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桂花香

文/苏祖荣

天上人间桂花香

文/苏祖荣

桂花，别称木樨、岩桂、九里香、金粟等。浙江一带俗称木樨花，系木樨科木樨属常绿阔叶乔木。桂花原产我国西南和中南地区，已有2500多年栽培历史。“八月桂花香”，桂花秋季开花，花黄者称金桂，白者称银桂，红者称丹桂。也有一年中数次开花的，称四季桂或月月桂。桂花芳香独特，沉郁而悠长，有“独占三秋压群芳”之势，素以花香名满天下，被誉为花仙，是我国传统十大名花之一。

人们喜欢桂花，多因为桂花的花瓣可以食用，具有实用价值。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我国劳动人民就用桂花酿制美酒。屈原在《楚辞·九歌》中说：“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这里的桂酒，也称桂花酒，就是切桂花置于酒中制成。桂酒常作为奉神的祭祀品，受到历代统治者的推崇。唐代《武后大亨昊天乐章》就有“兰羞委荐，桂醑盈斟”的祭礼仪式。所云“桂醑”，即桂花酒，又称“桂浆”。《谈苑》中说“桂浆，殆今之桂花酿酒法。魏有频斯国人来朝，壶中有浆如脂，乃桂浆也。饮之寿千岁。”也许正是用桂花酿酒有益寿延龄的功效，民间习惯用桂花酿制桂花酒，制作桂花糖和桂花糕，窑制桂花茶，用以招待客人。在“中国桂花之乡”的福建浦城，逢年过节，当客人来临，主人都要敬奉桂花茶，递上桂花糕，寓意平安吉祥。

桂花终年常绿，枝叶繁茂，树姿优雅，是人们重要的审美对象。在古典园林和旧式庭院中，都能见到桂花的身影。桂花常与山、石和园林建筑物相配，或孤植、或对植、或丛植，对于亭、台、楼、阁的烘托，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在住宅四旁或屋后窗前种植桂花，能收到“金风送香”的效果。汉武帝十分喜爱桂花，在太初四年，建一座宫殿，取名桂宫。此外，还建有迎神的桂馆、桂台；在甘泉宫南的昆明池内，直接用桂木为柱，筑一座水上宫室——灵波殿。汉武帝之所以桂为宫殿冠名，大约是听信道家说法，借桂花的灵气，以求益寿延年。在神话传说中，桂花升格为一株长生不老的仙树，“桂馆”逐成为道观的泛称。据《吕氏春秋》记载：“物之美者，招摇之桂。”指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非招摇山的桂树莫属。由此延伸出用桂叶编织的帽子，称为“桂冠”。状元登科金榜题名，称为“蟾宫折桂”。庭院双植桂树，称为“双桂留芳”。兰花与桂花同植，称为“兰桂齐芳”。桂花成为美好事物的代称，美的化身。在少数民族地区，青年男女还以桂花赠送，以表达爱慕之情。

当然，桂花的诱人，在于桂花散逸出的香味。香是构成美的重要因素，这在对桂花的审美中，尤为凸显。桂花之美，美在香。历来文人墨客对此毫不掩饰，相反，不惜笔墨，恣意铺张。例如辛弃疾的《赋木樨词》说桂花香味浓烈，只需二三枝桂花即够（无顿许多香处，只消三两枝儿）。李清照的《鹧鸪天》词说，桂花香浅淡悠远，为花中一流（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吕声之的《桂花》诗说，桂花色泽算不上艳丽，但香味能压过群芳（独占三秋压众芳，何夸橘绿与橙黄）。杨万里的《丛桂》诗说，桂花的一点香，能使满山香遍(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朱淑真的《秋夜牵情》诗说，一枝桂花在窗外，香能直抵心底（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李纲的《采桑子》词说，桂花之香，令幽人有无尽的思念（十里清香，介引幽人雅思长）。桂花香之神奇、曼妙、可见一斑。

宋代理学家朱熹在《咏岩桂》诗中，不仅赞誉桂花的色、香、韵三品，更把桂花视为知心朋友，不期而遇，心心相印，互倾衷肠：

露浥黄金蕊，风生碧玉枝。

千林向摇落，此树独华滋。

木末难同调，篱边不并时。

攀援香满袖，叹息共心期。

诗人宋之问曰：“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李渔在《闲情偶记》中亦说：“秋花之香者，莫能如桂。树乃月中之树，香亦天上之香。”看来，古人对月中有桂树一则，深信不疑。今天的人们是否相信，姑且勿论。但白居易在《忆江南》词中，明确表示，“江南忆，最忆是杭州。”而杭州最令诗人难忘的是“山寺月中寻桂子。”在中秋之夜，皓月当空，桂子飘香，一家人团聚，品评桂花茶，品尝桂花糕，此时想象月中有一棵五百丈高的桂树，树下嫦娥曼舞，玉兔捣药，天上人间同一轮，天上人间共唱和，何尝不是一件乐事，一首美妙的畅想曲。

（作者单位：福清县林业局）

责任编辑/洪志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