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莉(枣庄学院图书馆,山东枣庄277160)
图书馆知识管理、知识开发与价值实现*
江莉
(枣庄学院图书馆,山东枣庄277160)
摘要:目前国内图书馆已接受西方知识论思想,将其工作的主要方面定位于知识管理。但是随着知识的激增,社会性的需求出现极大的盲目性,图书馆面对这种情况也出现了很多困惑。如果对这一现象进行反思,图书馆在知识管理方面应该有更高的要求,对社会知识的真实价值应有更真切的认识。图书馆要参与知识的创造,学会淘汰旧知识,开发真知识,达成知识的价值实现,真正对人类社会的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关键词:知识管理;知识开发;价值实现
在知识与信息时代,由于知识与信息的激增,使得社会对它们的获取变得更加复杂,社会性的需求出现盲目性、忙乱性,作为知识的集中地,图书馆也面临着应对性的困惑。大量的图书馆工作者与研究者在探讨知识的管理,运用数字信息技术,实现了最大化的便捷,但是,却没有为知识与信息的需求者作出具有价值导向性的管理与服务。图书馆对于社会上的真实需求基本上是处于无助状态,就像是超市,只能做到任你所取。这种被动性的服务,必将产生一个不良的结果,即图书馆盲目购书、盲目集结知识与信息,还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管理,以巨大的投入换来极低的社会效益。所以,在知识开发与价值实现方面,图书馆应当有积极的作为,增强前瞻性、预测性与引导性,提供具有建设性的服务。
人类总是要从前人那里继承已有的知识和经验,创造新的知识形成新的经验,以此运用于社会生产使人类更好地生活。在社会层面上,知识是自然淘汰的,同时也是自然更新的。近几十年社会的快速发展,知识生产越来越多,图书馆对知识的集结与管理有应接不暇的趋势,图书剔旧的概念应运而生。但是很多时候,剔旧的只是图书,并不是知识的剔旧,图书馆将旧书下架封存,常常犯一个不分青白的错误。可以说,图书馆还没有学会淘汰旧知识,原因在于图书馆对知识的真实价值并不清楚。
在传统社会里,知识淘汰受到经学意识的影响,其时一直有一个共同的历史文化认同的心理。所以我们看到,汉代刘向、刘歆父子奉命整理国家藏书时,该保留什么,该删去什么,都是有明确的标准的。到了清代编纂《四库全书》时,也奉行同样的标准,因而有应刊、应抄、应存三类。应存,即是只存目而已,相当于剔旧,与社会发展不相宜的知识作为旧知识而剔除。我们也可以注意到,司马迁写《史记》时,他面临着巨量的知识与信息,但是“其文不雅驯”的必须剔除。近现代图书馆并没有这种思维方式,基本上以藏书的全与多为重要的衡量指标,因而新知与旧知混乱不清,有益与无益杂而无章,仅能以学科为参照系,以书籍出版的时间久暂为存留与否的考量。
知识的更新,在不同的领域里是不相同的。与自然科学相关的知识的更新是比较快的,而与人文社会科学相关的知识的更新就相对慢得多。图书馆应当站在人类文明发展的角度认识知识、衡量知识,对知识进行定期分析,定期淘汰旧知识,使旧的知识退出传播渠道。这种衡量法就不是以知识的物质载体的过时而确定。
淘汰旧知识是一门大学问,它为新知识的价值实现做出了贡献。淘汰旧知识使人们减少知识的包袱,更直接面对真正有价值的知识。而且对图书馆来说,每年会有大量的款项投入,逐年走向扩大规模、扩大展存空间、增加劳动量的路径,背着越来越沉重的包袱。其实大量的知识是处于渐次淘汰过程当中的,而相应的图书就应当被剔旧。但是,图书馆往往只在积圧过重、影响到流通的情况下,才会进行剔旧。图书馆应改变这种思维方式,改变这种局面,不要让自己背上沉重的知识的包袱。
如果不能进行知识开发,图书馆面临的问题将不会得到根本性的解决。一是它要站在社会需求的角度看问题,二是更进一步要站在人类文明发展的角度看问题,因而对于知识的真实价值要有清醒的认识。我们现在在知识面前基本上处于迷失状态,这是西方知识论与科学论带来的必然结果。一是因为知识繁多,难以驾驭;二是知识论与科学论更导致了功利主义的加剧而难以判断。就后者而言,在广大的社会层面上大家都倾向于如何获得知识,又如何将知识转化为能力,就以这些知识和能力开辟生产与工作空间,创造社会价值,实现个人价值的最大化。社会上的这一倾向,基本上都是从实用出发,虽然有用,但从人类文明角度来看未必是社会发展真正所需。
图书馆是社会的一个成员,当然也没有离开这种思维方式。因而,对于知识同样不会加以拣择,不会做出价值判断。但是图书馆如果在众多的知识面前不能作出价值判断,它存在的意义是要大打折扣的,因为人类生产出来知识并不都是有价值的。中国古代官府式图书馆在这一点上具有非常明确的认识,即永远以政治与教化为旨归,从而以此为标准来收集篇籍,整理文献,因而形成了完整一体的以儒家经典为核心的经、史、子、集四部分类管理法。中国古代书籍之多,在世界上为首位,正是因为这些典籍具有永久性的价值,因而历代视之为宝,形成共识。
如果借鉴传统的官府式图书馆的经验,现在的图书馆最重要的是要参与到知识的创造与整理过程之中,而不应袖手旁观,只作为知识的管理者。在这一方面,国外也有许多经验可供参考,如哈佛大学图书馆,他们本身就已经具有相当数量的不同学术领域的专家学者,他们都有自己的研究领域,又能与社会各界密切联系。而且这一类图书馆往往向社会开放研究空间,甚至从事国际间的合作,可以审批与资助相关学者的研究工作。国内几家大的图书馆包括实力雄厚的高校图书馆也有这种情况。
我们说,他们这种研究式的参与与资助,其目的还不是对真知识的开发,而且其发生作用的空间也是有限的。但这毕竟会引起我们的思考。以图书馆为职志的学者,他们可以以各自的研究领域为核心,深入本领域,从本领域去获得对知识与社会发展之间的正常关系与规律的认识,既对本领域内知识了如指掌,又能洞晓其社会价值,对社会需求提供有真实价值的指导,也对知识领域作出新的有意义的开发研究。任何一个图书馆,都应当对自己的知识资源的真实价值有一个整体性的清晰了解,他们都应当对社会负责任地提出知识开发的新领域,从而内在地对社会文化与经济发展产生影响。在知识开发的同时,图书馆因为具有深度的参与,所以更能从人类文明角度理解社会发展。对图书馆来说,进行知识开发是必要的,是图书馆社会责任的一种表现。
