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我生命“复活”平民鲁迅形象
——《人间鲁迅》与《与鲁迅相遇》形象重构之异同

2015-04-10 06:06孙梦醒
关键词:钱理群平民重构

孙梦醒

(中国海洋大学,山东 青岛266100)

以自我生命“复活”平民鲁迅形象
——《人间鲁迅》与《与鲁迅相遇》形象重构之异同

孙梦醒

(中国海洋大学,山东 青岛266100)

新时期以来,鲁迅形象的重构发生巨大转变,作为“精神界战士”的鲁迅被拉下神坛,重新回到民间。2004年初,林贤治《人间鲁迅》的再次修订让平民鲁迅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与这部传记修订版几乎同时期出版的钱理群北大演讲录《与鲁迅相遇》更以其包含的传记性元素在思想层面上深化了鲁迅的平民性。文章通过对比两部著作的写作方式及表现手法,探讨二者对鲁迅形象重构之异同。林贤治以鲁迅的“平民心境”为基点,首先从心理层面重构了鲁迅;而钱理群则更关注到鲁迅思想上的“平民性”,没有过多关注鲁迅的家庭生活和其在日本留学时的经历,而是从鲁迅的作品和与一些社团、流派论战的分析中深化了鲁迅的平民形象。此文还通过比较揭示了两位作者作为“野马思想者”和“精神圣地学者”在转型期对人生道路的不同选择,揭示出具有“鲁迅式人格”的知识分子内在的精神力量。

鲁迅形象;平民性;重构;不同选择

鲁迅作为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文学家与思想家,因其难以企及的精神高度与复杂矛盾的心理特征长期以来受到人们不同程度的误读。文革时期对鲁迅的“神化”以及80年代对鲁迅形象的“精英化”塑造在一定程度上“遮蔽”了鲁迅伟大的思想及人格魅力。新时期以来,随着鲁迅重构从“集体性鲁迅”向“个体性鲁迅”的转变,鲁迅作为一位“平民”的身份特征才慢慢显露出来。鲁迅不仅仅是一位“精神界的战士”,还是一位普通人;他不仅与社会各团体产生联系,同时也是家庭的;他不是一个“死”的符号,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民间写作者林贤治首先发现了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鲁迅,并以自我生命触摸鲁迅的灵魂,将其从“故纸堆”中“复活”。他在80年代用将近77万字写成了传记《人间鲁迅》[1],分三部出版,对鲁迅的思想与人格进行了独到的分析,以散文化清新脱俗的手法和“民间评注”的写作方式重构了一个“私人领域”的鲁迅。21世纪修订的《人间鲁迅》更因多次再版与热卖,使初次接触鲁迅的人也能为此津津乐道。与林贤治这样一位“野马思想者”相同,居于中国“人文精神高地”的钱理群先生在2003年出版的演讲录《与鲁迅相遇》同样从普通的鲁迅出发,对平民鲁迅的形象重构进行了深化,在他口语化的“演讲体”叙述中,我们同样感受到了鲁迅精神的复活。这部主体部分有着传记性质的演讲录也吸引着万千学子前去北大听课。我们不禁要问,他们的阐释为何如此吸引人?他们重构的鲁迅形象又有何相通与相异之处?本文试图进行简要的分析,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出林、钱二人作为启蒙知识分子在转型之际对人生道路的困惑与不同选择。

一、写作方式的差异:“民间评注”与“演讲体”

钱理群在讲课的开场白中说道:“阅读鲁迅的时候,就要‘过河拆桥’,不要带着讲座中接受的观念先入为主去看鲁迅,而要自己去形成独立的鲁迅观。”[2]林贤治先生也说过类似的话,他在接受《新周刊》记者采访的时候就说明:“如果读者读了我的书之后,能对鲁迅产生敬爱之心,于是想去读《鲁迅全集》,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正是这样启发式的观念,让读者的个人意志得到了尊重,从而是主动的而不是被迫的接受与崇拜鲁迅。

