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金《落地》中华人移民身份认同的嬗变*

2015-04-02 05:49:00
关键词:哈金落地移民

许 锬

(安徽财贸职业学院 旅游管理系,安徽 合肥 230601)



哈金《落地》中华人移民身份认同的嬗变*

许 锬

(安徽财贸职业学院 旅游管理系,安徽 合肥 230601)

在短篇小说《落地》中,和尚甘勤意外获得新生的独特经历,不仅表明移民固有的单一文化立场会导致华人新移民在身份认同上的错位,也预示着异质文化背景下,文化的多元性和混杂性为人们跨越种族的界限与藩篱提供了可能,这恰好体现了哈金本人“抵达”亦即“回归”的反本质主义的、流动的身份观。

《落地》;身份认同;族裔散居;哈金

引言

在海外华人移民文学中,故国家园的遗失与重建以及随之而来的对自我身份的定位(或确认),一直都是一个无法回避的话题。自上世纪60年代起,白先勇、於梨华、聂华苓等作家便在作品中予以集中描写,其中展现了众多负笈美国的台湾留学生因历史的变迁、命运的悲剧无奈沦为“无根的一代”的境况,细致描绘了他们漂泊于异域的苦闷与尴尬。与之相类似的是,查建英1988年发表于《人民文学》的《丛林下的冰河》则凸显了大陆的赴美留学生徘徊于“原乡”与“新地”之间的失落和悲哀。然而,随着全球化进程的深入和移民现象的常态化,不再为“文化乡愁”所囿的海外华人作家既没有了之前的去国离家之痛,亦不会因个体的身份定位(或认同)而进退失据。海外的华人移民作家试图通过对华人移民的现实生存状态的描述来挖掘其人性的特点,并以此展开了对各自心中“精神家园”的追寻,新移民作家哈金亦不例外。

哈金(Ha Jin,1956-)是美国华人文学中第一代英文文学作家的代表[1],不论是其长篇小说《自由生活》(AFreeLife)还是之后的短篇小说集《落地》(AGoodFall),都主要集中于新近赴美的大陆移民的真实生活体验。哈金对移民题材的关注,一是因为这与作家本人的亲身经历有关;二是因读者对这些“当下正在发生的故事”[2]十分熟悉,也便于作家表达自己的心声。短篇小说集《落地》所选作品,多是在简洁平实的叙述中,描绘了大陆新移民在美国的实际生活状况,在展现这些新来者内心伤怀的同时,亦道出了尚处于社会底层的人们在追逐“美国梦”过程中所经历的苦楚、挣扎与惶恐,以及他们作为边缘人应当如何跨越民族和文化的藩篱、重塑自我的心理历程,其中,《落地》主人公和尚甘勤自杀未遂却藉此意外获得新生的独特经历就是一个很好的说明。如陈瑞林所言,除了在大的历史背景下所挖掘出的“道德难题”, 哈金的文学贡献更在于其作为一个杰出的“新移民作家”写出一代“离散者”(即本文的“散居者”——笔者注)在追求自由生活的过程中所付出的沉重代价。[3]因而,从散居认同理论出发,分析依据2006年底纽约少林寺僧人自杀真实事件而创作的短篇小说《落地》,解读甘勤从因身份的错位而“落地”到最终在纽约法拉盛唐人街重构自我的嬗变过程,将有助于研究者重新审视华人新移民的身份认同问题。

一、 落地生根——华人源身份的消解

自20世纪70年代末以来,众多的国人赴美,多是为了追求富裕的生活,也有人是出于对自己心目中美国自由现代的社会氛围的羡慕。对于这些在海外的留学生、打工者和移民而言,东西方的文化差异、传统与现代的价值观念的碰撞,以及中国社会与西方世界的疏离和隔膜,都会对他们的固有思维、行为准则和价值观产生巨大的冲击,加之这些人的内心本就缺少中华传统文化的支撑,现实生存环境的改变自然会引起这些散居者对自身“中国”背景的反思,其中不少人选择了放弃原有的文化身份。