我们遇到的问题是,目前现代图书馆普遍地满足于知识管理,而不能有更高质量的作为。在这一方面,从中国传统目录学中可以得到有益的启示。第一,中国古代目录学无论哪一家无一例外都注重会通。《汉书·艺文志》首先开一个好头,它完全与中国社会的发展相应,以儒家伦理的人文精神贯通政教,从而组织社会知识,使所有的典籍成为一体,此后的中国典籍均是如此。第二,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作为目录学宗旨,为学者提供学术史的线索,必使其学有所承继,术有所归。古人治学讲究终不失其正,不失其大,防止支离破碎,泛滥无归,更不用说怪力乱神、有伤大雅之事。其实这个目录学所具有的两大特点,正是官府图书馆的真精神。
近现代图书馆是在西方知识体系下成立的,注重的是知识,近来又细化到了信息,因而图书馆一整套的工作都离不开知识。从文献的界定来看,也体现了知识的特征,我们国家标准的文献定义:“文献是记录有知识的一切载体。”这就决定了图书馆所面对的文献是知识的问题,而知识又是按照学科分类的,这就完全改变了中国传统上的经籍分类法。文献会通观与“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经世与治学精神被颠覆。从治学方面来看,恰恰落入支离破碎,泛滥无归,因而有失其大,有失其正。从社会功用上看,也完全失去了方向,以物质实利为归属,缺失了人文精神。图书馆所发挥的作用,是给各方提供对他有用的知识与信息,而不再是有益于人类文明的治学与经世指导。这种状况,迫切要求我们图书馆在知识的真实价值方面有新的定位。
(责任编辑:袁宗建)
鉴于这种状态,有许多学者提出要由知识转化为文化,以求得人文价值的复归。这要求图书馆方面的学者注重吸收与学习人类文明的成果,对人类文明的发展有足够的认识。就目前国内形势来看,图书馆在这一方面是落后的。图书馆被动地收集了大量的各个学科的知识,但是对于这些知识的真实价值并没有什么认识,只是替人家收拾与积累而已。各个方面的学者与研究者,他们开创了不少的新领域,提供了大量的知识,这些知识通过其他渠道在社会上传播流通。图书馆首先就应该是一个研究机构,对于社会各方面的知识必须作出合乎社会发展需要的认定,从而指导社会对知识的需求行为。
传统官府图书馆的经世精神不应当丢失。我们的图书馆应学会站在社会发展的角度看问题,而不是仅仅为读者服务。当社会需要知识援助的时候,图书馆必须开出适合其情的良方。此时,对于图书馆来说,知识的价值得以实现。图书馆应逐渐走向文化与知识的神圣承担的道路。知识的价值实现,就是要求图书馆,能够会通所有的知识,疏理其学术的源流,以经世的精神,对于社会的需求作出导向性的指导与建议,从而逐步走向对知识的社会商业运作的内在制约。
图书馆在社会中有自己特殊的形象,它是知识荟萃的地方,对于社会的文明发展具有绝大关系。但是我们追随西方,将图书馆主体工作定位于知识管理与服务,在现在看来它的处境是令人担忧的。它完全被动地随着社会走,而不会主动地去指导社会,不会主动地去影响社会,它的作用就大大降低。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当突破知识管理式的思维方式,积极寻求它对社会的影响力,寻求它对社会文明发展的正面作用。面对爆炸性的知识,图书馆应站在人类文明发展的角度,对知识的真实价值具有比较明晰的认识与定位,应当学会主动淘汰旧知识,学会开发新知识,使真正的知识在图书馆层面上走向价值实现。
Knowledge Management,Exploitation and Value Realization in Libraries
JIANG Li
(The Library of Zaozhuang University,Zaozhuang Shandong 277160,China)
Abstract:Libraries in our country have accepted western knowledge theories and affirmed their main work to the management of knowledge.With the explosion of knowledge and certain blindness of social needs,libraries are getting into an embarrassing situation.Think over this phenomenon and we can find that libraries should pursue higher goals in knowledge management.They should take responsibility for social development and make clear of the true value of knowledge.Libraries should also participate in the creation of knowledge and learn to eliminate old knowledge and exploit the new.They should try hard to achieve the value of knowledge and make great contributions to social development.
Key words:knowledge management; exploitation of knowledge; realization of the value
作者简介:江莉(1969-),女,安徽怀远人,助理馆员,研究方向:图书馆学。
收稿日期:* 2015-03-06
文章编号:1673-2103(2015) 04-0137-03
文献标识码:A
中图分类号:G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