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亮小说评论浩繁的成因、价值及新思考

2015-03-29 07:25冯英华孙纪文
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 2015年4期
关键词:张贤亮评论者小说

冯英华 孙纪文

(和田师范专科学校人文学院,新疆 和田 848000)



张贤亮小说评论浩繁的成因、价值及新思考

冯英华 孙纪文

(和田师范专科学校人文学院,新疆 和田 848000)

张贤亮的小说为人们思考人生的价值及意义提供了多样性和可能性;张贤亮的小说评论也为文坛提供了丰富多彩的阐释空间。张贤亮小说评论浩繁的成因主要表现为:评论者醉心于探究作家与小说中的男主人公之间存在异质同构的关系;现代传媒有力地推动着张贤亮小说评论的发展;读者的热情参与和理性反思是重要因素。张贤亮小说评论所蕴含的文学意味既是功利的,又是审美的、艺术的;既是现实的,又是理想的;既是感性的,又是理性的,并由此延伸出文学评论新的思考。

张贤亮小说评论;阐释;价值;思考

我们要关注的不仅是小说文本讲述了哪一个时代和社会的故事,而更应该关注故事在哪一个时代和社会讲述,进而追问小说文本为何要以这种方式来讲述故事,故事的表层意蕴与深层意蕴有何联系,本于此,作家和时代与社会才容易形成对话的互动关系,因为时代及社会是产生优秀作家及其作品的土壤,每一个充满活力的历史时期都会产生一批影响深远的作家及其经典性的文学作品,这些作家分别用各自不同的独特方式阐释时代文化、经济、政治、民风民俗及社会历史精神的真正内涵,用他们敏感的心灵感受历史、社会和时代跳动的脉搏,他们在寻找自己梦想的同时融入时代生活气息与民族文化心理审美因素,进而有利于阐释多元、共生、互补的文学创作和文学评论的内在关联性,这对于建构当代西部文学批评的高楼大厦有着重要的启示意义。

中国当代文学的发展历程虽然很短暂,但是在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文化、文学的碰撞与交流下,呈现出风起云涌、气象万千、名家辈出和佳作如林的可喜局面,遂开创了中国当代文学的新纪元,本于此,我们把20世纪八十年代称为一个充满激情与梦想的时代,它造就了一大批富有新启蒙意识的作家,张贤亮即是其中的一位。他被众多评论家称为“反思”文学的代表者,其文学作品也以思辨和理性见长,因此他也成为评论者视野中难以忘怀的评论对象。自20世纪80年代至今,对于张贤亮小说的评论一直是西部当代文学评论中的热点话题,研究成果竞相涌现,论文成百上千。我们探究张贤亮小说评论浩繁的成因、价值及由此延伸出来的文学评论新思考,就显得尤为有批评史的价值与意义了。

一、张贤亮小说评论浩繁的成因

文学创作需要激情、灵感与才华,文学评论亦需要激情、灵感与才华,如此,文学评论与文学创作才容易构成对话关系,才能实现对文学表象的哲理性超越。评论者越来越认识到,张贤亮是一个用生命情感体验创作的作家,他用冷眼观察热闹的生活、思考纷繁的社会、追问人生的价值及意义的多样性,因此他小说文本中的人物与“张贤亮自传画像”是异质同构的。美国文论家艾布拉姆斯在《镜与灯——浪漫主义文论及批评传统》中提出文学活动的四要素之说,即:世界一作家一文本一读者四个要素的统一才能构成完整的文学活动。这中间,既包含作家的体验与创作,也包含读者的阅读与接受,换言之,文学活动离不开作家与评论者的互动关系。也就是说,张贤亮小说产生的“轰动效应”,自然与作家的创作实力有关,也自然与评论者的参与有关。于是,我们可借用“文学活动的四要素之说”,来分析张贤亮小说评论风起云涌的几个成因。

