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学斋论诗绝句》：广西第一部本土史诗意识的诗论——“广西文学研究史”之一

王德明

（广西师范大学 文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4）

廖鼎声，临桂人，清代道光时人。年轻时科举颇顺，后历云南、直隶等地官员，有《冬荣堂集》。后来的研究者很少注意到廖鼎声，其实，在广西无论是诗歌创作还是诗论，廖鼎声都称得上比较杰出的代表。他的诗多达三十八卷，是广西诗人中现存作品数量最多，而且内容广泛，风格多样。而他的诗论代表作《拙学斋论诗绝句》，表现了廖鼎声非常强烈的广西诗史意识，因而可以说是广西第一部诗歌史。令人遗憾的是，迄今为止，研究者廖廖，令人不胜惋惜①。

一

《拙学斋论诗绝句》②形式上模仿的元好问、王士稹的《论诗绝句》初稿完成于咸丰十年（1860），最终修订完成刊行于同治七年（1868），共收论诗诗198首。《拙学斋论诗绝句》非常突出地表现了廖鼎声强烈的发掘广西诗歌历史，构建广西诗史的意识。他在《拙学斋论诗绝句序》中说：

夫粤人固非无能诗，以僻在岭外，流传遂少。溯自道咸朝苍梧施香海茂才与东粤王国宾有合集之刻，而其县人李诒卿明经亦诗名以燕晋，若吾邑朱伯韩观察，古文词继上元梅郎中主盟京师，盖亦难与抗手也……或佩其人而知其诗，或谭艺相洽，义兼师友。

这段话非常明确地表明了廖鼎声对于广西诗歌发展的两个基本看法，显然有为广西诗坛鸣不平的意味：第一，广西人并不是不能诗，只是因为地理位置偏僻，于是便无人知晓。第二，从他自己接触和了解到的当世诗人来看，广西的许多诗人如施彰文、朱琦等，诗歌创作有名于当时，由此可证广西是有不错的诗人的。

当同治七年《拙学斋论诗绝句》最终完稿付梓刊印时：

予辑予《论诗绝句诗》……或疑予好为反唇之论，意若有私焉者。嗟呼，予岂敢以私见行乎其间哉！夫阐幽发微，予有其志而无其才与力者也……盖吾粤人绌于应援瞻顾，使前修黯而弗彰，予所深叹。若溺于私好，仅就耳目间师友莫逆之人，无论其业之可传不可传，亟相标榜，见既不广，论亦过拘，又予所深叹者也……

鉴于广西（粤西）人向来“绌于应援瞻顾，使前修黯而弗彰”，所谓“绌于应援瞻顾”，指的是很少回顾历史，征引广西前辈诗人以自重。于是出现了“使前修黯而弗彰”的境地，大量颇有成就的广西诗人不为人所知。在这种情况下，才“率举平居夙好数人，盛称其学业，遂以为吾粤即此数子者足见其余”，而不带任何一党之见，一己之私。虽然廖鼎声自称说他的努力未必能做到“阐幽发微”，但其内心深处却是有为广西历代诗人“阐幽发微”的用意。由此可见，作为广西诗人和理论家的廖鼎声已经非常明显地表现出了强烈的挖掘广西诗歌遗产，梳理广西诗歌史的意识。

对于这一点，作于光绪元年（1875）年的《拙学斋论诗绝句跋》中进一步阐述：

甚矣吾粤文献之失据也，即诗而论，唐以前无徵，而有元一代主中华近百年，亦无一可稽。非以僻远之故，声气不易通于时欤？沈归愚尚书有国朝及明诗《别裁集》，流传最广，顾四百年间，采风不及于粤……粤人又拙于应援顾瞻之习，些所为浩然长叹也。