这种开放的思想也使得他们的写作手法和表达方式更加的自由与多元,在《人间鲁迅》中,林贤治就开创了一种“民间评注”的体例,他作为一位自由的民间写作者,发挥了其行文中洒脱与不羁的优势。在每一节的开头,他都有一段自己的评述,抒情化的语言饱含着作者心中浓郁的情感,如第一章“困顿的少年时代”中,林贤治在开篇写道:“他才来到这个世界不久,便被猝然摔落社会底层。不幸是一种财富。假如不是太多的屈辱和痛苦构成了坚实的底座,那么,我们很难想象,凭什么可以支承一个伟大而沉郁的天才?”[1]一句简单的设问瞬间勾起了读者的心,想要接着往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屈辱和痛苦”造就了鲁迅。引起我关注的是,在叙述历史事件时,林贤治对鲁迅的称呼前后有所不同,从“樟寿”到“树人”,然后再到“鲁迅”,中间还用过其字“豫才”,是同他名字诞生的先后顺序保持一致的。而在每节之后作者自己的评论性文字中,又一律采用“他”称呼鲁迅,这是十分新奇的人称转换,不仅用心,还拉近了作者本人与鲁迅之间的距离。此外,他将许多鲁迅著作中的原话转换成鲁迅的心理活动写出来,如他写到鲁迅小时候反感一些提倡“孝道”的书时有这样一段心理的描写:“他感到,过去传下来的不少道理都是教人死而不是教人活的,于是不禁暗暗起了心反抗。”[1]读过鲁迅作品的人都知道,“教人死而不是教人活”一语是鲁迅在《二心集》中为阐释中国革命的意义时所说,林贤治在这里却将它放在幼年鲁迅的内心活动中加以运用,这是非常奇怪的方式,当时还是儿童的鲁迅是不会有这么具体的想法的,可见林贤治是将鲁迅的思想打乱、揉碎,通过重新拼接的方式,穿越了时空的阻隔,渗透到鲁迅全部的生命中。正如林贤治在接受《新周刊》记者采访时说的:“我在《人间鲁迅》叙述、描写和议论中极力求保持一种风格,追求事实、思想和诗意的融合。为了加强人物形象的真实性,我在书里也尝试使用内心分析的方法,还借鉴意识流小说的手法,都是此前的鲁迅传记所没有的。”意识流式的心理分析成为这部鲁迅传记中最独特的部分,背后则隐藏着作者自己的声音。作者的声音从文本背后娓娓道来,让人感到亲切、感人、真挚,时不时插入的作者的“注解”与“评论”让读者在阅读时开阔了思路,打开了想象的空间,同时结合自己的生命体验拓展阅读。

钱理群的《与鲁迅相遇》采用的则是一种循环式的“演讲体”,其奇特之处在于是从鲁迅的终点讲起,先写了1936年的鲁迅,正如他在后记中所说“按最初的设想,是从鲁迅逝世说起,再追述到20世纪初鲁迅在日本留学期间思想与文学的逻辑起点,依次讨论下来,最后回到1936年的鲁迅,形成一个圆形结构,以此来描述鲁迅的生命轨迹。”尽管这本演讲录只收录了九节课,并未达到钱老师的预期,但在他这种循环式的设想中,我们看到的是鲁迅生命的循环往复。并且,他都是沿着鲁迅思想发展的脉络选取讲课的内容,虽不像传记那般全面,但对于鲁迅思想的某一侧面的挖掘却是极其深入的,与他的其他研究著作形成互补。

“我姑妄讲之,大家就姑妄听之”,这是钱理群老师在讲课中的口头禅,他点面结合、情景交融的叙述不是要给学生们灌输什么,而是启发学生们通过自己的阅读,让自己的生命与鲁迅相遇,所以在口语化的叙述中,他的阐释方式直观且生动有趣,能够引人入胜,语言也充满着温情与平实,调动了学生们的兴趣。他着重通过提问和简要的概括让大家一步步接近鲁迅,理解鲁迅,但又不全说透,采用“留白”的手法给学生、读者留下大量自我思考的空间。从中可以看出他是怀着一颗“启蒙”的心,让鲁迅在当代得到最真实的复活。