首先,评论者醉心于探究作家与小说中的男主人公之间存在异质同构的关系,这种“醉心”是张贤亮小说评论形成的重要原因。张贤亮本人有着丰富而独特的人生经历,此生活和人生经历为其小说创作提供了激荡人心、源源不断的素材。从某种意义上说,张贤亮小说文本中的男主人公,尤其是“土牢”系列中的“男主人公”,与作者本人的确有着异质同构的对应关系,比如,张贤亮笔下自我剖析式的写作方式常常被不少评论者定格为“知识分子心灵史”的书写形式。当然,张贤亮小说文本中关于“男主人公”的塑造与作家的真实处境之间也存在诸多矛盾的地方,这亦是多数评论者所关注到的,而且是符合文学创作的规律。如《灵与肉》中的许灵均、《绿化树》中章永璘、《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中的章永璘等人物形象及其中蕴含的审美文化意蕴,自然与张贤亮本人的经历有关、与张贤亮的审美意识有关,但艺术与现实之间却不可划等号,艺术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艺术是生活美的经验与感受的新阐释。许灵均有一个资产阶级的父亲,此情形与张贤亮的身世相似;在劳改农场改造的章永璘,与张贤亮本人的经历也相类似,于是在小说里,张贤亮的经历也就被移植到了他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塑造、故事情节叙述和哲理深思之中,并进行艺术加工。所以,读者一方面看到了作家自己,也看到了一个艺术加工过的“男主人公”。如《灵与肉》中,“老右”许灵均不辞辛苦地到北京与在国外开公司的父亲会面,父亲期望他能到国外继承自己的事业。但是,许灵均却扭捏不安,自惭形秽,跳舞时手足无措。“这不是梦,父亲就睡在他隔壁,这不是梦,他自己也的的确确是睡在一张柔软的席梦思床上。他摸着身下的床垫,和那硬绷绷的木头马槽多么不同!”[1](P252)现实和梦想有多远呢?这是心灵与心灵的距离,进而是人生价值追求的不同。这造就了生活在两个不同文明社会的人存在方式的差异性。但是许灵均要在父亲和妻子、女儿之间做出艰难地选择,自由选择也是自由的形式之一,因为这不仅是勇气智慧,也是能力的体现,他最终选择了他曾经奉献过青春,且流过大量汗水的厚重土地和充满人情温暖家庭,这是不正常社会正常人所需要的正常生活,因为这里是他漂泊无依精神的温暖港湾。再比如《绿化树》中章永璘的“土牢”生活,也折射出作家本人真实的生存状态。这些叙事内容当然具有浓重的“自传”色彩,因此,创作主体与小说文本人物中间就存在着或显或隐的联系。此复杂关联遂成为研究者解读张贤亮小说文本意蕴的一个重要视角,如夏志清著、李凤亮译的《张贤亮:作者与男主人公——我读〈感情的历程〉》中说:“张贤亮的创作天赋使其成为20世纪最值得关注的中国作家之一。《感情的历程》是他的带有一定自传性色彩的小说集。在该作中,张贤亮对中西文学经典的广泛涉略和熟稔、对西方音乐和电影的喜爱以及惊人的记忆力,促成了其创造性写作的能力。”[2](P56)该文分析了张贤亮小说的一些显著特征,如丰富的想像力、扭曲的幽默感、对女人的矛盾态度、新鲜的地方风情以及从特定事件或描述的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中梳理出多重意义的能力;进而指出,张贤亮超越了政治教化,在揭示其所处时代复杂的社会、心理的真实性方面,为读者提供了一种坦率而发人深省的描述。[2](P56)显然,研究者敏锐地指明张贤亮与其小说文本中的主人公、与小说相关人物之间存在着对应、叠加的关系,是客观的、准确的和合理的。同时,研究者的观点也暗示读者,在极“左”年代里,致使“章永璘”式的知识分子命运多厄;荒诞、滑稽社会里的极端分子毁坏了别人的美好的家庭,破坏正常社会秩序,他们以“天使”自居,却比“恶魔”更凶残,肆意践踏着他人的生活,剥夺他人的性命,文字中间触目惊心地展示出人性之恶。然而,小说中的他们却思考着人存在的尊严与价值,这是非常有创造意义的。或言之,张贤亮与其小说文本中的各种人物同呼吸、共命运,一起经历了一段扭曲的岁月,他们目睹了人性善与恶的混合纠缠,依然期待着明天会更好。这样的“异质同构的关系”才有深意,评论者这样探究才有会更有意义。