不过,对于华人来说,在全球化趋势深入发展、多元文化兴起的今天,寄居于美国依然不是一个轻松的过程。对此,在美国生活两年多的和尚甘勤是深有体会的。赴美之前,甘勤“以为在这里(高霖寺——笔者注)干满三年后,就能满载着礼品和美元回去”[4]262,为此,他“花了一大笔来贿赂疏通关节”[4]261才争取到纽约高霖寺的教职。可事与愿违,两年之后,高霖寺的宗主持不仅趁甘勤病重将其辞退,而且拒付所有的薪水,甚至还试图用暴力的方式将他强行送回国去。甘勤勤劳肯干,却落得一个身无分文的下场,他突然意识到:美国并非遍地都是黄金,而不懂英语、只会在寺庙中教功夫的他则如同废人一般,任何的富有与成功都是虚无的幻想。与此同时,家中年迈的父母常常被人逼债,总是劝他等到挣足了钱再回家。于是,曾经踌躇满志的甘勤陷入了“呆又呆不下去,回又回不去”[4]264的尴尬境地。

显然,甘勤已无路可退,被逼入人生绝境,他的人生似乎成了一个无解的死结。这一窘境,与其说是宗主持的无情与狡诈导致,不如说是甘勤心中“回家”的念头注定了他将与“失落与悲凉相抗衡”[5]。在甘勤看来,如果能带上足够多的美金回国,这几年的海外打拼也算是有所回报了。然而,宗主持的冷漠、讨薪无望的现状都注定了甘勤不可能如他预期的那样,以一种理想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价值:靠当僧人的工资帮父母还债,提高家人的生活质量,继续自己的和尚生涯。其实,和许多中国人一样,甘勤只是为了求得物质生活条件的改善才暂时居于美国的,这种海外生活的经历只是其人生中的一个片段而已,衣锦还乡才是他所追求的目标。对于甘勤而言,异乡梦碎所带来的不仅是生活上的贫困及随之而来的诸多屈辱,更大的打击在于物质上的窘境预示着他将无法顺利地返乡,他的美国之行彻底失去了意义。相较而言,后者应当是让甘勤无所适从的根本原因。

现实的情况是,甘勤独自一人被搁置在美国,语言的隔阂、社会的疏离让他感到极大的不安和无助,而茕茕孑立的滋味使其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更加凸显其外来者的身份。于是乎,曾经千方百计投身于其中的美国,令甘勤感到无望与恐惧,始终找不到“在场”的感觉,而个体的自我价值又得不到应有的确认。对于逐渐失去方向感、失去自我的甘勤来说,认同危机的出现也是在所难免的。然而,需要指出的是,甘勤是自愿离家去国的。当初,为了顺利出国,甘勤不惜使用一些不正当的竞争手段,他到美国的最大动力就是努力奋斗以实现自己的梦想、证明自身的价值。不过,生存空间的转换并不等同于美好生活的开始,远超预期的生存困难和文化碰撞所带来的痛苦令初到异域的甘勤着实难以释怀。对此,甘勤只是叹息,“如果我出生在这里(即美国——笔者注)就好了”[4]272,却没有意识到从中国到美国,时间和空间的距离不仅成了横亘在他与母国之间的鸿沟,还是他身处一个全新的环境的铁证。作为一个自愿选择漂泊在外的散居者,甘勤应当认识到,身在异国的他已经在开始了一种全新的生活,同时,他也丧失了原先在中国的一切位置。鉴于此,他理应在历经文化冲突之后对自己加以调整,以适应所居国(美国)的社会文化环境,或通过某种协商与磨合来实现二者间的共存或融合。思乡情结可以是一种合适的情绪调节器,却不可作为一种执念而长期盘踞于心头,以致干扰日常的生活。无良的宗主持曾很明确地指出:在美国的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去留。对甘勤很友好的华裔女青年辛蒂建议他暂时留在美国,通过与美国公民的婚姻或者等待合适的时机将自己转变为合法的移民。但是,将自己的跨界生存经历简单地理解为一次海外淘金行为的甘勤,除了羡慕当地人之外,没有任何非法或合法滞留美国的想法。当“美国梦”的破碎令其归家之行遥遥无期时,年仅28岁的他要用自杀——一种连宗主持都鄙斥的怯懦选择——来彻底地摆脱自己有家不能归、艰难在外漂泊的窘境。尽管两年多的美国生活已经让他领悟到,如若要在美国待下去,人要“学会如何出售自己,如何改变自己,才能重新生活”[4]273;可内心的过客心态,却决定了他即便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考虑主动改变自己的身份以化解当下的危机,或开启一种崭新的人生旅程。因为,在甘勤的意识中,除非出生在美国,否则任何人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美国人。