二、鲁迅形象重构的异同:平民鲁迅形象的塑造与深化

林贤治“民间评注”的写法塑造了一个怎样的鲁迅形象呢?“他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身材矮小,常穿的一件黑色的短短的旧长袍,臂弯上、衣身上打着惹人注目的补丁,皮鞋的四周也都缝补过。不常修理的头发粗而且长,根根直立,使整个方正的前额袒露出来……”[1]林贤治在《人间鲁迅》中用了一段长约300字的文字描述了鲁迅的外貌、衣着、声音、讲课时的动作及表情,一个普通的鲁迅形象就这样展现在我们面前。这是一个朴素的教师形象,让我们很难与在“黑暗”与“虚无”中挣扎着的鲁迅相联系。在我们的经验中,鲁迅总是冷酷的,我们习惯于一个处在“公共领域”的鲁迅,脑海中尽是他“肩住黑暗的闸门”的战士的形象,是他用文章当“匕首”与“投枪”,激昂论战的样子。而林贤治发现的恰是一个属于家庭,存在于“私人领域”的平民,他有着与普通人一样的悲欢、与平凡人一样琐碎的生活,为婚姻苦恼,为兄弟失和而不安。这样一个温情的鲁迅、慈母般的鲁迅形象的树立,恰是读者爱上《人间鲁迅》的原因。“从前过多地强调外部的社会环境,而忽视内部的精神状态,包括他的孤独、苦闷、寂寞。”[3]而在《人间鲁迅》中,有关鲁迅内心状态的描写比比皆是,渗透在作者“评”与“注”的文字当中。由此可见,林贤治是以鲁迅的“平民心境”为基点,首先从心理层面重构鲁迅。

然而林贤治也并非只局限于鲁迅的内心世界,而是进一步揭示了鲁迅的复杂性和矛盾性。林贤治说:“外部环境又往往被等同于政治事件的叠加,而忽视周围知识社会的状况,精神氛围,人际关系,种种分裂与冲突。我特别看重分裂——统一性的瓦解,像留日学生的分裂,《新青年》的分裂,左联的分裂,兄弟和众多朋友的分裂,从不断的分裂中观察和表现鲁迅的特异性的生成。我把鲁迅当成一个伟大的矛盾统一体来处理,当成一个冲突的‘场’来处理,也当成中国问题的一面‘镜子’来处理。”[3]他在书中梳理清了鲁迅和许多社团人士的多重复杂关系,如此这般,鲁迅在林贤治的笔下就不是单一死板的形象,而被“复活”成一个完整的、生动的人。况且,林贤治是一位爱鲁迅胜过爱生命的人,可在他的文本中充斥着的却不全是对鲁迅的喜爱与赞美,竟有责怪的口吻。在“婚姻·第二次妥协”中,作者毫不留情地用大段篇幅“指责”了鲁迅:“谁叫你这般优柔寡断?平时总是指责中国人的忍耐与顺从,而你自己呢?分明知道婚姻问题远在你所要考虑的范围之外,上次探家时,当母亲提起这亲事,你为什么不加反对?”“就不能为母亲做出必要的牺牲吗?”“你不但属于民族和时代,而且属于自己,至少属于母亲,你能够逃避纯个人的现实问题的追逐吗?”[1]从这一连串连珠炮似的“质问”中我们看到了林贤治对鲁迅的“爱之深”与“责之切”,同时也看到了鲁迅不完满的一面和性格中的缺陷,这对于一个平民鲁迅形象的塑造是十分必要的。

