹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