其次,现代传媒有力地推动着张贤亮小说评论的发展。20世纪80年代,张贤亮小说的风靡一时得之于各种传播载体的大力支持,如《宁夏文艺》《朔方》《当代》《人民文学》《收获》《十月》等刊物是张贤亮小说刊发的主要阵地,这些平台为其创作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机遇。张贤亮也成功地抓住与把握了机遇,渐成为全国知名作家。并且,传播媒体也感觉到张贤亮以自己的方式思考着社会、国家、民族命运的诸多问题,这些能充分体现出“思想者”的大智慧,于是,发表的舞台始终为张贤亮存留一个座位。同理,张贤亮小说评论也得之于各种传播载体的支持,诸如《当代作家评论》《文艺报》《作品与争鸣》《小说评论》等文学刊物纷纷刊发相关评论文章,各大学学报(主要指哲学社科学报)也发表了大量评论张贤亮小说的论文,现代传媒共同推动着张贤亮小说研究的不断深化、深入。因而,现代传媒的介入愈发引起研究者的兴趣和热情,并在一定程度上助推了张贤亮小说评论的发展。

再次,接受客体(读者)的热情参与是构成张贤亮小说评论多样性、动态性发展的主要推动力。显然,不同时期、不同知识背景的研究者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对张贤亮小说文本做出新的阐释。从理论上说,作品的产生则意味着其独立地位的形成,即西方文学理论所说的“作家死了”;随即评论家可独立品评作品了。优秀的评论家非常重视对小说文本内在文化品格及审美意蕴的再阐释,从而使小说文本显现更多的文化信息密码和美学意义。张贤亮小说评论的风起云涌形成的原因正是如此。纵观三十多年来有关张贤亮小说的评论文本可以发现,评论者们可以从文学、社会历史学、文化学、民族心理学、美学等维度进行写作,这是作家、读者与现实合力推动研究历程发展的结果,也是对曾经扭曲历史反思的结果。那些年、那些人和那些事不仅是记忆中的一道道风景线,更是文化史、文学史的一道道风景线。张贤亮小说评论一次次得到性灵者的青睐,一次次得到理性而有深度地阐释,无疑有益于文学批评史的进一步发展。接受客体(读者)的热情、小说评论的多样性和动态性,一方面可视作是文学激情的产物,另一方面也是深思、反思的产物。这既是对文学优良传统的继承,也是考量文学之士认识社会、认识人生之能力的体现,故而有力地说明一个观点:文学评论史即是文学心灵史的一次次的有力折射。

总之,从系统论的角度看,世界、创作主体、文本、接受客体、现代传媒、及小说评论行为都是一个完整系统中的有机组成部分,它们相互联系、相互制约,它们以各自合理的方式存在着,发挥着自己最大的功能与作用。因此,张贤亮小说评论浩繁的背后自然与这个系统的有机组合不无关系,同时,每一个要素的动态发展又为张贤亮小说评论新趋向的形成带来契机。那么张贤亮小说评论蕴含的价值又有哪些呢?

二、张贤亮小说评论所蕴含的价值

张贤亮的小说创作以现实主义为主,兼容现代主义、浪漫主义、自然主义的创作手法,甚至中国传统的写实手法、讽刺手法也游走于作家的笔端。有人以为,张贤亮的小说笔法是:在现代性中蕴含着传统,东方文学积极吸收、借鉴西方文学的优秀因素,现实书写中不乏浪漫情怀,同时他的小说文本中还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民族文化情调,他的小说是那个时代、社会深厚、肥沃的土壤里培育出来的娇艳、美丽、迷人的花朵之一,芳香四溢。这些说法虽是溢美之词,却也有几分道理。因此,评论者关于张贤亮本人及其小说的研究是多方面的,尤其是对他小说的文学意味的研究更是多层次的、多维度的,所以,我们可以总结评论者对于张贤亮小说的研究趣味是:“既是功利的,又是审美的、艺术的;既是现实的,又是理想的;既是感性的,又是理性的”。[3]当然,关于张贤亮及其小说文本的评论和阐释,既存在着卓识和优点,也存在着一些不足,应引起我们思考他小说文本蕴含的价值。