在廖鼎声看来广西诗歌不显的原因有三：一是文献失据；二是一些论诗名家常怀轻视鄙夷之心，常抱一私之见；三是广西人拙于应援顾瞻之习。从廖鼎声所归纳出的这三个原因来看，其潜台词也非常显然，即他并不认为广西历史上不是真的没有诗人，没有可以自豪的作品，也就是他在《拙学斋论诗绝句序》中所说的“夫粤人固非无能诗”，只是因为其他种种原因造成了广西诗歌在中国诗歌史上的缺失。

由上可见，廖鼎声写作《拙学斋论诗绝句》已表现出明显的广西本土意识，一种对于广西诗歌创作偏见和广西人对自己的文化遗产不加珍惜重视的不满。而这也正是《拙学斋论诗绝句》问世的心理基础。

二

《拙学斋论诗绝句》共收诗198首，分别论述了自唐至清的200余位广西诗人。其中总论1首，论唐代广西诗人6首，论五代广西诗人1首，论宋代广西诗人13首，论明代广西诗人21首，论清代广西诗人152首，还有《论诗成后自题》2首、《再题王世则吕调阳》2首。这198首诗，足以构成一部从唐至清代的广西诗歌史。

《拙学斋论诗绝句》采取按时代先后来论述的办法，编排井然有序，几乎网罗了廖鼎声所能搜集到的绝大部分广西历代著名诗人，开列出了一个比较详备的的历代广西诗人名单。就明代以前的诗人而言，共论述22位，即曹邺、曹唐、赵观文、王元、翁宏、廖融、梁嵩、周渭、覃庆元、徐噩、林通、冯京、安昌期、李时亮、欧阳闢、陶崇、张茂良、唐弼、陆蟾、石仲元、契嵩、景淳。在现存资料的情况下，这个名单即使在今天也难以增减。而在所论述的明代广西诗人中，就有黄佐、陈暹、张廷纶、张澯、陈瑶、陈琬、唐瑄、包裕、蒋昇、蒋冕、吴廷举、吕调阳、李璧、代钦、张腾霄、冯承芳、张鸣凤、张翀、何世锦、邓鑛、王贵德、袁崇焕、舒应龙、舒宏志、尚济、溥畹等27位诗人。这也包括了明代广西绝大部分知名的诗人，清代的情况也大体如此。

那么，廖鼎声是怎样开出这200余人的广西诗人名单的呢，他是以什么为依据开出这一名单的呢？这涉及到两个问题，第一个是资料问题，第二个是观点问题。从资料的角度来说，廖鼎声所论述广西诗人的资料来源可能会来自哪里，从《拙学斋论诗绝句》所涉及的内容和诗人来看，内容既广，历时又久，而且也比较全面，而廖鼎声又多在外地为官，辗转流离，不大可能自己完全去搜集资料，很大的可能性是以当时已问世的张鹏展的《峤西诗钞》、梁章钜的《三管英灵集》为主要的依据。正如梁章钜所说：“粤西诗向无汇集，上林张南松通政（鹏展）始有《峤西诗钞》之刻，征采阅十载而成，创辟之功勤矣。观览者犹有未餍于心。兹编（指《三管英灵集》）则搜罗较广而体例亦加严。”［1］而《三管英灵集》之所以能做到“搜罗较广”，一是前有《峤西诗钞》的基础，二是更重要的是梁章钜利用他任广西巡抚的机会，命令“各州县送本集、选集外，凡唐后之说部、丛书、石刻及郡邑志，详加搜辑”［1］。由于有了《三管英灵集》，这就为廖鼎声《拙学斋论诗绝句》提供了资料保证。我们将《拙学斋论诗绝句》与《三管英灵集》作一点比较，就可以看出二者之间的关系。如前所述，《拙学斋论诗绝句》共论述了22位明代以前的广西诗人，其中唐五代是曹邺、曹唐、赵观文、王元、翁宏、廖融、梁嵩，这6位诗人中，除廖融外，其他5位见于《三管英灵集》中，而且排例的顺序也与《三管英灵集》一致。这个诗人名单，除了可能参考《三管英灵集》外，也有可能是参考了《全唐诗》等著作，因为廖融见于《全唐诗》卷762，但《全唐诗》只是说：“廖融，字元素。隐居衡山。”并没有说明他就是广西人。这样说来，《三管英灵集》不收其诗是有道理的。这说明廖鼎声在诗人名单上参考了其他资料，并下了一番考证的功夫。廖鼎声所论的宋代广西诗人是周渭、覃庆元、徐噩、林通、冯京、安昌期、李时亮、欧阳闢、陶崇、张茂良、唐弼、陆蟾、石仲元、契嵩、景淳15人。在这个名单中，前12人全部见于《三管英灵集》卷二；最后3人，即石仲元、契嵩、景淳见于《三管英灵集》卷五十四，且排列的顺序也完全相同。廖鼎声所论述的明代广西26位诗人中，除吕调阳之外，其他的均见于《三管英灵集》。这些都说明廖鼎声很可能是以《三管英灵集》为资料基础，并加以补充完善。其实这一问题我们只要看一下廖鼎声在《拙学斋初草初编》中原来对《拙学斋论诗绝句》所收的部分诗的命题是《读粤西诗人诗仿元遗山作论诗绝句得百二首》就可知了。既然是“读粤诗人诗”，而且又是大规模的论述，在当时，除《峤西诗钞》和《三管英灵集》之外，没有别的大型粤西诗人总集可读，因此，《峤西诗钞》和《三管英灵集》是最可能参考的原始资料了。