由上可见,甘勤内心的焦虑及其对于归家的执着,应当与所谓的对于中华传统文化或华人族裔性的持守关系不大,这里实则涉及对文化身份的一种认知,即斯图亚特·霍尔(Stuart Hall)在《文化身份与族裔散居》一文中指出的关于文化身份的第一种立场:将文化身份视为一个由特定民族的宏大历史及其集体共有的文化经验所铸就的“一个稳定、不变和连续的指涉和意义框架”[6]209。在这种认知之下,个体的文化身份是一种内在的、单一的、“沿着某一径直连续的路线产生于固定的本源”[6]213。换言之,对于有着独立的国家/民族归属和族群记忆的个体来说,他们因享有同一历史记忆和文化符码而自然地获得了一种稳定的、具有连续性的且一成不变的文化身份;这种文化身份无从选择,但是,它却作为整个族群的源头而成为联系个体及其所属的国家/民族的一种亲缘纽带,是个体自我意识的一个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当人们跨入异域,文化的差异性,自己的“他者”地位以及由此而生的边缘化处境,现实生活中的各种磨难,都会让人们在身份认同问题上陷入混乱,于是,他们会下意识地寻求一种确定的文化身份以求得心理上的安全感。再回到甘勤的身上。甘勤已经模糊地意识到文化身份改变的必要性,但他之所以没有接受辛蒂的爱情,并拒绝与之结合好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法的美国人,其根源不是身为僧人的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堕落,而在于他认为自己不是美国社会中的一员,与辛蒂的身份不同。而他,作为早已“陷入了尘网”[4]264的出家人,也并不打算利用辛蒂对自己的爱慕而借婚姻的名义来改变自己的身份。总之,秉承本质主义身份观的甘勤只能因地方的错置而永远地流离失所。中国就在大洋的那一边,但是,身无分文的甘勤是回不去了。

二、生根落地——华人新身份的超越

在甘勤的心中,文化身份植根于一个民族的过去,虽意义框架单一,却也有着明确的历史起源,因而,它能为个体提供了一种稳定、连续且可对抗“实际历史变幻莫测的分化与沉浮”[6]209的集体自我。然而,在全球化的语境之下,大规模、常态化的全球性移民现象的存在都证明,以某一确定的民族历史和文化经验为源头的、本质化的文化身份,是无法有效地解释当下众多散居在母国之外的社群对于各自文化身份的认同。因为,在迁移和定居的过程中,移民所携带的源文化和居住地的新文化之间会呈现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杂状态,身份也就不可能再是某种单一的、现成的文化表现,于是,文化的混杂性、多元性决定了人们文化身份的复杂性。而且,从源头上看,标榜着对某一民族的归属的文化身份本就是不确定的。例如,巴巴(Homi F.Bhabha)曾在《民族与叙述》 (NationandNarration)的导言中直言:“民族就如同叙述一样,在神话的时代往往失去自己的源头,只有在心灵的目光中才能全然意识到自己的视野。……但正是从政治思想和文学语言的那些传统中,西方才出现了作为强有力的历史观念的民族”。*转引自王宁《 叙述、文化定位和身份认同——霍米·巴巴的后殖民批评理论》,《 外国文学》2002年第6期,第49页。换言之,民族不过是一种“想象的政治共同体”,民族与民族属性也不过是一种“特殊的文化的人造物”[7]8。现实的生活体验——居于两种文化之外、夹在过去与现在之间——终究会促使甘勤这样的散居者重新反思其原以为是稳定不变的文化归属,而他们势必也会意识到,文化身份实际上是在特定的历史和文化条件之下被不断定位的,而非什么永恒的、等待人们去发现的本真。