目前,张贤亮小说评论内容多,眼界宽,层次高。与一般作家评论相比,研究成果相对比较全面和充分。“欲是民族的,欲是世界的”,他的小说文本用民族文化和审美心理的双重视角思考着全人类共同的问题:政治、性、自然和社会等,并且还做出自己的独特思考,这也为一些评论家所关注到。拙作《明清话本中清官形象研究》中说:“清官形象研究应该吸取精华,剔除糟粕,不断创新、推进。二十一世纪的清官形象研究是既封闭又开放的,在研究过程中,我们要具有世界眼光、胸襟,把它放在整个人类文化的大舞台上做出新的阐释和评价们需要世界眼光和胸怀。”[4]是的,把张贤亮小说文本及其评论放在世界文学的舞台上做出新的定量与定性分析是重要的和必要的,至少世界文学的发展是一个很重要的参照系。有些研究者已经从比较文学、文化的角度来解读张贤亮及其小说文本的文学史和批评史的意义,他们运用的理论、方法比较新颖,视角也比较独特,如王晓明《所罗门的瓶子》、王一川《从自嘲到自虐》、李遇春的《拂不去的阴霾:张贤亮小说创作中的死亡心理分析》;《拯救灵魂的忏侮录:张贤亮小说的精神分析》;《超越苦难的白日梦——张贤亮小说创作的深层心理探析》、刘春慧《性别视角下的透视——海明威张贤亮女性意识的比较》等论文就颇有代表性。尤其是王一川将《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和王蒙的《杂色》进行了比较,认为它们分别代表了文学中的两种模式: 自虐与自嘲。[5]王先生的言说很有见地,张贤亮小说中的人物确实有着某种程度的自虐和自嘲倾向,这也张贤亮智慧之思的结果。上述文章中,或论述了张贤亮小说中的“叙事人”的文学形象意义,或对龙种、陈抱贴、许灵均等主要人物的生存状态进行了深刻的剖析,或探讨了作家创作心理学的奥秘。诸多言说曲径通幽,让人耳目一新。显然,这样的评论是非常有研究价值的。可是,还有一些论文的研究内容不够深入、细致和全面,主要是指某些评论文章对于张贤亮单篇作品的研究比较深入,而缺乏对张贤亮小说文本整体性和审美性的全面观照。具体而言,张贤亮小说评论存在着的某些不足是:一方面,单篇研究论文过多且有重复的现象,整体研究欠缺,因为张贤亮小说评论的整体性价值与意义要远远高于单篇作品研究文章的简单堆积和累加。虽然研究论文的数量很重要,但是评论文章的质量更加重要,我们的评论和再阐释更要关注到张贤亮小说文本不同时期之间的外在联系与内在关系。并且,评论者关注与研究最多的是张贤亮小说的代表作——《灵与肉》《绿化树》《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等作品,许多观点彼此相似或雷同的,缺乏创新开拓。另一方面,有些成果的研究理论、方法相对比较单一,视角比较陈旧,表述缺乏新意和深度。有些文章浅尝辄止,不够客观、全面和系统,有时甚至出现生搬硬套西方理论的现象。我们试想:张贤亮当年用小说文本(尤以他“自传”性质的小说为代表)行吟、歌唱与思索,表达其独特遭遇的心灵忧患之情。今天的评论者如果以主观之臆断曲解着他客观存在的小说文本,势必存在着理解隔阂与阐释错位的现象。那么张贤亮小说评论带给我们哪些新的思考呢?

三、张贤亮小说评论带来的新思考

张贤亮小说评论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断发展变化着,他的小说评论再阐释带来的新思考主要有:如何认识张贤亮小说创作与传统文化的关系?如何把握张贤亮小说文本中的西北地域特色、风俗习惯及审美心理?如何阐释张贤亮小说中的现代性问题?这三者之间有何关系呢?

