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样性和个性化：布朗大学的学业指导制度及启示*

●冯俊李情

多样性和个性化：布朗大学的学业指导制度及启示*

●冯俊李情

学业指导是保障学生培养质量的重要途径。系统研究国外著名大学学业指导制度的经验，有益于针对国内学业指导制度的现状，制定相应的策略，提高学生学术事务管理水平和高校人才培养质量。文章以布朗大学研究生学业指导制度为研究对象，对其学业指导制度的发展历程、内容及特色等方面进行了分析，以期对我国学业指导制度的发展有所启发。

布朗大学；学业指导；多样性；个性化

美国大学在自由选课制和完全学分制的基础上，针对学生不同的需求和特点，实行多样性与个性化相结合的个别化教学计划。为了加强对学生课程选择和学业发展的指导，美国各高校建立了学业指导制度（academic advising system）。学业指导建立在师生合作与互动关系的基础上，其目的是促进学生的学业与发展，其内容是关于学生学习的建构性知识。[1]布朗大学作为美国著名的“常春藤联盟”的成员，强调和尊重学生的个性化发展，独具特色的自由教育（liberal education）为学业指导制度的发展提供了可能。布朗大学学业指导制度起步较早、发展成熟、独具特色。因此，学习、借鉴布朗大学学业指导制度无疑具有重要意义。

一、布朗大学学业指导制度的产生

美国高等教育经历了前学业指导、初级学业指导和现代学业指导三个阶段。[2]前学业指导阶段（1636年-1870年）：1636年哈佛学院开始招收学生，学校代替家长行使监管学生的职责，这一时期所有学生都学习统一的课程，无选修课，学业指导尚未独立开展；初级学业指导阶段（19世纪70年代-20世纪70年代）：19世纪70年代哈佛大学校长艾略特推行“自由选课制”。选课制强调“学校要给予学生学习上选择的自由，提供给学生在所擅长的学科上施展才华的机会，使学生的学习从被动转为自主的行为，将学生从对教师的依赖和从属关系中解放出来，变为学习的主体。”[3]哈佛大学校长艾略特建立的自由选课制，由新生指导委员会（Board of Freshman Advisors）帮助学生在众多科目中选择适合自己的科目；[4]现代学业指导阶段（19世纪70年代至今）：这一阶段是学业指导的相对成熟期。1977年第一次学业指导的国际性会议在佛蒙特州伯灵顿举行，1979年美国学业指导委员会成立，隶属于一个全国性的组织提高了学业指导的专业地位，1981年美国学业指导协会杂志正式发行。[5]自此，学业指导受到美国各高校的认可和推崇，成为美国大学教学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6]

布朗大学最大的特色是，无论在学术上还是在非学术方面，特别强调和推崇自由。布朗大学学业指导的产生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1850年布朗大学校长杜威兰提出：“大学的课程，只要在可实现可操作的条件下，每个学生都应该能学习他想上的课程，所有他想上的课程，任何只要是他想上的课程。”自此，自由式课程的理念在布朗大学得以兴起。第二阶段，20世纪60年代中后期，是美国校园运动的高潮期，在这一时期布朗大学放弃原有的教纲，实施与传统教学方针大相径庭的“布朗教纲”。“布朗教纲”鼓励学生形成自己的核心课程，学生入学后，学校对之无课程方面的硬性要求，只是公布课程目录、简介，讲明选课方法，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自由地进行课程选择；学生在毕业时至少修完30门课程，并具有熟练的写作能力即可毕业。第三阶段，1979年布朗大学全体师生投票设立了“开放式课程”，即学生可以自由发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课程，在学习的课程里面专业课程占不到一半，剩下的则由学生自由探索。[7]布朗教纲和开放式课程给了学生极大的自由制定自己的学术计划，使得学生可以从课程规定的一般限制中解放出来，尝试新方法，跨越边界，探索新的研究领域。

二、布朗大学学业指导制度的特色

（一）指导内容的多样性

学业指导是指在高校或院系层面建立相应的组织，由专门的指导人员对学生进行入学指导以及在课程选择、学习方法、学校资源有效利用等方面给予合理指导，使学生尽快适应大学生活，培养意志品质，明确人生目标，促进自身发展。[8]

1.新生入学指导

新生入学指导是针对刚刚入学的新生提供的指导服务，促进学生了解大学的历史、传统、教育计划、学术要求、学习生活、与家长的关系和参与社区活动等。入学指导的重点集中在学生发展、提高一年级学生的学习兴趣上。[9]布朗新生入学指导主要通过迎新计划来实现，旨在帮助新生了解布朗大学通识教育的本质；熟悉布朗大学的校园环境以及学校的学术和非学术资源；便于同学之间的相互了解。布朗大学还提供了两个迎新前计划：一个为期五天的研讨会计划，让新生适应布朗的学术和校园文化，一个是促进新生跨文化理解的学术准备计划。