而在钱理群那里,林贤治重构的平民鲁迅形象又得到进一步的深化,即关注到鲁迅思想上的“平民性”。钱理群作为一名“精神启蒙派”的知识分子,主要“以精神心理体验的方式重构鲁迅”。在《心灵的探寻》中,钱理群就已将鲁迅从建国以来的意识形态中“解救”出来,使他从阶级斗争的“标杆”形象中剥离。在《与鲁迅相遇》的后记中他说到:“如同我所有的重要的教学实践与学术研究一样,这次讲课与整理成书在教学与学术上也有新的追求,可以说这是一次综合实验。一方面是继续《心灵的探寻》开始的对鲁迅‘单位观念、意象’的梳理,这一次着重的是对鲁迅一生一以贯之的基本概念的疏通,以及所有的‘命名’(典型形象与意象)的清理与阐释。另一面则继续从《1948:天地玄黄》开始的对历史的追求和历史细节的捕捉与渲染,强调‘感觉鲁迅’”。[2]因此在讲课中,他运用“演讲体”灵活与生动的优势多次为鲁迅“把脉”,不仅同林贤治一样把住了鲁迅作为平民“悲悯”和“慈爱”的一脉,还发掘了鲁迅身上的艺术性,最重要的是,捕捉到了鲁迅内心的纠结与痛苦以及自我的反思和内省。尽管鲁迅的思想天生具有超前性,具有敏锐的眼光和洞察力,但他绝不会高人一等地看待他笔下的民众,而是把自己放在他们之中。他从未将自己视作“英雄”,而是以一位平民的眼光平视这个他所生活的世界。这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钱理群在《心灵的探寻》中构建鲁迅形象时的缺陷,即“平息了鲁迅精神的矛盾,简化了鲁迅精神的复杂性”[4]。鲁迅本身也是具有平民主义思想的,“农民、妇女、儿童和小市民,是杂文经常谈论的对象。这些人处在中国式奴役关系最底层,是命运最悲惨、最无力诉说的一群。鲁迅对他们的悲惨境遇寄予深厚同情……冷静地解剖被压迫者灵魂上面由压迫者强行植入的愚暗、奴性和凶残……”[5]由此看来,平民鲁迅形象的重构与鲁迅的精神具有一致性,从中表现出阐释主体与对象之间的互动关系。

与林贤治不同,钱理群没有过多地关注鲁迅的家庭生活,也没有谈到鲁迅在日本留学时的经历,而是从鲁迅的作品和与一些社团、流派论战的分析中深化了鲁迅的平民形象,把他的思想与同时期其他知识分子的思想做出了比较,于是不仅局限于对鲁迅内心世界的“平民化”把握,更多的是把他的这一特性放在与外界的互动中去考察。但他无法像林贤治那般清醒、节制地将自己与鲁迅拉开距离,他将自己完全地“烧了进去”,也就难免不被鲁迅“同化”了。

三、“野马思想者”与“精神圣地学者”:转型期知识分子的不同选择

林贤治之所以能够在80年代政治权力话语的包围下另辟蹊径地重构出平民鲁迅的形象,这与他自身的经历是分不开的。林贤治成长于广东阳江的一个小乡村,高中时代就因为写了不合时宜的文章受到批判,学校多次与他谈话。“思想反动”是他从那时起就被冠上的罪名,这对还未成年的林贤治的身心造成了很大的影响。长大后的他仍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般奔跑于民间的旷野中,他做过农民,当过乡村医生,最终来到《花城》出版社,成为了那里的一名编辑。他从未受过高校的熏陶,一切都凭借自己的积累与阅读,他不愿被称作“学者”,只承认自己“写作者”的身份,被称作民间的“野马思想者”。他不依附任何权力,自身也不渴望拥有权力和地位,正是这种“平民心态”让他能够从平民视角出发去观察鲁迅,用自我生命感知鲁迅的灵魂,从而著成《人间鲁迅》。他曾说过:“我当时写这本书,是为着拯救自己。鲁迅对我而言,是重新找到的一个人,我是到他那里去寻找一个精神支柱的。”现实环境越是束缚人、压迫人,他的内心就越自由、越洒脱,越是与鲁迅的生命相通,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处事方式,也决定了他与众不同的人生道路。《人间鲁迅》的文本背后就隐藏着作者对当下社会的关怀,以及对现实人生的解读,“四周是漆黑的,你不能发光;四周是寂寞的,你不能声张;四周是平和的,你不能动作——这就叫‘适者生存’”。[1]这般深刻的体悟如不是将自身投放在当时的时代环境中是无法获得的,更何况它还构成了对当今社会环境的影射。如此一来,作者本人也就成为了沟通鲁迅与读者的一座桥梁,读者可以通过他的优美文字,与生活在近百年前的鲁迅来一次深切的对话。