如果说，清代以前的资料是以《峤西诗钞》和《三管英灵集》为基础的话，那么，清代有关广西诗人的论述则在参考《峤西诗钞》和《三管英灵集》的基础上，更多地依靠廖鼎声自己搜集的资料及与诗人的交往了解。在《拙学斋初草初编》卷二十四中有一组诗《岁暮怀人作论诗五言得三十二首》，全部论述的是与廖鼎声相识的三十余位诗人，这也可从诗题中的“怀人”二字看出。《拙学斋论诗绝句》全部为七言绝句，而《岁暮怀人作论诗五言得三十二首》全部为五诗绝句，虽然二者有体裁上的差别，但也有不少共同点，可以认为，《拙学斋论诗绝句》中许多诗是以《岁暮怀人作论诗五言得三十二首》为基础演变而来的。例如在《拙学斋论诗绝句》中论述施彰文云：“挹苏晚出亦王施，神勇真如博兔狮。惆怅琴言空紫竹，荒江碧血剩青词。”《岁暮怀人作论诗五言得三十二首》则云：“苍梧远千里，乃与珠江邻。岿然挹苏楼，高歌如有神。晚出亦王施，辉映争千春。”《拙学斋论诗绝句》中所论述的诗人都是死去了的诗人，而《岁暮怀人作论诗五言得三十二首》所论述的诗人都是在世的诗人，因此，《岁暮怀人作论诗五言得三十二首》在前，《拙学斋论诗绝句》在后，正因为如此，所以在《拙学斋论诗绝句》中论述施彰文时才有“惆怅琴言空紫竹，荒江碧血剩青词”的话。比较两组诗中论述施彰文的作品，可以明显地看出《拙学斋论诗绝句》是在《岁暮怀人作论诗五言得三十二首》基础上改写的，其中“挹苏晚出亦王施，神勇真如博兔狮”与“晚出亦王施，辉映争千春”意思相同，甚至字句都差不多。由此可见，廖鼎声《拙学斋论诗绝句》在论述清代广西诗人时，其资料的来源并不仅仅局限于《三管英灵集》等文献，而加进了许多自己掌握的材料。这就使《拙学斋论诗绝句》在文献资料上具有《三管英灵集》等文献所不具有的特殊价值，一定程度上可以补《峤西诗钞》和《三管英灵集》等文献之不足。

