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楠
(厦门大学,福建 厦门 361000)
从20世纪中国现代意义上的教育史学诞生至今,教育史研究领域不断扩大,学科队伍不断壮大,研究成果层出不穷,并形成了以教育制度史和教育思想史为研究主体的教育内部史研究,以教育与文化、社会之间关系为研究对象的教育外部史研究。再加上与国外学者交流的增加,教育史学研究理论框架的形成,使得我国教育史学研究体系逐渐成熟。但是,在教育史研究日益高涨的同时,我们也不能忽视它存在的问题。教育史研究的实用性即教育史研究在教育活动中的参与性还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教育学科是人文学科中最具实践性、应用性的学科之一,它决定了教育史研究必须在梳理历史事实的基础上积极服务当前教育实践。
教育史是教育学科领域的组成部分,是教育学的分支学科,也是历史学的分支学科,同时也是教育学与历史学的交叉学科。因而教育史研究就有了教育研究和历史研究的双重特点。
教育史研究属于历史研究的范畴,历史研究方法论提供了教育史研究的基础。与其他研究相比,历史研究的特殊性表现为以下三点。第一,研究的目的是按照历史的时间和空间顺序,对历史事件进行观察、概括并对其发展趋势提出预言,同时,历史的形成有很多不可控因素,在历史研究过程中要考虑到特殊的人物或事件。第二,历史研究必须依靠别人已经报告过的观察,依靠不确定的证据和不确定的事实来进行研究;通过对片段的或不确定数据的分析,勾画出接近历史本来面貌的东西。第三,由于历史研究常常是在不完整的证据基础上进行的,需要通过一定的逻辑分析来推测事件发生的内因和外因,因此逻辑分析在历史研究中就显得格外重要。
教育史研究是在历史研究的方法论基础上进行的,因此,教育史研究是通过对教育事件的考察,探寻教育的历史规律及发展趋势,并对其发展趋势提出预言的研究。作为历史学的分支学科,可靠的历史资料和科学的史学理论,是教育史研究不可缺少的两个基础。除此之外,教育史研究还需要不断对过去已有的资料进行发掘。由于史料的不完整性,教育史研究同样离不开逻辑分析。
教育理论研究有赖于教育史研究的支持,教育史研究也有赖于教育理论研究的支持。教育史研究,总要接触到许多教育理论。教育的基本特点、教育的功能等等一连串理论与原则是不得不考虑的,同样,进行教育史研究又会对这些理论和原则进行论证,加以完善理。例如,教育史评论作为教育史理论的一个组成部分,是对教育史学科发展规律的探索和认识,对教育史研究和论证起着直接的指导和规范作用。在进行教育史评论即对教育家及其教育思想或教育史实进行评论时,倘若没有依据教育的基本理论或原则,而是以评论者的主观判断为依据进行评论,那么便会使评论的指导意义大打折扣甚至毫无意义。所以,教育理论研究与教育史研究之间是相互支持的。同样的道理,教育史研究与其他教育研究也是相互支持的。
总之,教育史研究与教育研究是整体与部分的关系,两者相互支持,相互依赖。同时,教育史研究作为教育研究的组成部分,也具有特殊性。一般教育研究不论是理论研究或是实践研究其在内容及操作方面更具有现实性。如课程改革试点、师生关系实验等。而与之相比,教育史研究的内容具有不可替代性及历史性。历史不可以复制,但是我们却可以通过对教育史的研究,把教育历史上有价值的内容应用于现实教育并发挥价值。
一般的教育研究,如教育技术、教育测量等可以直接应用于教育实践,而教育史研究在服务教育实践上却具有间接性,究其原因还在于教育史研究的特殊性。历史研究是把现在与过去紧密联结起来的重要纽带。历史研究可以为社会上出现的新问题进行一定的解释,同时,社会发展带来的新的价值观与方法也可在历史研究中得到应用,使历史研究具有时代性。作为历史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教育史研究与教育实践也具有密切的联系。
教育史研究可以为教育实践服务。通过教育史研究,有助于明确教育发展的趋势,为即将到来的变化提前做好准备;有助于为现实的教育改革提供参考;有助于了解不同文化背景下教育的特点及其优势,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等。但是,教育史研究为教育实践服务的形式是间接的。比如,突然的自然灾害导致的校舍坍塌,这是学校的负责人如果从教育史中去寻找这类问题的解决办法,将会使损失扩大而不是减小,这时就只能根据具体情况来采取措施解决问题。
社会发展需要学科转向实用,高高在上的学科面临的只有被遗忘。只有大众接受,社会认可,学科的发展才会有市场,相关专业才能招到学生,才能为本学科培养人才,拥有源源不断的后续发展动力。否则,学科就只能在曲高和寡中被遗忘。教育史研究是能够走近教育实践的,因为教育史本身就是教育实践与思考的历史记录,鲜明的具象性足以使它具有许多抽象的教育研究所难以匹敌的优势。