钱理群老师与他相比,就多了份来自于“精神圣地”的高校学者之气。作为北大的一位资深教授,钱理群踏上的是一条学院派的道路,他对学术研究始终抱有浓厚的热情,通过成为一名教师,努力实现着自己想要启蒙青年大众的理想。但他始终是“带着‘学术和政治’、‘学者和战士’的矛盾,进行学术研究的”[6]。这也是他特立独行的所在,他将自己比作燕园中的一只“乌鸦”,对学院化、体制化抱有一定的抵触心理。他在思想的矛盾斗争中苦苦挣扎,怀着对家庭、青年和自己的愧疚,去鲁迅那里寻求精神的安慰与启发,成为了像鲁迅那般不屈的“战士”。他在《我的精神自传》中的说法就是,自己“走上了‘学者’和‘精神界战士’相结合之路”[6]。即使他担心成为权威后会使用话语霸权成为新的压迫者,担心被权力利用,言不由衷,但他又无法脱离学院和体制,奉北大为离不开的“精神家园”,最终寻找到调和学术、政治与现实的方式。可一切似乎又不是那么的简单,90年代初市场经济的转型对知识分子造成的精神危机又在一定程度上困扰着钱理群,让他陷入知识分子逐渐沦为边缘人的恐慌之中。于是,2002年后,钱理群终于从高等学府回到了民间,回到了贵州,回到母校,关注并参与着教育的改革事业,完成了一次自我与精神的“转型”。和林贤治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一条“野路子”不同,经过了学院的洗礼,他更加明确了心中的自我定位,独立的反省、批判精神在他身上也始终没有泯灭,他只是把自己当作普通的平民,和鲁迅一样,充当着历史与青年之间的“中间物”,尽管近年来感到愈发力不从心,但心中的那份理想犹存。

在我看来,林贤治和钱理群,都与鲁迅有着相似的精神气质,通过自身的生命体验沉潜于鲁迅生活的世界中,用敏锐的眼光尽可能地复活了一个最真实的平民鲁迅。尽管他们之间有着诸多的不同,但最终的理想是趋向统一的,他们在现实人生中都通过“平民思想”选择了属于自己的道路,并一同指向那个遥远年代里闪动着光辉的精神偶像——鲁迅。

[1]林贤治.人间鲁迅:修订版[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4.

[2]钱理群,与鲁迅相遇[M].北京:三联书店,2003.

[3]林贤治.自由的星辰在远方照亮我写作[EB/OL].[2013-05-23].南都网,http://www.nandu.com/nis/ 201305/23/55109.html.

[4]徐妍.新时期以来鲁迅形象的重构[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8.

[5]苍梧.平民主义的鲁迅[EB/OL].[2011-01-03].http://blog.sina.com.cn/s/blog-718a9d 980100 oba6.htm l.

[6]钱理群.我的精神自传[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

The"Resurrection"of Lu Xun's Civilian Image via His Own Life——An Interpretation of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in Reconstruction of Lu Xun's Image in Lin Xianzhi's and Qian Liqun'sWorks

Sun Mengxing

(Ocean University of China,Qingdao,Shandong 266100)

Since the new era,great changes have taken place in the reconstruction of the image of Lu Xun,who has been a"spirit warrior"for a long time and was pulled down from the altar and returned to the folk world.beginning of2004,the revision of Lu Xun in the Sophisticated World,a biography by Lin Xianzhi,enabled the image of Lu Xun as a civilian to be popularized with the people.This image was deepened on the ideological plane by An Encounterwith Lu Xun,collected speechesmade by Qian Liqun at Peking University and published at almost the same period of time.By comparing the writing techniques and ways of representation of the two works,this paper intends to explore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in their respective reconstruction of the image of Lu Xun.Starting from Lu Xun's"common state ofmind",Lin Xianzhi reconstructs Lu Xun from a psychological perspective;Qian Liqun who ismore concerned with Lu Xun's thought of a civilian digs into the image by analyzing Lu Xun'sworks and his debateswith some literary societies or schools rather than paying toomuch attention to Lu Xun's family life and his experiences as a student in Japan.The comparison reveals the two authors'different choice of way of life in the transition period as"a free thinker"and"a scholar of the holy land",thus disclosing the inner strength of"Lu Xun's personality"excised on the intellectuals.

trait of civilians;reconfiguration;different choice

I206.7

A

1008-293X(2015)03-0023-05

10.16169/j.issn.1008-293x.s.2015.03.05

(责任编辑 张玲玲)

2015-03-20

孙梦醒(1990-),女,山东临沂人,中国海洋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2013级硕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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