三

《拙学斋论诗绝句》的成就是多方面的，它最突出的贡献是，第一次系统地对广西古代诗人作出了论述。在此之前，《峤西诗钞》和《三管英灵集》这两部著作都是从总集编撰的角度来选择诗人和作品，它们所列出来的诗人名单，比《拙学斋论诗绝句》更为详细，但是，他们的重点都在于选录作品，而不主要是评论诗人诗作。《拙学斋论诗绝句》以诗论诗，对广西的历代诗人及其作品进行了具体的论述，使其具有较为强烈的理论色彩，在论述全面的同时，又具有以下特点：

第一，对广西历代诗人创作和为人的特点作了简要而精当的评论。《拙学斋论诗绝句》中对于资料相对丰富的人诗人，往往从诗歌创作和为人两方面作一些简要的评述，这些评述，大多精当准确，深中肯綮。例如：

系狱能成正气吟，刚肠热血气森森。晴窗手把《东湖集》，感我苍梧万里心。（吴廷举）

边塞孤臣慷慨歌，辽阳兵事竟如何？平生知己台山相，寄兴清诗血泪多。（袁崇焕）

开府名篇署悦山，长谣短什杜苏间。诗人循吏都无忝，投老牙幢鲁国还。（谢赐履）

宦游西极玉门关，才笔纵横蔚巨观。始信江山助文藻，中原旗鼓要登坛。（黎建三）

这四首诗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对四位明清时期广西的著名诗人进行了评论，第一首论吴廷举，吴廷举，字献臣，号东湖，苍梧（今梧州）人。明成化二十三年（1487）进士，授广东顺德知县。正德四年（1509）疏发太监潘忠罪状，遭诬陷，谪戍雁门，不久赦还。再任江西右参政、广东布政使、右都御史、南京工部尚书等职。嘉靖三年（1524）致仕归。建东湖书院以教乡里。著有《东湖集》 《春秋繁露节解》。其诗多所佚亡。这首诗不仅指出了其生平“系狱”的经历，同时也指出了其创作”刚肠热血气森森”的特点，表达了对这位诗人的景仰。第二首评论大名鼎鼎的袁崇焕，前三句述其生平遭遇，末句则指出了其诗歌创作中最重要的特点“寄兴清诗血泪多”。第三首论述谢赐履。谢赐履，字建候，一字勿亭，康熙辛酉（1681）科举人，先后任四川省黔江县令、河北永平府知府、天津兵备副使。康熙六十年（1721）升为湖北按察使，后再擢升为山东巡抚。雍正元年（1723）授赐履右佥都御史。至雍正四年（1726），以老病乞休。为官正直清廉，有政声，人称其“人与诗，俱邈然追古人于千载之上”，有《悦山堂诗集》。这首诗简述了其平生经历这外，特别指出了其“长谣短什杜苏间”的特点，即认为谢赐履的诗歌在杜甫与苏轼之间，充满了忧国忧民之情，有相当的成就。正因为如此，所以，最后认为他“诗人循吏都无忝”，意谓无论是作为循吏还是诗人，谢赐履可谓当之无愧。最后一首论述黎建三，黎建三，字谦亭，出身官宦世家，曾任甘肃山丹等八县知县。长年奔走于绝域异乡，为官廉洁爱民,深得民心拥戴。富于才学，善诗。有《素轩诗集》。这首诗指出了其“西极玉门关”的经历，指出了其富于诗才，“才笔纵横蔚巨观”的特点，同时更指出了他得江山之助，因而取得了足以抗衡中原诗人的成就。这些作品，对广西历史上的诗人生平、创作的特点概括得扼要准确，充分表现了廖鼎声作为诗论家的眼力，为后世的相关研究提供了有益的启示。

第二，对广西历代诗人的历史地位作出了较为精准的定位。《拙学斋论诗绝句》的另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对广西历代诗人的地位作出判断，从另一个角度表现了廖鼎声的历史眼光。例如：