其一,张贤亮小说创作与传统文化的关系还没有引起研究者足够的重视。笔者以为,张贤亮小说文本的当代书写自然蕴含着传统文化的因子,在他的代表作《灵与肉》《土牢情话》《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绿化树》《习惯死亡》《我的菩提树》等小说作品中或隐或显地得到体现。一方面,他的小说文本很好地负载着中华传统文化的正面价值。尤其是小说人物身上所表现出的对于苦难命运的坦然态度、显露出的豁达乐观精神以及对于真善美的赤诚追求,无不与与道家道法自然的思想、与儒家勇于担当的思想息息相关。另一方面,他的小说文本中有时也流露出对于传统文化中负面因子的蹈袭,这是需要警惕的。如片面的金钱观、精神优越感、狡黠的谋生手段等等所谓的“生存智慧”,今日看起来多少有点滑稽的色彩。再比如小说中粗俗无礼的念想、小农经济的思想、男权意识的凸显等等颇具局限性的内容也与传统文化的糟粕不无关系。甚至有些粗鄙式的情节被不合时宜地夸大了、变形了和扭曲了,愈发显示出几分夸张的意味。因此,评论者应切入张贤亮小说与传统文化之间的双向关系之中,思考复杂的文化背景下张贤亮小说背后的话语使用问题。

其二,张贤亮小说文本中的西北地域特色、风俗习惯、审美心理等需要更加深入细致地去开掘。首先是独特地域的芨芨草、骆驼刺、荆棘、白杨树等意象与小说文本中的不同人物形象塑造和谐地融合在一起,这些不同景物或为人物的出场做铺垫,或推动小说故事情节的发展,或暗示人物的命运,或进行现实批判与哲理思考,因此,这些富有地域特色的自然景物描写为小说中的人物活动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其次是富有地域文化、民族特色的爱情故事独具魅力。如张贤亮诸多小说中坦率、高亢、热烈的“花儿”唱出男女之间的悱恻缠绵爱情故事,充分地展示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青年男女之间火热的梦想和激情,在灰暗色的小说基调中给人昂扬向上的精神力量,这也为多数评论者所赞赏和推崇。如《绿化树》中马缨花唱到:“金山(么)银山(的)山对(呦)山,层层(呦)叠叠的宝山。望(么)别人成双(是)我孤单,阿哥(么呦)活下的可怜。……”[1](P64-65)再如《肖尔布拉克—— 一个司机的故事》中也吟唱:“达坂城的姑娘辫子长呀,两个眼睛真漂亮!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要嫁给我……”[1](P271-272)这样的民歌之中格外富有文化审美意蕴。另外,张贤亮小说文中所描述的种植水稻、放牧牛羊、婚丧嫁娶等日常生活也处处体现出西北文化之厚重、沉稳、宽容和大度的基本特征。在这些颇有西部特色的叙事之中,暗含着张贤亮对于普通人存在方式和生存意义的思考。对于这些内容,评论者要给予深度的关注,并作出新的阐释。

其三,张贤亮小说评论更需要解读张贤亮小说的现代性问题。当然,不少评论者已经对于张贤亮小说的现代意义做出了理性审视与反思批判,也发表了诸如“张贤亮小说缺乏大情怀”等等的看法。这些看法无疑是独特的、深刻的。然而,我们应该继续追问张贤亮小说之现代性资源的来源、价值与意义在何处有所依归呢?所以,我们对于张贤亮小说的评论既需要有生命的温度,又离不开对于特殊时期特殊人物的理解与呵护。因此,研究现代性问题不仅学理问题,也是人之存在方式的问题。

张贤亮小说创作与传统文化的关系、小说文本中的西北地域特色、风俗习惯及审美心理和小说中的现代性问题有机地融合在一起,使得他小说评论从现象到本质的追问与超越有了多样的可能性,也使得他小说评论有了新的阐释空间。但是以上三个方面的新思考我们还只是停留在感悟阶段,还需进一步探寻诸多的理性问题。我们期待张贤亮小说评论有新的开拓、新的发现和新的研究成果不断出现,使当代西部文学评论更加丰富多彩。

[1] 张贤亮.张贤亮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9.

[2] 夏志清著,李凤亮译.张贤亮:作者与男主人公:——我读〈感情的历程〉[J].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5).

[3] 冯英华.李渔小说〈无声戏〉的戏剧化特征及其审美意蕴探析[J].四川戏剧,2013(10):121.

[4] 冯英华.明清话本小说中清官形象研究[D].宁夏大学,2014:62.

[5] 王一川.从自嘲到自虐[J].批评家,1986(3):39.

2015-04-15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新时期宁夏小说评论史”(项目批准号:11YJA751064)阶段性成果。

冯英华(1981-),男,硕士研究生,讲师。研究方向:中国语言文学研究。孙纪文(1967-),男,教授。研究方向:中国语言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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