2.课程选择指导

对学生课程选择进行指导是学业指导的主要内容。布朗大学充分重视学生的个人意愿，努力帮助他们寻找个人兴趣、学业目标与学校所提供课程的最佳结合点，使他们少走弯路。学校往往根据新生入学申请表上的专业志向指派顾问导师。顾问导师将综合考虑学生的理想抱负、自身能力及毕业离校后的人生规划，对学生在大学阶段的选课、学业发展等方面给予指导和建议。[10]

3.学校资源利用指导

布朗大学有着丰富的资源帮助学生实现学业目标。并不是每个学生对学校的各种资源都能够详细地了解，并合理地利用，这就需要学业指导人员提供相应的帮助。这样的帮助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首先是学习资源的帮助。布朗有着种类繁多的学习资源，如写作中心、课程资源中心、科学中心、数学资源中心等。顾问需要根据学生的兴趣和学业发展目标为学生提供相应的学习资源。其次是职业资源的帮助。布朗大学为学生提供了大量的资源帮助他们实现自己的职业目标，包括职业探索、简历制作、提供实习和面试信息等。

（二）指导主体的多元化

布朗大学研究生院里每个项目都有一个学业指导者（DGS），作为研究生和研究生院间的主要联络人，DGS要为各个部门研究生相关问题负责，每年要通知研究生学术成绩的最新进展（学术成绩是对学生在校期间学术表现的一个综合评价，主要分为优秀、满意、警告和终止四类。优秀代表学生取得了良好的学术进展，满意意味着学生表现不佳或者学业进展缓慢，警告预示着慢性的或严重的问题，终止指学生的学业出现了严重的和不可撤销的问题），还要负责处理学生注册和请假等相关事宜。研究生在学业生涯的每个节点都会有一个顾问，如课程选择顾问、研究顾问和论文顾问。研究生院院长负责监管研究生教育；学术事务副院长要为学生和项目的学术相关问题提供支持，负责访问生和访问研究员的预约；学生事务管理人员，是所有学生和DGS在学术进展相关问题上的第一联系人，还要负责处理学生提交的论文。

（三）学业不同阶段指导的个性化

进入研究生阶段的学习，学业指导主要从课程学习、科学研究和论文写作三个方面进行。在课程学习阶段，每个研究生需要根据项目要求和个人学业目标安排到最适合的课程里面。学生应在课程注册前咨询顾问或者项目学业指导者（DGS），并依据学位要求进行相应的课程选择。注册办公室、Banner网站、课程公告栏等资源为学生课程选择和注册提供了帮助。在课程公告栏和Banner课程表里有关于课程的描述，还有个人课程、教师姓名、考试和会议时间等信息描述的清单。

布朗大学是一所研究型大学，提倡“以学生为本的科研”，鼓励每个学生依据个人兴趣提出研究计划，并通过动手试验、查阅资料、实地考察或反复讨论得出结论，直至在专业杂志上发表学术论文。布朗大学的学生在进入研究前有一个为期半天的道德培训计划（BEARCORE），旨在让新的研究人员了解出现在各个学科的伦理问题，促使学生反思道德模糊性问题。进入科学研究阶段，研究生需要根据自己的科研兴趣选择相应的研究顾问，这种选择是基于研究生和研究顾问之间的双向选择，研究顾问要负责研究生科学研究阶段的相关学术事宜。

第三个阶段是论文写作阶段。研究生的学业成果主要体现在学位论文上，研究生学位论文由硕士论文（thesis）和博士论文（dissertation）组成。每个项目的研究生手册中均会明确学生如何去选择他们的论文顾问（dissertation advisor）和委员会（dissertation committee），并且设置这样做的时间表，还要确保每个研究生都有一个论文顾问。论文主席和论文委员会的教师至少每学期和学生见一次面，为他们的论文写作提供指导。学校还成立了梅隆研究生工作坊（Mellon Graduate Workshops），旨在帮助人文学科和人文社会科学学生的论文写作。充分重视学生学业发展过程中需求的差异性，为学生指定不同的指导教师，较好地体现了学业指导个性化的特点。