议谥当年伟仪生，山岩曾著读书名。千秋祠部论初祖，四怨三愁复五情。（曹邺）

作倅江南有巨公，文章海内独推雄。为怜薏苡明珠谤，感旧渔洋恨不穷。（谢良琦）

昭代元良征伟业，相公教泽有遗书。即论余事仍山斗，吉甫清风颂穆如。（陈宏谋）

遗绪难忘重峤西，半生心苦遍搜稽。君家《感遇》曲江曲，《拟古》七篇应与齐。（张鹏展）

四首诗分别评价了广西历史上四位著名的诗人。对于著名的诗人曹邺，除了提及其创作和生平之外，最重要的是指出了其“千秋祠部论初祖”的历史地位，认为曹邺是广西诗歌创作的“初祖”，开了广西诗歌的先河。谢良琦，字仲韩，一字石臞、号献庵。明崇祯十五年（1642年）中举，入清后历任淳安、蠡县县令。迁为常州通判，宜兴令。后因事而废居兰陵，又起为延平（今福建南平市一带）通判。著名的诗人及散文家，曾与王渔洋、金圣叹等为友。有《醉白堂文集》。对于这样一位诗人，廖鼎声给予了“文章海内独推雄”的评价，将其放在全国文坛的背景来考察。至于大名鼎鼎的陈宏谋，则评其为“即论余事仍山斗”，即认为他诗歌创作虽然是其政事之外的余事，但是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令人高山仰止。而对于张鹏展这位上林的著名诗人，廖鼎声重点评论了他的《拟古》七篇，认为是足以与张九龄《感遇》相相媲美的名作。虽然没有从整体上给予评价，半夜从局部上充分肯定了张鹏展的历史地位。这些评价，是廖鼎声站在历史的高度得出的结论，虽然未必完全精准，但足以成一家之言。

第三，表达了对广西历代诗人的各种感情。当然，一方面是表达了对取得较高成就的诗人赞美、景仰，另一方面，最值得注意的是表达了面对广西诗歌史上的种种遗憾而产生的无奈与惋惜之情：

积思冥搜致力深，神珠瑞玉有人钦。最怜剩简无多在，还误湘江细雨吟。（翁宏）

《潜山》一集今何在？勋业终夸冯大参。科第三头良不负，独怜鄂倅识楩楠。（冯京）

晦夫学本圣俞师，曾拜坡翁合浦时。笑煞时笺疏考核，强从六一订宗支。（欧阳辟）

廖鼎声对于广西历史上某些诗人表达无奈与惋惜之情时，主要集中于唐五代及宋代，因为种种原因，这些人往往被人误解、曲解，有的则因为资料散佚，其生平事迹留下了诸多盲点。廖鼎声借此表达了他的看法。第一首中的“最怜剩简无多在，还误湘江细雨吟”，指出了因为留下的资料不多，因而导致了人们对翁宏“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误解。第二首论宋代冯京。冯京是广西藤县人（一说宜州）人，曾三元及第，有《潜山文集》，但散佚。廖鼎声在表达对他的功业景仰的同时，又表达了对《潜山文集》散失的惋惜之情。第三首更是近于对北宋诗人欧阳辟的考辨，为人们对他的误解不平，指出其真正的老师是梅尧臣和苏轼，与欧阳修无关。这些感叹，一方面是对广西历代诗人遭遇的无奈和同情，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广西诗史是多么曲折。当然，从严格的意义来说，《拙学斋论诗绝句》还不能视为完全的诗史，但是，诗史意识还是比较突出的，因而在广西文学及广西学术史上具有重要地位。

注释：

①关于廖鼎声的研究，目前看到的公开发表的仅有韦向学先生的《廖鼎声及其论诗绝句述略》（《广西师范大学学报》1995年第2期）等少数论文。

②《拙学斋论诗绝句》初刊于同治七年（1868），后有多种版本。本文所据为郭绍虞《万首论诗绝句》（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所收之《拙学斋论诗绝句》。

［1］（清）梁章钜.三管英灵集·凡例［Z］.