当甘勤因归家无望而生无可恋时,他只能选择客死异乡,祈盼“我的灵魂能回家”[4]270。可是,当他最终选择从一栋废弃工厂厂房的五楼楼顶纵身一跃、脸朝下坠落时,多年练就的功夫操纵了他,迫使其身体做出“本能地自我调整”,即“两臂伸开,摆动着以免致命”[4]281。结果,甘勤只摔断了左腿,没有性命之虞,并且,因在附近打球的善良高中生的缘故,他获得了及时且优良的医疗救助。更让人欣慰的是,甘勤自杀未遂的消息得到了社会的关注,在众人的帮助下,他不仅有望通过诉讼要回自己应得的薪水,还会获得一笔数目可观的赔偿金。“鹊起的名声”[4]282虽令刚刚绝处逢生的甘勤感到些许迷惑和不踏实,但是,他确实重新开始了在美国的生活:富有且名正言顺地留在美国,做不成和尚却“可以自由地跟女孩约会”[4]283。问题的关键在于,对于生活中陆续发生的这些变化,甘勤本人是乐见其成的,“但愿那是(指不做和尚,和女生约会——笔者注)我能学会的事情”[4]283。如果从文化身份认同的角度看,和尚甘勤对于自我的调整,或者称之为改变,是从原先的执着于“我们是谁”转而思考“我们会变成谁”,即从对文化身份的普遍性和确定性的追求转而将身份视为一种不断变化的生产过程,“它永不完结,永远处于过程之中,而且总是在内部而非在外部构成的再现”[6]208。这里所反映的是对文化身份的一种反本质主义的认知,即个体的文化身份是一个“认同的时刻,是认同和缝合的不稳定点,而这种认同或缝合是在历史和文化的话语之内进行的”[6]212,所以,它必然会“屈从于历史、文化和权力的不断‘嬉戏’”[6]211。在不同的社会、或同一社会的不同历史发展阶段,个体的身份认同亦会随着外在的社会文化环境的变化而变化。既然,文化身份是一个“既是‘存在’又是‘变化’的问题”[6]211,那么,它就是发展的、复杂的,是可以在历史的断裂和延续中借助同一性和差异来重新建构的。就如严歌苓曾经指出的那样,从中国到美国就像一个生命的移植:“将生命连根拔起,再往这片新的冷土上栽植;而在重新扎根之前,我的全部根须是裸露的,像是裸露着的一把神经。”[8]尽管,在美国人的眼中,华人新移民仍旧扮演着“中国人”的角色,或者,在很多的时候,他们甚至迫于生计而不得不在源文化或现居地文化中做出一种非此即彼的选择。但是,单一的本质化的身份认同,终是无法安放于多元文化交汇地带的散居族裔群体心灵之中的。无视生存环境的改变、心怀归家执念的甘勤曾绝望至极一心求死的遭遇,便是个极好的说明:他游走在东西方之间,在两个完全迥异却强弱对比分明的社会里,感受着文化身份的差异和认同上的复杂感受,个中的滋味一言难尽。