（四）师生责权协议书的个性化

布朗大学要求研究生和指导教师签订责权协议书，明确研究生和指导教师各自的职责，并作为研究生和指导教师的行为准则。协议由研究生承诺和指导老师承诺两部分组成。研究生承诺：研究生要为自己学位完成负主要责任；保持较高的专业水平和道德标准；定期和教师/顾问见面，并提供学术活动和实验的最新进展；同教师/研究顾问合作，完成一个硕士/博士论文项目；选择一个论文委员会，定期和他们见面；遵守研究生项目和研究生院的各项政策；保持研究记录；与教师/顾问讨论工作时间、病假和假期政策；提交准备出版的研究成果。指导教师的承诺：致力于指导研究生和研究生教育，努力把他们培养成学术界的一员；为研究生提供一个智力刺激、情感支持和不受干扰的环境；促进研究生的专业信心，鼓励批判性思维、怀疑和创造力等。

三、对我国学业指导制度发展的启示

（一）注重学业指导内容的多样性，保证学业指导的实效性

学业指导包括入学指导、课程选择指导和学校资源有效利用的指导。通过这些指导可以帮助学生根据自身需求和特点，充分利用学校提供的各种资源，进行主动的学习。学业指导的内容是实现指导目标的重要手段，可以保证学业指导工作的顺利开展。学生的全面而平衡的成长被认为是教育的主要和最终目的。[11]学业指导应包括课内与课外、学术与非学术等。[12]学业指导应关注学生情感、身心和人际交往等非学术问题对学生的学业的影响。为学生提供心理咨询服务、职业指导和思想政治教育，可以实现学生身心、专业学习和思想上的全面发展。

（二）在学生学业中的不同阶段指定不同的指导教师

研究生在不同阶段的学业需求会有所差异，在课程学习阶段需要根据学生的兴趣爱好和学业目标为学生课程选择提供指导；在科学研究阶段，需要专门的教师带领学生做研究，为学生科学研究过程中遇到的困难答疑解惑；在论文写作阶段，需要专门的论文委员会监督研究生学位论文的进展。充分重视学生学业发展过程中需求的差异性，为学生指定不同的指导教师，较好适应学业指导个性化的特点。

（三）导师和研究生签订责权协议书

新生入学时要求研究生指导教师和研究生签订责权协议，明确双方各自的责任和享有的权力，作为引领导师和研究生行为的准则，规范对导师和研究生的管理。借鉴布朗大学的做法，责权协议也由研究生承诺和指导老师承诺两部分组成。研究生承诺应从课程学习、科学研究和论文写作、学术道德等方面规范研究生的行为。指导教师承诺主要围绕导师岗位职责和岗位权利两个方面展开。研究生院要定期检查协议执行情况，并把研究生承诺部分完成情况作为研究生奖学金评定和能否顺利毕业的一个依据，将导师承诺部分执行情况作为导师年终考核评价和职称评定的一部分。

[1]崔军，汪霞，张晓宁.麻省理工学院学业指导体系研究[J].江苏高教，2014，（2）.

[2]陶敏.美国学业指导制度变迁研究及对我国的启示[J].高校教育管理，2012，（3）.

[3][美]理查德·诺顿·史密斯.哈佛世纪：铸造一所国家大学[M].程芳平等译.贵阳：贵州教育出版社，2006，3.

[4]Gordon，Virginia N.﹠ Habley，Wesley R.Academic advising：a comprehensive handbook[M].Jossey-Bass Higher﹠Adult Education，2008，5.

[5]屈林岩，王向红.美国大学学习指导的发展历程及其启示[J].高等教育研究，2010，（8）.

[6]Lucas，C.J﹠Murry，J.W.New faculty：A practical guide for academ ic beginners（2nd edition）[M].New York：Palgrave Macmillan，2007.

[7]姜晓航：解读美国布朗大学[EB/OL].http://news.xinhuanet.com/edu/2011-08/29/c_121927166.

[8]顾佳.美国高校学术指导研究[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2011，4.

[9]马超.20世纪美国大学生学生事务研究[D].南京：南京师范大学，2007，83-90.

[10]杨洁.美国高校学术顾问指导模式评介[J].江苏高教，2011，（4）.

[11]李俊良，赵平.美国高校的学术指导：借鉴与启示[J].中国大学教学，2008，（1）.

[12]American College Personnel Association.The Student Learning Imperative：Implications for Student Affairs[EB/OL].http://www.nche.edu/sli/sli.htm.

（责任编辑：冯永刚）

中国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学会项目“美国医学研究生教育改革与发展趋势研究”（项目编号：B2-2013Y09-140）、重庆市研究生教育教学改革重点项目“分类培养模式下以责权为核心的导师制改革研究”（项目编号：yjg142004）的研究成果之一。

冯 俊/重庆医科大学思想政治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教育经济与管理

李 情/重庆医科大学研究生院副院长，教授，研究方向为教育经济与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