教育史研究者的主体意识是指教育史研究者对自身作为教育史研究活动全过程中的主体的自觉意识,以及在此基础上对教育史学术问题所做出的各种认识与判断。作为教育史研究者,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向大众展示不同时代教育的变化及其体现的关联性。在教师培养方面,教育史研究者用实际向我们证明了坚持继承历史,保持历史连续性的重要性;同时,其也在用历史事实及发展规律提示我们,要根据实际做出改变,只有做出相应的改变才能更好的面对挑战及保持历史的连续性。教育史研究者的主体意识水平对教育史研究有着直接影响。教育史研究者要提高主体意识,应当做到以下几点。
首先,研究者要解放思想,勇于创新。固步自封只能带来淘汰。教育史研究者要开阔视野,不断吸收国内外最新研究成果,同时也要不断吸收自然科学和其他社会科学的知识论及方法论,以增强研究的科学性。研究者要能摆脱旧观念的束缚,勇于创新,结合其他学科的研究内容大胆选题,以丰富研究的内容。
其次,研究者要发挥主动性,善于发现。教育史研究依赖于大量的史料研究,作为教育史研究者不能坐等他人的研究成果,在二手资料的基础上进行研究。而应该积极发掘新史料,钻研已有史料,在一手资料的基础上进行研究,保障研究的可靠性。同时,研究者要积极融入到教育史研究的整个领域中,不能闭门造车,要主动加强同国内外学者之间的联系,保障研究的前沿性。
最后,研究者要有服务意识,关注现实。教育史研究者在研究过程中,应当始终不忘教育史研究的实践性。研究者要摆正心态,不能把教育史研究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且对教育实践的现实问题置之不理。相反,教育史研究者应当密切关注教育实际,从当前的教育实践中寻找需要思考和解决的问题,并通过教育史研究的成果促进教育实际的发展。倘若,教育史研究者在研究过程中忽视了教育史研究对教育实践的重要借鉴作用,缺少了服务意识,那么将会造成研究成果的浪费。
教育史研究走向实践,关键在于使教育史研究的成果为大众所知。
首先,研究成果要面向教育实践者。当我们在进行研究与写作时,首先要明确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研究的目的是什么,研究的结果想被哪些人看到,期待研究发挥哪些作用。现在的教育史研究成果,特别是著名学者的研究成果,多发表在权威或核心期刊上,而这些期刊的受众往往是教育史研究或教育研究领域内的专业人员,也就是说,研究成果往往是在研究者之间进行交流,而教育实践者往往没有途径去了解最新的研究成果,更不要说用教育史研究的成果来指导实践了。将研究成果发表到教育实践者看不到的地方,将会人为的造成理论与实践的脱节。
其次,研究成果要具有可读性。考虑到研究成果的受众时,我们还必须要考虑到教育史研究成果的可读性。也就是说,研究成果要有区分的表述。在专业类的刊物上可以很专业的术语化,而在面对大众的刊物上,研究成果则更要注重表述的通俗性,以保障研究成果的可理解性。只有被理解了,才可能被应用。
最后,研究成果要广泛的发表。要想教育史研究成果广泛发表,一是要提高教育史研究的数量,二是要为教育史研究成果的发表提供更多的平台。特别是要注重对教育史研究成果的展示。不仅要利用好已有的刊物、网络等平台,还要继续创办更多的平台,例如增加教育史研究的主题会议等等,以便让研究者的研究成果能够以最快最便捷的形式展示出来,为大众所知,并指导教育实践。
教育史研究必须努力走进古人的教育实践和观念世界。而在实际中,我们是在用现代的观念去理解古人的教育实践。那么,古人的教育实践带给我们的启示便不再是它原本应有的样子,而是夹杂着研究者的理解的启示。同时,这种启示也是受研究者个人能力及素质影响的不完整的启示。这是教育史研究中不能摆脱的痼疾。要想使研究成果更具有客观性,就必须加强与其他学科之间的联系。
首先,研究者应当增加多学科背景。在教育史研究中,研究者如果同时拥有多学科背景,那么其研究方法必然会不自觉的形成交叉,有利于开拓教育史研究的新方法。同时,多学科背景,也有利于对教育历史现象进行更加丰富与合理的解释,增强研究成果的信度。
其次,形成学科交叉的新的研究领域。正如前文所言,教育史研究要增强实践性,应当更多地从客观教育实践的问题出发。而问题往往是复杂,形成问题的原因也是复杂的,在分析问题时,往往需要借助多学科的理论与方法以更好的解决问题。而在实际中,这些教育问题所涉及的内容往往会成为教育史研究新的领域。在这一过程中,教育史研究从实践问题出发,又回归实践问题。
最后,借鉴其他学科指导实践的方法。比如,哲学对实践的指导也同教育史研究一样是间接性的。在实际生活中,哲学思维往往会体现在政策的制定上,通过影响政策来影响实践。同样,教育史研究也可以通过这种办法,用教育历史的发展规律来影响教育政策的制定及实施,并以此来影响教育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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