总之,与传统的“移民”给人的那种趋向定居、融入的总体印象不同,“散居群体”总是动态的,是行为主体“在路上”的主动地不断追寻,或曰路上就是家,就是归属。[9]事实上,早在意外获得新生之前,生活陷入困顿的甘勤业已做出了诸多的自我调整,以适应实际的生活需求。高霖寺的宗主持在现实的物质利益面前丧失了个人的理想和职业的操守;而老乡范谷无力亦无心去维护同乡间应有的情谊,相反,异乡生活的严酷与沉重驱使他告发了躲藏于其寓所之中的甘勤。可见,金钱异化了人性,漂泊淡漠了温情。新移民们种种丑恶的行径令甘勤意识到现实的残酷性,以及自己对于海外打工挣钱、衣锦还乡的理想化认知。其实,在被逼到绝境的过程中,甘勤亦背弃了曾经的人生理想。在非常态的情况下,他也会迫于生存的压力而做出一系列违心的选择。在范谷家,甘勤第一次食用了荤菜,因为,“连下顿在哪吃都不知道”的他已“很难坚持吃素”了[4]267;在“小辣椒”四川餐馆,看着辛蒂点的素火锅,甘勤才发现“素菜提不起他的胃口,他更想吃肉或海鲜”[4]271;在滕园餐馆,当老板考虑到甘勤的出家人身份而要将海鲜炒饭收回时,甘勤勇敢地说出了他内心真实的“我吃海鲜”想法[4]278,他大口地品味着其中的虾仁和扇贝,并坦率地承认“这是近年来他所吃过的最香的饭菜”[4]279。从初食荤菜的无奈与郁郁,到后来接受滕园老板赠送海鲜饭时的真诚与坦率,甘勤对于自己有违出家人清规戒律的行为没有了原先的罪恶感,反倒是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自己在饮食结构上的改变。甚至可以说,恰恰是这种改变勾起了甘勤对于人世最后的留恋。当甘勤在楼顶准备头朝下跳下去时,胃里的搅动使“一块没嚼碎的扇贝和几个饭粒涌上喉头”[4]281,饭菜的香甜直接且本能地激发了他最终自我调整的冲动和决心。

结语

从五楼堕下的甘勤通过自己下意识地调整而实现了安全的落地。虽然他会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没有寺庙会再收留他,因诉讼的缘故而在很长时间内无法回国,但他将会拥有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争取到应得的薪水和相应的赔偿,与爱慕自己的女孩自由地约会,并通过婚姻的方式合法地留在美国。也许,后者才是一直隐藏在甘勤心中的“美国梦”。从这个角度看,短篇小说《落地》真实再现了不再囿于文化乡愁的大陆新移民,如何在原有的文化身份消失的情况下重塑自我并超越单一的身份认同的全过程。这期间或许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各种选择的可能,然而,这便是散居在外的魅力所在。更何况,简单地回归,不论是从生活层面,还是从精神追求的角度看,都是没有意义的。

[1]刘俊.第一代美国华人文学的多重面向:以白先勇、聂华苓、严歌苓、哈金为例[J].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2006(6):15-20.

[2]江迅.“谜”一样的哈金[J].上海采风,2010(7):41-45.

[3]陈瑞林.评说哈金 [J]. 世界文学评论,2013(16):37-41.

[4]哈金.落地[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12.

[5]潘启雯.移民生活:那一场无根的飘摇:评哈金的《落地》[N].北京日报,2012-11-18.

[6]斯图亚特·霍尔.文化身份与族裔散居 [C]//罗钢,刘象愚.文化研究读本.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7][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M].吴叡人,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8] 严歌苓.我的“激情休克”[J].时代文学,2002(6):57-58.

[9]李明欢.Diaspora:定义、分化、聚合与重构[J].世界民族,2010(5):1-8.

(责任编辑:袁 茹)

On the Evolution of the Chinese Immigrants’Identity in Ha Jin’sAGoodFall

XU Tan

(School of Tourism Management, Anhui Finance & Trade Vocational College, Hefei 230601, Anhui)

InAGoodFall, the distinct experience of the protagonist’s rebirth shows not only a mistaken identity stemming from the Chinese immigrants’ inherent single cultural identity, but also indicates a possibility supplied by the cultural multiplicity and mixture for transcending the national and cultural boundaries in a differentiated cultural background, which just reflects Ha Jin’s understanding of a non-essentialist and diasporic identity of “arrival” being “returning”.

AGoodFall; identity; diaspora; Ha Jin

2015-02-26

2013年安徽高校省级优秀青年人才基金项目重点项目(2013SQRW100ZD); 2014年安徽省省级质量工程项目“商务英语专业综合改革试点”(2014zy127)

许 锬,男,安徽财贸职业学院旅游管理系副教授,主要从事美国华裔文学研究。

I712.45

A

1672-0695(2015)02-006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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